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回忆

孙建敏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写在前面的话 </span></p> <p class="ql-block">作者毛松云,1970年4月入伍。原铁道兵第四师直属机械营二连战士。铁四师宣传队演员、圆号乐手。曾在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扮演日本宪兵伍长和李玉和B角、《龙江颂》李志田、《杜鹃山》雷刚等角色。历任师宣传队演员班班长、连队排长、副指导员、指导员,铁十七团宣传股、铁四师文化科干事。1983年底调入铁道兵郑州材料总厂,1984年兵改工后调入河南省保险公司,2012年退休。</p><p class="ql-block"> 在回忆中所叙述的小故事,都是切切实实发生在身边的原汁原味的真人真事。文中所涉及到的战友及故事内容,有的已征求过当事人意见,文中描写的事情发生时间地点及人物,力求做到真实准确。在故事中所使用的战友姓名,也是出于故事本身真实性的需要,毫无不恭之意。为此,特向文中所提及到的有关战友表示歉意及感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一、《初演红灯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是1970年4月入伍的,入伍前已于1968年16岁时在我们县宣传队(后改为剧团)参加了工作。在北京林业学院完成新兵训练之后,就被分配到了铁四师直属机械营二连。当时正在修建京原铁路,我们连队驻扎在山西省灵丘县平型关,配合十九团施工,主要担负土方运输任务。于是我便当了一名红旗100链轨拖拉机驾驶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逢山开路的先驱者。</span></p> <p class="ql-block">1970年10月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倒班睡觉,因为当晚是我的夜班。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个小土块儿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还没回过神来,就从窗外传来了我们排长的声音,他叫我以最快的速度赶紧起床,打好背包,收拾自己的东西马上出发,先到十九团报到。原来是师部调令,限期要我到师政治部报到。于是我也顾不上和战友们告别,打起背包搭乘军用大卡车顺着盘山土路一路颠簸,天黑前赶到了山西省灵丘县东河南镇19团的驻地,在19团宣传股闫干事的宿舍休息一夜。天还未亮闫干事就催我赶紧起床,否则就赶不上一天仅有一趟开往大同市的长途汽车,如果赶不上这趟车,也就意味着坐不上大同开往北京的火车了。我一轱辘爬起来简单洗漱、背起背包告别了热情的闫干事,按照闫干事指点的山间羊肠小道消失在了星夜之中……几经周折终于按时报到并融入了一个新的大家庭。</p><p class="ql-block"> 当时宣传队还在筹建之中,可说是白手起家。我们的男兵宿舍就建在离师部礼堂不远、在师电影队对面小山坡上,一排整齐崭新的活动板房便成了我们的家。原本寂静的归师电影队管辖的大礼堂也随着我们的到来而喧闹了起来,电影队的战友们也与我们一起忙碌着,从《红灯记》道具布景的绘画与制作,到舞台灯光的布置和音响的调试,都融入了电影队战友们的辛勤劳动与汗水,我们与电影队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充满了兄弟般的情谊!致今我也依然清晰的记得他们:李队长、王胡子、张思潮、孙善武、郭跃辉、滕桂秋、张明明、刘亚萍、董哓黎⋯⋯</p><p class="ql-block"> 记得《红灯记》第一次彩排时,师机关就象过节一样的热闹,礼堂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们也将礼堂里面长条椅子全部擦了一遍,警卫排的战友们早早就在礼堂里面生起了四个取暧用的油桶般粗的大铁炉子。</p><p class="ql-block"> 师首长及师机关和附近连队的官兵陆续有序地进入了大礼堂。随着静场铃声的响起,整个礼堂里的灯光全部息灭,一道圆柱形的追光投在了红色的大幕上,一位身着新四军灰色军装的演员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银色的光环里,顿时,他那洪亮而又动听的声音随着电融话筒的扩音,环绕在整个礼堂之中:“成千上万的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的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一一一进一一一吧一一一”!这年轻帅气的小伙儿,就是当年英俊潇洒的师电影队副队长王怀成。</p><p class="ql-block"> 随着响亮的《大刀进行曲》的主旋律,红色大幕被徐徐拉开,精彩的汇报演出便正式开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二、《可爱的外行人》</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们铁四师宣传队第一任指导员叫杨莫成,是山东兵,说话总带一个山东口头语儿,每句话里都离不开“豆是”。杨指导员是个实在人,艰苦朴素、宽容厚道,对主抓的政治思想工作一丝不苟,认真负责。但对文艺却是一窍不通,百分之百的外行,于是就发生了下面的故事。</p><p class="ql-block">乐队小号手陈步尧是福建兵、小个、嘴贫。小号吹得相当有水平,平时练习也非常刻苦。有一天,他皮笑肉不笑地凑到杨指导员跟前说:“杨指导员你看,我吹号吹的嘴都吹大了”,杨指导员信以为真:“注意劳逸结合‘豆是’”, 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认真的记了下来。</p><p class="ql-block">手风琴手何道新是山东济南兵,平时话不多,练习手风琴非常刻苦,他最爱拉的是一首外国名曲《马刀进行曲》,但从来没听见他拉完整过。部队当年发的都是布军装,很不耐磨,所以拉手风琴的人都非常费裤子。杨指导员也看在眼里,并关切的说:“你可以在裤子上垫一块帆布‘豆是’”。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认真的记了下来。</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杨指导员组织全体干部战士进行政治学习,又表扬好人好事,其中就表扬了陈步尧和何道新(用山东话):“陈步尧同志吹小号非常刻苦‘豆是’,把嘴都吹大了‘豆是’,仍然还坚持练了‘豆是’。何道新同志拉松紧琴也非常刻苦了‘豆是’,把裤子都磨破了‘豆是’,希望大家向他们好好学习‘豆是’……”。 </p><p class="ql-block">扬琴手姬小沿河南焦作兵。因为扬琴琴弦使用时间长了,琴弦外面包裹的一层细金属丝就会慢慢脱落,影响声音质量。于是,姬小沿就去找杨指导员请示:“指导员你看,琴弦都不能用了,是不是到市里买一套新琴弦换上”?杨指导员当即表态:“这还用花钱去买‘豆是’?到师后勤仓库领一捆细铁丝换上就行了‘豆是’”。</p><p class="ql-block"> 当时正普及革命样板戏,我们宣传队排演的第一部样板戏是《红灯记》,由于人员所限,除了几个主要演员之外,大部分群众演员都是由乐队及其他人员扮演,杨指导员也扮演了“鬼子兵”角色。</p><p class="ql-block">记得是第一次化妆彩排并向师首长汇报演出,也不知道是谁给杨指导员化的妆,反正是反面角色,所以就怎么丑怎么化。由于是第一场正式演出,大家都显得十分激动又表现的特别紧张,免不了慌慌张张丢三落四。杨指导员见状十分的生气,马上在后台集合队伍并准备训话,只见杨指导员全副武装,穿着一身鬼子服装、背着一把道具枪,气呼呼的非常严肃的撇着嘴、忽闪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走到大家面前,还没张口便引起了哄堂大笑,大家越笑他就越生气,他越生气就越难看,越难看大家就越笑……</p><p class="ql-block">训话当然草草收场,在快乐的气氛中,汇报演出也大告成功!</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的1983年,我在铁道兵第四师文化科当干事的时候,带队到各团检查电影组工作时,在十八团见到了他,我依然习惯的称他指导员,他依然操着浓厚的山东腔:“俺现在是十八团政委啦(豆是)……</p> <p class="ql-block">三、《老夏的眉毛》</p> <p class="ql-block">战友老夏、名朝忱,山东青岛兵,现旅居日本,知名工笔画家。我们师宣传队排演样板戏《红灯记》时,老夏扮演鸠山,由于剧情的需要老夏需要剃光头。部队理发室的小战士问:“全剃”?“嗯”老夏说:“全剃”!便躺在理发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部队理发室的理发员战士以为头上带毛的都要剃光,所以把老夏的眉毛也给顺便剃掉了。老夏醒来对着镜子一照,满头的乌发不见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又不知别扭在哪儿?老夏回到男兵宿舍引起了满屋的笑声:“哈哈哈⋯老夏怎么扛着一个冬瓜回来了”?这下可苦了老夏了,每天又多了一项内容,出门前必须首先画眉毛。有一天我们与老夏去北京王府井购买道具等用品,恰逢夏天,天气十分炎热,到了王府井我们已经是满头大汗,为了淸凉大家都挤在一个水龙头下洗起脸来,老夏也摘下军帽连头带脸的“痛快”起来早把眉毛的事情抛在九霄云外去了。洗毕我们就东张西望地进了商场,谁也没注意老夏。我们在一个柜台前低头挑选着所需物品,老夏突然抬起头问售货员价格时,售货员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看着老夏,惊得女售货员只张嘴不说话,但见老夏没有一根毛光秃秃的脸上,只有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不停的忽闪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四、《都是图钉惹的祸》 </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宣传队排演的现代京剧《红灯记》,除了上台的演员,乐队的乐手在戏中基本上也都有角色,这在当时叫“一专多能”。在演出过程中往往是台上台下两不误。大提琴手宣传队副队长廖金山就在剧中扮演了叛徒王连举的角色。</p><p class="ql-block">第四场《王连举叛变》中有 这样的一段情节:当日本宪兵队鸠山队长给王连举佩戴上三级勋章后唱道:“只要你,忠心为帝国卖力气,飞黄腾达有时机,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就看你知趣(哼哼)不知趣”。 王连举 :“队长阁下,您的话我不明白”。鸠 山 :“哼!你应该明白!我问你,那个跳车人能够距离你三公分开枪吗”?王连举 :“队长阁下……”鸠 山 :“年轻人,快说实话吧。谁是你的同党”?王连举:“ (脱口而出)同党”!鸠 山:“ 对!事情很清楚,那个跳车人如果没有他的同党接应、同党掩护,他能长翅膀飞走吗”?王连举:“ 队长阁下,当时我中了枪弹,跌倒在地,跳车人怎么走的,我怎么能知道啊”?鸠 山 :“你当然知道。