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秦腔,和家乡人的生活进行了完美对接。戏文里不光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出将入相,它也有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忠孝节义。作为中国“百戏之祖”的秦腔,起源于原始的宗教巫术仪式和为劳动、庆祝丰收时的即兴歌舞表演,在古代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安生长起来,经历代人民创造而逐渐形成,以枣木梆子做为击打乐器,又称为“梆子腔”、“桄桄子”。<br> 据考证,秦腔形成于秦,精进于汉,昌明于唐,完整于元,成熟于明,广播于清,几经演变,蔚为大观。秦朝丞相李斯曾在《谏逐客书》中说:“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这是我能考证到最早关于秦腔的论述。据说,两千多年前,秦国的虎狼之师,背着锅盔,吼着秦腔,手持长戟,从函谷关呼啸而下,一路势如破竹灭六国而后席卷了天下。<br> 秦腔唱腔分苦欢二腔。苦腔激越、悲壮、深沉、高亢、表现出悲愤、痛恨、怀念、凄凉的感情。欢腔则欢快、明朗、刚健,表现出喜悦、愉快的感情。有人赞美唱腔“繁音激楚,热耳酸心,使人血气为之动荡。”<br> 秦腔表演,质朴、粗犷、细腻、深刻、优美,以情动人,富于夸张,生活气息浓厚,程式严谨,技巧丰富。传统表演技艺吹火、变脸、顶灯、打碗、踩跷、牙技、尸吊等等。<br> 秦腔其实是笼统的称呼,涵盖着其他更小的地方戏,碗碗腔、眉户、阿宫腔、同州梆子、商洛花鼓、道情、弦板腔、汉调二黄、华县皮影、合阳线戏、新池跳戏、陕北说书、西安鼓乐等原汁原味的陕西地方戏。用虚拟、程式、写意来表现真实生活。<br> 吼着秦腔,吃着羊肉泡馍,大快朵颐!秦腔,只适合秦人,在秦地唱。南宋俞文豹《吹剑续录》载:“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词,合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关西大汉用秦腔唱“大江东去”,相得益彰,大文豪苏东坡都“为之绝倒”。<br> 家乡,曾经并且一直,被这样的地方文化深深感染着、浸润着。家乡人衣食住行、婚丧嫁娶、家长里短、风土人情,似乎离不开秦腔。人生三场戏得以总结,出生时的《五子登科》,结婚时的《鸿鸾禧》,去世时的《大祭灵》,把人生各个阶段的喜怒哀乐展现得淋漓尽致。家乡人人都会唱秦腔,都能唱秦腔,都爱唱秦腔。大到九十九,小到刚会走,吹、拉、弹、奏,翻、打、念、唱,提袍甩袖,吹胡瞪眼。<br> 那有着粗犷、幽怨、悲怆的唱腔,伴着凄婉的板胡声,不经意间传进我的耳朵,侧耳细听,那深沉哀婉的唱词也渐渐清晰起来,如泣如诉,慢慢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了一股亲切的激流。虽居闹市,吼上一段秦腔心里面觉得宽阔了许多。累了,苦了,寂寞了,哼上几段,烦恼寂寞去无踪。秦腔,早已在我心灵深处留下烙印而又被我慢慢遗忘的字眼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刺激着我的神经,呼唤着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忆起那些慢慢地沉寂在历史烟尘中与秦腔有关的人和事。