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风来了又去

小乔

一篇旧文，写了一半被弃置于草稿箱，大约是觉得琐碎凌乱，不知所云。昨晚翻捡，想起当时心境，竟觉感动，续写几句发出，以致纪念

　　六月六日的下午，暴雨突然而至。我停了讲课，允许同学们把压抑的情绪适度放大，教室一片惊呼声。我看向窗外，雨如帘幕，世界迷蒙不清。杂乱的吵闹声中，仿佛有云雀、天鹅和别的鸟雀赶来，或者他们只是在校园的未名湖畔欢鸣，如同雨雾中的精灵。不知道来学院考察的领导走了没有，我却是不想管了，只想让身边的年轻人从窗户中伸出他们的手，感受巨大的雨滴砸落在手心手背的力量，看他们惊喜地笑闹。

查普曼歌唱到：

人类陷入虚伪和烟雾，崇高被曲解，至上的欢乐稀薄得像空气…

但是，至少此刻，这一瞬间，至上的欢乐不再像空气那般稀薄。

端午节前夕，从老家带了艾叶和香草回来。艾叶按老人的嘱托挂在了门头，香草就放在手边，过一会儿闻一闻。有一种芬芳，闻起来，五内俱香，不亚于任何一种高级香水。我用纱袋将它们装起来，想尽量保持这种芬芳，越久越好。可我知道，随着时间流逝，尘埃积落，香味很快就散掉了，用不了多久，就是需要丢弃的垃圾。莫如不要采摘，就让它们长在自然中最空旷的地方，因为灰尘不会落在草叶之上，除非是人类已经玷辱过的地方。

可这个地球，还有几处是人类没有玷辱的地方？

　　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独自漫步时，在各种鸟类的对话中思考生命的简素需求时，另一些人却在疯狂地掠夺中，唯恐掠夺得不够多。掠夺示威的舰队可以从南美奔赴南海，火箭携带的飞行器亦可将标志地盘的小旗插上月球的某座山峰…人类让这个世界不再宁静，贪婪和欲望吞噬着一切美好的东西！我此刻只想要这场酣畅的暴雨，携裹着力量和快乐，涤荡自然，也涤荡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