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思故人

仁者医也

———又是清明时,终系故人思

您生前在世人眼里是幸福的，更是慈祥的。但晚年饱偿病痛之苦，让我悔不当初。母亲八十大寿之后，三年内做过两次大手术，一次左侧股骨颈骨折人工股骨头置换，再次右侧股骨颈骨折内固定手术。平素劳作健壮的身躯让她顺利康复。坚强的母亲，即使是在轮椅上一切生活都能自理。儿女们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高兴的样子 。

母亲一天天恢复健康，时常要儿女们陪她畅饮几小杯，有时也会笑着把我故意留在杯中的红酒喝掉，还不好意思的自圆“别浪费”。去世前十多月时，又发脑病住进医院，病情很快稳定下来，母亲回家过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春节。

之后这十个月我没有再让母亲住过一天医院，但治疗几乎一天也没有停止。母亲一生勤劳俭朴、善良、通情达理、和亲睦邻、乐善好施，老天爷看在眼里都会降福于她。我想，不幸是儿女之过。

我曾站在医生的角度，特别矛盾的读过一篇文章，题目是“对临终病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看似趋向好转的母亲表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淡漠，不像原来那样关心儿女的琐碎事，笑脸也少了，渐渐地一侧肢体再障碍，即便是未做CT、磁共振之类的检查，显然脑部梗塞。一一在家输液护理，时会好些。不时又发现一侧耳道流出少量异味液体，“颅内感染”这不是我的臆测，费尽周折用到“氯霉素”，又逃过一劫。

母亲不像以前那样坐坐轮椅活动，长久的卧床难免诸多并发症发生。发烧、肺内感染咳嗽、膀胱炎像是家常便饭，这些问题的治疗无论住院不住院都算容易治愈的。

不久的一个晚上，母亲突然气喘吁吁，痛苦之状难以言表，客观明显是心衰，抢救一在家抢救，同步我们兄妹三人第一次狠下心来做了料理后事的准备。不知道是上苍保佑眷顾还是她老人家造化所致，老人家竟然活了下来。

一次一次奇迹发生。哪怕也发生过肺栓塞、心肌梗死、肾衰等等继发并发的问题，鬼门关总是一次一次把她老人家送回来。

在母亲最后的时间里，我记得给她老人家擦脸、梳头、洗脚、胃管打饭、吸氧、置尿管、输液、翻身、拍背，记得不用胃管的时间里只能进流质饮食，记得临终前的几个小时，我给母亲喂下最后一小碗奶粉和少量开水，记得母亲临终前叫我乳名的微弱声、记得母亲安祥离去的模样。可是，我不知道您这些时间受了多少罪，不知道您这一生吃过多少苦。

您在天堂安好吗？娘。

子廷诚，2018年4月4日晚11时于外地。

按照老家的习俗，老人过世后第一个清明节子辈是不能上坟祭祀的。仅以此文纪念母亲。一并致谢帮助我的同事，让母亲最后走的很安详。也谨以此文献给临床一线工作的医护同行。

我秉承了母亲的内心世界，像是母亲的影子。

我心中的母亲年轻时很健康、很美。

母亲给儿女们的童年时光很快乐。想到您，谈起您，梦到您，只有高兴，不再有眼泪。

“母亲给孩子再多，总感到还有很多亏欠；孩子给母亲很少，都说是孝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