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嘉回忆录丨我为习近平总书记视察绮园作讲解

尚胥慕梵

　　2006年7月12日上午，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省委常委、秘书长李强和嘉兴市委书记黄坤明等陪同下视察了乍浦经济开发区的帝人集团、嘉兴港三期码头、跨海大桥建设工地等，下午来海盐视察绮园和南北湖名人文化区（陈从周纪念馆、黄源藏书楼）。我应县委书记武亮靓之请接受了绮园的讲解任务。接待准备期间，县里曾请年轻女讲解员作过试讲，大家都觉得不满意。马小平副县长意见还是请老资格的文化人讲就不大可能被问倒，故临时启用了我这个退休人员。

11日下午，我应邀参加了接待汇报会 。会上，县长黄卫书讲得很明白——“现在把冯宅和绮园的讲解任务都交给了嘉嘉（我的小名），是否能圆满完成全在嘉嘉一个人的身上了”。我清楚我的责任有多重，但就介绍绮园来说，无论深浅繁简我还是很自信的。为更加直观、重点地展示绮园特色，我提出了新的游览路线方案；为适应讲解对象的文化层次，我提出了应摒弃原有平俗的文字稿，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层面上去介绍园林艺术的建议。方案和建议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7月12日下午近3时，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许晴，副县长马小平，县文化局长张根祥和我提前在冯宅大门前等候。数分钟后一辆中巴从东边缓缓驶来，在冯宅大门前停下。习近平总书记下了车，在武亮靓的陪同下与我们一一握手招呼。武亮靓在向习近平总书记介绍我身份的时候说：“这是老沈。”

　　进冯宅大门，大家的眼球被第一进正间东侧精美的绮园简介牌所吸引，停下脚步观看起来。简介首句内容写的是，绮园主人冯缵斋在上海开设“冯万通酱园”一事。有人问，酱园是干什么的。有人说，酱园是做酱油的。我补充说，酱园除了做酱油和酱之外，还生产俗称为酱菜的各种酱制品，如紫姜、酱茄子、酱瓜、酱萝卜、酱蒜头等。有实力的还扩大到酿酒（黄酒、白酒）、制醋等酿造行业，这些都属于酱园的生产、经营范围。我顺着大家的思路进一步介绍：历史上海盐的酱业非常发达，这与海盐盛产盐和大豆有关，南朝时期，海盐曾是我国沿海地区两大产盐地之一（另有江苏盐城）。最早进入上海的外地籍酱园中就有冯万通酱园，清末民国时期海盐占有上海酱园帮的1/3，行帮之大可见一斑。

　　介绍古典园林，开场白虽然讲了与古典园林没有直接关系的那些事，但是习近平总书记等都频频点头，听得很有兴味。

步入第二进三乐堂，我把典出孟子“三乐” 的内容一一道来：“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当我说到第二乐的上半句“仰不愧于天”时，下半句只出来一个“俯”字就顿住了，大家都看着我。哑炮了，本来自信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尽管拼命思索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冷场了一两秒钟，突然习近平总书记接上说：“俯不怍于人。” 他那温和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哇，习近平总书记好厉害！” 我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胆大之语引得周围的领导们都惊笑了起来，气氛活跃出乎预料。习近平总书记为我解了围！我除了感激之外，从心底里敬佩习近平总书记的博学和细微处的精到！

我松了口气，顺利地把讲教育培养的第三乐原文一字不错的说了出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我说，我对“英才”的理解是德才兼备的人。习近平总书记颔首以示赞同。

　　出了三乐堂，习近平总书记问，这么多空房子派什么用场？我回答，目前准备用作地方特色传统文化中心。比如，海盐腔艺术馆、中国民间玩具陈列馆、滚灯研究中心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等。习近平总书记和李强、黄坤明等边走边点着头。

