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那段刻骨的爱——-

松节油的味道

我们的认识；

那时考美院非常的不容易，几乎是几千人报考，录取就几个人。我是幸运的一个。在四川省博物馆奋斗了三年时间。考上了四川美术学院。进入校园我穿着那时很时髦的军装，领子上翻开是蓝色的运动装，斜挎着军跨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美院。不谙世事的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呀。进校的第二天就被77级和78级的大哥大姐看上了，让我去给他们当麻豆。我也不怯场、自自然然地去了。美院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新奇有趣好玩。当麻豆也没有当回事。美院的女生少，鲁莽的我无意间成了小小的公众人物。找我当麻豆的人也多。我想接触这些画神，所以也来者不拒。

他—xie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在校园中的画室里我们认识了。他是78级油画专业学生，我比他低三届。我是我们班唯一的女生，美院那时的女生特别特别的少。我一不小心成了稀罕物。当然追求者很多很多、弄的我睡个午觉都睡不好，（因为男生们都在用各种理由来接近我，哈哈，说来好笑，不知不觉间我多了好多亲戚，什么表哥啊，同宗的老乡啊。都来了。弄的同寝室的同学不高兴了。因为他们的到来影响了同寝室的同学的休息。她们都说赶快定下来一个吧！不然大家都睡不好。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男生。我家父母对我特别的严厉、不准我接触男性。带着好奇心，我想找一个最不容易出问题的人接触接触。就算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吧？朦朦胧胧中觉得他还比较好。最没有攻击力、给我有安全感的感觉。他很稚气，没有世俗的世界观，也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点木纳。他平时就穿运动装，小平头，爱打球。一点没有所谓艺术家的派头，不留长发。对人有点腼腆。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做事很低调。这一切让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老实人。所以我比较容易接受他。

慢慢地我们接触的多了一点，很奇怪他的眼神和嘴唇不知道咋回事就是那么地吸引着我。和他处朋友感觉比较安全。看他老老实实的样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哈哈哈，那时比较保守，男女学生谈恋爱像做贼一样）我就想大概他不会伤害我吧？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中我们开始了约会。那时没有什么玩耍的东西他喜欢哲学。喜欢美国文学，喜欢个人英雄主义。我笑他，他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堂吉柯德。对着无谓的世界棒打着看不见的那些丑陋的事情。我接触的很多书或者哲学问题基本都从他那里来的。所以我们的交流基本上就是黑格尔哲学，康德哲学，弗洛伊德理论，再就是拿破仑等等的英雄好汉。还有我们每天的作业。（现在想起来觉得真不可思议，这叫恋爱吗？但是我们觉得是。）一次在热电厂看电影，他提前买好了电影票，我不知道，在食堂吃饭时他好像不经意间给我说今晚去看电影吧。我在学校门口旁边等你，这一切都是悄悄咪咪的进行的。记得那个电影是描绘一个小提琴家的故事。文革以后没有看过这么好的电影，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他的手悄悄地钩着我的小手指。这就是我们最亲密的动作了，拉着他的手，心里甜蜜蜜的像吃了好多好多糖一样。那时我理解了什么叫甜蜜蜜。（那时的糖是稀罕物，市面上基本没有买的）你想吃也吃不到糖的时候，心里有甜密密感觉，那该多好呀！

那天吃完晚饭我们要去江边，他给我一个眼神，我意会了，悄悄地我们像不认识一样一前一后地往江边走去，走到江边。看着波澜壮阔的黄色的嘉陵江的波涛滚滚而来，俩人看着这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我流泪了，然后开始抽泣，最后放声大哭。他看着我哭也不来劝我，像通电一样我们就这么的默契。激情的我们相拥在一起，可是马上像触电了一样马上又分开了。那时的我们就觉得不应该这样。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慢慢地我们手牵着手走向江的远处。有点累了、于是拿了一些石头权当座椅坐在上面，在江边看着黄黄的江水，我们背靠着背坐了下来。两个人的背仿佛有魔力一样贴着分不开了，连动作都没有变。舍不得说话怕说话打破这让人着魔的默契。

