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 侣 <br><br> <br>清明节快到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去世的妻子,尽管她已经走了十几年。<br>她的心愿是把病苦由自已揽着,让家人都能健康快乐!如果她没有被疾病纠缠,我们一家肯定是很幸福的。她走了,我哪里能有快乐?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永远的痛!<br>妻子江春莲,浙江省淳安县人,出生于一九五六年。由于国家建设新安江水电站,一九六六年随母亲、哥哥和姐姐来到了黎川县茶亭,高中毕业后在华山垦殖场工作。<br>岳母和大娘是附近邻居,年纪相近,经常会在一起闲聊,两人很谈得来,一次大娘跟岳母说:“要是把你小女儿说给我侄子就好了。”岳母很高兴,默许这件事。遗憾的是,她在我和妻子认识之前就去世了。<br> 华山结缘<br><br><br>我和妻子认识是一九七五年的国庆节休假期间,大娘让人带信叫我去茶亭。十月二日那天,由小时候一起在五福街玩的同伴小张夫妻俩向我作简单介绍之后,我们认识了,我问了她一下工作情况,也如实告诉她说:“我在劈山造林”,接着解释道,工作单位是德胜关垦殖场德胜分场营林队。<br>她并不在意,那时我想,我做这么差的工作,她都不嫌弃,以后肯定会很幸福的,虽然我对家的认识还是懵懵懂懂。直到女儿出生后很久,她还说过我多次:“你真是,什么都不懂!”<br>一九七八年大年三十那天,我知道了大娘病重的消息。马上赶到茶亭伯父家,看到大娘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容颜,骨瘦如柴,情况很不妙了。她已经几天没吃下什么东西了,看到我来到她身边,眼睛里放出一种异样兴奋的光芒,但仅仅是一会儿。<br>大娘是广西龙州人,走的那天,是大年初一清晨四时左右,那天晚上妻子和我都守在大娘身边,妻子很晚才回家。她后来说:“那天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好觉。”在那个特殊的时间里,办丧事的人是不会来的。是妻子的三个哥哥、姐夫和华山林场的同事、邻居过来帮着办理后事。出殡那天是初三日,我从心里感激这些人。<br>认识几年后,一九七九年春节期间,父母给我们举办了婚礼,参加婚礼的有亲戚、父亲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还有邻居、我的一些玩的要好的同学和我单位的同事,算是比较热闹。妻子的同事也送了毛毯、热水瓶以及一些日用品等,那时大家工资都很低,办婚礼也是紧巴巴的。<br>当时父母为办婚事向奶妈家借了二十五元钱。但没过一个月,奶妈因为家里发生困难就来要债了。还好妻子陪嫁的箱子里带来了一百五十元钱。这些钱是妻子参加工作以来平时省下来的,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哥哥姐姐也没向我们要什么彩礼,只是我们买了一些鸡鸭鱼肉等给他们办酒席。<br>她陪嫁的两只樟木箱是她三哥做的。里面除了放进的一百五十元钱,还有些衣服、被子、床单、蚊帐等东西。她对我要求不高,只要过平平淡谈的日子就可以。由于奶妈多次来催债,我只有星期天才回家,父母一下子也拿不出钱来还她。我星期天回来后,妻子问了我借钱的事情,就从她那些钱中拿了二十五元还给奶妈。<br> 同甘共苦<br><br>那时家里住房非常小,只有两间房子和一间厨房,由于把一间给了我们,父亲只好借用单位宿舍的一间房子临时居住。妻子每天要走几华里路去华山瓷厂上班,我们只有星期天才能在一起生活。她当时工资才二十多元,和我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十多元。我们还要还债,结婚做的家具,买木头都欠着人家的钱,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国庆节前女儿出生了,由于营养不太好,女儿出生时个子也比较小。妻子是一直工作到女儿出生前一个星期才休产假。