　　第三进楼厅的正间陈列着一个书画展览。习近平总书记问，这些作品都是海盐的？我说，是的，都是海盐书画家创作的作品。习近平总书记一行在展厅浏览了一下就转入东次间“海盐腔艺术馆（筹）”的展室，我简要介绍了海盐腔的特色、历史意义和地位。习近平总书记逐一看了展柜里的展品。习近平总书记问，哪四大声腔 ？我作了回答----四大声腔，指明代的海盐腔（浙江）、余姚腔（浙江）、昆腔（江苏）、弋阳腔（江西）。习近平总书记又问，余姚腔还存在吗？我说，也没有了，但海盐腔的遗音还存在于我们这一带民间的海盐骚子中。习近平总书记转身问黄卫书，海盐骚子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吗？黄卫书答，已申报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习近平总书记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又介绍了海盐腔衰落的原因(海盐腔衰落的原因，后来崛起的昆腔不仅继承了海盐腔轻柔婉转的特点，而且新创了更为委婉细腻的“水磨腔”，伴奏上在海盐腔板、鼓、锣的基础上增加了箫、笛、笙、琵琶、月琴等管弦乐器，其音乐更为悦耳动人，博得了广大观众的青睐。昆腔的崛起，海盐腔的固化不变，致使海盐腔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大家都认为固步自封，不求改革，不与时俱进造成了海盐腔的衰落。

　　出冯宅跨入半亭，习近平总书记看了墙上挂着的几幅剧照后边走边说，噢，红楼梦在这里拍过电影。武亮靓说，红楼梦电视剧中的“宝钗扑蝶”、“黛玉葬花”、“滴翠亭小红私语”等场景在这里拍摄的。“噢，是电视剧。”习近平总书记微微的点了点头。

步出半亭，习近平总书记指着右边的小路问，绮园就是从这里进去？我说：原来是从这里进去的，上世纪80年代在这条小路的北边筑了云墙和月洞门，以后就从月洞门进出了。习近平总书记问，绮园其他地方有没有变动过？我答，没有变动过，是原貌。我又介绍，海盐明清时期的私家园林有20来处之多，几经战乱毁了一部分。抗战爆发后的第二年，日军在海盐县城内从东至西纵火焚烧房屋，12昼夜火光不熄，整个县城几乎焚烧殆尽，除了绮园因处在偏于城西而幸免于难外其它的几家园林均毁。3年后，日军第七中队队部占据了绮园，许多无辜的百姓被日军杀害在这里，所以绮园又是毋忘国耻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习近平总书记说，要很好地宣传，振奋我们的民族精神！

进了月洞门，便是一片浓密高大的树木。习近平总书记问，这园有什么特点？有人说，园里的建筑很小。我说，园以树木山石水池为主，建筑既小又少，呈现的是一种山林野趣。园不大，总面积15亩，1/5是水面，有上千株树木，单古树名木就有40余株，树木遮盖面近4/5。习近平总书记指着一棵樟树问，像这棵树有多少年？我说，有400多年。我又说，绮园是在明代的废园上建起来的，所以大多古树都是明代的。

往东下数级石阶已在南山脚下了，右边狭窄的登山小道劈山而出。我说，这条山道特别窄，游人只能侧身挤躯方可登上，这样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让人们去感受一种‘密不插针’的艺术效果。今天时间紧我们只在下面看一下，下次再来体验吧！习近平总书记微微笑了笑说，留在下次吧。

　　踏上左边的九曲桥，我边走边介绍，古典私家园林面积都不大，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延长游览路线，往往布置一些曲径、曲廊、曲桥。我关注过许多曲桥，都逊色于绮园的九曲桥。绮园的九曲桥除了它朱栏低护小巧玲珑外，它的曲度、长度、节奏、韵味都是变幻莫测的。虽然上海豫园的九曲桥颇有名气，但与绮园九曲桥相比就显得呆板无味了。习近平总书记边听边看，兴致勃勃地感受着。

　　从九曲桥来到潭影轩，我介绍了轩内陈从周等名人的匾额、对联后，就转去西北。花径旁一学生 在写生，习近平总书记驻足俯身观看，画的是美人照镜石。我说，1983年，陈从周为这块太湖石题了“美人照镜”四个字，我们就称它为“美人照镜石”。当时我们以为陈从周把这块园中最美的太湖石誉为美人，把石中的圆孔比作镜子，所以题了这四个字。数年后，

一个春天晴好的早晨，我们偶然见到一束七色之光从这块石孔中射出，周围树石金碧辉煌，如置仙境，心情之美难以形容。这时我们才理解到“美人照镜”的真正含义——有如此心情之美的游人才是“美人”。虽然陈从周没有直接见到这种自然奇景，但他悟到了，这应该是中国文人的高深之处。习近平总书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转过中山，眼前出现一片由两堤所隔的宽广水域。我说，这里彰显了“疏可走马”的艺术效果，与南山“密不插针”的登山山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沿堤走到拐弯处，我介绍说，刚才看到的电视剧红楼梦剧照中的几场戏就在这一带拍摄的。接着，我请大家往东看：滴翠亭后的北山山脉由南向北折西而去。我说，我们东望其山如万马奔腾，列嶂排空，若站在北山的南侧北望，见到的则是危峰比叠，层出不穷。这大概是造园者比拟苏东坡《题西林壁》诗中“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境而营造的吧。上罨画桥，我又介绍，这么大体量的石拱桥在私家园林是不多见的，它与大面积的水域浑然一体，再现了江南水乡的乡野景色。习近平总书记和大家领略着虽由人造却如自然的田园风光。

