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父亲,作者:龙秀

龙秀🐉文学

<p class="ql-block">文字是催泪弹,是疗伤的药,只有用文字记录下少时的林林总总,心才有地安放。</p><p class="ql-block"> ——龙秀</p><p class="ql-block">注:散文《说说父亲》发表在《文学百家》2020年第二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说说父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龙秀</p><p class="ql-block">提起父亲,我也情不自禁的想像每一位作家那样,去赞美,去夸耀:父亲,似山的伟岸,似海的宽阔,似钢的坚硬。虽说有女人就有人类,但有男人才有锦绣江山。</p><p class="ql-block">写到此处,想写些与父亲相处的日常总总,笔却戛然而止,不知该如何写下去,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像字里行间写得那么隽永与和谐。</p><p class="ql-block">我是个恋母情结很重的人,写了很多关于怀念母亲的文字,对她的依恋和不舍超乎寻常,而对父亲却只字未提。因我有难言之隐,怕说不好,惹得大家笑话。</p><p class="ql-block">您笑吧!再笑,也该说说,身体里流淌着他血液的,我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其实,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中,我无论相貌身材和个性,都甚似父亲。</p><p class="ql-block">父亲是他们弟兄姊妹七人中最小的一位。爷爷在他八岁时,就把身后的一片狼藉丢给了奶奶,自顾自去极乐世界逍遥去了。父亲和他的哥哥姐姐们年龄差距较大,奶奶把他当成掌中之宝,他的哥哥嫂嫂们当然也不敢怠慢,养就了父亲倔强的个性。</p><p class="ql-block">父亲在我眼里,很像法庭上威严的法官,冷峻,铁面,高高在上。平时说笑少,也很难听到他哄谁,夸谁。他说一,哥哥姐姐没人敢说二。</p><p class="ql-block">我也是家中最小的,从小到大,一家人都让着,有点任性,有点执拗,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角。</p><p class="ql-block">父亲遇上我,就像秀才遇到了兵,脾气似乎也没那么凶,没像对哥哥们那样,如果发现哪里错了,直接就收拾。我却会对他驴喊马叫的,还常为哥哥们打抱不平,而他也没把我怎么的,有时直接无视。其实,那是他赏我的三分色。我不管,还一如既往,我行我素,该咋咋的。</p> <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年,刘兰芳评书讲得轰轰烈烈,家喻户晓。一部《岳飞传》听得人人激情满怀,热血沸腾,爱国爱家。我父亲也在此行列中,每天中午十二半点,准时抱着哥哥给买的新款收音机,听得如痴如醉。</p><p class="ql-block">其实,我们这些孩子,就是大人口中常说的“讨债鬼”,而我更胜一筹,尽做些不入流的事,死犟。</p><p class="ql-block">那时,我喜欢唱歌也很痴狂,记得广播电台有一个栏目叫“每周一歌”,恰巧也是在中午十二点多播出。有一次,我陡然迷上了一首歌,拼命想把它学会。那时学歌也快,只需听二次,把歌词记下来,就可以嗨唱自如。</p><p class="ql-block">那天父亲打开收音机,正听得入神,看看就到了紧急关头。可我也看准了节目时间,直接把收音机抢了,连忙打开波段,拿着本子准备记歌词。父亲一看急了,追过来说:就还有一点就结束了再给你听。可他节目结束了,我每周一歌也结束了,要也不给,要了几次都没成功。他一上火,拿起收音机,扔了。这下好,两人都寂静无声,谁也没话了。只有妈妈把收音机拾起来,嘴里只嘟哝两句不满也就算了。</p> <p class="ql-block">虽说父亲脾气不好,但,长年累月也很少看他发火,如果他真的来火了,那肯定得地动山摇,不是盘子飞了,就是碗跑了。妈妈从不在他发火时多说一句话。她只是背地里偷偷和我说:找对象,千万不要找在家排行最小的小惯鬼。这就是妈妈最大的抱怨。</p><p class="ql-block">可不是嘛!妈妈说的有道理。这话似乎也在说我,在我的地盘上,只有我征服别人,没有别人征服我的份。</p><p class="ql-block">想想小时候,自己确实挺淘气的。父亲很喜欢到小河里逮鱼,经常自己编织旋网和小罾。家门口的槐荫树下,常挂着他织一半的渔网。我常趁他不在时,一时心血来潮,上去就是猛织两排,像蚯蚓找它妈那样歪歪扭扭,网眼有大有小,只到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才赶紧开溜。过几天再来偷偷看看,发现自己织过的地方,完美无缺,估计父亲费了很大功夫才把那两行拆了。</p> <p class="ql-block">那些年,父亲怕我们饿肚子,放弃了好多进好单位的工作机会,而选择做生意。那时一分钱当钱用,我们这些孩子,想要点零花钱更难。记得父亲每天做生意回来,都要把钱倒在柴堆旁整理结算。有多少次,倒出来的小铅国(硬币)滚远了,趁他不注意,我拿起东西朝钱上一盖,等他整理好走了,直接把钱往口袋一装,据为己有。</p><p class="ql-block">天长日久,我耍的这点小心眼,我不信他没察觉。可他好像没发生似的,从不揭穿我。</p><p class="ql-block">到我成家立业的时,对父亲的看法就有了质的改变。他表面虽冷冷的,但从生活的点点滴滴,不难看出他对我们的爱。</p><p class="ql-block">贫瘠的年代,人们都忙于养家糊口,能把肚子填饱就是最大的乐事,更谈不上什么娱乐生活。而父亲最大的乐趣,也就是来两杯小酒解解乏。</p><p class="ql-block">当年,五香花生米是最好的下酒菜,胜过现在八碗八碟的山珍海味。每天晚上,父亲都会甩几毛钱过来,让我或二哥到街头孙三爹摊子上,买一纸包五香花生米回来。酒没开喝,花生米先下去一半。父亲得先把我和二哥两个小馋猫打发了,然后自己才慢条斯理的安心喝起来。不然被四只小眼睛直溜溜盯着,他怎么也吃不下去。而他面前的花生米就是见范(尽吃不见少)。酒喝完了,花生米还有一些剩余,这又便宜了我俩。</p><p class="ql-block">父亲的爱,自始至终都在,只是不像现在的父女情,赤裸裸的放在表面。那时的我太小,也看不出来所以然,总认为他重男轻女,不喜欢我,所以对他就有几许排斥。并和他有一定的距离感,怎么也亲近不起来。</p><p class="ql-block">过去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酒坛子。而现在人却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岁月的更迭,让我这个似老非老的人,怎么也跟不上节奏,从心里也无法体会到。</p><p class="ql-block">记得父亲去世那天,我的哭声里,就没找到一句“大大”的喊叫。也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快出生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受身体难受的约束,大脑也变得不灵光,硬没憋出一句像样的哭词,落得姐姐一通埋怨。这件事,在我心里,至今都是受触动比较大的一件憾事。</p><p class="ql-block">也许,是今生今世我和父亲的情份浅了些,留着来世我们再续父女情,让我再去弥补的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个人简介</p><p class="ql-block">陈福荣,笔名龙秀,连云港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秘书长,连云港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青年文学家》理事会分会主席,《中华文苑》执行主编,《文学百花苑》副主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