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记事

李李贝

清明前的某天晚上，我梦到了许久没有梦到的父亲。梦中的场景记不清了，但清晰地记得父亲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着。

父亲是一个重情，喜欢亲人之间常来常往的人。有一年，当老师的表妹假期里没到我家来，他和妈妈念叨，小娟忙么子事，好久没看到她了。要是有远方的旧同事过来看他，父亲总会高兴得泪流满面。

因为生活不能自理，父亲失去了来去行走的自由。只有枯坐在家中等别人来和他见面。

所以我想每年清明节去看望父亲，给他点柱香、给他念叨下家里的情况，挂一个彩球、放一挂鞭炮。父亲肯定是盼望和欢喜的。

如今我们在老年没有房子了，30年前，母亲用1600元把旧屋卖给了村里人。我们埋怨母亲当年的决定，虽然现在回去，也有叔叔、堂弟、堂姐家可以住。但想想，那只是做客，不是回家。短暂的停留可以，却总不如自己家那么安心。

每次回去，总是在二叔家落脚，从他家二楼的房间里，可以看到远处的房屋、灌满水的田野、以及一大片油菜花地。高高地油菜花地里已长眠了我的爷爷、奶奶和父亲。

今年的清明，依旧阴雨。因为年过得晚，往年清明盛开的油菜花，大多已谢。但满眼绿色的油菜仔、田间河边的蚕豆、偶尔一丘田的紫云英。春天的乡村田野，真是一派生机，绿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