如果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打自己一枪”?(王连举一惊)。鸠山:“(步步逼近)年轻人,快讲实活,谁是地下共产党?谁是同党接应人?交通员藏在哪里?密电码又落到谁的手里?统统地讲出来,我这里勋章和黄金是大大的有啊”。 紧接着鸠山顺势一推,王连举就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了……</p><p class="ql-block">故事也就发生在舞台这把椅子上。 那次的演出,廖金山往椅子上那么一坐,顿时浑身一激灵,汗珠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在剧中扮演的是日本宪兵武长,也在台上,这一幕我从头到尾都看见的很清楚。而且还听到台下的观众不断的赞叹:“看,这个扮演叛徒王连举的演员多入戏,演的跟真的似的,吓得连汗都流下来了,不容易、真不容易…</p><p class="ql-block">原来是布景架子上的图钉掉了下来,正好尖朝上落在了椅子上,廖金山一屁股坐下去,那个图钉的尖头就结结实实的扎在他的屁股上,他还要强忍着疼痛一动不敢动,当然会汗流浃背了。不信?你坐一回试试。</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五、《我的行军壶》</span></p> <p class="ql-block">自从穿上绿军装,行军壶就一直陪伴着我,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这只行军壶依然保留在我身边,作为一种纪念。</p><p class="ql-block">说起我的这个行军壶,它还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呢。 </p><p class="ql-block">1971年北方的冬季格外寒冷,恰逢北京一带飘着鹅毛大雪,我们师机关的野营拉练也在此时开始了,我们分别乘坐着蒙上了蓬布的解放牌大卡车浩浩荡荡的在风雪中出发了。训练科目中部队要在荒外进行一次野炊,要在指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内进行挖坑起灶生火做饭,司政后及各直属分队的炊亊班都要单独完成野炊,而且必须保证大家吃饱吃好。我们宣传队以常玉富为首的炊亊班真是不含糊,饭做的又快又好又香,当其他炊亊班的菜还没炒好时,我们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吃的那个香那个饱啊,司政后的干部战士那个馋呀,他们只能饥寒交迫的站的远远的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吃!原来呀,宣传队炊事班的战友为了这次野炊进行了认真的筹划和准备,出发前就炖了一大锅切的小小的红烧肉,并找来了一大堆废油毡作为燃火引子备用。野炊时同时挖了两个灶,一个闷红烧肉米饭一个做蛋花汤,而其他单位的炊事员除了挖灶生火做饭外,还要洗菜切菜再炒菜,油盐酱醋在野外也无处可放,且浪费大量时间,所以就比我们慢了许多。当部队到达宿营地后我们便分散住进了当地老乡家里,学着当年老八路的作风担水扫院子整理内务,待一切安排妥当便开始访贫问苦,跟随师部机关一起拉练的师医院医护人员也开始了巡诊,扎着小辫儿背着小药箱的漂亮小女兵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随着夜幕降临,肆虐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在窗外呼呼作响,劳累了一天的我们躺在老乡为我们烧的暖融融的火炕上时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当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想起坏了,我的行军壶落在了大卡车上了,壶里面还有满满的一壶水呢,这冰天雪地的一夜下来非把水壶冻裂不行,取回来吧?真舍不得离开这暖暖的热被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急匆匆地跳上我乘坐的那辆大卡车,我的行军壶在寒冷的车厢里孤零零的悬吊了一夜,我急忙取下来仔细观察了一遍,它已经冻了一个透心凉,万幸的是它没有被冻裂,倒是体积比过去大了许多,原来贴身凹进去的那一面也被水的冷涨热缩原理凸了出来,哈一一一我的行军壶容量增大了!拉练结束了,新春佳节也快到了。师机关军人服务社为丰富春节期间的官兵生活新进了不少散装白酒,明码实价2.50元一行军壶,我买了一壶回来往别的行军壶里这么一倒,那只壶倒满了以后我的行军壶里还剩下不少呢!这下我的行军壶可成了宣传队的“宝葫芦”了,战友们争先恐后的轮番上阵提着我那只被“冷涨热缩”了的行军壶去买酒……不知道那年我们军人服务社白酒少卖了多少钱[偷笑]</p> <p class="ql-block">六、 《袜子手绢》</p> <p class="ql-block">1971年夏天,师宣传队副队长罗文金带领我们几个小兵到北京王府井采购演出道具等物。那时北京还没有地铁,而且乘坐公交也非常不方便,公交车上人特别多,售票员还在其中挤来挤去的售票,我们每人买了一张5分钱的车票,还没到站大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p><p class="ql-block">下得车来又步行了好远的一段路。头顶阳光直射,脚下路面发焦,又是一路狂走,终于到了道具商店,罗队长见商店门口有一水管,便脱下袜子冲起脚来,顺势将一双尼龙臭袜子塞进了裤兜中,便急急忙忙走进了商店,直奔道具柜台。</p><p class="ql-block">找到要买的东西后,罗队长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趁售货员转身去拿道具之际,他习惯的从裤兜中掏出“手绢”在脸上擦了起来,售货员转身忽然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儿,抬头一看,见罗队长正在用他刚刚脱下来的那双臭尼龙袜子满脸的擦汗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七、《小常的趣事儿》</span></p> <p class="ql-block">(一) “党委”的由来</p><p class="ql-block">1972年的春节宣传队的干部战士是与师首长们一起度过的。我们宣传队的食堂也是一栋活动房屋,地点在师部礼堂的东侧,显得与世隔绝,异常偏僻,倒是坐在活动房屋之内,透过窗口便可以欣赏四季轮回的野外自然风景。 </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吃过早饭,炊事班就为中午的会餐开始忙碌来,我们也过来帮助摘摘菜打打下手。炊事员常玉富掌勺,从配菜到炒菜都是以他为主,所以那天,小常是最辛苦的。</p><p class="ql-block">会餐席间我们都不约而同的过去与小常碰杯,并表达我们对他的感谢之情。小常也很高兴,显得有些兴奋,喝的有点过量,还东倒西歪地走到首长们的桌前代表“炊事班党委”向首长们敬起酒来。从那以后,小常也就有了一个特别的称呼,大家都叫他“党委”。 当时首长们都劝他回去休息,他却突然想起我们正在排演的《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台词来,于是醉醺醺双手抱拳大声说:“妈,您多保重,我――走啦”!</p><p class="ql-block">我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小常,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容易把他送到炊事班宿舍,可他怎么也打不开房门,原来他拿手指头当钥匙了……</p><p class="ql-block">夜里“党委”尿床了。第二天一大早酒醒了的他急忙将褥子、被子都挂在了外面的晾衣绳上。 恰逢宣传队的女兵张力从炊事员宿舍门前路过,见小常正在晾被褥,就关切地问:“小常,好点儿没”? 小常不好意思地答所非问:“昨晚一不小心暖水瓶洒了……” </p><p class="ql-block">(二) 群众演员</p><p class="ql-block">宣传队排演的《红灯记》,由于群众演员不够,乐队及后勤人员也都派上了用场,为此小常一直耿耿于怀,没有给他安排上场的机会。有一次小常跟随我们一起下去演出, 再三要求给他一个角色,也过过登台的瘾。于是临时把他增加了进来,让他扮演一个走过场的鬼子兵,也就是端着枪从上场门上台从下场门下去,为防止出差错,要求他务必紧跟前面的人上下场。</p><p class="ql-block">给小常化好了妆,整个一个电影地道战里的汤司令。换好了鬼子兵的服装,即激动又紧张的他老早就搬了一个凳子搂着道具枪坐在了上场门的边幕后面在那里候场,还不时的问:“啥时候开始啊”?我说:“快了、快了”!他紧张的说:“我得上趟厕所”,待他回来刚坐下不一会就又问,接着就又去厕所,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就像是准备第一次高空跳伞的空军伞兵一样紧张的来来回回往厕所跑。</p><p class="ql-block">终于开场音乐响起,报幕员也已开始报幕,此时小常又开始高度紧张起来“不行,我还得上趟厕所”。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时,急不可耐的问“该我上场了吧”? “卸妆去吧”!我无可奈何的对他说:“你的过场戏已经演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八、《就是他》</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部队在北京磁家务的时候,营房后面是一片生产队的果园,山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果树。 每到秋季,漫山遍野的各种果实挂满了枝头,令人垂涎欲滴。 </p><p class="ql-block"> 嘴馋的我们经常偷偷地摘一两个吃,当地生产队看果园的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拿这些个当成一回事。 </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们宣传队的小滕害了红眼病,在宿舍里休息。因内急出去小解,眼睛怕光,头上便捂了一块白毛巾。 </p><p class="ql-block">厕所就在营房东边的山坡上,清脆鲜嫩的大鸭梨也在他的眼前随着微风晃来晃去,挡不住诱惑的他一看四周无人,顺手摘了两个便急急忙忙跑回了营房。谁知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生产队看果园小男孩的眼睛,但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故事也本该就此结束。</p><p class="ql-block">可第二天,不知为了什么,营房里的战士与看果园的小男孩发生了口角,小男孩一气之下说出有个头上长包的当兵的偷了生产队的梨,就进了我们的男兵宿舍里。这可了得,这不是有人违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破坏军民关系吗?宣传队的贾教导员当即召集所有宣传队的男兵在我们住的活动房屋内集合,让看果园的小男孩当场指认,看看到底是谁偷摘了生产队的梨。 </p><p class="ql-block">此时,也急坏了正躺在活动房上铺的小滕,吓得他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人家指认出来,否则这可丢了大人了。</p><p class="ql-block">看果园的小男孩睁大了眼睛在我们面前来回走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头上长包的偷梨人。这下贾教导员可就不依不饶了,一定要让看果园的小男孩说清楚,否则就不放他走。</p><p class="ql-block">这时已经过了中午12点,部队的开饭号早已吹过了好长时间,于是大家都相继去食堂吃饭,活动房屋里只剩下贾教导员和看果园的小男孩相互对视着。看果园的小男孩也开始纳闷:“咦?昨天我明明看见一个头上长包的人摘完梨后跑进了这个房子里,今天怎么就不见了呢”? </p><p class="ql-block"> 此时,房屋里安静的一点响声都没有。 </p><p class="ql-block">小滕听着活动房屋里没有了动静,似乎觉得人都走光了,便放心大胆地从上铺坐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我也该下去吃饭啦”!看果园的小男孩听见头上有动静,一抬头看见了小滕,便指着小滕大声说:“就是他……!”</p><p class="ql-block">这时倔犟的小男孩才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九、军营中的小弟弟</p> <p class="ql-block">我们铁四师宣传队是1970年10月份组建的。师部机关在北京西南磁家务的一座山坡上,营房也是顺山而建,半山腰一排整齐的活动板房,便成了我们宣传队男兵的家。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们宣传队女兵班的栖身之地,是由一座废弃公共厕所改建的,而且还是一半,另一半则成了我们宣传队炊事班战友的宿舍,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艰苦的环境里。</p><p class="ql-block">师部礼堂,是我们宣传队平时练功和排演节目的场所,但也成了师部机关大院里一群小弟弟小妹妹们的娱乐之地。没有地方可玩的他们,只要一放学,就会三五一群、不约而同地纷纷跑来,安静的坐在台下的长条椅子上,一个个呆萌萌的、目不转睛的观看我们排演节目。为此,我也认识了一大群可爱的小弟弟小妹妹,至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小名儿。</p><p class="ql-block">其中,和我玩的最好的是我们孙师长的儿子小四和靖政委的儿子九江,这张珍藏了半个世纪的黑白照片,就是当年我练琴的时候和他俩的合影,还是宣传科陈干事抓拍到的。</p><p class="ql-block">转眼五十年多过去了,但是在我的记忆里,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令我不能忘怀。</p><p class="ql-block">“毛哥你好吗”?感谢如今的网络,更感谢我们兵网的铁二代群,失联了四十多年后的今天,那边终于传来了昔日小朋友四弟的“童声”,一句突如其来的亲切问候,却让激动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四弟反复强调:“毛哥:再来北京,一定事先通知我,我和九江一起开车去车站接你…”</p><p class="ql-block">我等待着、盼望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慰问38军》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8军是原中国人民解放东北野战军(四野)一纵,是四野的三个猛虎军之一。38军在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打了不少成名仗。“四战四平”是38军的第一个成名仗,其后有三下江南、四保临江、千里挺进广西。朝鲜战场上,38军打出了“万岁军”的美名。著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文所描写的就是该军112师335团一营三连的“松骨峰战斗”,可以说38军为全军赢得了“最可爱的人”的赞誉。</p><p class="ql-block"> 1972年春,作为友邻部队,我们师宣传队在师首长的率领下,怀着仰慕的心情到38军进行慰问演出,演出期间还观摩了38军机械化部队的坦克演练。</p><p class="ql-block"> 当晚的演出是在38军大礼堂进行。我们化好妆、做好了演出前的准备工作后,就在大礼堂外面三五成群的闲聊,等待演出。</p><p class="ql-block">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军用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入了大礼堂的停车场,训练有素的战士们集合好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有序的步入礼堂,那场景是相当壮观。最后我们数了一下:军用大轿车有四五辆,暂新的军用大卡车有20多辆。伏尔加、华沙军用小轿车不计其数,比起我们师首长乘坐的北京212吉普车豪华多了。见此场景,我们宣传队的男高音演员,平时说话就有口吃的王勇大发感慨:“这这规模,简——简直比首——首都剧场还——还‘严重’……”!</p><p class="ql-block"> 激动的王勇都不知如何措辞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一、《姑奶奶的来历》 </span></p> <p class="ql-block">2017年夏在北京与部分战友们相聚,遇见了阔别四十多年未谋面的战友刘树昆和女兵大姐王桂英,倍感亲切。席间共同谈起了在部队的点滴往事,引起了大家对昔日青春年华的美好回忆。</p><p class="ql-block">王大姐平时待人善良和气,但说话快言快语,是个爽快人。记得那是在1971年的时候,有那么一天,也不知为啥,在我们排演的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扮演日本鬼子侯宪补的男高音歌唱演员刘树昆和扮演卖粥婆的王桂英王大姐发生了口角。刘树昆是个用八杠子打都不回头的小倔驴儿,为此两人互不相让,争吵得面红耳赤。这下可把王大姐给惹急了,只见她顺手抄起身后的一把铁锹:“你再给我犟,小心老姑奶奶一铁锹拍死你”!吓得小倔驴儿撒腿就跑!他的这一“好汉不吃眼前亏”,倒是把王大姐给逗笑了:“哈哈哈——小样儿,还敢跟我斗……”!</p><p class="ql-block">(有照片为证对号入座,前排左一为刘树昆、左二为王桂英)</p> <p class="ql-block">十二、《知音》</p> <p class="ql-block">当年,我们师部驻地在北京房山县磁家务的一个山坡上,营房顺山势而建,四周是当地生产队山林果园,山上栽满了杏树、枣树、梨树、柿子树等果木,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里。</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年我刚刚十九岁,那个时候精力特别充沛,一年四季平时很少睡午觉,所以每逢吃过午饭,为了不影响战友们休息,就拿着一把二胡提着一把椅子,跑到营房后面的山坡上,坐在一颗小树下自我陶醉的练习二胡。</p><p class="ql-block"> 冬去春来,也不知在那棵小树下练习了多少个中午……</p><p class="ql-block">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我,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开了,那棵小树也长出了淡绿色细细的嫩芽。我陶醉在大自然美丽的环境中,我的琴声也在山谷中悠扬地回荡。</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树上飞来了两只漂亮的小鸟,它们煽动着翠绿色的翅膀在小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随着我的琴声放声歌唱一样,还不时地晃动着小脑袋,忽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向我张望,它们就这样成了我的“漂亮朋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从那以后,我每次去练琴都会习惯的向小树上张望,也许是我的琴声打动了这两个小家伙,只要它们一听见我的琴声,无论多远,都会远远地飞过来,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我也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知音”和基本听众,就这样我们一直保持着“友好往来”。</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发现它们竟然在不高的小树杈上搭建起了鸟窝。有一天我趁它们双双离去的间歇,我中断了琴声快速的爬上了这棵小树,发现鸟窝里卧着四个玉珠似的小鸟蛋。我高兴的从树上蹦了下来,心里却砰砰的跳,像做贼似的感到心虚,唯恐被它们发现。再后来,听到鸟窝里传出了“吱吱”的叫声,从此我又多了四个“小朋友”。鸟爸爸和鸟妈妈也比往日忙碌起来,再也无暇顾及我的琴声了,因为它们也要料理家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因为有“朋友”之间的相互信任,它们偶尔也会静下来仔细的看着我,从它们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是更加亲热的目光。</p><p class="ql-block">随着一声令下,我们下部队巡回演出开始,我不得不来到小树下向我的“漂亮朋友”们告别。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那棵小树己经长高了许多,树上的小鸟己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树杈上失去了往日喧闹的鸟巢,还在那里随着飒飒秋风在那里来回摆动着、寂寞地等待着……</p><p class="ql-block"> 转眼五十年过去了,我想,当年的那棵小树应该依然顽强的坚守着那片故土,却不知我的“漂亮朋友”今在何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三、《蹩脚的棉鞋》</span></p> <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的北方冬季特别干燥而寒冷,部队发的御寒军用服装除了帽子是栽绒的以外其它都是棉制品,棉衣棉裤棉手套,连棉鞋底子也是用碎棉布或者旧棉布裱的袼褙制成的鞋底子。这种鞋底子一点儿也不耐磨,一个冬天没有下来,有的战友鞋底的脚掌部分就已经快磨透了,有穿的省一点儿的,两个鞋后跟也已经磨偏了。那个时候,街头巷尾想要找个修鞋钉鞋的都很难,那时叫资本主义尾巴!怎么办呢?