不知道坐了多久，慢慢地有说话的愿望了。我们又开始那

永远说不完的话题———那些深奥的哲学问题，当然有展望未来的话题。很奇怪的是完全没有你侬我侬的情话。这也是谈恋爱啊？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天慢慢的黑下来。这两个背靠着背的人就是不想分开，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一晚上就这样在江边吹着风，江里的浪子不断的拍打着我们的脚丫子，我们就这样说这话，累了眯一下眼睛。算是休息了！到了下半夜天开始凉起来，我们手牵着手走进江边的木船里躲起来。他在船头我在船尾。我们很想在一起，但是内心的那种东西不容许我们在一起，所以还是分开的好。静静地躺在船上，听着江水绵延不绝浪涛声。静静的我仿佛回到古老的过去。我想我俩心里都美美的。大约三点钟左右我无意之间发现太阳好像要起来一样，慢慢的天开始变颜色了！好美呀。我悄悄地走到船头轻轻地敲着他的脑袋，说；快看外面，他一个大翻身不断地怪我没有喊醒他。我们都用手轻轻撑着脸庞。匍匐在船头、静静地看着外面天和江水的变化。重庆的早上雾气很大，弥漫着整个江面。后面又是太阳要出来的样子！这时雾气和太阳都争先空后想出来和我们见面。看着这个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不断地打架，我们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大概觉得打不赢这太阳，不知不觉中雾气已经变成清晰的江面的模样。江面上飘忽着各式小船，遥远的江边被风吹过来川江号子声和近处的纤夫的有节奏的喊声互相呼应着，此起彼伏。好一幅波澜壮阔的人生画面啊！我的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感动于生活、感动于美妙绝伦的声音。那带着节奏的喊声激荡着我们的心。非常像俄罗斯绘画《伏尔加河的纤夫》江边的这一幕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种纤夫拉纤的感觉真的太好了！重庆很热，纤夫们在拉纤的时候通常都不穿衣服裤子。裸体的他们肌肉结实！脚踩在江边柔软的沙滩上。发出嗨哟，嗨哟、嗨嗨哟！这有节奏的有力的声音。那声音是节奏俩低一高最后那个音就被喊出来，变着调调最后刺破了天空让人感觉这画面太有激情了！劳动是伟大的，从劳动里来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它是那么美，那么有力量。

江陵江太有意思啦。那个画面让我们着实地感动了好久好久。后来他根据这个画面画了一幅油画《嘉陵江边的纤夫》至今想起来还是感动不已！可惜那幅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毁掉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想画这幅画。我想也许我可以画出来那一幕画面。一幅让人激动不已又波澜壮阔的人间画卷！我的毕业绘画也是描写劳动的，学着罗马尼亚画家（科巴巴）的画法有力的黑色线条勾勒出人物的外形，用色大胆。劳动是美丽动人的。这是后话。

在嘉陵江江边的纤夫。没有配乐，不然会让你发疯的，太棒了👏

纤夫们在江边拉船。

吃力的往前走！

太苦了，纤夫们拉着船像要低下去一样。

吃力地拉着。

看看这些脚，好吃力呀！

船在江水里狭窄的河流中吃力的走着。

船在这里被纤夫们拉着走。

纤夫的腿。

吃力地走下去

江边狭窄的河流。

改作业、踢足球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我们走的更近一点。他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向我。我们班开始画素描，是一个石膏素描作业，他好像怕谁抢走我一样，不管不顾地来到我们教室里，在众目睽睽中开始每天来教室给我改作业，一边改一边给我讲：明暗交界线在哪里、怎么处理画面远景，怎么把石膏画的可以敲出声音的样子。总之在他的示范下我的素描确实进步了不少。每天吃完午饭，男生都要在操场上打足球。这个足球场基本都是男生的地方，很少有女生去。我好像不知道这些，就带着我们寝室里的女生踏入了这个女生们不去的地方。中午的阳光很烈，但是我们还是想去看看这些踢足球的人。每当我们进入球场，他的眼神里就有了光，基本上我走到哪里他的眼神也会跟到哪里。哈哈，这是我俩的秘密。只有他和我知道这心灵深处的秘密———这爱要溢出来一样的样子。他甚至故意把球踢到我的面前。让我手足无措狼狈的样子。好像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然后他才开心地踢向另外一个地方。木纳的他也有这调皮的一面。到现在我都会想起那一幕，右脸下有一颗黑色的痣的样子！那嘴会让人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的感受。神奇的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不可思议的嘴怎么就让我迷的神魂颠倒呢？（哈哈，那时我们就这样地单纯。我们觉得世界多么的美好、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快乐啊！）

