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午十点多了,不忙了 ,上街转转吧!</p><p class="ql-block"> 经过一个店铺时,见外面衣架上挂着一排衣服,一件绿色的德绒料的秋衣很夺目。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料子,柔软可手。老板娘隔窗见了我,急忙走出屋来,热情地说:"50元一件。你看我也穿着,可暖和了,穿着也舒服。”不看老板娘还好,一看见她我就犹豫了。老板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脸的胶原蛋白,生气勃勃的。我从她的脖领处能看到绿秋衣,搭上外的黑色双面绒,稳重得体,大方端庄。小姑娘家家的,穿啥都好看,换我未必了。我抱歉地说:“只是看看。”内心里对自己说:"家里那么多秋衣,都还好好的呢,不能乱花钱。”</p><p class="ql-block"> 我继续转悠,走到一条窄街上时,突然想起前边有一个旧书店。那次从橱窗里看到一本《陈毅诗集》,因店门紧锁没有看成,现在应该去看看开门没有!于是我加快了步子。</p><p class="ql-block"> 一到店门口,就飘来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怎么改成中药材门市了?“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这句话立刻投影到脑际,书与药有共同功效,放一起,不违和,别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我抬眼往书架上一看,又是大吃一惊。上次我经过这里时,书架和柜台上陈放着许多书,今天却只剩下零乱而少得可怜的数本,而且覆盖着的陈灰有一铜钱厚,柜台上的书杂乱无章地被挤压在装药的袋子下,那可怜的书哟,咋看都像要饭的娃。我抬头再看书架,下面都被中药材占满了宫格,只有最高层还有几本,但都被挤在一角。那瘦长的身子,灰头灰脸的,可怜的样子像没妈的娃。</p><p class="ql-block"> 我很失望,没有我心仪的《陈毅诗集》,我问正在整理药材的老板:"书咋剩这点了?那本《陈毅诗集》呢?</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谁拿走了。”老板漠然地说。</p><p class="ql-block"> “谁拿走了?你这书不是卖的或租读的吗?”我不解地问。</p><p class="ql-block"> “原来是。后来不行,没人看了。我改行了,这里当中药材库了。”老板解释道。</p><p class="ql-block"> "那书哩?都弄哪里了?"</p><p class="ql-block"> “三分不值二分地卖了,现在就剩这些破烂了。”</p><p class="ql-block"> 这书相也太破了,我准备离开。但又想,拣一本是一本吧,好好找找有中意的没?</p><p class="ql-block"> 我又来到灰渍满地的地方,集中精力一本一本瞧着。首先看到一本《南风过境》,是七薇写的。不认识七薇呀,不过抖落了尘灰后,书还算白净,留下吧,这是眼缘。</p><p class="ql-block"> 我还想再找几本的,但是真的都不入眼。走吧走吧!</p><p class="ql-block"> 我站直身,抖擞了一下精神,抬眼处看到书架上有一本旧巴巴的《高中语文基础知识》。“高中"二字叫我痴迷:原因是我欠了自己高中读书季,总觉得人生遗憾。(我是1984年的中师生,为响应党的"早出人才,快出人才,出好人才"的号召,从初中考入师范学校的,而后就直接入校教书了。)我兴致一来,就对老板说:"我想上到那堆药材上看看那几本。"</p><p class="ql-block"> 老板说:“你小心点,别摔下来了。"</p><p class="ql-block">他话未落,我已上来了。我左手撑墙,踮起脚,伸长脖子,右手把那本最靠柜角的《高中语文基础知识》拽了出来,这本书一出来,右边的几本书倾倒过来了,一股尘土迎着微光纷纷落下,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溅起的尘封的灰又一抖落,几本马克.吐温的书露出来了:《百万英磅》、《汤姆•索亚历险记》、《竞选州长》。神尘一股送书来,我心里兴奋不已。 </p><p class="ql-block"> 我从高处小心下来,又把柜台里翻个遍,又找到几本中意的。</p><p class="ql-block"> 这时,老板手里拿着锁,耐心地等我挑拣结束。</p><p class="ql-block"> “大厚书一本IO元,小薄书一本5元,共7本,你给50元算了。”我满心欢喜地扫描支付码付了账。走时,老板又把两本小小说送给了我。</p><p class="ql-block"> 如获至宝地回到家,对那同志说:"真些书,50元。”</p><p class="ql-block"> "论斤称的?“他疑惑地问。</p><p class="ql-block"> “差不多!"</p><p class="ql-block"> "好,比看手机强。"</p><p class="ql-block"> 不亦悦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