<br>妻子休完产假去厂里上班,因为要给女儿喂奶,就用长长的布条做绳子,把女儿系在身后,背着女儿去厂里。在工厂对面村庄上,请一个婆婆照看女儿。有一段时间,为了不来回跑路,妻子在厂里集体宿舍找了一个铺位,住在厂里。好在女儿很乖,不哭不闹,只要有人抱她,总是笑嘻嘻的,也不惧生面孔,很多单身青年男女工人都很喜欢女儿。他们下班后都来抱她去玩,人们逗她时,总是那么高兴,人见人爱。<br>女儿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我的父亲把她送到了烈士公园幼儿园,老师中有一位姓李的是我同学,我有时候去公园接女儿时,李老师会把女儿在园里的情况跟我说,有了这个同学照看,我自然放心。<br>由于妻子下班回家都比较晚,不可能有时间去接送女儿。只是父亲有空时去接,没空时就由妹妹去接。有一次女儿下课了,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女儿等了很久没有人来接,在老师们又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从幼儿园摸着不熟悉的路,走了三四里回到家里。家人们看到三岁多的小孙女走回来,才想起忘记了去接她,都吓了一跳。妻子回家后知道这件事,很不高兴,等我星期天回家时,着实把我责怪了一顿。<br>妻子很辛苦,每天要完成厂里紧张的工作任务,还要辅导女儿,教她唱歌、认字、给女儿讲故事。她买了一本《365夜的故事》和一本《伊索寓言》,每天都要给女儿讲一个故事,年幼的女儿哪里知道,紧张的工作任务而劳累了一天的母亲,早已疲惫不堪,总是吵着:”再讲一遍,再讲一遍……”,要妈妈把故事一遍又一遍讲给她听。<br>女儿上小学不久,暑假期间贪玩,不好好做作业,妻子在厂里做瓷器产品贴花工,就把女儿带去,要女儿剪花纸,女儿看到五颜六色的花纸,就高高兴兴剪起来,剪得多了,手痛起来,不肯剪了,妻子就对女儿说:“你不愿剪花纸就好好做作业,两样由你选一样,总是想着贪玩是不行的!”女儿只好老老实实去做作业。为了女儿,妻子是一个很尽职尽责的母亲。<br>那时,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只能生一胎。开始,妻子认为我重男轻女,有时候跟我说:“女儿这么乖,不好吗?”我把德胜关有女干部,女医生,女工程技术员……很多女能人的事情告诉她,对她说:“我没有说女儿不好,你别冤枉我!”慢慢地,她也就不找我茬了。<br>但她又反过来对我说:“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要是我们能再生一个男孩,不是更好吗?”这时,我也会劝劝她:“别那么封建,把女儿好好培养就可以了”。生活一天天过去,我们再也不会因为这事闹不愉快。<br>后来父亲在单位分到了房子。把以前住的三十多平米房就给我们住了,住房虽然宽松一些,但妻子的事情更多了,要工作,又要打理家务,还要教育女儿。<br>但她还时时担心我,有一次她听说县城附近有一辆德胜关的拖拉机出事故了,吓得她把正在炒菜的灶里烧着的火赶紧用水浇灭,急急忙忙跑到事故发生地点去看,发现不是我开的拖拉机才放下心来,满身大汗走回家,重新烧火去炒菜。她总是三番五次对我说:“宁可慢些,少赚些钱,平安最重要!” <br>由于有时会被单位派往外地出差,办完事后,我也会想到给妻子买几尺布料和鞋子,给女儿买些糖果和玩具。妻子的鞋子平时很难买到合适的,有一次去上海出差,顺便去了第一百货商场玩,看到有合适尺码的鞋子,我一口气给她买了几双带回家,她忘情地久久端祥着我......,又试穿一双双鞋子,滿脸笑容,可高兴啦!<br>一九八七年,父亲为了我能调回黎川提前退休。那次办理调动手续,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收到调令,因为有时间限制,我不得已只有去省垦殖场管理局跑一趟。谁知,我从早上出发,坐了一天班车到南昌,第二天上午去办手续,他们说还有材料没拿来。由于那时往返班车很少,我只能回到德胜关转运站等第二天早上五点半的车子回家去拿。<br>没想到,我刚回到转运站,妻子已经坐班车把材料给我送来了。