美院足球场的夜晚非常的美。一天他约我晚上去足球场看星星看月亮🌙。整个校园都睡着了！我们悄悄地走出宿舍，一前一后的走进足球场。很大的足球场场这时静静地。我们走进足球场的最远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没有言语。静静的心和天空对话。舍不得打破这宁静的夜晚。远处有蟋蟀🦗唧唧的叫着。草被露水打湿了。当然我们的衣服也被打湿了。看着这么美的天空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就是静静地听着夜空下的声音。蟋蟀🦗唧唧的叫，草仿佛也有声音，那是它在生长的声音，重庆很热，这时的足球场已经很凉了！对着这凉气我们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幸福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晚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静是那晚的主色调。他看看手表⌚️说已经三点了。是不是该回宿舍了！于是我们轻轻地去来，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凉的，被露水打湿了。没有说话，手牵着手我们舍不得离开，但是必须离开。走向宿舍回到那闷热的宿舍睡觉了。

看画展：

那时要看现代派绘画基本找不到，没想到八十年代初《蒙克》的画展来到北京，对于一个对西方来的艺术很陌生的我们是多么的向往啊！学校鼓励美院同学去看画展，学校给时间，但是钱只有自己出。为了去北京硬座三十一元这点钱，全校师生都动起来了！开始到处借钱。我去找我小舅舅借到了这笔钱，他也借到了。于是我们开始买票，买到了同一个车厢同一个座位。走北京要走两天两夜。坐上车火车开始kondonkondon的开起来。车窗内弥漫着浓浓的火车发出烟味。那个硬座真的很硬很硬，都是木头的座椅。到了晚上疲倦极了的我们顾不了面子了。他打开事前准备好的报纸铺在硬座下面，我就躺在硬座他的座位上睡。随着列车运行，年轻的我们睡的很香很香。梦里梦见了画展梦见了天安门，长城，故宫博物院，颐和园，这些没有见过的地方都在梦里出现了。这梦太美了。但愿我们这次去看个够。

到了北京首先要解决住宿问题，他找到了他舅舅的朋友我们就住在这家家里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窗户像老舍先生写的《骆驼祥子》里面描写的窗户。这家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很兴奋没有见过北京的四合院现在被我们看见了，而且还住在四川没有的炕上。我开心极了。马上到给我分配的东屋去，匍匐在炕上在雕花窗户里往外看觉得一切都那么地美，窗户上有主人贴上的窗花剪纸。四合院里有小鸡🐤和大母鸡咯咯的叫。园里的月季花铺满了整个墙面。东面的又是七里香，一阵一阵的花香弥漫着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的迷人。院子里有躺椅、躺椅旁边放着北京特有的柿子和花生红枣。这家人太会生活了。我跑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美妙的生活。主人很高兴我们的到来！和我们一块儿聊天打趣。我们一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笑。主人说你们来了就多住几天不要再走吧，慢慢带你们去北京你们不知道的地方看看。可是我们的时间确实有限。不能随性所欲地到处玩。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我们的作业—-看画展。走进展厅，第一个进入我眼睛就是蒙克的《呐喊》那种线条那种颜色，那种让人震撼的感觉仿佛被内心深处的炸弹炸了一样！我想：应该比那个更厉害吧！灵魂深处的震撼嘛。在这里我们找到了艺术的真谛！它不需要你有多么高的绘画技巧。就是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感觉！太棒了。这个画展我们看了又看，内心深处的感动只有自己知道。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艺术就是要让人觉得找到了灵魂的碰撞。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种歌功颂德的东西。

从此我们对绘画又了新的理解和新的认识。以后的表现方法也又了新的变化。后来他创作了中国第一幅荒诞派的作品《幽灵狂想曲》然后被很多杂志刊登。但是那时我们国家还基本处于保守状态，我们看到的绘画基本是苏联绘画，都是写实风格，当然苏联的巡回画派的作品也相当不错。在世界绘画史上它也独占鳌头。他画了《幽灵狂想曲》以后，学校还是对他有看法，在毕业分配时被分配到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相当于流放的状态。这是后话......

到北京非常不容易，他睡西屋，我睡东屋。我们行程都是他安排的。我完全不操心。每天早上四点他就会来到我的房间的窗户下轻轻地敲三下。于是我马上起床，我们就开始每天安排的活动。到天安门广场！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颐和园、香山。北戴河，秦皇岛。

