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天际的呐喊

Eric刘明达

　　四天的研学旅行结束了。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经常给人带来错觉。我尝试用广延并存的物质，在脑海中组成时间接连的秩序；每一声呐喊，每一次跺脚，每一次拍手，都藏匿在了记忆深处，铭刻在精神的内核上。

当我寻觅昨天的感觉时，印象已完全不同了。主观上的漫长时光，被压缩成一幕幕的缩影，随着意识的深入不断膨胀，褪去了苦涩，留下美好的回忆。这次研学活动时间不算长，而活动安排得很紧凑，有很充实的感觉。

我尤记得第二天夜的排练。十六个连队的人聚集在有棚的广场上，一声不吭地抱腿静坐，目光瞄准台上的教官。紧张与激动交织，是教官每一声命令，也是隐约的雨声。连队一个接一个展示，无情地朝我们连队推进。连旗被摔到满布灰尘的水泥地上，失败的连长在地上匍匐着道歉。

焦躁与担忧充斥着我的内心：要是我们表现得不够好怎么办？要是我们的连长也被惩罚怎么办？要是......教官不会留给我们时间忧心忡忡。很快，连长下令让我们站起。肌肉记忆让我未经思考地竭力跺脚，沉重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惊醒。“起步——走！”声音震天，驱散了我的担忧。此刻，我想宣泄出我全部的力量。

“向前对正！”“对正！对正！”这熟识的话语突然间迸发出无穷的气魄，在场地上回荡。我踏着地面，拍着手，走到位上。把地板踩穿，把手拍烂，把喉咙喊撕，我带着这样的决心。我很疲惫，但展示的时间很短，我绝不能表现出来哪怕分毫的软弱，唯有用更大的气力，透支更多的体力。

“十五连！”“到！”“十五连！！”“到！！”“十五连！！！”“到！！！”我撕心裂肺地嘶吼。我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经脉被拉扯，因为充血而青筋暴起。我的脸很热，喑哑的嗓子突然疼痛起来。我绝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忍住疼痛继续呐喊。“我们的连歌是！”“不到终点......灿烂瞬间！”喊到这里，我的意识已有些模糊，歌词中的长句让我有点窒息，我喘着气。终于，展示结束了，教官表扬了我们。连旗、连长，都平安无事。

等待评分的时间同样难熬。“13连，137分。14连，139分。”这时候，我屏住了呼吸。“15连，157分！”一瞬间，教官身后的宇宙仿佛都停止了运转。我看见前面的同学涨红了脸，若不是碍于命令，肯定会呼喊出声。

勇者，永不屈服。我们经历了烈阳下的声嘶力竭，才有了黑夜中的光彩熠熠；我们经历了遍体鳞伤，才懂得如何坚强。我想，一个优秀的团队正是这样形成的，苦难让我们拥有更强大的分子互作用力。

人生就是一次次短暂的相交，与漫长的渐行渐远。但我永远会记得，在那片土地上，我们一起流过的汗水，一起流过的泪水，一起攀过的四米高墙，响彻天际的呐喊。

我望向不可知的未来，对着远方呐喊，忘却一切，挣脱桎梏，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