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全家福

白京勤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特别的全家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3月3日凌晨5时许,《百年影像 · 全家福》一书的策划人、著名收藏家薛勇先生向我发来邀请函,“希望白兄也能写写相关的故事”。还真是的,在这方面,我的确有些话还想说说</p> <h3>这张照片儿,虽然不是全家福,但在我所珍藏的影像里,它却是我最为上心的一副,因为它是我的父母在世时唯一同框且唯一保存下来的照片,我觉得这就是最为珍贵的全家福。<br>  我的父母,相继于2007年和2013年,分别以92岁和90岁高龄去世。而在我的记忆里,父母一生艰辛,勤劳,为人厚道,善良,以微薄的家业和坚韧的心劲养育了我们八姊妹,日子过得总是紧巴巴的。原于此,父母一辈子不愿过生日,不愿照相。起初我们只知道二老的出生年份,却始终不知道是哪月哪日,即是后来国家统一要求办身份证,母亲的出生月日也是由她自己“编造”出来的,这个我们心里都清楚,但提出按她所说的日子过个生日时,母亲说啥都坚决不肯,后来随着父亲的突然离世,母亲的身体也出了状况,过生日的事,就彻底的没有了指望。到头来能留下几张照片,特别是这张“全家福”,那都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儿了,家境也较前好的多了。这张照片,就是上世纪1993年4月初用我自己所购的相机拍摄的。那天,弟弟妹妹以及侄儿,外甥,外甥女也都回到了家里,但遗憾的是,因为人数相差较多,加之二老不予配合,最终全家福没有拍成,可令人最为欣慰的是,在几个孙辈连拉带拽、软缠硬磨下,二老才半推半就地进入了镜头,你看,几个孩子笑的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高兴和那样的开心,你再看,二老的脸上亦显现出了久违的笑容与满足,我说这种感觉是他们打心眼里所流露出来的!</h3> <h3>在我的印象里,父亲虽未读过几年书,但他明事理,懂世故,还写的一手好字。为维持生计,他勤俭持家,任劳任怨,从不叫苦说累,对农活精耕细作,生活上一直是粗茶淡饭,甚至84岁高龄仍下田劳动。值的一提的是,年轻时除主农活外,还拉煤卖炭,多次支前,48年春黄龙山送军粮3月有余。而对我留下最为深刻的有两点,一是在我上小学时,一学期除交1块5毛钱的学费外,就是当我领到语文和算术两本新书时,他总是用牛皮纸给我把书皮包的平整好看,接着再把一张“粉练纸”裁成32张,用白线锥钉成本,然后在各自封面写上“语文,算术,一年级,白京勤”字样,所以,当年母亲用白粗布给我缝制的小书包里,经常都装着六样东西,一册语文书,一册算术书,一本语文作业本,一本算术作业本,外加一支铅笔和一块与哥哥分用的半块橡皮儿。因家里条件所限,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我基本上没有用过带橡皮的铅笔和制式的方格作业本。二是父亲离世的那一天,2007年6月1日,星期五,好多事儿我至今仍是无法释怀,起床洗漱时,竟把牙膏挤在了梳子上,早饭也没有一点儿胃口,上班更是恍恍惚惚,心神不定,晚饭吃了半截儿就撂下碗筷出了大门,没走几步,电话铃声响了,是大哥打来的,我看了看时间,是傍晚7时多一点儿,说是父亲6点15分去世了,并说6点钟的时候,还在门口和几个相邻拉闲话,过了一会儿,他拄着拐杖进门说是要上厕所,当走到二门时,他告诉母亲,我实在是细细的了,实在是支撑不了了,让把他搀扶一下,而当母亲把他搀扶到后院时,他又说不上了,母亲就让他坐在经常放置于后院的长条凳上,便忙自己的去了。过了会儿,母亲问道,你上不上?没有吭声,母亲又接一句,你上不上?还是没有回声,母亲急忙转过身来,但见父亲双手握着拐杖,两眼紧闭,嘴巴微张,满头尽是汗珠,就这样一声没吭,永远的离开了他的儿女,离开了这个人生世界。</h3> <h3>说到母亲,她身躯瘦小,没有文化,但为人贤德,孝敬二老,关心叔姑,对晚辈慈爱有加,操持家务有序,经常迟睡早起,不辞辛苦,还常常帮助父亲田间劳作。后来日子稍好了一点儿,多次为邻里亲戚帮济,和睦待人,舍得自乐。我们姊妹回家看望,离开之时,总要叮嘱那句话,“把公家的事干好,不要为屋里操心”。