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德昌岁月, 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 四十团卫生队风采

黄知精

<p class="ql-block"> 铁道兵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德昌中学变化很大,老建筑只剩下四栋青砖小瓦教室,原来大门前的两棵黄角树还在,通信排住的小院全拆了,当年只有碗粗的小桉树,一个人都抱不拢了,成了名符其实的参天大树,德昌是民族自治县,全县只有三个乡。德昌中学多次蝉联全国少数民族运动会射箭冠军,很有名气。德昌县城过去只有三条街道(两条半)现在规划建设得非常漂亮,扰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是螺髻山下一明珠。</p><p class="ql-block">摘自吕军二零一四年四川游记。</p> <p class="ql-block">  (一)协力同心救战友</p><p class="ql-block"> 不明原因的患者</p><p class="ql-block">1969年的5~6月间,德昌巳是骄阳似火,热浪袭人。我那时在卫生队二班当卫生员。有一天,连队送来了一名症状特殊的病人。患者是一名六八年湖南兵,因天气酷热难耐,收工后跳进驻地附近的池塘里洗澡。过了一天,就发高热,全身疼痛,食欲不振,眼晴发黄,连队的卫生员打针服药,无济于事,六神无主,就急急忙忙把患者送到卫生队。接到病人后,主治军医李文斗对病人进行全面周到的检查。发现患者最特殊的症状是腓肠肌疼痛剧烈和巩膜黄染。初步诊断为钩端螺旋体病。“钩端螺旋体病”是由田鼠通过排泄物污染水体而在鼠类及蛙类之间传播的地方病,一般在收割稻谷,或洪水泛滥时传染给人类和家畜。主要分为伤寒型和黄疸出血型。毕竟大家在云南从未见过这种病。李主治赶紧召集所有军医和卫生班长,临床科室共同会诊,一方面布置抢救工作,一方面上传下达,报告疫情;并由卫生二班负责护理工作。我记得病人一经诊断确立,就给大量应用青霉素,第二天,病人开始体温下降,只是小便发红,眼睛越来越黄,并出现黑便。除了给病人打针服药外,我们都轮流给病人端大、小便。医疗护理一起干。医生吩咐我们千万小心,要带手套口罩,大家都不怕脏,不怕累。经全体医生和卫生员的合力救治下,病人很快转危为安。十多天后痊愈出院。而我们这些医务人员,虽然累些,苦些。但心里乐滋滋的。因为我们也为抢救战友作出了自己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部分军医,医助的合影留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排:从左起,蒋定一(军医,四川阆中人,一九六五年入伍。)王元泽(医助,四川阆中人,一九六五年入伍。)</p><p class="ql-block">中排:从左起,杨长春(医助,四川营山人,一九六五年入伍。)李文斗(军医,山西人,上尉军衔,解放战争时期入伍。)郭培元(军医,云南大理人。)</p><p class="ql-block">后排:从左起,刘景珠(司药,广东海丰县一九六八年入伍)方森林(医助,四川营山人,一九六五年入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军民一家亲</p><p class="ql-block">卫生队的营房设在离德昌3-4公里的红旗公社,裕宽大队队部。</p><p class="ql-block">周围的住户离营房最近处也有半公里之遥。驻地门口有一条公路直通县城。巳是春夏之交,白天烈日炎炎,夜里蛙声一片。部队靠自已发电,只有病房和营房挂着不超过30瓦的灯泡,四周漆黑一团。</p><p class="ql-block"> 由于县内造反派武斗正酣。城里冷落萧条,到处关门闭户。学校停课,医院歇业。这可害苦了当地的老百姓。</p><p class="ql-block"> 当他们得知县城邻近有一所新搬来的解放军医院时,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卫生队一旦安置妥当,大门外看病的老乡就络绎不绝。