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汪曾祺的花园到我们的春天

米粒

<p class="ql-block">汪曾祺的散文就像是一幅淡雅的中国画,没有浓墨重彩,只寥寥几笔,便神采毕现,栩栩如生。</p><p class="ql-block">写家里的小花园,他说:“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b>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回想我的童年,颜色应该是土黄色的,恰如我的脸色。</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土黄色是房子的颜色。小时候住在三开间的土砖房子里,地面也是泥地面,不过碾压得比较平整。那时候爸爸在外地,妈妈一个人田里地里,屋里屋外忙活,顾不上管我。我常常一个人在家,望着土黄色的墙发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小就脸色发黄,每个见到我的医生都怀疑我得了肝炎。怀疑终归怀疑,我也黄蔫蔫地长大了。那个时代,有白米饭吃就是无比幸福的生活了。很多人家的饭甑里,黄的多,白的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张蜡黄的脸,但<b>生活的色彩开始改变,</b>虽然我仍然没有拥有自己的小花园。</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有他的小花园,那是他儿时快乐的源泉。我们家徒四壁,妈妈常叹:能有个菜园子就好了。爸爸兄弟多,我们分到的地方小,妈妈想养头猪,却没有围猪圈的地方。别人家的孩子会去扯猪草,我连猪草什么样的都不认识。</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扯猪草是四十年后了。人到中年,日子基本安定下来,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周末闲暇之余,约上三五好友,去户外踏青。大自然就是我们的后花园。远处的青山葱绿,身边的溪水潺潺,轻柔的春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混着各种花香,扑面而来,鸟儿婉转悠扬的歌声让人沉醉。心中有一种简单纯粹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到了语文书上说的荠菜,认识了野芹菜更嫩更好吃,晓得哒嫩花椒叶可以煎香香的粑粑,见到了鱼腥草本来的样子,以前我只知道折耳根好吃。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停的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p> <p class="ql-block">有时,也静静的坐在草地上,细听风送来的各种声音,看看小草在风的吹拂下俯下身子,又重新挺起胸膛。</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说他小时候,“有时什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刀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这种声音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能听得”。我懂我懂了!我在拔鱼腥草的时候,就能听到草断掉的声音。那声音让我心中一颤,我心痛的不是鱼腥草的痛,而是没有把根拔出来,太可惜了!</p> <p class="ql-block">“于是我们,等斑鸡叫单声,在我们那个园里叫。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p><p class="ql-block">现在的我,也能每天在鸟叫声里醒来,看屋外的光光的银杏树上,一点点冒出绿色,在一天又一天的细雨中,发现什么颜色都更加明朗起来——春天已经来了!</p> <p class="ql-block">(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