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好多人都自发的组织起来出去串联。他们上北京,去上海,到韶山,反正坐车坐船不花钱,到哪里也有吃、有喝、有招待,何乐而不为呢。全学校三百多人,最后经常到校的只剩下不足百人了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老保组织的头子,组织起这些虾兵蟹将准备串连的时候,中央就开始倡导徒步大串连了。我们与坐车坐船不花钱的革命大串联失之交臂。我们那个组织的领导多是原来的班干部,是最听党中央毛主席话的人,所以,我们的串联,就真得是实实在在的徒步“革命大串联”了。 我们背着颜色、花色各异,但背包带却是相同的背包,因为那被包带是统一购买的,那也是我们串联队唯一统一的东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挎着颜色各异,但以军绿色为主的挎包,包里装着毛主席语录、传单和水杯洗刷用具等。记得母亲为了我的徒步串联,特地给我买了一双军绿色胶鞋,那鞋也叫“解放鞋”,那双鞋出发时是打在了背包上的,要等到了青岛,再穿着去我大姑家。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东方红战斗兵团革命串联队”大旗的引导下,浩浩荡荡的向青岛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的个子最矮,所以我和另一个小个子女生庄见芹排在第一,我们两个人就走在旗手的后面。我的后面是宋全秀,我们两个人共用一床她的被子,因为她住校,是有被子的。背包两人轮流背也免得疲劳。和全秀一排的那个人我忘记是谁了。我们走得可带劲了,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因为队伍的行进速度由我们来决定,我虽然个子矮小,但我走路快,所以当排头丝毫影响不了前进速度,有时领队甚至让我压一压步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喊着口号、边走边唱,有时还背诵毛主席语录,那可真是欢歌笑语喜气洋洋。那心情、那感觉真是棒极了,走到刘家寨时,我们散发了传单,还演了几个小节目。这都是出发前就计划好的。下午三点多钟我们走到了日照城,当时就住在县文化馆里。那时的文化馆早就变成了红卫兵接待站,我们是他们接待的第无数批次的串联队,或者说是他们的收尾的接待任务了。屋子里铺了一些草,草上铺着苇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背包放下就结伴上大街了,绝大多数人这是第一次进县城,那好奇激动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出大门向南,绕县府大院门前向北,看到了当年日照县最大的娱乐中心“戏院”,也就是日照县的“大礼堂”。再往西经被服厂、第一百貨公司向西、再向南从第二百货公司,就是现在的百货大楼,转回到宿营地。第一天的行程比较轻松,又加上逛了日照城,了了多年的心愿。所以晚上虽然睡在地铺上,依然是香甜入睡好梦连连,那高兴和满意的感觉甚至能让人从梦中笑醒。</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各地的接待站大多是地铺,有床的很少,床只能用来接待小的串联队。我们串联队太大,所到之处不会有那么多床接待我们。所以,我们这次去青岛的革命大串联,一路之上全是睡地铺。只有在薛家岛接待站,我们几个小女生享受到了床的待遇,那是一种用绳子绑起木棍搭起来的大统铺,离地面有七十公分高,上面铺着草和苇席。估记那时各接待站的床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可是当时的我们,不管是睡地铺还是睡那样的床,都能倒头便睡一觉到天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打起背包,每人领了两个馒头,一个是早饭,另一个带着中午吃,因为中午经过的地方没有接待站。吃过早饭,我们背上背包,排起队伍,高高兴兴的又出发了。队伍到达两城的时侯,我们又散发了传单,又演了几个简单的小节目。因为,只有这样,才算是革命的大串联;才能起到宣传毛泽东思想的作用;才能对得起毛主席他老人家亲手发动的文化大革命。革命大串联的目的就是为了宣传毛泽东思想,我们在行动、在实践,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才是真正的、称职的、毛主席的红卫兵”!</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侯,我们到达泊里。</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天的奔波劳累,消耗掉了同学们大半的体力和热情,接下来第三天的行程变的没有那么兴高采烈,情趣昂然了。路上的气氛也没有前两天那样兴奋热烈了,出发时的万丈豪情已经消磨掉了大半。我和庄见芹依然走在队伍的前面,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队伍的前面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我心想,你那么高还是男生,干么跑到我们前面去?我心里有点不太高兴。可是看到他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我又释然了。原来是八级一班那个长腿长胳膊的瘦男孩庄殿新,原来是哪个跑冰挣了三分钱的男生。因为他走路就爱连蹦带跳,看来这次尝到了不会好好走路的苦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晚我们的宿营地是胶县的李哥庄镇,那是个比较出名的大镇。设有红卫兵接待站。我们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到接待站,早晨太阳刚出的时侯就从泊里出发了。中午在王台接待站都没敢停留,记得那时王台的接待站里聚集了好几支串联队在吃饭,应该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徒步串联队伍吧。