<p class="ql-block">--此文献给那年的你我。</p> <p class="ql-block">车一出玉门,就朝西疾驰而去。</p> <p class="ql-block">汽车飞奔在昌马西干渠的碎石“高速公路”上。</p><p class="ql-block">望着车外肆掠的飞雪,近处是断断续续的沙丘,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左手边是西干渠,渠上的电线杆子成群结队向我们招手致意,只有那奔腾不息的疏勒河水沿着渠堤咆哮着奔向远方。</p><p class="ql-block">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死寂。</p> <p class="ql-block">忽然一簇簇草垫子出现在眼前,我瞪大了眼睛,仔细辨别,才看清这是一簇簇如蓬草一般的植物。她们宛如一团团火焰,似燃烧,似崩裂,向着天空发出嘶哑的呐喊。又如一朵朵即将盛开的鲜花,展现她们婀娜的身姿。</p> <p class="ql-block">我便向身边的曾师傅请教,这是何许植物。曾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人,他说,这是河西戈壁滩上常有的植物,是红柳,是骆驼最爱的食物之一。</p> <p class="ql-block">红柳很容易养活,无人栽培,独自生长,愈老愈红,愈干旱贫瘠愈红。她干旱旱不死、牛羊啃不死、刀斧砍不死、沙土埋不死、水涝淹不死,在干旱的戈壁上只要有水,她就能活。</p> <p class="ql-block">车渐渐驶近,到了眼前,我双目注视着她,禁不住笑了。这就是疏勒河的红柳啊,我不知道民间有没有关于她的传说,如果有,我想知道:这样一个妩媚的女子却扎根在风沙肆虐的戈壁滩上,她在守护谁?还是在等待她的归人?是谁让她嫣然一笑,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戈壁?她那一份执着、专一,让每一个多看两眼的男人都对她心生出无限的爱怜和敬意。</p> <p class="ql-block">“我欣赏那紫红枝干粉红花序的红柳,它是沙生植物家族中的强者。为了减少水分蒸发,它把红花绿叶变成了米粒似的鳞叶球花,在沙漠深处追逐失散在流沙中的每一滴水,把发达的根系深深地植于沙漠之中。任凭流沙没顶,靠着它独特的萌发性在被沙子埋没的枝头上长出不定根来,迅速萌生更加茂盛的新枝绿叶,迫使沙漠却步”。</p><p class="ql-block">天空的雪花小了。</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汽车缓缓驶入了目的地——双塔所。映入眼帘的便是高高的办公楼,因为被涂成粉红色,我们戏称为“红楼”。</p><p class="ql-block">透过车窗看到双塔所很大,也很美。</p> <p class="ql-block">下车后,迎面走来一位满面笑容的大汉,四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眼,两鬓稍有白丝,岁月在他的额头上划了几道皱纹。</p><p class="ql-block">“小岳,欢迎回家”。说着他便伸开了臂膀。</p> <p class="ql-block">这便是双塔所的老徐,一位热情的河西汉子,一个慈爱的邻家大叔。</p> <p class="ql-block">去年三月份上班报到的时候,是这个大叔接我“回家”,从此开启的我人生的一页。</p><p class="ql-block">在短暂的一年中,我和双塔所结下了不解之缘。</p> <p class="ql-block">双塔所是疏勒河流域一个普通的基层水管单位,主要负责农业灌溉用水,一个很战线很长的为农服务单位。</p> <p class="ql-block">所里的主要工作和当地农民的生产活动息息相关。从春灌到夏灌再到秋灌,地离不开水,水离不开人,水利行业的艰苦性就这样凸显出来了。和家人聚少离多是常态,但是从来没有人叫苦叫累,在灌溉高峰期,每个人坚守在自己的岗位,给灌区的农民放好每一寸水。</p> <p class="ql-block">所里有很多从事水利工作几十年的水利人,有仪表堂堂的王所,晒得黑黝黝的曹所,后勤总管阿利叔,炮兵大明,有统计陈博士,财务马姐,小雷哥,农民知心人多站,老村书王站,多多姐,秀才财财,多肉三德子,行吟诗人强哥,退伍不褪色的大周周,杜哥和他的大花猫,还有忠心耿耿的大黑。</p><p class="ql-block">当然也有我和新兵老坛酸菜。</p> <p class="ql-block">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这片土地。他们和戈壁上的红柳一样,甘于寂寞、勤勤恳恳、无怨无悔、乐于奉献。他们曾是走在时代前列的奋进者、开拓者、奉献者,他们的热血里流淌着敢为人先的勇气,涌动着一往无前的执着,承载对人民和国家舍我其谁的责任与使命,为民族的奋斗与担当。英雄未曾远去,只是英雄已经苍老。</p> <p class="ql-block">这条滋润着西域的古河,这条丝绸之路上的生命河,你是我追寻了许久才发现的河。(2018年4月4日初稿,2021年4月增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