　　下桥右拐，来到了罨画桥的东对岸。我介绍，罨画桥“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的楹联出自李白《秋登宣城谢朓北楼》诗句。以罨画桥为界，池分东西堪称“两水”，桥拱与倒影合成圆“镜”；实桥与水中虚桥恰似“双桥”，这双桥好比入水彩虹，如画之景实可醉人！把谢朓北楼郊野之佳景移来绮园这微环境中，不能不说是大胆之举。反过来，用造景来诠释联句，设计者的匠心亦已到了极致。习近平总书记感慨地说，中国古典园林的文化内涵是很丰富的！

在滴翠亭前我介绍了亭旁的四剑桥，它的四个桥墩薄削似剑，是我国造桥史上的孤例。大家看了都惊叹不已。

　　我们从滴翠亭后拾级登上北山，山上古树茂密，山下绿水依依。我说，陈从周考察绮园后总结出了著名的“水随山转，山因水活”的造园理论。绮园建园一百多年来海盐虽然经受过数次大旱，但绮园假山上的树木与真山上的一样都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叠假山成真山，这全在于科学理水的奇效。再说，绮园虽小，但假山前后左右皆成丘壑，登临其上如入真山，这有异于苏州园林因面积小而略其背（只有半座山）的作法，这些假山给人的感觉仅是假山而已。习近平总书记静静地思索着。从习近平总书记那全神贯注的神态可知他听得很有兴趣。

　　不觉来到北山的至高点——小隐亭。习近平总书记与大家看了原浙江省省长李丰平的题字，有人从“1992年”的落款推测说，这大概是李省长80岁时所题。我说，是的，那年仲夏李省长视察绮园时我们请他题的。习近平总书记望着小隐亭匾额微微颔首。我介绍，小隐亭又名依云亭、望海亭，相传过去站在小隐亭往东眺望，越过朱家花园、百可园、徐家花园，可以看到滚滚的东海。他家园景和自然海月景观为我所用，中国古典园林的借景手法于此得到验证。习近平总书记问，这里离海有多远？武亮靓说，一公里半。习近平总书记说，噢，还很近的。我说，曾有年轻学者质疑我，“这里的地势比海平面低，怎么可能看到海”？我告诉他，安静的时候这里能听到海潮的声音，古人往往把听到、想到、感悟到的夸张为直观的看到，听到了海潮声，等同于看到了想象中的滚滚海浪。丰富的想象力造就了华夏民族特有的富有诗意和超越时空的思维方式。比如，在古人的笔墨下，四时景致常常同时呈现。我的观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并产生共鸣。

　　我转身介绍亭北犹如巨蟒缘树而上的古藤，我说，红学家邓云乡认为它比苏州拙政园中文征明种的紫藤还要早。大家被这直上青天蔚为壮观的紫藤所吸引。习近平总书记问，有多少年了？我答，近400年。

从亭南山道转西下行，一棵主干溜光屈曲向上的雀梅跨径与邻树交织一起。我介绍说，这棵在深山老林才见得到的老雀梅并不起眼，一般人都会从它的下面匆匆而过，然而它能在私家园林生存得这么长久，说明我们这里的小气候好，环境保护得也好，知道的人走过都要摸摸它，接受点灵气。习近平总书记听后兴奋地说：“在这里拍个照。”这是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留影的地方，当时我就敏感到习近平总书记对环境保护是极为注重的。