她告诉我,昨天我走后不久,就接到我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要赶快去场部办手续,说有材料要送去省垦殖场管理局,当天就去了德胜关,找到我那个同事,去场部人事科办好了手续,连同我的档案材料一起带回家了。她怕我着急,第二天早上就坐班车把材料送来了南昌。当时我是又高兴又责怪她,她从来没有来过南昌这么大的地方,万一走错,找不到我,那不是很让人担心吗?<br>回黎川工作后,也经常出差,妻子总是希望我能穿得好一些,体面一些,别让人家瞧不起。他看到我一双皮鞋穿了多年,一直叫我再换一双。我认为还可以穿,就没理会这件事,她就给我买了一双棕色皮鞋,质量是非常好的。<br>可惜没穿几次,就在一次从义乌去温州的卧铺汽车上,由于疲劳,我睡着了,被人换了去,留下一双很旧的皮鞋给我,我心疼了很久。妻子听完我的叙述,也只说了三个字:“你也是”,就再也没说什么。<br>每次出差,妻子总是叫我多带一些钱出去。除了预借的旅差费,她总是会把家里的一些钱拿给我,只留下很少生活上买菜的钱。她常常对我说:“穷家富路,在外面钱少了,很不方便。”平时也总是劝我口袋里多放一些钱,说:“一个大男人就得像个男人样子。” <br>妻子喜欢热闹,也做得一手好菜,节假日,还会经常做些水饺、粽子、大饼等,把亲朋好友叫来家中,一起乐一乐,改善一下生活。她为人善良,对于有需要帮助的人,总是尽力相助。<br>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国家开办自学考试。领导鼓励青年工人参加,有几个同事都积极报名,他们也劝我一起去,我想,当年还没上完小学就碰到文化大革命,在学校混了几年,没有学到多少文化,去补补课也好,即使拿不到毕业证,也能学到不少知识。<br>就跟妻子商量,她对我说:“这是好事呀,我支持!”我说:“要买书,买资料,去考试还要花路费,开支不少的。”妻子告诉我:“不要紧的,我们虽然收入不多,但不能省这些钱。”后来在家里,她把家务事都揽了去,尽量多空出时间给我学习。我拿到毕业证后给她看,对她说:“这本毕业证里有你的汗水,你的功劳!”<br>后来下岗,有一段时间,去帮广告公司做广告牌,正是冬天,飘着雪花。到了下班时间,老板说还要去安装一块大广告牌,几次都是那个时间去,老板也是为多占一点工人的工作时间。妻子看到这么大雪天,干到这么晚才回家,很生气,说:“老板太过分,你不要去做。” 我笑笑对她说,“如果下次老板再这样,就真的不做了。”<br>在当时找工作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你不做又能怎么办?后来修建高速公路,很多广告店都接到各种广告业务,有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特别是丝网印刷之类的品种,我凭着自己的特长,以及和他们的多次交往,就把这些事拿到家里来做。他们要我去帮忙做广告牌时,我就白天去给他们干,晚上回家后再做丝网印刷的事情。 不测风云<br><br><br>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妻子经常发头晕,医院查出患上严重心脏病,没有能力工作。女儿还在读书,我又下岗,我和几个同事只好去做丝网印刷,做竹凉蓆包装袋,做防盗门窗和遮阳棚等……<br>后来这些产品没有了市场,防盗门窗大多数都是高空作业,我们年纪偏大,吃不消了,又沒有本钱进行其它产品的开发和投入,只好各自想办法另找工作。我去过大连,厦门,汕头等地打工,沒干多久,都是因为妻子病情,被她电话催回来。<br>她经常不想吃东西,冒汗,气喘,心跳加快,嘴唇发紫,全身无力。晚上睡觉时一会儿背痛,一会儿脚麻木,一会儿气喘,她实在忍不住才叫醒我,让我帮她擦擦、揉揉、捶捶背,舒服一些时又躺下去,难受时又坐起来,白天盼晚上,到了晚上又盼天亮。<br>她歉意地对我说:“看到你睡得那么香,又要为生活奔波,真不忍心叫醒你。”我劝劝她,说:“你不叫我能叫谁?我们是夫妻呀!你尽管叫我,不要紧的。”由于她胃口不好,吃饭很少。只好订些牛奶来给她补充营养。有时她说:“看到你吃饭真香,我是想吃又吃不下去。”我逗她说:“吃一小碗饭,我奖励你十元。”他笑笑,显得很无奈。<br>她待在家里也会经常胡思乱想,邻居邀她一起玩玩,开始打打扑克,后来打麻将,很多次都是还没有吃完饭,就有人在门口等她。