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图腾古道上

木鱼

走在图腾古道上

风光旖旎的桂林山水，青峰夹岸，碧水潆洄，不由人不如痴如醉、魂牵梦萦。而在这诗情画意的人间仙境中，出乎意料的是，还有机缘穿越时空的隧道，去亲身感受甑皮岩人原始蛮悍的千年情怀，去体验神秘“图腾古道”的绚烂风情，以及所带来的刺激和震撼。

“图腾古道”位于阳朔附近的一个山麓——甑皮岩，这里如今开辟为景区，为游客开启了远古寻幽之门，以“图腾、古道、土风舞”来演绎解读甑皮岩人的文化古迹及原始生活场景。

进山寨之前，导游首先指导我们如何与甑皮岩人打招呼，并再三交代：甑皮岩人处于母系社会，远离现代文明，生性狂野蛮悍，大家进寨后务必要尊重他们的习俗，以免引发事端。听了导游的一席话，不禁有点发慌，心怦怦地跳着。

顺着蜿蜒的山路进入甑皮岩，迎面高竖着色彩缤纷光怪陆离的图腾木桩，处处悬挂着牛头骷髅和兽皮，俨然透出令人压抑的凝重和肃穆。穿过一个名为“时光隧道”的昏暗山洞，迎面就是甑皮岩人的山寨大门。

把守寨门的两个汉子，赤膊短裙，手执竹矛，粗犷凶猛，还用香料涂了个大花脸，神情相当威严，令人望而生畏。进山寨大门先要过他俩的嗅觉关，若嗅出你是好人，就会用蜂蜜和花粉制成的香料在你脸上画上一道杠，脸上有了这个“通行证”，你才可以进入山寨自由玩耍。

要与这些凶悍的莽汉零距离接触，游客特别是女游客都心存恐惧，但是要进入山寨，也只能入乡随俗，硬着头皮跟着大家一起上。于是，大家用刚刚学会的打招呼方式，用手在嘴边接连拍打着，并发出“鸣哇鸣哇”的语音，去接受那令人有点难堪的礼遇。好在守门的莽汉也没有为难我们，大家都顺利地走进了山寨。

进寨之后，看到10多个年轻的“阿布”（男人）和“阿丽”（女人），全都围着兽皮短裙，“阿布”光着上身，“阿丽”胸前裹着用兽皮和椰子壳做的胸罩，个个皮肤黝黑，脸上涂着黄绿色的香料，一股狂傲蛮横的神态。游客怀着敬畏的神态，见面谁也不敢怠慢，“鸣哇鸣哇”的招呼声响彻在山间古道上，让人颇觉滑稽可笑。

在一个幽暗的山崖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阿丽”，裹着胸罩，围着短裙，皮肤黑里透亮，胜过非洲女人的肤色，看来相当年轻，却是寨中长老，主宰着全寨的大事。导游告诉说，她被尊为长老，是因为甑皮岩人以黑为美，全寨女性中皮肤最黑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长老。万万没想到黑皮肤竟是甄皮岩女人最富丽的资本。

徜徉山寨，这里处处彰显女尊男卑，大门上的饰物都是月亮在上，太阳在下；连过河也分为两桥，“阿丽”走上桥，“阿布”只能走下桥。这里是女人主宰的地盘，男人就别想耍什么大男子主义，就是争取男女平等或许还要等上千年。

沿路处处有甑皮岩人的生活场景，他们有的搭茅草筑屋，有的以树杈为居，有的选洞穴为房。在极其简陋的茅屋和洞穴里，还睡有年幼的孩子，让人怜惜不已。大家都颇为迷惘：如此的恶劣的环境，孩子如何生存成长；在母系社会里，这些孩子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

在一个较为宽敞的山坪上，山寨为我们在这里举行入寨仪式。仪式相当简单，也就是游客与“阿布、阿丽”混搭，一起手牵手，围着中间的一个图腾木柱去转圈。此时，我手里还拿着刚刚拍摄的遇龙河漂流照片，就一只手牵着前面的“阿布”，另一只手让后面的同事握着手腕，夹杂在队伍中胡乱地跳着踩着。转圈中，“阿布、阿丽”不时用自己的臀部使劲地撞击旁边游客的臀部，一些女游客被撞得呲牙裂嘴，发出一阵阵惊叫，听着似乎好吓人，但她们内心应该是愉悦的，因为事先已经得知，谁被撞的次数越多，被撞得越重，谁就是最受山寨欢迎的人。

仪式结束时，我转身发现握着自己手腕的并不是同事，而是一个有点姿色的“阿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她了。“阿丽”随后拿走我手中的照片，和几个她的同伴对着照片指指划划，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颇感紧张，既不敢上去要回照片，又不甘放弃照片，便呆呆地站在“阿丽”的身边。

看着同伴们陆续离开往山寨深处而去，无奈的我只得壮着胆子向“阿丽”索讨照片，但她们似乎听不懂我的话，没法语言交流，我只能指着照片又指指自己，轻轻地从“阿丽”手中抽回自己的照片。还好，“阿丽”友善地笑了，并欢快地扭动着臀部，接连重重地撞击我的臀部，差点把我撞个四脚朝天。

一路小跑，赶上众人去演艺场看土风舞，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从始至终充满着原始的野性和岩浆般的激情。在震耳欲聋的铜鼓交鸣中，在强烈奔放的旋律里，“阿布”表演的吞火、吐火、滚火和赤脚走烧红的铁板、踩玻璃，尽管十分惊悚吓人，但“阿布”夸张的动作和幽默的语言，表演全都在戏耍中进行，让人几多欢笑，几多惊讶。“阿丽”的表演也十分精彩，一群姑娘光脚露肚，性感妖娆，舞姿粗犷豪放，歌声高亢飞扬，特别是高频率地甩动黑黑的长发，野性十足，令观众血脉贲张，激情澎湃。

最引起哄堂大笑的是互动节目，10多名男女游客被强行“请”上舞台，一会儿要他们模仿恐怖的表情，一会儿要做高难度的动作，一会儿要学跳肚皮舞，动作稍有迟缓，“阿布、阿丽”就毫不客气地用臀部狠狠地撞击他们。这些“不幸”被选中的游客，可谓受尽“阿布、阿丽”的忽悠和“折磨”。经过数轮淘汰，一位美女游客坚持到最后获得了重奖：一副用椰子壳制作的胸罩，由“阿布”郑重其事的给她戴在胸前，顿时把全场的人笑得前仰后翻。

离开甑皮岩时，不少游客在质疑是否存在着这个原始部落，认为这是现代人的杜撰或做秀，而我并不想去弄明白这些“阿布”“阿丽”来自何方，也不想弄清楚如今的“图腾古道”到底掺杂了多少现代元素。因为“图腾古道”我已走过，感受过，并从中分享了快乐。

旅行归来，查阅证实位于广西桂林市南郊的甑皮岩遗址，距今已有7000多年至1.2万年，是华南地区新石器时代早期有代表性的遗址，1965年被发现，1973年进行第一次发掘，所谓的甑皮岩人就是桂林人一万年前的祖先。

（写于2007年7月）

文：木鱼原创 图：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