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百零六（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百零六：全义勇分金买民心

　　　　张邦昌献女入宫闱

　　一天，四人走了半晌，看见前面路径杂乱，便想要找人询问。远远看见有几个农夫在田里耕种，于是便走近前。

　　袁武过去问道：“我们要到楚州城南蓼儿洼去，从哪条路行走？”

　　农夫突然听见有人询问地名，俱都暗暗吃惊。再抬头一看，这几个俱都生得凶神恶煞一般，便各自丢弃了锄头铁锹，一齐没命地逃奔去了。

　　四人见了，不知什么缘故，俱都面面相觑起来。袁武连忙使了一招雄鹰扑兔，一个腾挪赶上前去，跳起足有一丈多高，三丈多远，从众人头顶上飞过。伸手便捉住一人，问道：“我问你路径，你为何逃走，话也不说一句？”

　　那个农夫还想逃走，却被捏住了手腕，一时挣脱不了，连忙跪下，哀求道：“你们询问蓼儿洼，便是那里的大王头领了。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命，放我逃走吧！”

　　袁武笑着说道：“你休要错认了好人，我们不是那里的大王头领，而是要去游玩的过路人。”

　　农夫听了这话，方才放心，便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若是想要前去游玩，我劝你们不要到那里去了吧。”

　　袁武言道：“这是什么缘故？你却叫我们不要去。”

　　农夫言道：“若说这个蓼儿洼，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就是一洼清水，半壁沙滩，三堆孤冢，几树枯松。当年经常有人到那里游山赏景，说是倾慕前朝的英雄，怀念忠义之士。到了后来，终年也没人前来祭扫，以致墓门生出荆棘，冢上长满榛芜。如今便成了狐狸和野兔的藏身之所，东凿一个坑洞、西穿一个窟窿，游人渐渐地稀少起来。如今天下大乱，便聚集了两个强人，三四百号喽罗，十分强横野蛮。楚州官府闻听有人在这里为寇，也曾经派兵前来抓捕他们，谁知倒被他们杀得大败而归，如今再也不敢前去惹他，只是严加防守城内。”

　　杨幺连忙问道：“你可晓得这蓼儿洼的头领叫什么名字？”

　　农夫言道：“怎么不晓得？这蓼儿洼只有两个头领，一个名唤向雷，人送绰号喧天闹，会搭配上好的火药。另一个名唤隋举，人送绰号没拦挡。这二人俱都有十分勇力，武艺高强，在此处结为生死之交，要学这墓冢之内好汉的做事风派。他二人只有一件好处，就是喜欢杀富济贫，看见了穷人可怜，倒还肯周济一些衣食银两。”

　　杨幺听了，点头言道：“我们若是前去见了他，便不叫他来惊扰你们。”

　　此时其他众弟兄也已经走到跟前，俱都早已听得明白。那个农夫指明了路径，便独自走去了。

　　杨幺对众弟兄说道：“这两个好汉倒是有些侠义心肠，与我们的做派不谋而合。我有心将他二人收服了。”于是与袁武、何能、贺云龙等人商议了一番，要来收复向雷和隋举二人。随后便带领着众人，沿着农夫指引的方向往蓼儿洼走来。

　　马霳这几日正闷得难受，如今看见前方道路开阔，便提了两把板刀连跑带跳地走到前面去了。

　　众人走了多时，忽然看见前面尘土飞扬，两个骑马的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着百十余人，一阵风似的赶来。

　　杨幺等人见了，一时起了疑心，恐怕来的是官军，便各自拿出器械。前知神袁武连忙叫众弟兄结成了一个天地交泰的阵势，只等他们到了近前，便来迎敌。

　　不料，那一伙人还没到跟前，却惹恼了走在前面的马霳。马霳性如烈火，不由分说便提着两把板刀冲了上去，与那两个头领战在一处。来来往往大战了二三十个回合，难分胜负。

　　那两个头领争斗正酣，其中一个突然跳出圈外，拍马直奔杨幺等人而来。只见那骑马的头领跑得将要靠近了，便勒住马高声问道：“来的莫非是全义勇杨幺、金头凤王摩二位哥哥吗？今日真的带领众兄弟到此处来了。”