我对母亲难以忘怀且刻骨铭心的也有两点,那就是小时候每逢过年,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新衣服可穿,而我们姊妹就不同了,大年三十,母亲在劳累了一天后,晚上基本没有睡过觉,把几个孩子穿了一冬天的棉裤棉袄,一一刷净烘干,当我们大年初一穿上仍是旧衣服,但却干净了许多的“新”衣服,心里倒也挺高兴,而母亲还要生火做饭,不停腿脚,忙里忙外,那时我虽然年龄小,但却看见母亲时不时的在打盹儿。再就是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母亲思想上一时还转不过弯儿,正在和亲戚朋友说话时,突然却溜了下去,我急忙掐住了她的人中,其他人也在不停地呼唤,医生到了之后,用针扎了手指和脚心,这样才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可时间不长,又昏迷了过去,随即便送到了县中医医院抢救。就在6月7日正在为父亲下葬时,弟弟从医院打来电话,说医生已经两次下了病危通知书,母亲看样子是不行了。我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说,妈呀,你要走,怎么不早两天呢?当我赶到医院后,看到这种景况,整个人都崩溃了,中医院的医生告诉我,不妨你再到县医院看看,县医院的医生经过全面检查后,说了一句话,“中医院的医生已尽心了,尽快准备后事吧”。就这样在无奈和无助中,用中医院的救护车把她送回到了家中。天下的事儿有时很奇,有时也很怪。过了两天,母亲在我们的守护下,竟鬼使神差的苏醒了过来。经过药物治疗和精心调理,几个月后,母亲慢慢的康复了起来,尽管身体大不如以前,但生活可以自理,还能干一些轻微的活路了。可在2009年秋收后晾晒包谷时,她总是闲不住,硬要挎个篮子拾拾捡捡,就在跨过隔挡包谷的木椽时,又绊了一跤,造成了几根肋骨骨折,到医院后,医生说老人家已经86岁高龄了,加上又是胸骨,石膏不敢打啊!只能是保守治疗,开了点药就回来了。我曾经写过一副对联“素来志强能驱恙,一向心胜乃事成”,用在母亲身上,那是再确切不过了!她硬是以坚韧的意志与坚强的毅力战胜病魔与剧痛!经过拍片,尽管骨茬长得不是很整齐,但基本上还是恢复了。在后来的几年里,母亲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的免疫力和抵抗力不断下降,加之2007年脑梗的后遗症发作,还是于2012年初倒下了,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即是搀扶着走路时,腿脚也不利索了。就这样,直至2013年9月29日,农历8月25日下午6时许,母亲在病魔的肆虐下,还是不幸离开了人世,走时与父亲6年前离去的时间也基本相同,同样是没有吭一声,更没有留下半句话。</h3> <h3>常言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清明节快到了,看着这张温馨的照片儿,我只觉得父母还在老家等着我们回去看看,一种满满的乡愁感和幸福感立刻涌上心头,而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已是满眼泪花……。<br> 白京勤<br>  2021.3.30于古都西安</h3> <h3><br>白京勤,字进青,号庙后人家,陕西蒲城人,大学本科文化。<br>国家一级美术师,<br>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br>陕西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br>西安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草书委员会主任,<br>西安市对外文化影视交流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br>西安工业大学(书法专业)特聘教授,<br>西安文理学院(艺术专业)特聘教授,<br>书坛泰斗吴三大关门大弟子,<br>人民传媒书画院院长。<br>  其传记被载入《世界名人录》、《中国专家大辞典》等辞书;作品被美国、法国、韩国、日本、马来西亚、港澳、台湾等地区及人民大会堂、中南海、黄帝陵、法门寺、灵隐寺等博物馆收藏。<br>  著名作家贾平凹早在1995年就对白京勤作过评价:“京勤先生乃我老弟,又吾道兄,他与我共事多年,其人品、书品皆为上品,尤行草隶书,观后使人上眼、上心、上劲儿”。<br>QQ:2099427224<br>电话·微信:13991235308</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