好动脑筋的人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宣传队里的一位女兵就想出了绝好的主意来。她就是在我们排演的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扮演李铁梅B角,后来在《龙江颂》中扮演阿莲的女演员——王素英。</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们准备到友邻兄弟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当时提倡演革命戏做革命人,所以大家都积极主动自告奋勇的去装台。当我们正在礼堂为晚上的演出一起忙碌的时候,在光线昏暗的舞台上我忽然发现一个“秘密”,我便悄悄地跑出礼堂,神秘地告诉正在后台外面搬运道具的战友我发现的“新大陆……”我又返回礼堂对王素英说外面有人找她,于是她就放下手中的活儿跟随我来到了礼堂外面,战友们的目光“唰”的一下子全部集中在她的那双脚上,接下来就是一阵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王素英睁着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愤然离去……原来呀,她是为了纠正那双偏脚的棉鞋防止继续磨损,才将左脚的棉鞋穿在了右脚上、将右脚的棉鞋穿在了左脚上。她要是悄悄的反穿着也就算了,谁让她在舞台上东跑西颠一撇一撇的这么忙来忙去了呢?总之,反穿着鞋走路的样子确实很滑稽,你要是不信,将你的鞋左右颠倒一下穿上走两步,还不一定有人家走的那么潇洒自在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四、《尿裤子》</span></p> <p class="ql-block">铁四师修建通古线铁路的时候,我们奉命到部队进行巡回演出。最后一个演出地点是唐山古冶十七团驻地,演出任务结束后,我们便乘机到北戴河游览观光。</p><p class="ql-block">到了北戴河海滨浴场,会游泳的战友们都急不可耐地换上泳装纷纷跳下了大海,沙滩上就剩下了我们一群当时还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宣传队队长帮我们租来一条小舢板,让大家也领略一下大海的温柔与汹涌,于是我们随着小船的上下起伏飘进了大海深处。 </p><p class="ql-block">舢板返回时,大家便准备跳船上岸。由于当时潮涌特别的大,所以跳船时一定要掌握好时机,打好时间差,跟着浪尖往下跳,等双脚落地时,正好海水退下,人才能安全落在沙滩上,而且落地后必须快速向岸上跑两步,否则稍微慢一点儿第二个海浪打来,人就会泡在海水里。</p><p class="ql-block">我们几个男兵率先干净利索地跳上了岸。这下可急坏了我们宣传队的一个小女兵,只见她随着海浪的起伏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的站在小舢板上只跺脚,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见此情景我便在岸上大声对她喊:“别慌,追着浪尖往下跳——”!眼看其她女兵都相继跳下了船,情急之下她也纵身一跃,结果时机没有掌握好,两脚落地的同时,海浪也跟着追了上来,顿时海水就打湿了她的半个身子。 </p><p class="ql-block">此事如果发生在现在,肯定会有不少英雄救美人的美丽传说,但那个时候谁敢啊,就是想上去拉她一把,恐怕也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当年男兵和女兵之间平时都不敢多说话。 </p><p class="ql-block">返回古冶十七团驻地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也没有衣服可换,就这么湿漉漉的干挺着,等到了宿营地,她的裤子也干了。由于海水里含有大量的盐份,绿色的军装被海水浸透,干了以后会留下一片片白色的盐痕,下车的时候不知哪个男兵还多了一句嘴:“你怎么尿裤子啦”?弄了那个小女兵一个大红脸——</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五、《雪花膏》</span></p> <p class="ql-block">在七十年代里,通讯工具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和普及,什么手机呀、短信呀、微信加视频呀,要不就上网。那时在部队我们唯一与家人的联系方式就是写家信,真可谓是“家书抵万金”。</p><p class="ql-block">当兵的每人每月的津贴也只有七八块钱,除了购买香皂、牙膏、洗衣粉等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外,每月的津贴也就所剩无几,所以大家也都学会了“勤俭节约”。</p><p class="ql-block">我们守着师部机关,信封呀信纸呀也都沾沾师政治部的光,发信也不用贴那8分钱的邮票,部队收发室盖上“军邮”三角章,信就会平安送达目的地,但粘信封用的浆糊可就用的特别快了。</p><p class="ql-block"> 师宣传队队部经常备用一两瓶用玻璃罐头瓶儿装的大瓶浆糊,这种浆糊闻起来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宣传队有个女兵为了平时写信方便,就拿空雪花膏瓶儿到队部灌了满满一小瓶儿浆糊,平时不用就顺手搁在了女兵班专放洗漱用品的小橱柜里留作备用。</p><p class="ql-block">说来事情也真巧,另外一个女兵早上洗脸时发现自己的擦脸油用完了,正好发现了这瓶“雪花膏”,打开闻闻还挺香,于是就往脸上抹了起来,就这样美滋滋的抹了六七天。当那个女兵给家里写信时,发现原来满满的一小瓶儿浆糊少了很多,于是就自言自语:“怪事儿了,一瓶儿浆糊还没有用怎么就少了这么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好被用作抹脸的那个女兵听见了:“呀!我当雪花膏给用了,怪不得最近老觉得脸上紧绷绷的,一笑还起皮儿呢……”!</p> <p class="ql-block">十六、《颜色重》</p> <p class="ql-block">都说我们唐山人长得黑,不光人黑,就连天上飞的麻雀都是黑的,因为我们唐山煤矿多的缘故吧。说我们唐山什么都是黑的,这当然是笑谈。可我长的黑,那是天生的。这一辈子也没白过,也没打算白过,咱这叫黑的滋腻、黑的有水平。你们想黑还黑不成呢,对吧。</p><p class="ql-block">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可是一句古话。我们生活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里,成长在绿色军营里,这是父母值得自豪的事情,而更多的确实是父母对儿女的牵挂。这不,我们一位东北女兵的母亲,一位慈祥、善良、开朗的老妈妈,千里迢迢从东北看望自己的女儿来了。我们这些远离父母,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就像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纷纷围在了老妈妈的身边,也分享着一份母爱的温情。除了平时的战友情之外,我们又多了一层兄弟姐妹般的情义。平时男兵女兵之间不敢多言的我们,也七嘴八舌起来。不知是谁挑起了“漂亮”这个话题来,于是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首当其冲议论起女兵……</p><p class="ql-block"> 议论完女兵的漂亮,又开始议论男兵……话题该结束了,老妈妈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我看小毛也挺漂亮的,一头卷发,笑起来一口白牙”。不知哪个快嘴女兵冒出一句:“他?他才不漂亮呢,他长的太黑了”!也许是老妈妈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也许是老妈妈眼里确实认为我漂亮,赶紧解释:“哎……黑倒不黑,颜色重”!</p><p class="ql-block">哈哈哈……满屋子里充满了开心的笑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七、《广东猿人》</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宣传队到驻扎在周口店的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周口店又是北京猿人遗址,有闻名世界的猿人洞遗址和化石陈列馆,所以我们有幸到那里进行了一次参观游览。 </p><p class="ql-block">别看我当时军龄不长,但我也是师宣传队组建时的第一批队员,也算是元老级队员呦。而宣传队的女兵年龄都偏小,大部分都是军干子弟。所以有时也同他们互间开开善意的玩笑。当走到猿人洞遗址时,就和走在我傍边的小女兵郑筱莉开玩笑说:“看,到你老家了”!郑筱莉不假思索的应声说道:“我是广东猿人”! 原来她的祖籍在广东。所以从那以后,私下里我就叫她“广东猿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八、《偷煤历险记》</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在北京的时候,我们宣传队男兵住的是部队的活动房屋,屋子里分上下铺,几十号人住在一起,除了睡觉的时候才安静下来以外,只要一睁眼睛不是琴声就是歌声,热闹极了。活动房屋最大的特点就是防震,但活动房屋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冷的出奇。</p><p class="ql-block"> 每到冬季,为了取暖,我们都会在活动房屋的两头各垒起一个大炉子,熊熊的炉火燃烧起来就像小火车一样呼呼作响。由于活动房屋不保温,炉火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燃烧,我们取暖用的煤远远不够用,所以取暖煤就成了大问题。 </p><p class="ql-block">紧挨着我们住的地方是部队的洗澡堂,洗澡堂的锅炉需要大量的高质量的煤炭,于是,我们终于发现了取暖煤的“供应”来源,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我们经常趁着夜色的掩护象老鼠偷仓一样的去搬一些大煤块儿,然后塞在床铺底下,随烧随取。 </p><p class="ql-block">眼看着我们取暖煤又要断顿了,正好洗澡堂拉来了几大卡车最好的煤块儿,天黑以前我们已经侦察好了地形,待夜深人静时趁着夜色的掩护,我率先步入了“阵地”,抱起了一块三、四十斤重的大煤块儿就走, 还没走几步,突然迎面射过来一道手电光照在我脸上,顿时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烧锅炉的老兵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来夜巡,就低声下气地说:“没――没煤烧――烧――烧了,嘿嘿……”对面一见我这个狼狈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待我回过神来凑近一看,原来是我们宣传队的“同行”刘树坤,他也是来“偷”煤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十九、《无声手枪》 </span></p> <p class="ql-block">《红灯记》第十场伏击歼敌中,有这样一段情节:磨刀人追击王连举上场,二人格斗。