　　杨幺、王摩二人听了，不胜惊喜，连忙问道：“我二人便是杨幺和王摩。你是何人，竟然这般叫喊？”

　　那骑马的连忙滚鞍下马，走至面前向杨幺、王摩倒头下拜，言道：“小弟我名唤向雷，人送绰号喧天闹。后面那个被人缠住的兄弟名唤隋举，人送绰号没拦挡。昨天夜晚及时雨宋江托梦给我们两个，说是两位哥哥今日到来。我们二人正要赶来迎接哥哥，却被那个黑脸汉子拦住。那汉子有些本事，与我们两个势均力敌。哥哥赶快帮一把手，将他拿下。”

　　杨幺听得真切，便派郑天佑去叫马霳住手。

　　向雷言道：“我二人只因看见宋室江山将要危急，才能出众之人不能得到重用，便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于是便到这楚州城南蓼儿洼宋江坟墓前面，权且设立了寨栅，远近之人尽皆畏惧。只因看见这及时雨宋江的坟墓日益萧条，便派人修葺一新。不料竟然感动得他有了灵验，昨天夜里忽然前来托梦。那宋江对我们二人说道，蓼儿洼并非施展拳脚之地，并叫我们去结识全义勇杨幺、金凤虎王摩，兵合一处，同心协力，方才能够有所作为。那宋江还在梦里对我们说道，明日你二人要带领众弟兄前来看他，叫我们今日速来迎接。故此，我二人倾慕哥哥已久，既然是来迎接哥哥，总想越远越好，于是便迎接到了此处。”话音未落，郑天佑也已经带着马霳和隋举来到跟前。隋举也向着杨幺、王摩倒头便拜。

　　杨幺、王摩与众位弟兄听了向雷的话，不胜欢喜。杨幺和王摩慌忙搀扶二人起来。杨幺也述说了梦中的言语，并说今日特意前来看望宋江的坟冢。

　　向雷和隋举二人听了大喜过望，随即牵过马来给杨幺、王摩乘坐，随同众弟兄一齐来到蓼儿洼寨中。

　　弟兄们各个拜见过后，隋举便一面吩咐喽啰备酒，一面带领众人一同来看宋江的墓冢。果然看见三座墓冢俱都是新的。于是问道：“这旁边两个墓冢却是谁的？”

　　隋举和向雷便述说了当日智多星吴用和小李广花荣缢死的缘故。众弟兄听了一时俱都各自伤惨了半晌，言道：“生前仁勇忠义，死后成为神灵，应该相信是有这回事的。宋江既然在天有灵，我们到此，怎么可以不参拜祭奠一番。”于是便叫人摆设祭礼。杨幺、王摩带领了众位弟兄，各个焚香酹酒拜奠了一回，然后入席饮酒，十分欢畅。

　　书中代言，这喧天闹向雷乃是轰天雷凌振转世而来的，没拦挡隋举乃是美髯公朱仝转世而来的，也都是前世的宿缘。

　　众人饮了半晌，杨幺便又问道：“当年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又不知葬在何处了？”

　　隋举言道：“兄弟我也曾经留心问过旁人，听说他当年是在庐州做官，被奸臣暗中谋害，酒醉坠马而死。附近居民感念他的恩德，就埋葬在庐州了。”

　　王摩言道：“这庐州又在哪里？”

　　隋举言道：“如今从这里回君山去，从水路上行走，经过长江水道折入焦湖，便是庐州地界了。”

