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打捞时光深处的暖(散文1)</p><p class="ql-block">作者/欧阳胜清</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爷爷曾对我谈起:“你读书的地方是座小土丘,是祖山头。这里古木参天,茅草丛生。后来村里又盖学堂,是经两代人,无数双手,披荆斩棘,一砖一瓦砌筑而成……”</p><p class="ql-block"> 那时,建座学校靠无数双手,那是齐心的力量,让我想到上两辈人的不易。现在嘛,我不得不感慨微时代的力量。不管你远在天涯,还是近在咫尺,只要打开手机,刷那五彩斑斓的屏,一段段朴实的文字,一句句醇厚的乡音,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脸孔,立马会出现在眼前。就是这种力量,不停地召唤,让我们久违的心紧紧地系在了一起。蓦然回首,美好的年华已流逝,童年的乐趣,儿时的伙伴,同学的影子,却时常在我脑海里漾起涟漪。</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光,在八十年代的慕投中小。那时,我们孜孜不倦,如饥似渴地在这里求学。依稀记得,每到午休时,安静的教室里,老有几个捣蛋的男同学偶尔会整点小闹剧,不晓得他们捉了什么?趁女同学憩息之至,将那神秘物揣入她的书包里。当她醒来,惺忪地探手摸书,书没摸着,摸到了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猛睁了眼,“蛇!”吓得她惊叫!好事的同学拢了过来,躬下身子往包里窥,“哪是蛇,明明是黄鳝。”同学抬着哄子,顿时,教室里洋溢着一片天籁般的笑语声。</p> <p class="ql-block"> 那块操场,被三栋教学楼环绕,唯有北面是一个空旷的口子,口子上面是乡民们用来晒谷的坪子,坪子西向是学校的篮球场。这里曾是我们最开心的乐园,同学们可曾想起,当体育老师吹响哨子,我们愉悦的时光就会一一呈现。</p><p class="ql-block"> 教室里有我们下象棋、军棋、跳跳棋、打扑克牌的身影;坪子上有我们抛飞盘、跳绳的足迹。</p><p class="ql-block"> 那飞盘圆圆的,亮晃晃,分红、蓝、黄三色。用手反掷,如离弦之箭,直冲半空,旋转会儿,划道弧线又落回手里。</p><p class="ql-block"> 跳绳可谓是女同学的专利,通常情况下,三人为一组,两头各站一人,攥紧了绳把柄,或慢或快地抽。这时,会有一个长发披肩,脸蛋俏丽的身影跳入绳圈,随着绳圈节奏一上一下地蹦跶,那飘逸的秀发,那婀娜的身姿,曾是多美的一道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 对于打篮球,我略会。但篮球场上的影子,一群儿时的伙伴:“任宁、双锋、衡松、良波、宁松,你们是否还能想起那段打篮球的场景,当时,我们抽签、分队。任宁、双锋、宁松为甲队,我和衡松、良波为乙队。球场如战场,精神抖擞的我们,如同那正露尖的竹笋,有一股向上腾、不服输的犟劲。球场外,同学们呐喊助威。球场中,我们闪闪避避又横冲直撞,相互缠绕又互不退让。幽灵般的闪烁,或抢或拦,猴儿样的敏捷,或截或盖,直到拼搏得个个汗似雨淋……”</p> <p class="ql-block"> 只不过,最有感触的莫过于任宁运球的动作。只要球在其手里,就如鱼儿得水,忽高忽低,瞬左瞬右,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旁人很少能夺得他的球;传球则数衡松,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一句话语都藏匿着他的奥妙,不管你在哪个位置,他总有方法将球准确地传给你;良波,擅长投篮,在我眼里,他应算高手。因此,只要我每次得球,我第一时间会传给他,他总能众望所归,十投有六中。他曾教我投篮的技巧,一种动作姿势,老觉得特优美。</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光,在山里、漯河旁。当晚秋近尾,初冬将至,学校就下了征收通知,要求学生向学校上缴木柴,老师并谆谆教诲:让你们进山劳动,是锻炼你们的体魄,体会劳动的艰辛……</p><p class="ql-block"> 于是,三三五五的伙伴和同学,成了群结了伙,每人肩上都扛根扦担,手里握把柴刀,迎着一轮初升的红日,一路耍闹、欢蹦乱跳地往山里闯。</p> <p class="ql-block"> 苍莽的山,是磨石湾、芥菜岭。山是两座却相连,如蛇样蜿蜒、绵延不断地向内延伸,直抵双牌县的界山。山上那高大的树木,浓密翠绿,犹如无数个威武的壮士。白头翁翘足枝梢,或展翅翱翔于苍穹,或盘旋在山腰,娓娓地鸣唱,婉转悦耳的声音,使人心旷神怡。</p> <p class="ql-block"> 那漯河,谈不上河,只算小溪罢。水流湍急,清碧透底,终年潺潺不息。捧口喝着、甘甜,有股冰棒似的寒气直逼脾胃。仙境般的风景,我们尽情地憧憬着,竟陶醉得忘了是来砍木柴的。于是,我们加快了步履,笑着、吼着找定了磨石湾一处茂盛的柴林。我们再四散开来,人人捋起袖子,挥舞起锋利的柴刀一阵猛劈。</p><p class="ql-block"> 近晌午,我们都砍齐了柴,捆扎绑牢,用扦担向木柴的两头一擢,上了肩、下山腰、趟漯河,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往山外赶。</p> <p class="ql-block"> 我们来时兴冲冲,回时却耷拉着脑袋,蔫蔫巴巴的,像泄了气的皮球。个个沮丧着脸,一路停歇,娇嫩的肩膀被扦担磨得破了皮,脚板子也走得酸疼,完全没有了进山时那种顽皮的状态。其中一伙伴的样子更为诙谐有趣,见他低垂着头,双肩齐用,扦担两头的木柴把他压得弯了腰,走路扭扭捏捏、踉踉跄跄,如同一只被灌了酒的鸭子醉醺醺地踏着方步。</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满面憔悴、筋疲力尽地靠近慕投村口,天已麻麻黑,各自的父母手拿电筒四下里呼唤……只是伙伴那一幕过景,至今侃起都甚觉滑稽。</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光,总是那样美好,给人无限地遐思,让人无比眷恋。但终究它随着岁月的更替永远不能再复返,它留给我们的只有记忆。尽管那荒废的校舍、操场、晒谷坪、篮球场已物是人非,但这里毕竟留下过我们灿烂的年华,值得我们去记忆,记忆那段花朵般的童年,就如记忆一幅绚丽多彩的风景画。也可以说,它是一部记载我们儿时历程的一段活历史,因为我们心里装着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即便我们到了耄耋之年,那些美好时光照样会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2016年12月10日夜初稿写于佛山。</p><p class="ql-block"> 全文1993字,累计1993字。</p><p class="ql-block"> 散文藏于《欧阳胜清个人文集散文手稿1》。附注:此篇散文原标题为《小学时光》,于2016年12月11日发表在《江山文学网》,有删减。</p><p class="ql-block"> 版权声明:1、欧阳胜清个人原创作品,禁止剽窃抄袭,侵权必究。2、此篇散文被《采撷时光的微笑》一书录用,于2017年8月由中国博学出版社公开发行出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