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次天柱山之旅,我偶尔知道了皖西擎天一柱脚下的“痘姆龙窑陶艺”烧窑厂,自驾开车直奔目的地,映入眼帘的低矮红砖瓦房墙面上镶嵌着“痘姆古陶六千年”,更是有了好奇心,急忙下车走进了院落,横卧在院落里一座长长的土窑,拱门的门楣上镶嵌着“龙窑”二字,不用问便知这就是烧制陶器的柴窑。</p> <p class="ql-block">当地人多以“龙窑”相称,如此庞大的完好卧窑,斜卧在一个倾斜角20度的土坡上,体长百米,凸起的脊背上建有砖瓦斗篷,放眼望去颇似长龙卧岗,谁会将若大体量的横窑称为“蛇窑”呢?</p> <p class="ql-block">为何叫“痘姆古窑”?这和生产基地在千年陶乡痘姆乡有关。上世纪中叶,痘姆乡境内仍有很多土窑,烧制出的陶器基本都是民间家用的盆盆罐罐,和精细制品毫无关系,随着工业的发展,土法制陶日渐没落。目前痘姆乡仅保留下来的这座龙窑,其确切建造年代无考,从使用到烧窑也有近百余年历史吧!</p> <p class="ql-block">几排紧邻龙窑的低矮瓦房就是传统产品制坯工坊,门口墙上挂着师傅的简介。得知一个生产流程大约需要几十天,我们决定跟踪流程,彻底看看一团泥巴如何在龙窑肚子里华丽转身。</p> <p class="ql-block"> 厂里为了产品多样化,降低精细产品成本的报废率,也添置了现代化的气窑和电窑,让古老的工艺重新走入现代社会。徐师傅精心制作小物件。</p> <p class="ql-block"> 这位程师傅是厂里年龄最小的一位,是最被人尊重的。它是一位聋哑人,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没看他休息过,,从做精细的小物件到装窑烧窑,各个环节都在不停的忙碌着。值得敬佩。</p> <p class="ql-block">黄成红是工序总程领头人,青少年时即在这里学做陶艺,几十年来练就了一手制作超大缸体的绝活。假如你去过故宫,见过皇家专用消防水缸,也就有了大小的概念。他制作的水缸虽然略小点,但不用任何辅助器械情况下,完全用手工堆垒拿捏,其难度可想而知。</p> <p class="ql-block">对于民间需求量大的粗陶制品,他们采用的是半机械化磨具制坯。陶坯做好经晾晒晾晒后施釉处理,师傅们采用侵染、涂抹、喷涂等方法,上好釉在经晾晒,陶坯即可入窑烧制。我们每次都赶上晴好天气去制陶基地,走进厂区,院子里的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陶坯制品,景象蔚为壮观。</p> <p class="ql-block"> 多日的跟踪大致了解到痘姆古陶制作有四大流程:选土配料、塑泥制坯、晾晒敷釉、柴窑煅烧。每个流程中又有多道工序,整体下来完成一件成品需要十几道工序。</p> <p class="ql-block">走进工坊,真真切切看到了最古老的制坯技术,坛、缸、罐、钵、壶靠的就是条泥堆垒,甚至连脚踏的旋转托盘都没有,坯体每上一层,师傅们就要围着泥件打转转,手捏、木拍、湿刮,从头到尾纯粹手工,要把那一堆堆黄泥变成不同形状的泥坯,没有点玩泥巴的绝活还真不行,难怪这里的师傅都是半百以上的老工匠呢。</p> <p class="ql-block">装窑看似简单,但摆件有着极为神秘的经验值。精细产品需要高温,缸、壶、罐等需要火候适中,粗陶品1000度以内即可固化,所以物品的摆放位置很有讲究,这得靠师傅们的经验来确定,尤其是需要窑变的精品,哪怕是位置的左右调换,带来的结果可能也是大相径庭,甚至前功尽弃。</p> <p class="ql-block"> 每到装窑时程总总要到现场亲临指导和亲手装物件,来不得半点马虎,对每进一件物件仔细检查筛选,保证出窑的质量及成品率。