　　杨幺与弟兄齐声说道：“这次少不得也要前去祭奠他一番。”众人都说应该前去。

　　杨幺便对向雷、隋举二人说明洞庭湖上的事业，又陈述了仇人的种种恶行，并说此次不远千里，特来报仇。

　　向雷和隋举二人听得十分欢喜，只遗憾不曾一同杀戮仇人。

　　杨幺言道：“我深深感谢宋江梦中显灵叫我到蓼儿洼来，因此得以结识了两位弟兄。如今天高地阔，今番弟兄们回到洞庭湖去，各自施展本领，便大有可为了。”杨幺说罢，众人十分欢畅，各自开怀痛饮。一直饮得人人沉醉，便各自歇息去了。

　　到了次日，杨幺与众弟兄细细商议了一番，便叫章文用书写了千百张告示，派人分头到各乡、镇、村、庄去，通报的通报，张帖的张贴。你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告示上原来写的却是：

　　今有洞庭湖两大头领杨幺、王摩，与蓼儿洼头领隋举、向雷，长久以来，一直想要让人们无贫富之分，于是便劫富以济贫。昔日看见人性有善恶之别，故此惩恶以劝善。乡民之中了解情况的便以为要人平等，愚人之中不了解情况的便以为是逞强好胜。只因近日与杨幺、王摩二位头领结义，想要一同去洞庭湖发展。聚敛财帛并非豪放之举，散施金银实乃仁义所为。所有寨中剩余的金帛、器物、衣服、粮米等项，限三日之内，分赠给穷苦百姓。百姓们务必一齐火速前来领取，万万不要辜负各位头领的义举。特此公示。

　　一时间，各处百姓或者听闻通报，或者看见告示，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男女老幼尽皆知晓。这些贫苦的男女老少，俱都比肩接踵地往蓼儿洼而来。

　　杨幺与众弟兄出了营寨，尽皆席地而坐，叫喽啰们搬出寨内的布帛、银钱，一一分给穷苦百姓。贫民们一时欢声雷动，无不千恩万谢。

　　到了第三日，杨幺一面继续将山寨财物分发给众人，一面召唤几个村里人来，对他们说道：“这三堆墓冢各自失了根源，久已成为废冢。幸亏隋举、向雷二位头领来到此处，将墓冢加以修葺，焕然一新。我们如今便要离去，以后恐怕还要像从前一样荒芜。现有厅堂、房舍、器物等各种物品，你们当中若是有愿意搬来住的，便请他照看这三个墓冢，不要使这三个墓冢倾颓毁坏。你们众人之中，可有愿意来住的吗？”

　　众人听了，一齐跪拜，言道：“我们村里人尽皆感念几位头领的恩惠，情愿在此处看守墓冢。只是这里房屋太多，没有五十余家不能居住，我们随后便去通告村里人，自然会有人过来居住。”

　　果然不到半日便来了五十余家百姓。隋举和向雷将他们各自分派居住在内。杨幺见了大喜过望，言道：“这蓼儿洼有此以后已然成了一个村落，今后便取名叫作蓼花村吧。”众人听了，尽皆拜谢头领赐名。直到今天，这个村子依然叫作蓼花村。

　　杨幺又传令喽啰们：“有愿意跟随我杨幺的，便一同回洞庭君山。不愿意跟随我的，便赐给你们金帛粮米，允许回家安度日月。”一时之间，愿意回家度日的十有八九。杨幺传令，俱都厚赠他们金帛粮米，那些人俱都拜谢而去。

　　杨幺在蓼儿洼大散财帛，周济平民百姓。一应事情已经安置完毕，杨幺便率领众兄弟拜别了三座墓冢，随后一齐起行。众人俱都各自拜送。

　　杨幺等人不几日便登上车船，往前进发。按下不表。

　　再说张所率兵来到黄河，便分拨众位节度沿着黄河在各处坚守。岳飞同吉青向北扎下营寨，守住黄河渡口。张所自己带领大军攻打东京汴梁。

　　张邦昌闻听张所领兵前来攻城，心生一计，来到分宫楼前面见太后，启奏道：“兀术率兵进犯中原，近日便来抢夺东京汴梁。如今康王九殿下已经在金陵即位，微臣欲要保护娘娘前往。希望娘娘将玉玺交给微臣，派微臣前去献给康王。”