再往西走山势平缓，俯瞰右侧就是小隐亭西下的深谷，谷中一小岛，岛的南北各有一石跳通陆，岛上置石桌石凳，碧水环绕，翠野清幽，大有桃花源意境。武亮靓慨然道，约几个朋友带上古琴，在这里弹琴赏景，就像神仙一样！习近平总书记和大家一起俯视品悟，兴味益浓。我介绍，在没有空调的时代，绮园是纳凉避暑的好去处，今天高温季节我们山上山下的行走都不觉得热。习近平总书记深情地说，有时间在这里散散步很幽雅！大家颇有感触，既而交谈甚欢，愉悦之情溢于言表；既而沉浸在夏日的清凉之中，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下北山，将近凌波水榭，传来了阵阵丝竹歌喉声。习近平总书记问，这里有活动？我说，海盐腔的遗音——海盐骚子文书业余爱好者不定期在这里活动，收集、研究、创作、演出。“进去看看。”习近平总书记饶有兴趣地说。进了水榭，南侧高翔飞等四五个穿着民间戏曲服装的青年男女在演唱《南北湖风光美如画》，头发花白的周珠法在旁边指导，伴奏的有鼓板、笛子和二胡，习近平总书记边看表演边听我介绍骚子文书。水榭中间的八仙桌上放了一些线装的海盐骚子文书手抄本，站在桌旁的是研究海盐骚子文书的专家胡永良。习近平总书记向八仙桌走去，翻开手抄本看了看，问胡永良，这些是文书唱本？胡永良回答，是的，是从民间收集来的，这里只是一小部分。

　　那边表演暂时告一段落，周珠法走过来向习近平总书记自我介绍说，我是秦山文化站的。习近平总书记问周珠法，海盐骚子文书有多少传人？周珠法答，10多人。习近平总书记又问，你穿的服装是以前的样子？周珠法回答说，不是，以前是长衫，为了让现在的观众接受，就做成了这个样子。周珠法接着向习近平总书记发出邀请：盼望习近平总书记下次到我们秦山来。习近平总书记笑了笑说，你唱一段吧。周珠法就唱起了《秦山景致》，中间临时编入了欢迎习近平总书记来海盐视察的唱词。习近平总书记、李强、黄坤明、武亮靓、黄卫书等坐下聚精会神地听着。唱毕，习近平总书记与大家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习近平总书记等站了起来。习近平总书记笑着对周珠法说，你把我也唱进去了！周珠法和大家都笑了。习近平总书记对骚子文书颇感兴趣，说：曲调很好听，唱词我听得懂，越剧就难听懂了。习近平总书记招呼周珠法，来，我们合个影。周珠法欣喜万分赶紧过去站在习近平总书记的身旁，与黄坤明、黄卫书三级领导留下了珍贵的纪念。

将出水榭，我补充说，海盐腔的唱腔用的是官话，所以一直唱到京城，受到大家的喜爱。习近平总书记深切地说，只要把挖掘、研究工作做下去必有成果。

沿小径往南来到罨画桥西侧大水池边，一女学生 在写生，钱建明老师正指导着。习近平总书记停下来，看了看女学生画的画，问钱建明，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经常来写生？钱建明回答，我们是向阳小学的，在绮园西隔壁，我们到这里很便当，经常来写生的。习近平总书记问女学生，几岁了？念几年级？女学生回答，11岁，念五年级。习近平总书记说，孩子从小学绘画，很好。海盐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漫画家张乐平就是海盐人。武亮靓介绍，中央美院副院长油画家朱乃正也是海盐人。旁边有人说，明代的宫廷画家朱端也是海盐人；又有人说，还有当代的西泠印社社员任小田……气氛颇为热烈。

　　园内视察已经结束，出了西边石库门，可以看到中巴已在路边等候，习近平总书记一行本应上车了，可我指着石库门上的匾额，招呼习近平总书记：“习近平总书记，还要介绍一下这块匾。”习近平总书记抬头看着门上的青石匾额。我说：“匾上‘绮园’二字是上海金山名儒高燮（Gao xì）所书。”因匾高，落款又小，“燮”字字迹不易看清，习近平总书记问：“是哪个‘xì’字？”。我说：“中间一个‘言’，两边各一‘火’字，下边一个‘又’，也有写成‘火’的。”“哦，是‘xiè’字。”习近平总书记微笑着说。习近平总书记为我纠正了读音！我自嘲道：“我讲的是‘海盐普通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我把高燮是南社社员，南社是辛亥革命时期的进步文学团体，高燮与南社发起人之一的柳亚子相交甚厚，毛主席与柳亚子交往颇深，曾写过三首《和柳亚子先生》的诗词等作了一番介绍。介绍完后，习近平总书记走到“绮园”匾额下说：“在这里拍个照。”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在绮园主动留影的第二个地方，我想，应该是“绮园”题字里边毛主席与爱国民主人士之间的故事使习近平总书记产生了兴趣。