最繁忙的要算门诊医生和药房司药了。常常顾不上吃中午饭。病房也腾出几间,专供需救治的老乡住院。</p><p class="ql-block"> 尽管德昌县是一个拥有三个公社的小县。但医疗卫生事业十分落后。各种危重病人并不少见。有一天,一个老乡抱着一个八九岁的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女孩,求解放军救命。一问,是服川楝树皮打蛔虫中毒。因抢不及时,已停止呼吸。另一次,是一小男孩因蛔虫导致肠梗阻穿孔,卫生队的外科医生进行手术抢救,手术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最后从肚子里清理出小半盆的蛔虫。还有一次,一老头因服川乌药酒治风湿中毒,因浸泡时间过短,导致严重心率失常,经半个月救治,才恢复出院。还有下乡的成都女知青,患中毒性痢疾,…不到半年,卫生队抢救了不少危重病人。名声大震。</p><p class="ql-block"> 最令人感动的是对红旗公社农民李永昌的治疗。李永昌是红旗公社人,因得了结核性脑膜炎,在县城住了数月,越住越严重,最后昏迷不醒,加之近期德昌到处闹武斗,医院医生劝其家属把病人抬回家里,准备料理后事。李永昌的妹妹并不甘心,叫亲友抬到卫生队,苦苦哀求解放军救她哥一命。结核性脑膜炎是一种十分危重的疾病,本来治疗结核的药物就难于透过大脑屏障,而且当时结核治疗药物,最好的就是异烟肼和链霉素。病人长期卧床,背上到处长满褥疮。危在旦夕。接还是不接?卫生队长徐亚洲又一次组织全队军医,热烈讨论。有支持接收的,也有反对接收的,最后全体医务人员还是统一了思想认识,下决 心向当年红军学习,树立信心,克服一切困难,抢救阶级兄弟。卫生队成立了以李文斗主治医师为组长的抢救小组,并由卫生一班负责护理。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和无微不致的护理,李永昌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褥疮也逐渐消失了。</p><p class="ql-block"> 然而,正当卫生队的全体官兵正如火如荼忙着医治百姓的时候,当地的造反派也盯上了卫生队。</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卫生队全体医护人员,劳累一天之后,睡得正香,忽然门口放哨的战友。发现从公路上开来两辆解放牌卡车,(据说车上架着机枪)数十人从车上跳下,有的造反派扛着铁锹,铁镐。有的赤手空拳,正向卫生队走过来。</p><p class="ql-block"> 这时,卫生队军营里吹起了急促的哨声。战士们立刻到队部门口集合。徐亚洲队长让我们各班守好寝室和库房门口。并把唯一的发电机发电。一时间巷道灯火通明,因为没有枪,大家只能赤手空拳,手挽着手,堵在营房门口。这时梁教导员急忙给团里打电话,谁知电话打不通,情急之下,找来救护车上的警报器,让一个战士爬上房顶发警报。</p><p class="ql-block"> 这些造反派,口口声声是来找解放军”借枪”的,我们的战士解释说,我们从云南过来,就没带枪了。他们并不相信。有的造反派在空地,墙脚下还装模作样挖了起来;还有的造反派成员用力往营房里冲。但战友们手挽着手和他们对抗。我还听说几个闯进伙房的造反派,有的用手在抓晚上剩下的面条吃。造反派看我们是初来乍到,也不敢刻意得罪,怕秋后算账。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半个多小时。邻近的两个连队跑步赶到,来了个反包围。一个个才灰溜溜从特地留下的出口溜出。</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一个星期,军营里的干部战士,白天轮流上班,晚上手持棍棒,轮流站岗。</p><p class="ql-block">过了不久,李永昌所在的公社,组织了几十个社员,敲锣打鼓,有的挑着蔬菜,有的挑着柴,还有的赶着羊来慰问卫生队官兵。我当时在伙房,看到几个农民把劈好的柴堆放在伙房侧边,我要他们去司务处结账,他们却悄悄溜走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红旗公社各大队成立革委会,特意邀请卫生队去庆祝,我也随宣传小组去,给他们跳忠字舞,唱革命歌曲。