　　太后闻奏，两泪交流，言道：“如今天子并无音信，要这玉玺有何用处，就交给爱卿便了。”

　　张邦昌将传国玉玺骗到手里，到家中收拾了金银珠宝，保护着一家老小出了汴梁城，径直前往金陵去了。

　　再说张所兵至汴梁，守城军士开城迎接。张所进了汴梁城，先请了娘娘的安。娘娘便将张邦昌骗去传国玉玺，带着家眷不知去向等事对张所说明。

　　张所奏道：“四面皆有兵将守住，也不怕奸臣逃脱而去！微臣派人探听到奸人的下落，再来复旨。”张所说完，辞驾出朝，派遣兵马守住东京汴梁。按下不表。

　　再说张邦昌到了金陵，安顿好了家眷，来至午朝门外，对黄门官言道：“微臣张邦昌前来献上传国玉玺，相烦转达天聪。”

　　黄门官不好耽搁，急忙进殿奏报高宗皇帝。高宗便对众臣言道：“此贼今日到来，众卿有何主见？”

　　太师李纲出班奏道：“张邦昌来献传国玉玺，功劳很大，圣上可以暂且封他为右丞相。但他的本心不好，主公最好慢慢疏远他，他手中无权，也就不能兴风作浪了！”

　　高宗龙颜大悦，言道：“可以将他宣上殿来。”黄门官连忙出去宣旨。

　　张邦昌来到殿前，俯伏在地。

　　高宗言道：“爱卿的前罪免予追究，如今进献玉玺有功，可以官封右丞相之职。”邦昌叩谢圣恩而退。

　　到了次日，张邦昌上殿奏道：“微臣听闻兀术又来进犯中原，幸亏有岳飞在青龙山上与金兵大战，杀得番兵片甲无存。若是无有此人，中原难以保全，真乃国家栋梁之才！他现在官拜都统，功劳与职位很不相称。以微臣愚见，万望主公召他来京，拜为兵马大元帅。再下旨叫他起兵扫北，迎请徽钦二帝还朝，实乃天下大幸！”

　　高宗听了，暗暗想道：“这个主意虽然不错，我总是不能听从你的言语。”于是说道：“卿家不必多言，孤家自有主意。”张邦昌万般无奈，只得退出去了。

　　张邦昌回至家中，暗暗想道：“这样的本章，主公也不肯听从。我虽然贵为丞相，总是无有实权了。”

　　张邦昌正在无计可施，正赶上侍女荷香进来送茶。张邦昌看她颇有姿色，心中暗想：“不如将她认作自己的女儿，将他送进宫中。倘若得到圣上宠爱，只要诱惑得他荒淫无度，贪恋酒色，无心处理朝政，我便可以将天下送给四狼主了。”于是便与荷香说明了情况。荷香听说可以进宫服侍圣上，欣然应允。

　　次日，张邦昌叫人将荷香梳妆打扮一番，上了车子，推往午门。张邦昌进朝奏道：“微臣膝下有一个小女，名唤荷香，如今送给主公，叫她伏侍圣驾。正在午朝门外候旨。”高宗正是少年天子，闻听此言，龙颜大悦，立即传旨宣召。

　　荷香进殿拜伏在金阶之下，口称万岁。高宗看见荷香颇有姿色，登时龙颜大悦，便传旨命太监送进宫去。

　　李纲一看已经无法挽回，只得出班奏道：“还请主公将她送往西宫去吧。”高宗准奏。

　　正是：

　　红颜祸水乱江山，帝王难过美人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百鼠迎春》、《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