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一家人

言 午

　　外公、外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外公一生节俭朴素，与世无争；外婆个性“强势”，是家里的主心骨。

　　听母亲说，外公从小父母双亡，双亲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丝毫印象。为了生存，外公从小不得不寄人篱下，帮助村上人家做苦力，打苦工。

　　母亲兄弟姐妹多，由于家庭贫困，年幼的他们在当时吃不好、穿不好。据母亲回忆，每次吃饭，外公总是要求每个人先吃一碗红薯，再吃一点白米饭。那时，二舅、三舅、三姨还很年幼，大舅、大姨、母亲吃饭时，每人并喂他们一口......有时饭不够吃，外婆就用一条谷草做的腰带拴在母亲的肚子上，延缓饥饿。时间久了，如果哪天没有拴腰带，母亲反而主动跑去问外婆：“娘娘，我的腰带呢？”

　　外公没有读过多少书，只上过几天私塾。就因为这几天的私塾，年轻的外公并在当时的公社为群众评“工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再加上大舅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家人的生活有了一点点改善，但是，每次饭前每人一碗红薯依然不减。那时的母亲每次总是难以咽下满满的一碗红薯，于是，每次都将红薯悄悄地端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倒掉。时间久了，不幸被大舅发现了，之后每次吃饭时，大舅不得不监督每一个人吃饭。因为在那个年代，那个家庭，任何粮食都经不起浪费的。

　　提起大舅，全家人打心底里佩服他。他是一大家人的顶梁柱，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大舅为人谦和，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学教师。母亲常说，在她小时候，在院坝摔了一跤，导致门牙松动，伤伤心心哭了一整天，总是担心牙齿掉下来。大舅看见母亲伤心的样子，不断地安慰她，并承诺母亲，以后到县城给她补两颗金牙齿。“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牙齿还没有掉，你大舅早已不在世了......”每次提起大舅，母亲总是泪流满面。

　　大舅去世后，最伤心的莫过于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内心的煎熬、痛苦只有默默往心里咽。记得当时为大舅守灵时，外婆趁大家宵夜时，独自一个人趴在大舅的棺材上，撕心裂肺喊着大舅的乳名......等大家发现时，外婆已近乎昏厥。外公是一个内敛的人，作为父亲，他没有像外婆那样将内心的苦泪表现在脸上，而是将其憋在心里，一口一口地咽。大舅“上山”后，他每天都偷偷地独自来到大舅坟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在这一天里，没有人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烽火一家人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虽然每家都相隔较远，但大家的心是在一起的，每逢家中有事，家家必到。记得外公八十八岁大寿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外公外婆更是喜笑盈开。

　　如今，外公已驾鹤西去，作为儿孙的我们，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慈祥的面庞；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目送儿孙们离家时的恋恋不舍；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那句和蔼可亲的“口头禅”——我“大平、小平、妹三、大毛、小毛、老四、小梅、志刚、红鲜、朝明、磊磊、小杰、杨阳、超超、瑾东......来了”。

外公的离别，给家庭带了巨大的悲痛，但悲痛之余，大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外婆已近九十高龄，身体状况堪忧，老人家生活虽能自理，但步履蹒跚，再加之外公的离开，老人家更是吞声忍泪，更需要陪伴、照顾。

　　烽火一家人已失去了好父亲，好爷爷、好外公，好曾祖外祖父。虽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我们再也不想失去一位好母亲，好奶奶，好外婆，好曾外祖母；再也不想失去一位经常在龙门等待自己儿孙归家的老人......

　 愿外公一路走好！

愿外婆健康长寿！

愿烽火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