　　离开时，习近平总书记握住我的手说：“你们研究得很深啊！”武亮靓补充说：“他是我们政协的老副主席。” 大概习近平总书记这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园林的专业管理者以后，他把握着我的手又用力地摇了摇，连说“不错”。我感受到他注视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愉悦、欣赏的光亮，也许是对了解当地人文历史并能作些研究的领导干部的一种肯定和推崇吧。

习近平总书记在车上向我们挥手告别，我们也挥手目送着中巴缓缓地离去……

后 记

习近平总书记视察绮园给我留下了一些思考。

一、古为今用。习近平总书记为我介绍孟子三乐的补台，给我的第一感受是习近平总书记读过《孟子》，后来我发现习近平总书记多次用到三乐中的理念，这才明白习总书记是学而致用的。习总书记根据当今国家的需要把孟子三乐中的“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句话，改为“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以此来作为实现伟大中国梦的一种理念。据我所知习总书记有三处用到这句话：

1、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5月4日考察北大时说，我们有凝心聚力办大事的自信，要把最好的资源凝聚起来，发挥各类人才的智慧，聚天下英才而用之；

2、2017年3月5日下午，习近平总书记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海代表团审议，其中围绕科技创新中心建设，总书记讲到，要大兴识才爱才敬才用才之风，推动人才政策创新突破和细化落实，真正聚天下英才而用之，让更多千里马竞相奔腾；

3、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所作的党的十九大报告第十三部分第三点“建设高素质专业化干部队伍”中讲到“人才是实现民族振兴、赢得国际竞争主动的战略资源。要坚持党管人才的原则，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加快建设人才强国。”

二、环保思想。习近平总书记主动提出要在雀梅老干下拍照看似一件小事，但在习近平总书记身上折射出的却是一桩大事。作为一位省委书记在私家园林的视察中能敏锐地抓住不起眼的细微小事，如果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为这桩事作思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习近平总书记以此来寄托自己的情怀，透露出了他对保护环境、改善环境的愿望和决心。我所看到的习总书记重视环保的地方也有三处：

1、早在1985年，习近平同志在河北正定当县委书记期间就强调“宁肯不要钱，也不要污染”；

2、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浙江湖州安吉考察时，首次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后来，他又进一步阐述了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三个发展阶段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的“两山”重要思想，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观点，系统剖析了经济与生态在演进过程中的相互关系，深刻揭示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

3、2017年10月，“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写进了十九大报告。

三、不忘初心。习近平总书记主动要在“绮园”匾下拍照，还是见仁见智的一种体现。这寄寓了他对毛泽东思想不忘初心的的坚定信念。

四、园林文化与人类活动。园林有着其自身的文化内涵，作为物质存在的园林加上人类的精神活动，其文化积累在不断地增加，内涵在不断地丰富，园林的价值也在不断得到提升。绮园三乐堂的“三乐”匾额、高燮所题的“绮园”匾额以及园中古树雀梅都有其本来的内涵，它们由于习近平总书记的视察而新生了几则既生动又有意义的故事，使原有的内涵更为丰富。这使我联想到园林文化充实内涵的重要性和其特殊的作用，假如我们做个有心人，把人类精神活动所增生的内涵记录下来，使人们得以了解这日臻厚重的园林文化，应该是很有意义的。

本文细节大多根据我当时接受讲解任务以后的记录和为习近平总书记一行讲解后当天的追记，以及从我掌握的数十张照片图像中的回忆整理而成。胡永良先生为我补充了“骚子文书”传人的人数等信息。钱建明先生补充了习近平总书记和他对话的部分内容，还提供了写生学生的姓名、年级等信息。本文定稿前征求了全程参与接待习近平总书记视察绮园的马小平先生意见，小平先生反复看了以后提出了“尽可能完整地反映当时的情况如：‘接待汇报会’和周珠法的内容还需详尽；大多数人不知道《孟子•尽心上》‘三乐’的内容，最好能有完整的表述；你对绮园和海盐腔有如此之深的了解，其背景要作一点简单的介绍，否则不熟悉你的人会误解你这篇文章中有关的内容是从什么地方抄来的，而后人对你更要作考证了”等宝贵意见，为此我作了调整和补充。

本文能以较为详实完整的面貌展示在大家的面前，除了我原来掌握的资料外，更是得到了以上三位先生的支持和帮助，在此一并致以谢意！

2018年8月21日初稿

2018年9月29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