</p> <p class="ql-block">工人师傅分工明确各在其位,为点窑做着各项准备。木材锯成小段已被容易燃烧。黄泥土活成泥浆用来封闭各个窑门,一切都是为了龙窑的顺利点火。</p> <p class="ql-block">龙窑依坡而建,窑身在地下窑脊露于地面呈弓形,弓脊两侧每隔1.3米设有投柴用的鳞眼洞,每边65个,共130个,整体结构由三部分组成,即窑头、窑室、窑身、窑尾,为了摆放各种陶器的便利,窑室建有大小不同的午门,窑尾为火膛,内里有挡火墙,底部设栅状气流通道,每段窑室头部设有梯形烟囱。窑膛内壁以耐火砖砌成拱形,窑底地坪呈鱼肚状,中间高两边低,可以使火焰平行于底部流动。多年的松脂常年集结而形成的斑块,黑里透亮,极富岁月感。</p> <p class="ql-block">黄昏时分,黄师傅指挥龙窑起火,在场的仅有2-3人当班工人和程总,场内十分安静,没有看到当下许多地方上演的“旅游民俗”,这帮执着的汉子们坚守的是古老的制陶工艺。72小时连续烧窑就这样伴着夜幕降临静悄悄开场了,火焰在炉膛内由小变大,工人的脸庞被照射的红光满面,原本黑乎乎的前膛逐渐被暖潮吞噬。</p> <p class="ql-block"> 48小时之后的煨火是最为关键的烧窑工序,捏泥的工匠们摇身变成了玩火人,他们从窑头开始,逐渐打开封闭的鳞眼往洞里投柴,促使龙窑体内温度快速提升,让陶坯充分受热燃烧并烧透;其次,使松柴中的松脂在高温下气化,陶器吸收后釉面将产生意想不到的窑变效果,这就是柴窑烧陶过程中最为神秘的渗透工艺。何时封闭鳞眼全凭师傅们常年摸索出的经验,程总称之为“眼学”。可不,“实践出真知”。</p> <p class="ql-block">煨火后的龙窑进入自然降温期,需要几天时间方可使窑内的温度临近外界温度,等待的心境是忐忑不安的,谁也无法预测开窑后会是啥样。我怀着好奇心花三百元赌了一把二次进窑的郎红茶杯,就想亲眼看一看红色能烧出啥东西的感觉。在等待开窑的时间里师傅们睡不好觉,天没亮就爬起来,用榔头将龙窑午门敲开,虽然都是制陶几十年的老工匠,心中依然期待着会有奇迹出现。</p> <p class="ql-block">七天后赶去痘姆基地,做梦都想着烧出血红色的茶杯,到了现场我的物件已出窑放在展览室,当时的心里状态是想看又不敢看,没的多想还是拍片。哈哈,吴老师悄悄地去侦察了一下物件,当时同样的杯子共有六件,吴老师看回来说,还算理想,其他的几乎没有颜色,而我的就像杯底永远到不干净的感觉。这就是窑变的神秘之处。</p> <p class="ql-block">用师傅们的话说,只可遇见,不可预见。目睹了出窑时工匠们多变的脸谱,当一件理想的陶品出现时,程总总会高高将其举起,炫耀着向我们展示。</p> <p class="ql-block">近一个多月的跟踪结束了,很理解程总他们的艰难,也佩服他们的执着,也很赞赏他们的探索精神,一座龙窑一门手艺一群匠人秉持着一种信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捏泥煨火,让古老的工艺绽放着不灭的光芒。一张全家福留下满满的幸福感。</p> <p class="ql-block">指导老师:吴若峰</p><p class="ql-block">文字编辑:吴若峰</p><p class="ql-block">图片拍摄+编辑:杨成喆</p><p class="ql-block">拍摄伙伴:高良利 虢苏燕</p><p class="ql-block">感谢几位老师的指导陪伴,才有了今天的一点点收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