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餐桌上的野芦蒿</p><p class="ql-block">罗大平</p><p class="ql-block">最近，芦蒿成了我家的常客，隔三差五的就会在餐桌上见到它。芦蒿有多种吃法，凉拌很好，炒时与咸肉片搭配不错，尤其豆腐干子炒芦蒿是先生的最爱。我喜欢用鸡蛋皮红辣椒和芦蒿一起炒，一盘色彩明快的菜，让人赏心悦目胃口大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芦蒿，又名蒌蒿，还有人称“吕蒿”。我认识芦蒿并知道它可以食用，是在小时候。春季的一个星期天，挑猪菜时在一处河边发现有很多无毛的蒿子，我想这蒿子应该能喂猪，就割了一篮子回来。后来被大奶奶看到了，她接过篮子，拈了根放到鼻尖上闻了闻，闭起眼睛自言自语说，就是这个味道。然后关照说，不要给猪吃。难道这蒿子有毒？刚才撒了些到猪圈里，全被猪吃光了，它们会不会死啊？我紧张地问。大奶奶看我惊慌的样子，笑着说，不是有毒，是给猪吃浪费了。这叫“吕蒿”，是上好的野菜，也是草药，身上哪里划破了，揉碎叶子敷敷就可止血，小孩子吃了不生疮。接着她把芦蒿叶子摘掉，折成寸把长，说要炒给我们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大奶奶从小就生活在高邮湖西岸的小村子里，高邮人把“蒌”读成“吕”字，听起来芦蒿就是“吕蒿”，她告诉我，每年到了春天，湖滩上就会长满了芦蒿薹子，看上去很水灵，采回来之后，不用一根根的摘叶掐茎，抓一把倒过来，从蒿头向下一抹，叶子就全抹掉了。把薹子切成段，洗净就可以下锅。蒿薹有两种，白色和青绿色，区别在于白色没有青绿色的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大奶奶用手比划着说，那湖滩大得一眼望不到边，有的芦蒿长在杂草里，有的一大片全是芦蒿。小时候，芦蒿多得吃不掉，她的母亲就用大缸腌起来当小菜，也可以晒成菜干子，过了季节想吃时，用温水泡开烧肉，特别好吃。村里的大人们开始农忙，采芦蒿的都是孩子和老人，也有极少数人家割来用船装到城里去卖，听说城里人也喜欢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大奶奶边讲边动手，很快芦蒿就炒好了，我们尝了一下觉得确实好吃，脆脆的有一点淡淡的苦味，但细嚼之后，有一种清香溢满了口腔。据说古人早就把芦蒿搬上餐桌，蒌蒿炖河豚是绝配，属于上等美味。苏东坡有诗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兴许秦少游就是用湖滩的蒌蒿炖河豚，端上文游台宴请招待他的师傅苏东坡的。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如今芦蒿有人工栽培了，要想吃芦蒿，不要等到春天，秋后菜场就有得卖，口感还行，只是缺了野生芦蒿所特有的味道。正常卖的芦蒿都是扎好的茎杆，论捆卖，茎的根部很老，每次老妈都要掐掉很多。后来，菜场新来了家卖菜的，芦蒿是带叶子的，茎杆细嫩，不用捆，散放在摊位上，可任意选择买多少。他说是家里种的，每天半夜起床割来上市，叶子上还带着露水。细心的老妈把散开的芦蒿拣干净后称重，与成捆的进行比较，结果散开的要比捆扎的节省三分之一的钱。我每次买菜，老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买那家散装的芦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21年2月19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21年2月22日扬州晚报发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