<br></h3> <h3><br> 黄俊耀和《梁秋燕》<br><br> 东府十县地方戏,各富特色,华县眉户皮影,红遍三秦。华阴老腔,一人唱满台吼。合阳线戏,“不吃踅面不看线,不算到过合阳县”。大荔同州梆子,和大荔西瓜一样,闻名遐迩。富平的阿宫腔,艳比阿房宫。有道是“同州梆子合阳线,二华眉户天下传”。而澄城似乎缺少自己独具特色的秦腔艺术。但是,澄城出了个黄俊耀。<br> 眉户,也叫迷糊,是秦腔的一个剧种,唱腔委婉细腻,优美动听,富于表现深沉、凄楚和悲痛,服饰简朴,化妆粗线条,表演动作真实、生活化。眉户是将声色、美声、秧歌、等老腔新调,揉汇其中,发音准确,字正腔圆,圆润流畅,旋律优美,节奏感强。<br> 解放后五十年代初,国家颁布了第一部《婚姻法》。为了配合婚姻法的宣传,身为西北戏曲研究院副院长的黄俊耀,在华县深入生活后,十五易其稿,创作、编排了脍炙人口的眉户剧《梁秋燕》。万人空巷,轰动几十年。经久不衰,其旺盛的生命力,令人惊叹。“看了梁秋燕,三天不吃饭。不看梁秋燕,白在世上站。”<br> “阳春儿天秋燕去田间,慰劳军属把呀把菜剜,样样事我要走在前边……<br> 黄俊耀,家乡交道黄家人,出身于普通农民之家。受古老黄土地秦文化的熏陶和父母亲品格的影响,黄俊耀自幼形成了耿直、活跃的性格,他喜爱戏剧,少年时代就学会了不少眉户曲调和弹拉吹唱,是学校里的文艺活跃分子、娃娃头。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任书记耿炳光,是黄俊耀的姑表兄弟,村里一个族叔黄兆林,也是中共早期党员。他们都与黄家来往密切,经常给他讲革命故事和强国富民的道理。正是由于周围这些亲人的影响和生活的现实,黄俊耀少年时代心中就埋下了革命的火种,并树立了救国救民的远大志向。<br> 黄俊耀早年随表哥出外求学,15岁参加革命。毕业于泾阳安吴青训班,后被分配到陕甘宁边区民众剧团,从事戏曲研究和创作工作。开国大典应邀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台。随后任西北军政委员会文化部戏曲改革处长。“文化大革命”被打成黑线代表人物下放劳动。后来落实政策,重新任戏曲研究院长。他长期深入群众,有厚实的生活积累和丰富的创作经验,创作、改编剧目五十多部,《粮食》、《两颗铃》、《蟠桃园》、《雷锋》、《中国魂》等等,收录在《黄俊耀戏曲选》中。黄俊耀曾担任中国戏剧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现代戏研究会主席、陕西省文联主席、名誉主席等职务。<br> 新修的《澄城县志 人物志》,为黄俊耀立了传,凡四百四十八字。黄俊耀先生也算不朽了。</h3> <h3> “再不能听娘的声音见娘的尊容…”<br><br> 民国四年,半岁大的外祖父饿得皮包骨头一般,没有了人形。外曾祖母没有一滴奶汁喂养我的外祖父。一家人守着这根独苗熬煎着。<br> 这时听说从洛川逃荒来了一家张姓人,夫妇俩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外曾祖母怀揣两个糜面馍,瓦罐里提着半罐绿豆饭,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怯生生来到场院草垛窝子里,看这家屋里人能不能奶一下我的外祖父。这个女人奶水很旺,不加思索就答应了外曾祖母的请求。从此,外祖父就认这个女人做了干娘。<br> 做事干练的外曾祖母拨出自家八亩地,拉过一头驴驹,腾空放牲口草料一口窑洞,帮这家外来户安了家。干娘每次先奶完外祖父,再奶自己的孩子,悉心喂养,视如己出,一直到外祖父断奶。“百年亲戚千年邻”。