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那一瞬回眸：《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读书笔记

听雨斋主人吴泼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这是一本英文原版小说。

作者是当代女作家特蕾西·舍瓦利耶（Tracy Chevalier），出生在美国，现居住在英国伦敦。《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作者根据荷兰画家维米尔（Vermeer，1632-1675）的一幅同名油画而创作的小说，初版于1999年。我现在阅读的这本，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出版二十周年纪念版。

故事发生在荷兰小城代尔夫特（Delft），这是画家维米尔的家乡，从1664年开始。

小说是以女主人公葛丽叶（Griet）的第一人称语气写的。十六岁的葛丽叶来到画家维米尔家做女佣，她第一次在一个房间里能见到那么多画。

葛丽叶在维米尔的画室里，画架上的一幅画让她深深着迷。画的是一个穿着金色披风，正在对镜试戴珍珠项链的女人，这是画家的赞助人瑞吉文（van Ruijven）的妻子。

葛丽叶想：我想穿这个斗篷，戴这个项链。我想认识画这幅画的人。

新来的葛丽叶是唯一能进入维米尔画室的女佣，这让坦内克（Tanneke）很嫉妒，她对葛丽叶夸耀说：“你知道，先生曾画过我的，就是倒牛奶的那幅画。人们都说那是他最好的作品。”

葛丽叶来做女佣一星期了，维米尔竟然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葛丽叶正对画室桌子上的投影盒好奇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想看吗？”这是画家维米尔第一次跟葛丽叶说话。

我正在画室擦窗子，听见他进来了。我转过头，目光从我的左肩上方看向他。“停！你别动！”他盯着我说，感觉我就像画室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幽灵。

葛丽叶每次回家，父亲总是问维米尔正在画什么画。葛丽叶说到有一幅画，画的是窗边的面包师的女儿。她的帽子看着是白色的，但画家并不是画上的白颜色，而是蓝色、紫色还有黄色。

——葛丽叶，你看窗外的云，是什么颜色？

——白色，先生。

——是吗？

——还有灰色。有些蓝色，也有黄色和绿色。

——你会发现，白云其实很少是白色的。

“告诉我，葛丽叶，你为什么改变桌布？”

就像那次在我家，他问我为什么那样摆放蔬菜时的口气一样。我想了一下，说：

“作为背景，那个位置需要有些凌乱的东西，这样就和画面人物的宁静形成了对比。”

他好久没说话，一直盯着桌布看。我不安地等着，不停用围裙擦着双手。

“没想到，我会跟一个小姑娘学东西。”他最后说道。

“葛丽叶，”他轻声说。这就是所有他要说的。我的眼里充满泪水，我不让它流出来。我现在知道了。

“是的。你别动。”

他要画我了。

当我转过头，目光从我的左肩上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抬头看我。就在这时，我的黄色头巾一端忽然松开了，垂到了我的肩上。

“对，”他当即说，“葛丽叶，就是这样！”

这幅画跟他其他任何一张画都不一样。画面上只有我，我的头和肩，没有桌子和帘幕，没有窗子让色调柔和，也没有化妆刷来分散目光。他画的我眼睛很大，光线洒在我的脸上，左侧留着阴影。我穿戴的是蓝色、黄色和棕色。头巾缠绕在我的头发上，让我看起来不像自己了，倒像是从别的城市和国家来的葛丽叶。背景是黑色的，让我显得很孤单，尽管我显然是正在凝望着一个人。我好像在等待什么，但好像又不期盼能发生什么。

我知道画上需要那个珍珠耳环。没有珍珠耳环，画上就只有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我的衣带，还有我耳后的一片暗色，但一切都是孤零零的。只有耳环能把所有东西融合起来，让画面完整。

他把珍珠耳环递给我。

“我要你给我戴上。”我都没想到我竟然能如此大胆。

他没有说话。他走过来，轻轻地为我戴上珍珠耳环。

离开画室之前，我忽然想看看那幅完成的画，看看他画的珍珠耳环。我决定等到晚上，那时候没人来，我可以好好看。

我于是走出画室，关上了门。

我到现在一直为这个决定而后悔，我从此再也没能好好看一眼那幅完成的画了。

十年后，我正在我的肉店里切肉，偶尔听到来买肉的两个女人窃窃私语。我的刀一下子切到了手，我丝毫感觉不出疼痛，问：“你刚才说谁死了？”

“画家维米尔死了。”她答道。

这是我自从十年前离开后，再一次回到画家的家。卡特琳娜（Catharina）攥着维米尔的一张遗嘱，对我说：“我丈夫要求把这留给你。”然后打开首饰盒，她迟疑了一下，拿出了那对珍珠耳环。

幸福不是你经历的东西，而是你记住的东西。维米尔将葛丽叶回眸的一瞬，画成了美丽的永恒。读书笔记也是如此，我留住读到的最美好的那一点点，就足够了。

辛丑之春2021年4月17日听雨斋主人吴泼读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