到了北京长城是必须去的，他还文绉绉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记得那天去长城，那时的长城没有修过，完全是原生态的，我们坐火车到了长城。看着山上长城蜿蜒曲折建立在这山里。我们激动开始往上爬，走到最后一个烽火台，看见很多人在那里签名。我们没有签。我们看着这壮观的景象被迷的神魂颠倒的。中国人太伟大了，这么壮观的建筑物居然在这大山里蜿蜒曲折到很远很远。我们呆呆地看着，看着它我泪流满面！我大哭起来。大声的喊！我来了———长城！没想到木纳的他也开始大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哭，那时啥想法都没有，就是想释放自己的感情。所以我们就哭，我们的哭引来了无数人，他们也跟着哭。呵呵，那场面太壮观了！一群人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大哭，长城假如有灵的话会被我们感动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大家开始互相了解，原来这群人是西安美院的。难怪啊！对我们近乎疯狂的号啕大哭没有介意，反而和我们一块儿哭。大家互通信息，我的笔记本里面记着这些西安美院的同学们。以后我们也开始和西安美院这些学生有通信。

历史博物馆：走到这里我已经完全没有气力了，坐在门口说休息一下，没想到就靠在博物馆的门上睡着了。太累了。每天早四点起床晚上十一点回去，休息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路上基本靠跑。不累才怪呢！

颐和园：这个皇家的院子太大了。我们也没有地图，也不想找人问，自己进去瞎跑了一趟。感觉就是大。我太累了想休息。于是我像史湘云一样躺在一个大石头上面，头一着地马上就熟睡了💤，没有梦他也许也累了。走在我身边没有打扰我，让我静静地睡了好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激灵醒来了。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在我面前温柔地注视着我。我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时间是什么时候了啊？他体贴地说，没事！看着你睡的那么香也是一种休息啊！体贴的他真的很关心我。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于是我们一起走出了颐和园。

北戴河：大家都知道北戴河是中央首长休息的地方。我们也去了，走进去看见有像现在农家乐一样的让人睡觉了地方，屋里很简单，一个房间四个床，床上铺着草上面有草席。地上是泥面的。很自然他和我各睡一间房子。我躺下就不想动了。早上又是他在窗外叫醒我。已是早上四点钟了，已经有人在海边散步了🚶！我们去了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的海带味道。我们踩在柔软细腻的沙滩上漫步于海水中。中午到了，看见有渔民在买螃蟹🦀️。八毛钱一斤。我们买了螃蟹🦀️吃着里面的蟹黄。美味极了！白天就这样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北戴河真的太美了。路边都是整齐的树，远处的红顶白色的房子我们去不了。估计是中央首长住的地方。这些建筑物在蓝色的海水倒映下显得无比的温婉优雅。到了晚上北戴河变黑了！路边的树木在风的吹拂中发出阵阵怪声。恐怖极了！那时的北戴河没有通电。我们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照在海上，光就消失了，照在树林里也被树给消化了。风——大的要命！我们几乎被吹倒在地上。只有蹲下来抱抱对方。匍匐着慢慢走进了你们的住宿地。

书信往来；

他到了阿坝藏族自治州，被分配在文化馆工作，平时亲密的我们被迫分开，他去了遥远的地方—-藏族世界。感情上我们根本分不开，于是开始了长长的书信往来。那时没有通讯工具，只有靠写信方式来表达我们的对对方的思念。他的信里描写的他世界是那么的荒芜，说在地上看见一堆牛屎都会有感动😹！因为有活物了。感情进一步升级。称呼对方也有了改变。他叫我—-我的R。我叫他—-xie（我还不好意思叫对方为我的什么什么）。只是心里偷偷地流泪想着他的艰难，他的一切。那时每天都在收发室看看有没有他的来信。这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假如那天有信我会为了这信神魂颠倒好一阵。假如没有信我会很失望地回到宿舍给他写这相思之苦，他在信里最怕的就是我离开他。好像没有我他连活下去的愿望都没有了。每次的信上一定要说——-时刻想着我。我像被魔法捆住了一样！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想他的眼神，想他的嘴巴，想他的唐吉柯德式的英雄气概。那时世界好像什么都消失了，唯有他的信能让我开心一下。有时候一天要收到三封信，让我欣喜若狂。有时候又几天没有信，让我的情绪低到低谷。那时的他写的信基本像哲学一样深奥，又像诗人一样浪漫🌹。更像画家一样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有几封信完全是狂草，表现出他的被闭塞环境压迫的心的一种宣泄，在那个闭塞的地方，没有同学，没有我。没有和他交流的人。像他这样完全活着精神里面的人怎么受得了那种荒芜人烟的感觉啊！

他描写他的房间里有蜘蛛🕷️爬上爬下都觉得世界还是活的。甚至有时候会像疯了一样狂拽着我的心。我的情绪会随着他的信高兴而高兴！痛苦而痛苦。

相思之苦让我们懂得了珍惜对方，也让我们受尽了磨难。那种相思之苦现代人也许想象不到，假如有三天时间给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阿坝看他，可是路上就要走一周啊！没有时间👀对方，唯有书信往来聊以滋补相思之苦。

漫漫长夜在痛苦中度过.....

