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

张云凤

图片：手机随拍音乐：故乡情家的味道，是小时候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是记忆深处念念不忘的味道！家的味道，是乡土、乡情、乡音，是人间的烟火气！家的味道，是父母、兄弟姐妹围坐在一起的团圆饭！家的味道，是那熟悉的老房子、老当院、老家具、老照片！家的味道，是那院子里的芍药花、丁香花，刺梅花！家的味道，是那袅袅的炊烟，是那暖暖的火炕！家的味道，是那屋檐下呢喃的燕子，是那可爱的猫咪！家的味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是和睦相处的左邻右舍！家的味道，是那一声带着乡音叫着的乳名！家的味道，既是一种口味，也是一种氛围，一种习俗，一种亲切，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尽管离家多年，饮食习惯还是不曾改变，回到老家，最爱吃的还是那碗烩饹馇、懒豆腐、小葱沾酱、野菜饺子、油炸糕……时光悄悄地流逝，岁月轻轻地滑过，但家的味道，终将成为生命中最重要、最清晰的记忆！ 小时候每到春天做酱的时候，总是盼望着妈妈炒酱豆子，因为炒的黄豆多，就可以悄悄的抓上几小把，放在口袋里做为零食，就觉得心里美美的，很满足。 离开家以后，虽然也经常回来，但总是来去匆匆。赶上做酱的时候少，总是等着吃现成的。今年三月，为了陪着老爸养病，呆的时间较长，正赶上嫂子做酱，也重温了一遍做酱的过程：为了保证酱的质量，首先把黄豆挑了，把瘪的，坏的，半拉的都挑出去；然后就是炒黄豆，火不能太大，最好是软柴火，炒糊了酱的颜色一是重，二是苦；炒完了用小石磨秃噜成豆产儿，用簸箕把豆皮簸出去；豆产儿泡一宿，用大锅烀，烀的过程飘出阵阵豆香，烀好放凉了，带着原汤放缸里；按比例拌上酱头引子，（酱头引子是做好酱的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酱头是在去年的旧历十月份做好，发酵，过去因为穷，都是用麸糠、棒子面、豆腐渣做，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用玉米、麦子、豆子打成面，做成窝头蒸熟，放在暖和的地方发酵，记得小时候，冬天每家屋里都挂着个柳条编织的篮子🧺，里面铺着麦秸杆或稻草，放着酱头发酵。做酱前把酱头掰成小块晒干，用碾子轧碎，现在用磨米机粉碎，集市或者超市也有卖酱头面子的。这次嫂子还跟我说起了做酱的老黄历：做酱头得是旧历的双月，酱头的个数得是双数，做酱得是旧历的二月，且是双日子。至于为什么，无从考究，但人们还是深信不疑的按着这个老例儿去做，没人打破。还有一句俗语：寒食不做酱，穷得上不去炕。无论怎么说，二月做酱还是因为温度最适合，其它都是演绎出来的。）放好食盐、姜片、调料，搅拌均匀，用干净的纱布蒙好，酱就发着了，如果温度好，很快就发好能吃了。还有一道美味，就是把大萝卜一切几半，烀熟后略微晾晒一下水分，放在酱里泡发，老家叫“烂瓜子”，吃时放点香油，酸酸的，特别好吃。我大侄子跟它叫“山珍海味”，我二侄子爷俩对新酱更是情有独钟，不但自己爱吃，有几个好朋友每年都得尝尝老家的新酱，前两天回家灌了十罐头瓶送人，自己带了一小盆。我今年在老家过足了吃新酱的瘾。嫂子说：“烂瓜子”都让我吃了！哈哈😄家家都做酱，但味道确实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家的味道！ 我们小时候有句俗语：小葱蘸酱越吃越胖！新酱可以拌菠菜，可以沾小葱、水萝卜菜、黄瓜。新酱不但生着好吃，煎鸡蛋更是美味，正像我侄子在朋友圈里发的：完美！蛋是新春开窝柴鸡蛋，葱是雨后出土的羊角葱，酱是新酸酱！新酱是这个季节老家餐桌上的必备！ 