吃饭领饭的人很多,院子里像在赶大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们的到来让本来就很拥挤的接待站更加拥挤了。队领导们找了几个人去领饭,抬水。我们多数人则退到了院子外面的大街上等候。饭和水领来了,每人拿了饭打上水,快速的吃完,大约是十分钟以后就马上赶路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队伍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的时侯到达了预定的目的地:“李哥庄红卫兵接待站。”李哥庄是个很有名的大镇,我们在家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极度劳累的我们已经无暇观看欣赏她的镇容镇貌,吃完饭后便倒头睡去了。后来听说那天我们走了九十多里路。我不知道劳累是否会降低人的记忆力,反正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后来一丁点的记忆也没有了,连这镇的名称和所在地都是别人帮我回忆和查找地图得来的。看来人是不能过度劳累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的状况让我们的领导认识到,六十六人的庞大串联队,完全靠徒步走到青岛去好像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他们紧急商讨后,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兵分两路,大部队取道薛家岛,然后乘船去青岛;那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组成小分队,继续按原定路线前进,走旱路经由“棘洪滩”去青岛,去完成我们的初始计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有点不太愿意去薛家岛坐船,而想继续走那我们出发前定下的路线。因为我觉得走旱路能看到沿途的风光和村庄,能观景。可是绝大多数同学都累了,同意去薛家岛乘船,我也就只好少数服从多数随大溜了。现在想来当时可能也是逞能思想在作祟,因为我的脚上没有起泡,好像还能走得了路,所以想试一试自己的承受能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天我们排好了队伍继续行军。昨天那个一瘸一拐的庄殿新仍然走在我们的前面。看上去比前一天瘸的差点了,听他说,晚上他住宿的那屋里有外地串联队的人同住。那些人用针把头发穿进脚上磨起的大水泡里,水顺着头发流出来,泡消了皮却不破,不碍走路。所以他的脚上就多了两根头发,少了两个水泡。稍觉舒服的男生又不按正形走路了,他行走的路线都是斜线或曲线,有时甚至走到前面再折回来。看来那头发穿水泡还是个很好的偏方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远远看见对面大路上陆续开来好多辆军用大卡车。不知何时,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生不见了,只看见那长长的车队缓缓地停下了。我们则望着那车队继续前行。心里却在想,这车真好,要是和我们一个方向就好了,那就可以让我们搭顺风车了,可惜这只是幻想!我们的队伍在继续前行,与车队错开一小段距离之后,后面传来了原地休息的命令。队伍后面的人都跑去看军车了,我们前面女生多,比较老实,基本都坐在原地休息。昨天的过度劳累,让我们好像没有那么多精神和劲头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队伍准备继续前进的时侯,庄殿新连蹦带跳的赶来了。他告诉我们:那车队是陆军38师的汽车连,那连长是他三叔,他们在执行任务。三叔叫他跟车去部队,改天再送他去青岛。可是他为了心中那高于天的革命理想,竟然拒绝了叔叔的好意,还是回到了我们这个六十六人的庞大串联队伍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走到下一个村庄的时侯,我们大部队与走旱路的小分队分道扬镳,那个脚上多了两根头发的男生竟然跟小分队他们走了,我心想他真是个怪人,有车不坐、有船不乘、脚还不好,这不是自找罪受吗?看来他心中自有他的崇高的革命理想呢!后来听他说,他们小分队那天是宿营在一个叫“营房”的村子里,他们被分到了各家农户住宿,那里的社员们对他们像亲人一样,不但给他们蒸了馒头,而且还给他们煮了好吃的地瓜。最重要的是那些老乡家的大姐还给他们端来了热乎乎的洗脚水,让他们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品尝到了家的味道。他说:他很庆幸他的“英明选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们第三天的宿营地离薛家岛不是很远,所以这一天我们只走了十几里路。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一下午的休息,同学们的体力和士气得到很大的休整和恢复。我很庆幸没跟着那些走陆路去青岛的人,要是跟他们走不但我自己会累的要命,可能还要拖他们的后腿。也不知那个庄殿新走到咋样,真是有点担心。</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薛家岛住宿的那天晚上,遇到了青岛海洋学院去瑞金串联回程的一小队人。他们不足十人,有男有女,都穿着深蓝色崭新的海军军装,戴着三页瓦的棉军帽,看上去好英俊帅气,我们真是羡慕极了!再看看我们那五花八门的杂牌军,却是有点寒酸,有点自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些大学生们真是令人羡慕;那大学的生活该是多么令人向往,我要是能上大学该有多好,我能上大学吗? 我不知道,那时的想法非常简单,幸福指数却非常高,串联路上的一切都让我充满兴趣高兴异常。</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