有一个好消息来了，我们的写生课要去阿坝，我开心死了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阿坝，想亲自看看他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我写信告诉他我要去，他在那边高兴死了！说快快来看看我。又矛盾地说还是不要来的好，这个地方太艰苦了。我是不到黄河流域不死心的人，一定要去！于是我和杨千老师等六位同学一起踏入了藏区。一路拖拉机、翻斗车，货车，公交车。各种交通工具都用上了，走了整整一周，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于是我们又开始看，其实也不是他描写的那么惨！这是后话。

考研和流浪：

因为我和他一块儿画过广告，挣钱算比较容易，一周就可以画九千多元，在那个年代这笔收入就好像现在的几百万一样多。尝到甜头的他以为出去流浪在路上给人画画就可以生活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开始筹备这次流浪的计划，我都是他要走的前几天才知道。我想他也许需要钱。就给了他一笔不小数目的钱。让他出去见见世面未尝不好。

结果走到青岛就被小偷把他所有的钱全部偷走了。打电报给我说需要钱。隔壁女生说不要给他钱。他不会还你的。我想他一人在外，无依无靠的感觉还是不好。于是决定还是给他钱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岁月流逝。我们那种让人要死要活的爱情开始有了理性的思考。我们真的适合对方吗？

初恋的感觉慢慢淡下来了！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了很多，那种要🔥死人的热情慢慢变淡了！我们互相都在严肃考虑问题。他说等你一毕业我们马上结婚。我开始很理性思考着这些问题。我俩是不是合适。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冷静下来觉得他应该可以去考研，因为他的成绩不错。考研就是他唯一的出路！最后他考进浙江美院，现在是中国美院。

进了美院他又有了新的开始。每天要面对学习，学习后面的思考。对我他也开始冷静下来了！我们都在路上。结婚好像不是我们的初衷。反而学习成了最重要的事情。年轻嘛！学习肯定重要。我也毕业了。到了工作岗位觉得这工作不是我喜欢的，还是想考研究生。后来去了西安美院考研。我一直生病😷西安美院的生活条件太差了！我考研一周居然没有一顿饭是吃饱的。所以我自己在心里也就放弃了这次考试。当然有这个想法考研就没有结果。

到现在我们都冷静下来了！日子慢慢地开始走下去！

联系也慢慢淡下来。

再次见面；

分手后 ，他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了广州美院。我觉得挺好，可是他觉得非常不好说广州的铜臭味十足、不适合他的生活。以后辞去教职回到成都自己创业搞起了美术培训学校。事情还做的大，很多学生在他那里培训，最后都考上美院了。

九十年代初我开始和成都的艺术伙伴一起办美展，自己开艺术工作室，想能赚到钱以后就辞职做个专业的艺术家。就可以每天画画，其它的俗事一概不管，可惜我们不懂经营。尽管我们有热情有创造力。不懂经营肯定是是搞不好的👌。

关于他：

分手以后他一直都在做他喜欢的事。

九十年代后期他们七八级在成都办美展，我去看了。没想到他在那里，觉得很尴尬😅他也觉得尴尬。于是我们俩就在尴尬中解脱出来。再以后他有画展一定要给我邀请函。我也要去只是不见面比较好。

这感情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往事并不如烟，这感情反而藏在心底深处好好保存起来，就好像伤疤。我不去揭开它。表面它好像已经过去了！他的信我不敢自己保存、让家人帮我保存。我怕我失去理智作出不合适的举动。这些信一大包放在箱子里面最下层里，等哪天我有勇气时打开看看。我不想哭，但是说不清楚。

我想时隔几十年了。也许感情会淡下来，可是我觉得我错了！我不敢见他，他看着我也躲。

互相的依恋还是有，只是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揭开这个伤口。让这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沉淀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带着它走向天国吧！也许天国里我们再相会。

事情就这样吧！

很无奈！对吗？

也许这样的处理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方式。。

这是我离校几年以后，学校开周年庆活动的照片。

这是校庆时的照片

我去了阿坝他那里以后 然后去唐克画的藏族老人。那时我画画最多的时候也是画的最好的时候。因为知道他的状态 。放心了！

藏族女孩

我的油画

我和艺术家们一起

我在画画

我在希腊。

往事如烟，过了就过了。留下的都是美好记忆，灵魂深处的不舍留下了，不想揭开这伤疤。藏起来，留着进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