这门干亲,这段奶孩子的经历,维系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两家一百多年五代人的感情。直到现在,张家后人管我母亲叫姑妈,不是亲姑,胜似亲姑。<br> 外祖父在世时,每每提及他的干娘,总是泪眼婆娑的,给后辈讲着他干娘的恩情。他不叫干娘,只叫娘。<br> 民国十八年,关中地区遇到大年馑,人称“十八年馑”。年馑下的村庄,一贫如洗,粮贵如珠,命贱如草。这年六月,外祖父的干娘谢世了。外祖父全权以儿子的身份,倾其所有,安葬干娘。(干娘的亲生儿子去世早)他伐了老陵的柏树做了二寸后的棺材,扯了绸布做寿衣,雇请龟兹,淘麦硙面,杀猪备席,款待亲朋。外祖父披麻戴孝,厚葬自己的干娘以报喂养之恩。<br> 碑脸坟前,外祖父哭的死去活来。在众人的劝慰下,他强打起精神,拿出家什,一人连耍带唱,给干娘唱了一折线戏《朱春登哭坟》。”….…娘为儿顾不得烈日哄哄,娘为儿忍饥渴犹如染病,养育恩比天还高比地厚.…..…儿杀身难报娘尺寸之功…...再不能早进茶膳夜点灯.....”听的人无不动容落泪,感叹外祖父的知恩图报和那一份孝道。<br> 合阳与澄城隔沟相望,因此合阳的提线木偶在澄城也大行其道。艺人们经过长期实践,摸索出提、拨、勾、挑、扭、抢、闪、摇等技法,使偶人几乎可以做出各种生活与舞蹈动作,神态逼直。撂地演出时,骡马大车上,木柱支撑,布幔相围,两侧上下场。六人伴奏,五人操偶,往来逡巡,莫不应节,维妙维肖,栩栩如生。<br> 被奉为梨园之祖的唐玄宗李隆基曾有诗《吟傀儡》来赞誉这种地方小戏,“刻木牵线一老翁,鸡皮鹤发与其同。须臾弄罢寂无事,犹似人生一梦中。”一字不识的外祖父,却是耍木偶唱秦腔的行家。</h3> <h3>“韩大爷仗义世罕见,放我母子逃外边…”<br><br> 秦腔剧种古老,剧目繁多,但常演常唱的却不多,尤其是农村草台班子,或者在农民口中。人们爱听爱唱熟戏,那戏词,故事情节,那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的更喜欢。《周仁回府》、《金沙滩》、《二进宫》、《庵堂认母》、《玉堂春》、《铡美案》便是这一类熟戏。行当齐全,戏词通俗易懂,尤其是里边《杀庙》一折,很多人戴上行头就能上台唱。<br> 孙定国原来可不会唱这戏,虽然他爱唱戏,他唱铜锤花脸还行,唱不了其他角色。演《铡美案》时他也是唱包公,“莫吼威迈后退,公主不比同僚辈,惊了凤驾理有亏,你看老包长的美,头顶黑身穿黑,黑撒黑面额一锭黑。”然而多年后,他因为唱“韩琦”而结了一段美好姻缘。<br> 孙定国,我叫伯,解放前是我家的一个忙工。解放后和我祖父搭伙种庄稼。人长的周周正正,浓眉大眼,魁梧而修长的身材,嗓子好,天生就是唱戏的料。虽然跟祖父学了多年,还是不会营务庄稼,日子过的恓惶的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br> 那年夏收,麦子割倒在场里。第二天早上准备起场,祖父却寻不见孙定国。有人说他连夜跑了,当盲流去了。此后多年,杳无音信。村里人觉得那倒财子也许不在人世了。<br> 谁承想,生产责任制那年开春,孙定国带着一个女人三个孩子回来了。满面春风,风光无限,大有衣锦还乡的感觉。村里人得知他在外边混的有妻有子,还有工作和商品粮,无不羡慕。那女人长的白清水靓,那小男孩长的心疼的很。谁承想,种庄稼不成器的孙定国有这样的造化?孙定国和祖父交好,给祖父透了他的底。<br> 那年他离开家后,直接投奔了小有名气的周至剧团。团长看他长的好,天生一副好嗓子,人又活络,就收留了他。他从舞台杂役干起,慢慢有了上台的机会,渐渐唱红了西府。有一次团里排演《铡美案》,演韩琦的演员临时倒了嗓子,没法唱。团长让他救场演韩琦,和他搭戏演秦香莲的正是后来成了他老婆的女演员。