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文:我家邻居</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图:來自网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b><b style="color:rgb(237, 35, 8);">此情可待成追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她,总让我陷入那美丽的哀伤而不能自拔;她,总使我在回忆中竭力捕捉不在重复的美丽瞬间。在这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愿为她唱一曲缠绵的挽歌,凭吊花魂,低诉我柔肠百转的哀怨。她,也是知青。</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让我和她一起回忆那流泻青春的浪漫岁月,一起翻转那永逝不归的画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那是一九六六年秋天,文革之火越烧越旺,红卫兵正在大串联。我们班五六个黑五类子女,没有串连资格,就去一个小农场秋收劳动。因为政治的负压太重,我们几个人只知道干活,很少言语。人心里痛苦的时候,只要给点阳光,就觉得温暖。也就在这时,她,走到我身边,说是向我借鲁迅语录,实则是邀我出去转转。她问我: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她说:你割得真快。我不语。从此,割地她总在我旁边,我也带帮她割地,磨镰。我知道自己的政治处境,没有任何非想,但总愿意和她在一起。秋收结束,回家去火车站的路上,她有意让我避开同学走在最后。几十里乡间小路,有说不完的话。在佳木斯火车站,她拉我在站外,深秋,我们都不觉得冷。</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在那个年代,因为写派系文章,我挨了一镐把,左大腿还被扎了两刀。她,在我家附近连续找了一个星期,其实我根本没在家。后来,她找到了我家,送给我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从棉衣兜里掏出来时,还带着体温。</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时光真快,毛主席让我们下乡。像我这样的只能去鹤立河农场。她,非要去兵团。我和姜代珍一起去她家里做工作,她同意去鹤立河,但还是没报名。下乡那天,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了鹤立河,住了一夜。第二天对我说,鹤立河都是水田,她受不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她去了二师八团,可是没几天,她又回到鹤立河找我,要我一起去兵团。我说我不能去那里,在那里,一片红中一点黑是很显眼的,真去,人家也不要我。她走了,我送她一本毛主席语录。</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她,在八团学校干了两年,返城了。我回家时,她却能得到准确的消息来家看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时隔多年,没有来往。</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有一天,我回家,又是她敲开了我家的门。纯朴善良的母亲脸上掛满了笑容,还要上街买莱。尽管我给母亲使眼色,母親还是忙里忙外,热情万分。这一次,她來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想:这有必要告诉我吗?她说:她的心告诉她,必须告诉我。我愤怒,我茫然,她愧疚,她安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这个世界,最慢,最快的都是时间,我返城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有一天,我坐在办公室里写东西,有人敲门,我以为是隔壁教研室的老师或学生,喊请进的同时头也没抬。没声音,一抬头,是她。我把她让坐在沙发上,她劈头一句:“还那么傲!不愿理我?我来求你。求你给我女儿主持婚礼,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满脸堆笑,"怎么,求不动?"她起身到办公室外的楼梯间喊在四楼的女儿上來,她叫着孩子的名字,让孩子求我。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地答应了。我把她送到楼下,她把丈夫介绍给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我第一次给人家主持婚礼,排场很大,设计当时也很新颖。</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春天,我要到另一个城市去工作了。她,也知道了。我的一切,她好像都知道。她來办公室跟我告别,要请我吃顿饭。我说事比较多,比较忙,婉言谢绝了。她流泪了。她说自己身体不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第二天,她又打电话,说要到我家來。我说,不要来了,你身体也不好。“你下午三点在八线站点等我,我找不到你家。”春风里,她穿着长大衣,站在那里有些摇晃。落座,我给她倒一杯白开水,"暖和一下身子吧“,她不语。我说:下月初动身。她说话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我说:过去了,还是埋在心底吧。……,……。"我想见一下你爱人,和她说几句话。我说:她下班要五点多才能到家。巧的是,那天五点半也没到家。我说:回去吧,一会公交会很挤。"你赶我走?","好,那你等。","我回去。"我送她到公交站点。</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有些感情,还是潜伏在心底深处好,随着时间会酿成酸的,甜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來南方半年后回北方。正是隆冬时节,好友告诉我,她病得很重。你是不是到她家去看看她,我拨通了她家的电话。电话那头,她哽咽着说:"你不要来,家里人很多,我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青春的日子像桃花那样灿烂,可惜桃花又总那么容易飘落,一阵风雨,花落了,随流水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我回南方的第二天,就得到她病逝的消息。</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点点苦涩,点点无奈。</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我又想起一句杜诗:"绣羽街花他自得,红颜骑竹我无缘”。其实,第一次”恋爱"往往成功率很低。该发生的事,没发生,那叫缘。缘,是一种天赐的偶然。先无缘或是遗憾,后有缘,正是一种福份。这点文字也是缘。</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清明时节,我把几个画面简单记实下来,放在她的坟头,希望她看到时,千万不要伤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生命中美丽的时光不易消散,丰饶的心魂也不易沉默无声。打开感情的信箱,点点滴滴向你传递。</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