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大舅是外祖父的长子。</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就知道我有个在上海的大舅。因为每到过年时,我家都会收到大舅从上海寄来的包裹,里面有太妃奶糖,还有给我的红或白色的小皮鞋。糖很快就吃完了,而花花绿绿的糖纸和红、白小皮鞋却足以让我开心好长一段时间的。七十年代初的贵阳,这些可都是稀罕物。</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见到大舅,是在1976年的春节。1975年底,外祖父被特赦了,大舅利用春节假期带着表姐到贵阳探亲。这张照片就是当时拍的。</p><p class="ql-block">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不久,大舅从上海陆续寄来了一些当时在贵阳不易购买的相关书籍,如数理化自学丛书、英语读物等,他希望他的弟妹的下一代都能好好念书。令我终生遗憾的是,1981年的高考,复旦大学文科没有在贵州招生,否则,我的人生也许会是全然不同的吧,谁又能说得清楚呢……</p><p class="ql-block"> 也就在这一年,1981年5月,外祖父身体不适,到上海大舅处就医,因为大舅在上海一家医院当医生。大舅是五十年代上海第二医学院的毕业生。也许是太过操劳,这一年的年底,在外祖父的病己痊癒之时,大舅却因突发脑溢血而撒手人寰,时年刚刚五十……</p><p class="ql-block"> 1984年的暑期,我和妈妈、四姨从重庆买江东下,一路辗转行航至上海十六铺码头,步行至不远处的广东路大舅妈家。进门后,最让我震惊和感慨的是,房间墙上挂着大舅的像,像下面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p><p class="ql-block"> 时隔二十二年后的2006年春季,因出差路经上海,我再次去看望大舅妈时,家里的陈设己大变样了,不变的是那面墙上,依然挂着大舅的那张像,下面的花瓶里依然插着鲜花……</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有七个子女。在外祖父不能顾及之时,大舅对他的六个弟妹可以说是做到了长子如父的最大值!以我妈妈为例,1981年5月,妈妈送外祖父从贵阳到上海就医,回程的卧铺票,就是大舅买的----当时我妈妈可是也有不错收入的。妈妈曾经感叹过,他总是以为他在上海,我们都在贵阳,日子没他好过.…他不这样累,也不会走这么早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心中,我的大舅和我的三伯伯是同样的了不起的,尽管他们的人生有太多的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