老家这个季节正是挑荠菜（俗称秃萝卜顶）的时候，荠菜的根是白色的，叶子焯水后特别绿，沾酱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最好是做馅，放点韭菜、鸡蛋包饺子，特别好吃，也可以焯水后攥干，放冰箱里储存。没有污染，没有农药，健康绿色食品。 大姑姐给做的懒豆腐，嫂子做的饹馇汤，老同学春玲做的荠菜馅包子，蒲公英韭菜馅的菜饽饽，表姐炸的炸糕，做的棒子面菜饽饽，嫂子做的荠菜馅的大蒸饺，这些不单单是心心念念的家乡味儿，满足了味觉，更重要的是让我感受到的是一种亲情，一种温暖，觉得回家真好，一种满满的幸福溢满了心田！家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感受幸福，享受幸福！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和老同学一起到地里挑荠菜。这个季节，各种野菜破土而出，麦子返青，一望无际的大地，阡陌纵横，使人心旷神怡，这就是故土，生我养我的家乡，嗅着这泥土的芳香，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儿时的记忆慢慢的泛起…… 上小学的时候，没有课外作业，放学以后，书包一扔，挎起篮子就和小伙伴一起去地里给猪挑野菜，从春天开始，一直到秋天。那时虽然物质匮乏，但没有竞争，没有压力，在田野里就像放飞的小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和小伙伴说着笑着打着闹着，在这快乐的时光里，不知不觉渡过了童年和少年，长大后，我们各奔东西，现在一晃都老了，但小时候的记忆却是那么难忘：难忘那一起长大的发小，难忘那村东的小桥流水，难忘那绿绿的麦田，难忘那蓝天白云，难忘那挑过的各种野菜：羊犄角、荠菜、车前草、蒲公英、野蒜、苦麻子、曲麻菜、马蕨菜、仁结菜……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就是家的味道，熟悉的味道，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无法抹去的记忆！ 在我的心里，总有一幕这样的画面挥之不去，那就是暖暖的火炕上洒满阳光，炕上睡着可爱的猫咪，我觉得这是家的感觉，因为，小时侯放学回家，姥姥总是坐在炕头上，嘴里叼着长长的旱烟袋，旁边睡着猫咪，这温馨的场景让我觉得温暖，心里感觉踏实。因为家里人口少，姥姥和猫咪就成了我儿时的玩伴，爱猫的情结，也是源于那个时候。猫咪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我养的那只小猫是黑白相间的，非常可爱，每到我放学的时候，它就会藏在一个角落里或是外宅的麦子地里等着我，听到我的脚步声，快速的冲出来抱住我的腿，撒开后跑到前面坐着回头望着我，等着我一起回家，冬天爱钻被窝，爱在热炕头上懒懒的晒着太阳睡觉。地震后的第一个晚上，下着雨，我们住到了简易的防震棚里，小猫回到家，看着屋里空荡荡的，屋里屋外不停的喵喵的叫着找人，我招呼它：花花……它听到我的声音，顶着雨跑了过来，浇得湿漉漉，尽管简易棚子很挤，它找个角落一会就睡着了，它就像是家里的一员，静静的守候在我的身旁，后来，猫咪吃了药死的老鼠，中毒死了，我特别伤心，用一个盒子把它深埋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我还是非常喜欢猫咪，只要看见，情不自禁的就想抱抱！老家的猫都是散养，东家走西家串，俗话说：好猫管半庄。没有猫粮，粥里拌点虾皮。对门大哥家养了两只猫，大猫爱过来玩，我总喂它，看见我就在腿上蹭来蹭去，喵喵的叫着要吃的，躺地上打滚，最有意思的是：我去邻居表姐家串门，它也跟着，卧在旁边睡觉，我从表姐家出来，我想让它回家，就去了它们家，我从它们家出来，它又跟着我来了。哥哥说：你回去了，猫还得想你！我总去他们家跟它俩玩，它俩成了我的稀罕物，嫂子说：它俩还美了，天天给它们拍照！ 每年春天这个时候，燕子在南方过完冬，飞行几千里，回到自己的家。