排练、演戏,情渐浓,戏渐红。后来孙定国娶了那个女人。<br> 这女人是个苦命人,从小被卖做童养媳,给侏儒丈夫生下一对儿女后逃了出来。爱戏、学戏、唱戏,遇到孙定国,因戏生缘,她带着前夫的两个孩子嫁了过来。孙定国待前方两个孩子如同己出。<br> 祖父开玩笑说,人家让你唱韩琦,你怎么把人家秦香莲的英哥冬妹也拐回来了?哈哈哈!笑声中和孙定国分享着秦腔给他带来的人生转机和幸福。“云鬓珠花中,长袖盈风间,舞不尽生旦净末丑,唱不完世间百世情。”人生如戏,戏如人生。<br> 孙定国的儿子,眉清目秀,子承父业,唱的却不是“韩琦”,唱着旦角。孙定国也算后继有人。</h3> <h3>“送儿在南学读孔孟,只望你读书知理有前程,谁知你贪玩不用功”<br><br> 农村唱戏有太多的讲究。比如结婚堂会该唱《穆桂英招亲》、《龙凤呈祥》、《鸿鸾禧》之类的喜庆戏;白事葬礼上唱《朱春登哭坟》、《祭灵》、《下河东》等悲情戏;拜寿得唱《御碑亭》、《过寿图》、《五女拜寿》等祝福戏;小孩满月要唱《五子登科》、《三娘教子》、《打金枝》等。戏班中两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是称司鼓为“龙头位”,演员登台前都得向其作揖,以求包涵;二是生、旦、净诸多角色,在后台只能依规定箱位而坐,唯独丑角演员,东西南北,悉听尊便。唱关公戏,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再比如潘家不能唱杨家将的戏,秦家不唱岳武穆的戏,我猜想大概是历史上潘仁美和杨家将、秦桧和岳飞的过节吧。如果唱错了场合,不是事故,就是故事。<br> 罗老七,虽叫老七,确实独苗。在农村,一般越穷辈分越高,罗老七却是例外,在世时比我还低一辈。爹妈给了他一副丑模样儿,却给了他一副好嗓子。那声带,仿佛是金做的或者铜做的,一说话,即使不用多大气力,也如撞钟似的亮飒飒、颤悠悠,十分好听。就连打个喷嚏,那声音似乎也入音律。村里人说罗老七除了唱戏,大概再没有啥长处了。家穷人丑,还窝囊,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br> 罗老七的老婆杨氏,十八岁嫁来,长得漂亮,苗条秀美,脸如桃花瓣儿。为和其他姓杨的女人区别,称呼她桃花杨氏。人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杨氏一辈子没拿正眼瞧过老实巴交的罗老七。男人怀情,女人怀春。这女人水性杨花,慢慢的学得不守妇道,和村里的保长好上了。那些年,似乎成了村里公开的秘密。保长把自己家的东西三更半夜往罗老七家运,粮食、布匹、首饰细软、家什物件,不一而足。人说,罗老七家四儿、五儿都是保长的种。若干年后,保长的后人还在人前排揎他爹把一份家当给了罗家。<br> 罗老七性格懦弱,既不敢得罪媳妇,更惹不起有钱有势的保长,只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竭力维护着还算完整的家,真真成了村里的活王八。<br> 人常说,泥菩萨还有几分土性。窝窝囊囊的罗老七,那年在岳母的葬礼上,却来了一鸣惊人,唱了一出《三娘教子》。那戏唱得如泣如诉,声情并茂,娓娓动人。身、眼、手、法、步,样样到位。“..…讲着讲着恶气翻,那有心情教儿男。任儿成龙龙上天,任儿变虎虎归山。从今后不把冤家管,成龙变虎任儿玩..…”<br> 参加葬礼看热闹的人一思量,这杨氏在婆家并不贤惠,名声也不好,杨家女婿咋唱这戏呢?细细品味,原来是正话反说,讥讽杨家败坏的门风,出心中的一口恶气呢!大概罗老七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吧。