当地社员十分热情,每张桌子后面都有大姑娘盛着一大碗饭,当你正吃下半碗时,她就会趁你不备,给你扣上一大碗。生怕你吃不饱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一九六九年卫生队二班卫生员,在四川德昌合影。</b></p><p class="ql-block">第一排从左到右:杨正柱,江苏沭阳人,一九六九年入伍,退伍后在县中医院退休;黄知精:广东普宁市人;朱德祿:湖南双峰人,一九六八年入伍。</p><p class="ql-block"> 第二排:彭开桃:湖南双峰人,一九六八年入伍;胡忠兴,湖南邵阳人,一九六六年兵;洪仰友,广东普宁人,一九六八年入伍;施万山,江苏涟水人,一九六九年入伍;吴玉明,贵州凱里人,苗族,一九六六年入伍;</p><p class="ql-block"> 第三排:彭德福,贵州凱里人,苗族,一九六六年入伍;唐明友,班长,重庆合川人,一九六五年入伍;傅开忠,四川灌县(现都江堰市)人,一九六九年入伍;王秀明,贵州人,侗族,一九六九年兵;朱斌武,湖南双峰人,一九六八年入伍;候世荣,四川人,一九六五年入伍;刘**,湖南人,六六年入伍。</p> <p class="ql-block"> (三)军医赵楚才</p><p class="ql-block">军医赵楚才,一九六五年南京医学院毕业后,和卫生队其他医学院校的大学毕业生一样,怀着满腔的热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投笔从戎,决心为建设美好的大西南贡献出自己的青春。他一穿上军装,就和卫生队的战友们一起,同吃一锅饭,共住一营房。一起上护理,一起下操场。由于他基础好,又爱钻研。在老军医的带领下,业务水平不断提高。来卫生队不久,便能独立进行外科手术。得到卫生队干部战士的好评。</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一位勤勤恳恳,工作踏实的好军医,事业正如日中天,却迎来人生的厄运。</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六九年秋季。卫生队到德昌后比较繁忙的日子。有一天,赵军医的未婚妻风尘扑扑,从上海赶到部队探亲。(其内情我们是局外人,不甚了解,错误之处请知情者指正。)却遭到部队的冷遇。原因如下:据部队去函调查,赵楚才的未婚妻家庭出身是资本家。部队领导坚决不同意赵楚才与其未婚妻结婚。但赵坚决要和女方结婚,因为赵的家庭贫寒,他学有所成,完全是女方的资助,才有今日。他不愿做当代“陈世美”。僵持之下。部队领导只好强下命令:要么解除婚约,要么脱下军装!</p><p class="ql-block"> 后来,赵楚才军医确实是离开卫生队了。我虽然不全知道内情,但总是思念他。在那个年代,有什么离奇的事不会发生呢?就拿对广东兵的“待遇”来说,免不了使经受者愤愤不平。但凡有“海外关系”的不管有无才干,一律服役满两年,就劝其退伍回乡。更可笑的是卫生队在罗文时,有一次在部队招收飞行员,规定“广东兵不得参加体检”。多么令人失望!</p><p class="ql-block"> 2021年4月14日下午</p> <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卫生队炊事班全体同志合影。</p><p class="ql-block">第一排从左到右:夏世同:广东海丰县人,六八年入伍,当时为给养员;叶成树:四川双流县人,六九年入伍;叶永和:四川双流县,六九年入伍;雷仕兵,四川人,六五年入伍;</p><p class="ql-block"> 第二排,黄知精,广东普宁县人,六八年入伍。陈正本:湖南双峰,六八年兵;王松竹,湖南双峰,六八年入伍;张家忠,四川阆中,六五年入伍,老班长,外号"老黄牛"。萧旺生,湖南双峰人,六八年入伍;</p><p class="ql-block">第三排,宋玉太,山东沂源人,一九六九年入伍;曾明礼,四川人,六五年兵;高玉良,四川灌县人,六九年兵。李南生司务长,江西萍乡人,一九六三年入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