常听说有人在打麻将时出现意外,她心脏不好,我很担心,常常会阻止她,她看到我很不满,就对我说:“我是个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打麻将时就会忘记病痛”。我觉得她的话也有些道理,就对她说:“你要打着玩就上午打一下,下午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我就不干涉你了”。<br>相当一段时间,我在外地都很担心她,有一次从外地回家,在南京换乘火车,到火车站附近的电话亭打电话回家,一直打了多次都打不通,没有人接电话。那时是傍晚,我想她应该在家里,怎么会没人接电话?没办法,只好打到茶亭她姐姐家,问她是不是在茶亭?姐姐说她没有去茶亭。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一直心里忐忑不安。第二天赶到家里,看到她才放下心来,我问她怎么昨天傍晚不接电话?她告诉我,因为下雨打雷,她怕电话机被雷打坏,就关了电源,所以没接到电话。<br>二零零三年,病情越来越重,县中医院的黄主任医师建议我带她去南昌治疗。他说心脏病手术治疗已经有很大进步,并介绍了南昌第一医院,有北京阜外医院心血管专家对心脏病手术治疗的情况。<br>其实,早在一九九零年,我就知道有这种手术治疗,也去过上海中山医院,找过黎川出去的在那里工作的专家王医生,我把妻子在南昌二附医院检查的报告单和病历给他看。他对我说:“你妻子的病情风险很大,一是治好,二是可能会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人财两空。”他说妻子才三十多岁,太年轻,要我们慎重考虑。<br>回来后我跟她哥哥姐姐也说过这件事,他们也很害怕这种风险,因为当时技术上还不是那么成熟。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敢做这种选择。<br>从那时起,只好采用保守治疗。家务事由我来做,尽量减少妻子的负担,买菜洗菜,打扫卫生,洗衣服,烧饭等家务事都由我来完成。只是妻子不让我炒菜,因为我炒的菜很不好吃,老是放水去煮。她总是变着法子把菜尽量烧得好吃一些,说她的身体已经不好了,我的身体不能再出乱子。<br>这个家我是顶梁柱,要赚钱养家。就是在收入不稳定的情况下,哪怕是抽屉里还有一些钱,她也不管许多,还是要去小店里买一瓶酒让我喝几天。她有时开玩笑,说我前世欠了她的债,她来讨债了。她总觉得拖累了我,说自己是:“穷人的命,富贵的病,”看到她这样,我只能劝她别多想,夫妻一场,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br>后来到了这种情况下,才不得不选择进行手朮治疗了。<br>到了秋天,我带她去至南昌,那次住了四十天医院,开始去时,北京的专家唐主任说,要全面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如果沒有其他问题,过几天就可以进行手术治疗,经过检查,说肾功能太差,只能择期手术。主要是担心肾脏出问题,然后一直治疗没有扭转。最后,唐主任劝我们先回当地医院调理。<br>半年之后,经过黎川中医院黄主任医师精心调理,肾功能的几个数据暂时较好。我把情况及时告诉南昌医院,医生说,到南昌再复查一下,如果条件允许,就及时做手术。<br>复查后,医生跟我说,只能搏一搏,这种情况再不做手术,可能就会失去机会。明知有风险,也不得不拼一下,因为她的病情实在是越来越糟糕。本来准备第二天上午八时做手术,妻子却在头一天晚上开始发烧,使手术无法进行,然后病情一直恶化。在最后的十几天里,时刻都在准备抢救之中。<br>二零零四年四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多钟,妻子突然大声喊我名字,要我快叫医生来,说她很难过。其实我当时就在她的病床旁边,医生也在病房,那些天她一直住在监护的病房里,医生看到这种情形,马上就到了妻子病床前,妻子已经开始抽筋,说不出话来了,医生和护士们赶快进行全力抢救,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挽回她的生命,永远离开了我,离开了女儿,离开了她的亲人们!