鸠山、众日寇宪兵上场,一场短兵相接的搏斗,游击队尽歼日寇。磨刀人夺过王连举手枪,打死一日寇宪兵,抛出磨刀凳砸向王连举并举枪击毙叛徒王连举、刀劈鸠山……伏击大捷,众游击队员威武“亮相”。 </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们演出这一场时,却出现了意外事故。当扮演磨刀人的王庆柳举枪击毙叛徒王连举时,在边幕后面负责音响效果的战友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王庆柳的舞台动作,见王庆柳举枪,便猛地拉响砸炮,可是砸炮并没有拉响,扮演王连举的廖金山却已经倒地,顿时引起台下一片笑声:“哈哈,还是无声手枪”!</p><p class="ql-block">舞台演出事故也本应到此结束。可是当王庆柳将手中的驳壳枪插在腰间的时刻,一串砸炮声却“劈哩叭啦”的响了起来……原来负责音响效果的战友一下没有拉响便慌了神儿,低头检查才发现是拉条被卡住了,待他调整好拉条后便顺势使劲儿一拉,结果是王庆柳往自己肚子上打了一排枪……</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二十、《方言与普通话》 </span></p> <p class="ql-block">星期天,宣传队的战友到北京前门大栅(shi)栏儿购物,有个东北兵见了大栅(shi)栏儿的路标,顺口念道:大栅(shan)栏!福建兵陈步尧纠正说:不叫大栅(shan)栏,叫大栅(zha)栏!</p><p class="ql-block"> 宣传队下基层演出,当地农村墙上有一个“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的标语,东北兵念道:yin yin为我 我为yin yin,福建并陈步尧纠正说:你发音不标准,用普通话应该是这样念:len len为我 我为len len!</p><p class="ql-block">看来他们两个都是舌头出了问题。</p> <p class="ql-block">二十一、《王八头儿的由来》 </p> <p class="ql-block">“王八头儿”的真名叫王庆柳,1965年江苏铜山老兵。中等身材,在我们师宣传队可称得上是多面手,弹得一手好三弦、打击乐司鼓、练就一手戏剧武功。曾经在普及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饰演磨刀人。他弹跳力非常好,平时业余生活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篮球。</p><p class="ql-block">想当年,我们师宣传队里有几个好动脑筋的“歪才”爱琢磨事儿,把本不是事儿的事儿也能给你琢磨出点事儿来。这不,又开始琢磨起宣传队里的事儿来,从各个团来师传队人有多少开始琢磨,宣传队男兵有多少、女兵有多少,老兵有多少、新兵有多少,东三省兵有多少、北京兵有多少、湖南兵有多少、湖北兵有多少、山东兵有多少、山西兵有多少、河南兵有多少、河北兵有多少……城市兵有多少、农村兵有多少,高干子弟兵有多少、部队子弟兵有多少,琢磨的那真叫精确。 </p><p class="ql-block">琢磨完了这些事儿还不过瘾,又开始琢磨起姓氏来,琢磨来琢磨去,终于琢磨出我们宣传队里姓王的最多。数了数整整有八个。于是又继续往下琢磨,姓王的当中男兵有几个、女兵有几个,谁当兵时间最长、谁年龄最大、谁年龄最小。这些都琢磨完了,还在继续琢磨,谁是王老一、谁是王老二…… 一直琢磨到王老八,于是就琢磨出了姓王的共有八个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这还没算完,还继续往下琢磨排序。八个兄弟姐妹当中王庆柳是王老大,王老大就是八个兄弟姐妹当中的王大哥,王大哥就是八兄弟姐妹当中的王头儿。王头儿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王氏八人的头儿简称“王八头儿”, 以后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家对王庆柳的“尊称”。</p><p class="ql-block">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就连来部队探亲的王庆柳的小儿子都会响亮的回答(江苏徐州方言):“王――八――头儿——”!</p> <p class="ql-block">二十二、《师部的高音喇叭》</p> <p class="ql-block">铁四师在北京磁家务的时候,我们宣传队男兵住在师部球场北面小山坡上的活动板房里,与师电影队遥相呼应。活动板房后面立着一根电杆,电杆上高高挂着两个大高音喇叭,师部机关的作息时间完全听它的号令,而发布号令的权利掌握在电影队。记得那是1971年夏天,师宣传队排演的《红灯记》经常昼伏夜出的到北京周边的兄弟友邻部队进行慰问演出,有时夜里两三点才能返回来,所以也就不遵守师部机关的作息时间了,一般都会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床,为此高音喇叭就成了我们头上的讨厌鬼,从起床号、出操号、开饭号到新闻联播,吵得我们根本就无法入睡,一个一个的都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烙饼”⋯有一天我继续在“烙饼”,忽听原本高音喇叭里清晰的新闻播音变得“嘎啦嘎啦”干扰声,根本听不清广播的内容,而且还是时好时坏…不知道当时电影队负责广播的是孙善武呢还是刘亚萍她们?我无从考证。但我相信他们肯定也找不出来那“嘎啦嘎啦”的故障原因出现在哪儿!</p><p class="ql-block">五十多年过去了,这个迷底也该揭晓了,原来呀,是宣传队的电工曹立富躺在他的床铺上搞的鬼。</p> <p class="ql-block">二十三、《首长指示》 </p> <p class="ql-block">1972年春节即将来临,师机关组织直属单位在师部会堂进行国际国内形势教育。而后会议主持人请师首长周副政委就春节安全做指示。</p><p class="ql-block">周副政委是江苏苏北人,平时走路四平八稳,说话语言简练且地方口音比较重,只听周副政委说:“我们(他妈地)过节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吃好、第二件事喝好、第三件事玩好……”!主持会议的是师直工科黄科长,湖南人,说话每一句的后面总是带一个“喂——”随后黄科长做会议小结并做布置:“首长指示喂——,很重要喂——,我们大家回去以后喂——,要认真的组织讨论喂——”!</p><p class="ql-block">宣传队我们几个小兵在台下低声附和:下面散会喂——</p> <p class="ql-block">二十四、 《宣传队趣事儿锦集》</p> <p class="ql-block">(一)、嘌嘴 </p><p class="ql-block">星期天宣传队改善伙食,队长在院里吹哨子通知各班包饺子,住在二楼的女兵张力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大声问:“队长,是分边标还是一块儿标”(注释:是分班包还是一块儿包)只听楼下的男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一块儿标”(注释:一块儿包)!原来张力一紧张就爱嘌嘴。</p><p class="ql-block">(二)、鼻涕泡 </p><p class="ql-block">《红灯记》第五场 痛说革命家史中有这样一段情节:假交通员敲门,铁梅:谁呀?假交通员;李师傅在这儿住吗?铁梅:找我爹的。李奶奶:开门。铁梅:嗳!(开门)(假交通员进屋,急忙关门)李奶奶:你是……?假交通员:我是卖木梳的。李奶奶:有桃木的吗?假交通员:有,要现钱。铁梅:好,你等着!(假交通员转身放下“捎马子”,铁梅要拿号志灯,李奶奶急拦,拿起煤油灯,试探对方,铁梅恍然大悟)假交通员:(回身见灯)哎呀,我可找到你们了!谢天谢地,可真不容易呀!李奶奶:(识破奸计,镇静地)掌柜的,快把木梳拿出来,让我们挑挑哇!假交通员:哎!老奶奶,我是来取密电码的!李奶奶:丫头,他说的是什么?假交通员:哎!您别打岔呀!老奶奶,这密电码是共产党重要文件,有关革命的前途,您快给我吧!铁梅: 哎呀,你罗嗦啥?你快走!假交通员:咳,别别别……铁梅:你走!(铁梅推假交通员出门,狠狠地把“捎马子”扔到他怀里,猛地将门关上)……</p><p class="ql-block"> 扮演假交通员的是我们宣传队副指导员吴忠业,那次演出李铁梅把“捎马子”没扔准,缠在了吴忠业的脖子上,吴忠业“别别别”的这么一转身,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就从他的鼻孔里吹了出来......</p><p class="ql-block">(三)、手榴弹 </p><p class="ql-block">在宣传队演出现的代京剧《红灯记》中,女兵郑华扮演女游击队员,其中第十场《伏击歼敌》有这样的场景:女游击队员手持大刀,腰扎武装带,腰间斜插一手榴弹,在激烈的锣鼓点儿中从山上往下冲,并从跳板上做燕式跳下,再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投向敌人,然后亮相下。</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演出郑华一脚踏空,从跳板上头朝下摔了下来,可能是摔晕了,但是她还没忘完成任务,只见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手榴弹,由于刹那间失去了方向感,也不知手榴弹该投向何方,她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的武打锣鼓声,于是转身就把手榴弹向着乐队方向扔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四)、县委指示 </p><p class="ql-block">现代京剧《龙江颂》尾声丰收凯歌一场中,粮站管理员有这样一段唱:“龙江淹田受损害,县委指示早下来,交粮任务不把他们派,我服从命令该不该”?后山社员们齐声回答:“应该,应该......”我们宣传队的小号手陈不尧就喜欢其中的“县委指示早下来”这一句,有事没事总爱哼哼。</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们到房山县慰问演出,在县大礼堂装台时陈步尧负责装吊灯,只见他顺着舞台耳侧的固定扶梯爬进了天花板吊顶里,从天花板上面还传来他的“县委指示......”,可这次还没等他唱完,便一脚踩空,只听“咔嚓、咣当”一声,他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p><p class="ql-block">(五)织毛裤</p><p class="ql-block">数九寒天我们也要下部队进行演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露天,当演员的都穿的比较少。队里男兵小张为了御寒,便买来毛线求女兵小王帮他织条毛裤。那时大家都是十几岁就参军的青少年,最大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岁上下,除此之外都没有其他的生活经历。</p><p class="ql-block">织毛裤要从裤腰起头,从上往下织,当织到分裆的时候,小王确遇到了大问题。