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br> 听说这杨氏后来收敛了好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保长和杨氏后来得烂病早早死了。</h3> <h3> 惊险的《伍员过江》<br><br> 邦子爷的故事我在以前的文章中介绍过。殊不知,邦子爷也是秦腔票友,而且爱到痴迷的程度。不料那年华山岳庙会上,邦子爷被迫唱了一折老腔《伍员过江》。<br> 老腔是起源于黄河岸边的船工号子,一人唱众人帮。声腔刚直、高亢、磅礴、豪迈,追求自在、随兴的痛快感,被誉为黄土高坡上“最早的摇滚”。那年春晚上,歌手谭维维一首《华阴老腔一声喊》,才使老腔这门古老的艺术真正走向大众视野。“华阴老腔要一声喊,喊得那巨灵劈华山,喊得那老龙出秦川,喊得那黄河拐了弯,太阳托出了个金盘盘,月亮勾起了个银弯弯,天河里舀起一瓢水,洒得那星星挂满了天”。<br> 民国二十八年,人民群众挣扎在死亡线上。郑公乡的古会上,一群学生在党组织领导下,组织农民抗税罢市。四乡百姓采取“鸡毛传帖”的办法,发动了全县人民开展交农运动,他们将税收人员魏永康赶走,又发动县学联配合,迫使县府将税务局长魏子轩撤职,豁免了当年的部分粮差,交农斗争取得了暂时胜利。后来,县府派保安团进行镇压,党组织被严重破坏。<br> 四月初八,一名联络员走进乡公所院子找邦子爷送情报。邦子爷时任乡公所乡长,他的隐蔽身份是中共地下县委书记。当联络员把一张纸条递到邦子爷手里的刹那,恰巧被魏子轩的狗腿子看见,邦子爷不加思索,把纸条吞进口内,但身份已经暴露。他无奈只能逃走,从此党的工作全面转入地下。<br> 邦子爷赶往华阴罗敷镇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敌人穷追不舍。适逢罗敷当地过庙会,戏台上正在唱戏。邦子爷急中生智,到后台和班主协商后,扮上戏装,唱了一出《伍员过江》。“伍员马上怒气冲,逃出龙潭虎穴中。可恨平王无道,害我满门。幸喜得逃出樊城,要到吴国去借兵.…..…邦子爷唱的有板有眼,慷慨激昂,台下喝彩声不断。眼拙的保安团丁愣是没有看出来,提着枪在台下走来走去,还不断喊好。<br> 后来,邦子爷潜回澄城开展工作,党的组织迅速得到恢复,中共县委在冯原吉安茶坊再次成立。多年后,邦子爷回忆起来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还心有余悸。他说是老腔,是这伍子胥救了他的命。邦子爷就是家乡的伍子胥.....<br></h3> <h3> 写这篇文章,着实花了我太多心思,前前后后准备了将近一年时间,真有江郎才尽的感觉。但是,这对我总算是个事,折腾得我坐立不安,不吐不快。今天总算词不达意的写了出来。<br> 按理说,地方戏曲根本算不上阳春白雪,算不上主流文化。但往往是这样的地方曲艺,却最有生机,最有活力,千载绵延,生生不息,这是民族文化的根基。文人所做的诗词歌赋、锦绣文章都是这根基上的派生物。文艺家才思枯竭时,文艺形式日趋枯竭时,总是向民间求救,学些手段,借些招数。可见,我们的民族文化是自信的文化,文化自信,是因为我们的文化根植于人民群众的广阔土壤之中。<br> 这门艺术即使衰落,但它不会消亡,因为它是秦之音,秦人之声。至于说写这个东西的历史和现实意义,也许没有。那我还为什么要写呢?答案就隐藏在了这篇文章的字里行间。</h3> <h3> <br><br> 辛丑杏月于西安电子城</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