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唯一的灯光洒在她的艳妆上，我等待的笑容在这舞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她正藏在屋子里，敲打着键盘。我偷摸着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最近怎么成天呆在电脑前啊？”说着，还去碰了碰已经有些发烫的屏幕。</p><p class="ql-block">我将她垂下的一缕头发往耳后拢了拢，她停顿下来，好像才刚察觉到我在这儿，“妈妈在准备年会要用的PPT啊，需要上台做个小演讲……”</p><p class="ql-block">我瞧见她眼眶内都有些泛红，睫毛下头还藏着淡淡的青，连皮肤都经不起折磨的遮去了精神。</p><p class="ql-block">“你也不要太累了。”我悄声说道。</p><p class="ql-block">她先是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呆住了，随后又转过头去，将剩下几个字敲完，才回答我：“好，妈妈会好好休息。”</p><p class="ql-block">那之后的几天夜里，话语声都像被黑夜盖去了，我却也不见母亲的精神重新冒芽，就这样维持到了我撑着她的裙摆走进有些许嘈杂的宴会厅。</p><p class="ql-block">她将我安顿在第一排的座位后，捏捏我的脸，在后台小姐的催促下离开了。</p><p class="ql-block">“彭！”我还在她刚才的背影中意犹未尽，眼前的灯已经变成了光束打了下来，暗红色的布幕也联动着我的思绪一起打开了。</p><p class="ql-block">母亲站在舞台上，她在我眼里比几位主持人更要出众，更要艳丽。她的眼睛在第一排快速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我眼里，她眉梢往上挑着，眼底的笑意打发了疲劳，眼旁的淡妆也淹没了青黑。</p><p class="ql-block">最后的光只洒在她一人身上，发丝被映得闪亮，母亲此刻的笑容托举着华丽的礼服，光仿佛颗粒一般挂在她的眼睛里，像无数只小精灵在她周身晃荡着。她的眸子也散出了亮，自信骄傲与温柔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我就在这样的温暖中打了个颤，这种自信将她所有的努力抛给了观众，我像是个接住了糖的孩子，眼睛里盛满了惊喜，就像母亲眼眸里注满了她自己谱写打造的信心。</p><p class="ql-block">她的演讲扑灭了观众私语的火苗，母亲好不容易背出的台词吹过大家的耳朵，好像对这演讲很是入迷，被她感染着，眼底都滋生出了光亮。</p><p class="ql-block">灯重新点起来，她屏住呼吸，又迎接了潮水涌起一般的掌声，我捧着她的长裙离开了大厅，烈阳正巧当空，不需要舞动的精灵无比完美，只要眼里藏住了努力的晚月、击打的曲谱，在舞台上起舞，便有了动人的魔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