男式毛裤前面要留一个口,我们就叫它“烟窗”吧,是为了方便用的。但是留多高、留多大合适,她也不能亲自去量,又不好意思问,就很含蓄的让小张把他穿的衬裤拿来,当样子比一比,他确很爽快:“不用比,我穿上试试,你一看就知道了”。吓得小王扭头便跑。</p> <p class="ql-block">二十五、《夜餐》 </p> <p class="ql-block">下部队进行慰问演出时,基层部队都会为我们准备夜餐,由于演出时都不能吃得太饱,晚饭一般都吃得特别少,所以夜餐就显得很重要了。 </p><p class="ql-block">夜餐大都是鸡蛋面。有一次演出后在基层食堂用餐,大家都顾不上说话了,满屋子都是“呼噜噜”吃面条的声音。我们餐桌上围坐了七、八个男兵,于是我突发奇想:如果大家统一行动,在规定的号令下一起吃面条,将会是什么效果?这个想法,得到了同桌战友们的“积极”相应,于是我轻声说:“预备――开吃”!“呼噜呼噜……”把本来很分散微弱的声音汇集在一起,所产生的巨大响声惊动了整个餐厅,同时也把我们自己吓了一大跳,顿时大家都停止了就餐,东张西望地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几个低着头不敢作声,差点没把面条喷出来……</p> <p class="ql-block">二十六、《包包子》 </p> <p class="ql-block">宣传队改善伙食包包子,女兵王莲章去帮厨,顺便包了几个大馅的,而且还捏上了记号,等着蒸熟了自己吃。</p><p class="ql-block">包子出笼后,大家便一拥而上,你三个我五个的拿起就走,不一会儿一筐包子就所剩无几。只见王莲章端着她的空饭碗,睁着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在那里寻找着她做上了记号的那几个大馅包子,但吃到最后她也没有找着。</p><p class="ql-block">原来啊,她捏上记号的那几个发面包子,蒸熟发酵一膨胀,所做的记号就不见了踪影,当然也就找不到了。</p> <p class="ql-block">二十七、《班务会》 </p> <p class="ql-block">我们宣传队女兵王桂英大姐,在每天上午“天天读”的时候,总是盘着腿坐在床上靠着被子打瞌睡,于是在一次“斗私批修、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班务会上,大家都给她提意见,批评她党员学习还睡觉,只见王大姐换了一个坐姿随声嘟囔了一句,党员怎么啦,党员就不困了啊?真是的……她的这句反问倒是把大家都给逗笑了。</p> <p class="ql-block">二十八、《在天花板上的秘密》</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宜传队在天津蓟县的时候,住的是整齐的红砖红瓦尖顶式平房,房屋室内平面悬梁以上还做了吊顶,为了能在上面存放杂物,我们便在吊顶上抠了一个四方形的洞口,在龙骨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木板,又做了一把梯子,专门用来上下方便之用,并且在吊顶里面安上了电灯,为取东西时照明。吊顶上面的中间部分很宽敞,坐上四、五个人没有一点问题,于是吊顶上面就成了我们班里的秘密娱乐场所。</p><p class="ql-block">虽然平日里宣传队练功排演节目也很紧张,但我们还是童心不改、玩心不减,一有可乘之机便有相约,我们几个小兵便一个一个从天花板的小方洞里爬进去,把梯子也抽到天花板上,然后再盖上天花板的盖子,便自以为安全的忘乎所以地在上面玩起扑克牌来。这个秘密我们珍藏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还是被我们细心的宣传队赵队长给发现了。</p><p class="ql-block">赵杰仁队长是从铁道兵文工团来我们四师的,平日里待我们这些小兵十分和气可亲,因比我们年长,为此我们私下里都叫他头儿。平时赵队长就爱东走走、西看看像是在巡视。那天恰逢我们没有排练任务,根据即将新排练的剧本角色分工,大家分别熟悉剧本背台词,这下我们便又“放羊”了。我们象往常一样聚精会神地在天花板上面玩着扑克牌,还一边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小声争吵着着谁出错牌、谁又偷牌,下面发生什么事儿我们根本一点儿不知道。</p><p class="ql-block">那天说来也巧,不知是谁最后一个爬上天花板而忘记了锁房门,而我们班又在队部的隔壁,赵队长便“捷足先登”推门进了我们班宿舍,但见宿舍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人都哪去了”?赵队长正在纳闷,忽然听见天花板上面有动静,有老鼠?不对!好像有人在说话:“谁在上面,都给我下来”!赵队长疑惑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我们便顺从地打开天花板的盖子,放下梯子,一个一个狼狈地、灰溜溜地从上面出溜下来“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呢”?战友小段结结巴巴地回答:“没一一没干什么”。队长厉声喝道:“还没干什么,看看你们脸上贴的纸条吧”!说完便转身佛袖而去,留下我们几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忽闪着一双双大眼睛,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哈哈哈哈……看着对方的狼狈相,眼泪都快笑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二十九、《流动的牌桌》</span></p> <p class="ql-block">自从在天花板上打扑克牌的秘密被队长发现后,天花板也就失去了保密价值,那时我们这些小兵也都时时会耍些“小聪明”,有“错”必改,改了再“犯”,但绝对不会再继续重复过去的“错误”,反正我们这些小兵也不怕队长把我们怎么样。尽管如此我们再也没有上去玩过,但还是时不时感到心里发痒。</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刚吃过午饭,小段神兮兮地悄悄对我说:“班长,礼堂边上停了一辆盖着篷布的汽车营的大卡车,咱们是不是去那摸两把”?于是我们几个“臭味相同”的战友也不睡午觉了,一起钻进了大卡车车厢。</p><p class="ql-block">什么叫全神贯注,我们可算是有最深刻的体会了。开大卡车的战士吃过午饭,就急急忙忙钻进了驾驶室,也不知道后面车厢里还藏有人,开起大卡车就出了师部大院,我们几个正打在兴头儿上,也没有感觉到汽车在行进当中的颠簸,等意识到不对劲儿时,拉开篷布帘子一看,好家伙,汽车已驶离师部好几里地了。 </p><p class="ql-block">“快停车――!快停车――”!车厢里的喊声,倒是把司机吓了一大跳。车没有停稳司机还没有回过神来,我们几个早就急急忙忙跳下了车,一溜烟似的跑回了营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三十、《倒踢紫金冠》</span></p> <p class="ql-block">铁四师在天津蓟县的时侯,铁道兵文工团来我部进行慰问演出,我们宣传队就全力以赴的担负起了接待任务。白天闲歇下来,我们就在部队大礼堂观看演员们练功。当时我们演的还是样板戏,练习的是戏剧武功,而他们练的是芭蕾功,比我们的戏剧武功显得更舒展而漂亮,根本就是两个范儿,所以我们就坐在台下看新鲜。芭蕾舞功里有一个只有女演员做的高难度动作一一倒踢紫金冠,于是我们在台下就悄悄评论起来谁跳的倒踢紫金冠好看谁跳的不好看……宣传队炊事员小常也和我们一起看热闹,没有一点儿艺术细胞的他从此也就知道了什么叫倒踢紫金冠了。第二天上午,炊事班其他几个战友也来看热闹,当舞台上的女兵又跳起倒踢紫金冠时,小常就问他们几个:“知道这叫啥动作不”?几个炊事员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小常就向其他几个战友显白起自己的学问来(东北话):“告诉你们吧,这叫倒一一踢一一子一一宫一一”!</p> <p class="ql-block">三十一、《连队的毛驴车》</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修通古线的时候,师宣传队进行过一次休整,我们暂时各回各自的连队体验生活,那时我所在的师直属机械营在北京昌平配合兄弟师在那里施工,连队就驻扎在离十三陵水库不远的地方,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接受煅练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p><p class="ql-block">连队养了一只小毛驴,炊事班平时买菜都是赶毛驴车。别看毛驴个头儿不大,拉的车可是不小,车上能坐七八个人呢!有一次我也搭乘了一回连队的“环保”专用车,同连队的几个战友坐着毛驴车跟司务长到昌平县城去买菜,还洋洋得意地在公路上赶着毛驴车狂奔:“长鞭哎那个一甩吔叭叭地响吔哎嘿哟喂⋯”我们几个哼哼着当时的《青松岭》电影流行曲儿撒欢儿在平坦的柏油公路上,欣赏着路边两侧美丽的自然风景。</p><p class="ql-block">一辆挂着黑牌儿的使馆小车慢慢从我们左侧超了过去,他们肯定是去十三陵观光的外国客人。忽然我发现,慢慢行进中的使馆小车的车窗玻璃摇了下来,还从车窗里伸出相机来给我们拍照,他们是可怜这只小毛驴呢还是可怜这几个当兵的我就不得而知。但是我还是警惕性的快速环顾了一下我们几个战友,大家衣帽齐整坐姿端正,也没有乱了军容风纪,更没损害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英雄形象。于是我如释重负,愿拍让他随便拍,我还友好的举起右手与他们打招呼呢:“哈喽一一一”! </p><p class="ql-block">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这个当兵的是谁!</p> <p class="ql-block">三十二、《另一幅面孔》</p> <p class="ql-block">宣传队里当官儿的在我们小兵面前总是那么严肃,对我们这些小兵们的要求也是一丝不苟异常的严格,动不动就在大会小会上一本正经地板起面孔教训人,什么小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啦,什么贪图享受怕吃苦啦,什么洗脸照镜子、穿衣摸领子、走路看影子啦……话又说回来,你们的影子不也是天天形影不离吗?我自己的影子,走到哪儿他愿意跟我到哪儿,看两眼自己的影子又有什么呀?不行,自己的影子你也不能看,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当官的也真是的,你有本事就别叫影子跟着呗!反正啊,叫你心里提心吊胆的那根弦,必须时时都要绷得紧紧的,否则说不定一不小心,哪个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快嘴“小报告”打到队部,接下来还少得了一堂说教式的政治课吗? </p><p class="ql-block">平日里除了排练演出、演出排练之外,也没有其他方面的娱乐活动,严格的作息制度也限制了我们的业余生活,晚上想看看书、看看杂志吹吹牛,熄灯哨一响必须关灯,否则值班的干部见你还不关灯,就在院子里喊开了:“二班的,怎么还不关灯啊”!等各个班的灯都熄灭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队部。 </p><p class="ql-block"> 别看当官儿的对我们这些小兵天天黑着脸,其实他们也另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这可是我发现的一个秘密呦。</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夜里大约一两点钟的样子,我出去小解,回来时才注意到,队部里的灯光还亮着:“咦,这么晚了领导们还在挑灯夜读?怎么还有拍桌子的声音”?我就好奇地凑在窗前想看个究竟,透过窗帘缝隙往里面一瞧,我的个乖乖,只见队部里的头儿们正忙呢,每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纸条……</p> <p class="ql-block">三十三、《刘莹的趣事儿》 </p> <p class="ql-block">(一)行酒令</p> <p class="ql-block">刘莹是70年黑龙江海伦兵。宣传队在天津蓟县的时候,他父亲专程到部队来看望他,就住在宣传队三班宿舍里。他父亲喜好喝点小酒,所以开饭的时候刘莹就把饭菜打回了宿舍,陪着父亲小酌两杯。喝着喝着爷俩还划起了拳,而且声音此起彼伏“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全来了啊”一个比一个嗓门高:“你输了,喝酒、喝酒……”</p> <p class="ql-block">(二) 假 唱</p> <p class="ql-block">宣传队排演革命现代京剧《龙江颂》的时候,我在剧中扮演李志田——龙江大队队长,刘莹扮演宝成——龙江大队社员、富裕中农常富的儿子。</p><p class="ql-block">居中尾声(丰收凯歌)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夏收季节的早晨,绚丽的朝霞,烘托着火红的太阳。粮站门口。黄澄澄的田野,葵花朵朵,电杆成行,一片丰收景象。幕启:两队旱区社员,分由盼水妈和后山民工甲带领,各举着写有“龙江大队”字样的标旗,穿节日盛装,挑公粮舞上,相遇。民工甲:“盼水妈,您怎么来啦”?盼水妈 :“你怎么来啦”?民工甲:“您来干什么”?盼水妈 :“你来干什么”?粮站管理员:“ 你们都来干什么”?接下来是民工甲的一段唱:“ 同志!【西皮流水】 龙江为我们受损害, 代交公粮该不该”?粮管员:“应该,应该……”</p><p class="ql-block"> 问题就出现在这段唱腔上。扮演民工甲的演员叫滕玉军,70年大连兵。当兵前练过举重,长的肌肉发达膀大腰圆,但是天生嗓子不好,开始第一句唱腔中的‘龙江’是高腔,他唱不上去,而刘莹是我们宣传队的男高音,正好他串演群众演员举着写有‘龙江大队’字样的标旗站在台上,标旗也恰好能遮挡住他的脸,于是这个‘江’字就由刘莹代替滕玉军唱,而滕玉军在台前表演只张嘴不出声,每次演出都配合的天衣无缝,唱到‘江’字的时候,台下都是一片叫好声,刘莹便成了‘无名英雄’。 </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演出,也不知是刘莹走神了还是对这个‘无名英雄’气不愤,反正这个‘江’字是空白,只见滕玉军大嘴一张:“龙……”就等着刘莹接唱“江”字呢。</p> <p class="ql-block">三十四、《罚你看样板戏</p> <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部队的业余文化生活比较匮乏,就拿电影来说,不是看《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等“老三战”电影,就是看现代京剧电影《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龙江颂》、《海港》、《杜鹃山》、《奇袭白虎团》和芭蕾舞剧电影《红色娘子军》。这些电影也不知反复观看了多少遍,别说剧中的唱腔大家都会唱,就连其中的台词道白、甚至锣鼓点都能记得滚瓜乱熟。</p><p class="ql-block">那时我师正在修通古线铁路,师宣传队便沿线到通县、三河县、玉田县、丰润县、古冶等各团驻地进行巡回演出,当时我们演出的是现代京剧《龙江颂》。记得我们巡回到最后一站是十七团,演出地点是在团部大会堂。当晚观看演出的是团部机关干部战士和附近团部的连队。为保证观看秩序,团领导规定机关的家属子女不准入内,而且在会堂的大门口还设有警卫把守。大人们还好说,团部大院的孩子们可没有那么听话,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去,便都来凑热闹,在大门口吵吵嚷嚷的起哄。这时,走过来一位参谋,虎着脸指着孩子们说:“都给我老实点儿!再闹,罚你们进去看样板戏……”</p> <p class="ql-block">三十五、《臭水坑历险记》</p> <p class="ql-block">1977年深秋,铁四师在山西的时候,我们到基层部队进行演出。演出完毕,卸完台,装完车,卸完妆,吃过连队准备的夜餐,大家便准备上车返回太原市驻地。因连队在一个山岗上,大巴车开不上去,只能停在稍宽一点的路面上。 </p><p class="ql-block">土路,夜黑,无灯,大家摸黑慢慢地沿着羊肠小道行进。 走在后面的小滕嫌走小道儿绕远,想抄近路,于是便离开了大家,另辟捷径,于是步入了歧途。 </p><p class="ql-block"> 大家上车入座,开始清点人数,除去押道具车的以外,怎么数怎么都少一人,但不知少了谁。 </p><p class="ql-block"> 正在大家焦急地等待着的时刻,只见从汽车前面的灯光中踉踉跄跄跑过一个人来,只见此人浑身湿透、污垢满面、头顶杂草、紧抱双肩、缩成一团,待他臭气熏天、踉踉跄跄地爬上车来,大家才看清:“呀!小滕?你怎么变成这样啦”?大家七手八脚地忙着帮他换衣服,把换下来的脏兮兮的军装丢在了车座底下,小滕颤颤巍巍地弯腰拾起上衣,哆哆嗦嗦地说:“兜――兜里还――还有通讯录――录呢”,说着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已被污水浸透的小本本抖搂了几下,还从小本本里掉出来几张全国粮票呢。 </p><p class="ql-block"> 原来呀,小滕为了走近路,误把炊事班的挖的污水沉水坑当做了平地,纵身一跃便跳了进去,扎了一个猛子还没有踩到底。</p><p class="ql-block">事后大家笑谈此事,小滕还夸海口说:“我爬上来的快,不信你们跳进去爬爬看”!</p> <p class="ql-block">三十六、《又逢新春佳节时》</p> <p class="ql-block">1975年,我们铁四师又有了修太古岚铁路线的新任务,部队从完工的通古线驻地撤出,调往即将开工的新战线,师宣传队也跟随师部西进,从天津蓟县调往太原市。</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太原市的物资供应也相当匮乏,和全国一样买什么东西都要票,但是太原还掺杂了一些形式主义的色彩。部队的粮食供应也是按比例供应的,而且在太原粗细粮的比例差别也是比较大的。其中:粗粮占75%、细粮占25%。 </p><p class="ql-block">初到太原,我们这些肚子里没有一点儿油水的馋兵,便借故溜出营房,准备到附近的商店买点零食吃,看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食品,馋的我们直流哈啦子,买猪肝人家不卖,买饼干人家还是不卖,最后还是一个售货员偷偷告诉我们,原来玻璃柜台里摆放的肉类食品都是模型,货架上摆放整齐的饼干盒子里面也全是空的。就连货架上摆放的香蕉苹果等模型也足可以假乱真,这可能就是所说的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吧。更可笑的是,我们当兵的想买一个带盖子的白色搪瓷喝水缸子,售货员却说:没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证不卖!难道为了一个喝水缸子我们还得脱下军装再下乡一回?这可能就是计划经济的好处吧。</p><p class="ql-block"> 长话短说。这一年春节前,宣传队由师首长率队对太原市政府进行慰问演出,记得演出是在太原市迎泽礼堂。演出完后市政府对我们进行了热情的款待,在当时可算是一次高规格的晚宴,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也是我们平日里很难见到和吃到的鸡鸭鱼肉,在当时算是极为丰盛的奢侈品了。</p><p class="ql-block">在双方最高首长的致词之后,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准备大饱口福的关键时刻,突然停电,顿时整个餐厅一片漆黑,正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刚刚还非常喧闹此时却鸦雀无声异常的肃静。</p><p class="ql-block"> 大约三五分钟之间,餐厅里到处都是“叭叽叭叽”的声音,难道餐厅里有偷吃东西的老鼠?正在纳闷之间,突然,“唰”的一下整个餐厅的大灯全部亮了起来,最精彩的一幕也就在此时发生了,而且也将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瞬间。</p><p class="ql-block"> 瞬间灯光亮如昼,如孙悟空施展定身术一般,只见每个餐桌上都是满盘子的手。手快一点儿的趁着黑暗的掩护已经把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正在狼吞虎咽的嚼着,慢一点儿的有的手里也已抓到了一个鸡腿或者一块肉正准备往嘴里送,有的正抓着一个鸡头往下拽、有的正撕着鸡身上的肉、有的什么也没抓着,手上却沾满了菜汤……当地领导也很会打圆场“同志们别着急,慢慢吃、慢慢吃……”</p><p class="ql-block">转眼近五十年过去了,而此时又一个新春佳节将至,回想起风华正茂的年轻时代和火热的军旅生活,每一个场景都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我亲爱的战友们你们如今可安好!</p> <p class="ql-block">三十七、《女兵“桂儿”的趣事儿系列》</p> <p class="ql-block">“李桂儿”真名叫李桂英,1975年入伍的北京女兵。 “李桂儿”是我们宣传队给她起的外号,起源因年代久远无从考究,但是她早已习惯了大家平日里这样对她的称呼,如果有人叫她的真名她反倒觉得不习惯了。我回忆的这些趣事儿,她都在我的空间断断续续的看过,只不过我现在进行了重新整理组合。以下便是她给我的留言:</p><p class="ql-block"> 老毛,刚刚忙完看了你的回忆小故事,真好!太佩服你的记忆能力了!这些事我肯定是经历过的,但这么准确的细节我真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啊!想想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放到现在都是那么的温馨和享受!谢谢你超强的好记性!</p> <p class="ql-block">(一)这里也有北京时间?</p> <p class="ql-block">桂儿告别了喧闹的城市--首都,告别了送行的亲人,即将踏上西行的列车“由北京开往太原的列车就要开车了,请旅客们抓紧时间上车……”站台上响起了广播,桂儿三步两回头地跟随着队伍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卧铺车厢。