<br>我打电话给女婿,因为我怕女儿接到电话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女儿女婿还是前一天回深圳,刚刚上了一天班。他俩都在南昌医院陪伴了妻子多天。接到电话又急忙从深圳赶回南昌。<br>看到妻子的离去,从来都不流泪的我,终于再也止不住泪水涌出来。 深深怀念<br><br><br>妻子的一生,在缺少父爱中一路走来。她告诉过我,在她出生八个月时,就因为伤寒病失去了父亲。那时候,只有大哥到了工作的年龄,去做修铁路的工作,还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吃饭时,菜刚端上桌子,蒸饭的陶瓷盆也端到桌子上来了,大哥不知什么原因,发起脾气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个陶瓷盆掉到了地上,“嘭”的一声,摔成了碎片,圆圆的饭团在地上滚了几米远。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抢,双手捧着饭团,眼巴巴看着大哥,吓得不敢出声,只有眼泪哗哗流下来。<br>妻子的一生,在艰苦的条件下度过,在同病魔抗争中度过!我们一起生活那些年,虽不富裕,但过的很和睦,互相支持,互相理解和互相包容,从不埋怨对方,虽然偶尔拌个嘴,但从不计较对方。在很长的时间内,我都不相信她走了,总以为她是去新安江看亲友们去了。很多次在梦中都能看到她,总是一张笑脸,一觉醒来又不见了人影。她在病重期间仍然不失去生活的信心,关心着我和女儿,还对我说:“要是能给你留个人样也好,你连菜都不会烧,如果我不在了,真不知道你会怎样去生活。”<br>妻子的一生,去过的地方很少。从浙江移民到江西后,只回过一次新安江。我们成家后,也只去过一次杭州。虽然去过几次南昌,第一次是给我送材料,后来几次都是因为病重去南昌治疗。看到我经常出差,很羡慕。有一次对我说:“要是能去一次北京玩就好了。”我答应她说:“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带你去北京玩。”她很高兴,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健康状况一直没有好转,最终还是没有去成,给我留下一个终身的遗憾!<br>妻子的一生,处处都为别人着想,从不唠叨,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对人的理解和宽容。我也常常感到愧疚,常常想,如果她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好一些;如果我们的生活富裕一点;如果她不那么劳累和节俭;也许她就不会得这种可恶的心脏病;也许就不会让病魔夺走她的生命;也许就不会过早地离开我们!<br>前段时间,朋友在微信群里面问我:“南山红豆:孤单的时候你会想起谁?”那个问我的朋友明确告诉我,说他孤单的时候会想到天南地北的朋友们。我脱口而出:“我孤单的时候会想起已经去世的妻子,她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一起过着艰苦的日子,由于心脏病过早地走了,现在条件好了,她却不在了。”因为朋友们不知情,看到我这么说,觉得太唐突了,都来劝我想开点。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在妻子已经走了的十多年中,我的脑海里一直留着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和她那善良的面庞。<br>只愿她在天堂里再也没有疾病缠绕,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永远快乐!!永远逍遥!!! 作者简介: 涂逢新 江西省黎川县人 五0后 退休工人<div>黎川县作家协会会员<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