每天清晨，迎着太阳，燕子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箭一样的飞进飞出，衔泥筑窝，捕捉食物，让农家小院充满了生机。 这棵刺玫，这红芍药、白芍药，老院还有一棵白丁香，已经开花了。据93岁的老爸说：从他记事就有，比他还大！这得有百年历史了，它们见证了我们家四代人的成长！记得小时候刺玫和白丁香在后当院的二门里左侧，当时还有一大棵酸酸柳（学名不祥），开小米粒那么大的粉红色的花，芍药花在老房子东屋的前面，培根家的东厢房的北墙根，红芍药一直没有白芍药长的粗壮，可能是品种的问题，哥哥现在移到了新房这边，丁香卖给了苗圃，老院还有一棵小的！它们看着我长大，上学、工作，出嫁，退休，它都把我们看老了，它还是那么生机勃勃，每年春天发芽，开花，历经风雨，一年又一年，根子越来越粗壮。每次回家看见它们，都觉得特别亲切，觉得这才是家，才有一种归属感！ 这是老院的大门，里面有很多曾经，我所有老家的记忆都是在这院子里形成的。所以说家的味道，也是老房子的味道。这老座钟，是上海产的三五牌双龙座钟，和我同龄，它嘀嗒嘀嗒的走了近六十年，它唯一的需求就是每半个月上一次发条。小时侯家里有一座这样的钟，就相当于现在的奢侈品。它旁边的那面镜子，是妈妈我们娘俩梳头用的，小时侯总是我照着镜子，妈妈站我后边给我辫着大辫子，这温馨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这个洗脸盆，是我和妈妈共同用过的，我洗完了，妈妈洗，一盆水，洗两人，然后再投洗抹布，擦柜子。虽然过去水不花钱，但得去挑水，妈妈都是省着用。这个果盘曾是妈妈喜欢的物件！这是妈妈的缝纫机，妈妈用它给我们缝制新衣，让我们冬暖夏凉。这拐子，是妈妈纺线经布时拐线用的，我们穿着妈妈织的布做的新衣服，慢慢的长大了！这老风箱，它自己也记不清给我们做过多少顿饭了，妈妈总是一边添柴烧火，一边忙着答对着锅里的食物，它从妈妈手里传承到嫂子手里，现在煤气都进户了，做饭主要是用煤气和电，偶尔烧大灶还用着，赌物思人，小时侯的记忆，都是与妈妈有关的，人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小时候与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家的味道，也是妈妈的味道！ 过去家家都有一座猪圈，春天买一头小猪，磨米的麸糠、淘米水、刷锅刷碗水，野菜都是喂猪的饲料，一瓢一瓢的一年喂一头猪，过年的时候卖了，是家里的一项主要收入。春天从猪圈起的粪，是种地最好的肥料。现在家家都不养猪了，猪圈也退出了历史舞台，很多家都拆了。过去在大道上总能看到这样的背影：背着粪箕子，腋下夹着一把铁锨拾粪的人，这都是过日子的勤快人。现在也没有牛车、马车了，都是电动三轮或者汽车，粪箕子也淘汰了。看着这些小时侯熟悉的东西，现在都成了闲置品，它们无言的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哥哥说：从春天吃菠菜开始，一年基本不怎么买菜，菠菜、水萝卜、韭菜，生菜、小白菜、苦瓜、黄瓜、西红柿、茄子、豆角、窝瓜、冬瓜、大白菜、大萝卜、胡萝卜、雪里蕻、葱、蒜，粘棒子。都是绿色食品，吃着放心。小院里每一个地方都充分利用，分茬种植，没有闲置：有一畦在中间种了三根拢的水萝卜，两边甩着过两天栽西红柿，水萝卜吃了了，西红柿秧子也长大了，互不影响。一个小角落种了点生菜，每次劈几个叶就够吃了。粘棒子也是错开几天种，这样就不会一起熟，吃的时间也就长了！摘着自己种的菜，做熟端上餐桌，这就是农家院的生活，这才是家的味道！ 到今天老爸正好出院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哥哥负责采买，嫂子负责做饭，我负责照顾。老爸说：怎么有病有的还能吃肉了！哈哈😄，老爸越吃越馋了！ 家的味道，就是亲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