或许是第一次进到火车卧铺车厢,抬头一看:“呀!三层楼儿”。 桂儿如何坐着“三层楼”到了太原不提。 </p><p class="ql-block">经过一夜的奔波,列车终于缓缓驶进了太原站,早已守候在车站接站的军车很快就把桂儿等接到了军营里。她在部队营房如何度过远离父母的第一个夜晚。</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营房高音喇叭里便传来了起床号声,紧接着就是紧张的起床、洗漱、整理内务、出操、早饭、听广播“嘟―嘟―嘟―嘟-嘟-嘀――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八点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联播节目时间,首先播送……” </p><p class="ql-block">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报时声音,使桂儿大吃一惊:“呀!这里也有北京时间……”?</p><p class="ql-block">(二)卖花姑娘</p><p class="ql-block">我们宣传队在太原住的是一个U字型的小二层楼,并以中间门洞为界,师部招待所占居左一半,我们占居右一半。平时的排练、自由活动我们都在自己的小天地范围里。院子里看上去很平坦,但下起雨来还是会留下一片片的小水洼。李桂儿可有了抒情的好地方,只见她光着脚丫儿挽起裤腿,胳膊上挎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篮子,正在自我陶醉地围绕着小水洼“啦 - - | 啦 – 啦 | 啦 .啦 啦啦 | 啦 - -……”一二三、一二三地随着节奏进进退退地踢着腿,兴致饽饽全神贯注地唱着朝鲜故事片主题歌《卖花姑娘》。 好一幅天真可爱的美丽画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三)老兵与新兵</p> <p class="ql-block">“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这是李桂儿平时最爱唱的一首歌。刚刚佩戴上红色帽徽红领章的桂儿,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照照,象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一样高兴地又唱又跳, 就连扎在耳边的两支小辩儿也随着主人上下左右欢快地摆动起来,显得格外的神气。 </p><p class="ql-block"> 又补充进来新鲜血液,一批朝气蓬勃的靓男妙女陆陆续续融入到我们宣传队的大家庭中来,使我们这个小小的文艺团体更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p><p class="ql-block"> 经过紧张的排练之后,我们就下部队进行巡回演出了。 有一天我们宣传队到新兵训练营,向刚刚参军还没有戴上帽徽领章的新兵进行慰问演出。大幕紧闭,我们都在舞台上忙忙碌碌地做着演出前的准备工作,只有桂儿好奇地站在大幕后面,轻手轻脚悄悄地拨开大幕的一条缝,睁大眼睛往下张望。我便走过去吓唬他:“看什么看”?李桂儿指指台下神秘地告诉我:“新兵”!这时与李桂儿同年入伍的男兵小陈凑了过来:“你刚当几天兵?还说人家是新兵呢”,李桂儿不服气地撅着小嘴反问道:“你才拿几块钱啊,管得着吗你”?小陈不假思索地说:“拿7块,和你一样”!李桂儿把头一扭得意地纠正:“不对,我比你多7毛5分钱,你才是新兵”!小陈纳闷:“我们是同年入伍,她怎么会比我多7毛5呢”? </p><p class="ql-block">原来呀,那比男兵每个月多出来的7毛5分钱,是专门发给女兵的卫生费,所以李桂儿就理所当然的骄傲的成了“老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四)怕鬼</span></p> <p class="ql-block">在部队的日子里,除了排练、演出,其实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也非常匮乏。队部仅有一台16寸的黑白电视机,平时也不准看,只有星期六晚上大家才能挤在一个大房间里过过眼瘾,而且图像极不稳定,出来的画面经常在屏幕上象幽灵似的扭来扭去,就这样一台破电视,我们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儿。 </p><p class="ql-block">太原的市区供电很不正常,经常性的说来就来说停就停。这不大家看着看着又停电了,大多数战友都扫兴地陆陆续续摸黑走出了房间,也有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来电继续看。留下来的人等了一会儿也都不耐烦了,大概最后只剩下我、李桂儿和男兵小方了,此时一片漆黑的屋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响声。喜欢恶作剧的小方忽然站了起来并大喊一声:“鬼来啦”!我和小方不约而同地就向外跑,把桂儿落在最后面,吓得她连滚带爬,只听“噼里啪啦”的板凳声和“呜呜呜――”的哭声:“方思旺你讨厌!呜――呜――呜――” 她跌跌撞撞的还没有跑到门口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就在她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好像屁股上安了电门似的,“唰”的一下子电灯又突然亮了起来,“哈哈哈哈……”桂儿的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流到嘴边自己又把自己逗笑了。</p> <p class="ql-block">三十八、《老李的趣事儿》 </p> <p class="ql-block">老李名叫李广富,天津宝坻兵,原是铁道兵文工团的唢呐演奏员,著名的唢呐独奏《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唱片就是他演奏的。</p><p class="ql-block"> (一)戏雨</p><p class="ql-block">难得的一场大雨,把太原市的大街小巷冲刷得干干净净。但由于排水不畅,我们宣传队U字型的小院里积满了将近一尺深的雨水。战友们都挤在走廊上观雨赏景。女兵王春芝突发奇想:“谁要是穿上刚发的新军装,在雨水地里爬一圈,我奖励他一瓶猪肉罐头再加一瓶山西汾酒”!好家伙,这可相当于我们一个月的津贴了,干部子弟就是舍得花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听老李大喊一声:“我来--”!于是他便翻箱倒柜找出还没戴上领章的新军装,从头到脚武装整齐,冲到瓢泼大雨之中伏下身子四肢着地开始了在雨地里的爬行,顿时老李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湿透了。当他爬出十几米时还余兴未尽地大声喊道:“我还可以翻过来仰面爬”,于是他又翻过身体仰面朝天地倒爬起来,把大家逗得这个乐呀。 </p><p class="ql-block">老李终于赢得了小王的奖励,我们也都沾了老李的光,这猪肉罐头确实香…(二)地震风波</p><p class="ql-block">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过后,生活在京津唐地区的人们面对不断发生的余震虽然心有余悸但也习以为常,我们身居太原也是天天提心吊胆。这不,宣传队充分发挥了自身的资源优势,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的铜质打击乐器,大钹小钹大锣小锣都派上了用场。晚上睡觉时,怕发生地震余震,大家就都把这些个打击乐器用酒瓶子等物支撑起来放在宿舍地面,一有晃动就会失去平衡随即倒地,同事也会发出“哐哩哐噹”的报警响声。</p><p class="ql-block">老李当时是和我们宣传队的炊事员同住一个宿舍,他们住在楼下,采取的方法也更简单,晚上睡觉不关门,随时准备逃生。</p><p class="ql-block">一天深夜,进入了梦乡的他们睡的正酣,忽然一声“哗啦哐当”的清脆响声把他们惊醒,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震,老李大喊一声“不好,地震,快跑---”!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几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了出去。待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咦,怎么别的宿舍都没有反应”?静悄悄的院内只有他们几个在院中央不知所措。老李看着自身裹着棉被的狼狈相,唯恐被其他宿舍的战友发现而成笑柄,便低声一挥手:“回去….”于是他们一个个灰溜溜的回到宿舍,打开电灯仔细一看,原来是挂在墙上的一幅《毛主席去安源》的铁皮画像不知什么原因从上面掉了下来,才闹了一场虚惊。</p> <p class="ql-block">三十九、《报时》 </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宣传队又补来“新鲜血液”,从中国戏剧学院来了两名高材生,刘振勘就是其中一位。他第一次远离了喧闹的都市,第一次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也第一次戴上了家里送给他的一块珍贵的手表,显得神气十足。</p><p class="ql-block">初到解放军这所毛泽东思想大学校。对于他来说,军队的营房是陌生的、周围的战友是陌生的、军容风纪是陌生的,作息时间是陌生的、总之一切都陌生的,就连时间对他来讲也是陌生的了。“嘟―嘟―嘟―嘟-嘟-嘀――”!部队高音喇叭里传出了报时声音:“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8点整……”。刘振勘早就从腕子上摘下了心爱的手表,把手表把柄也拽了出来做好了校对时间的准备,听到报时声他紧张的问身边的战友:“哎哎----以哪响为准……”?</p> <p class="ql-block">四十、《闻驴起舞与喝鸡汤》 </p> <p class="ql-block">我们师在山西太原修建太古岚铁路的时候,宣传队的男兵到位于上兰村的十七团二营七连体验生活,我们被分派到各个班,与连队的战士们同吃同住同劳动。</p><p class="ql-block">七连营房位于一个高高的山坡上,举目眺望视野特别开阔。连队炊事班养了一头膘肥体壮的小毛驴,专门用来拉磨磨豆腐。有趣儿的是这头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毛驴“时间观念特别强”,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它都会准时的在部队吹起床号之前的几分钟,站在山坡上扬起脖子张开大嘴“啊啊啊”地叫个不停,附近的连队和山下师医院的人都能听得见。为此战友们风趣的说,远处的山村人家是“闻鸡起舞”一唱雄鸡天下白,咱们这儿是“闻驴起舞”一唱毛驴军醒早! </p><p class="ql-block"> 七连营房山下的对面是八连的驻地,闲暇之余我们也经常到八连去找老乡战友们玩,下面的故事也就这样略知一二。</p><p class="ql-block">八连连长名叫李胜利,河南焦作68年兵。话说李连长回乡探亲归来,带回两只河南特产——道口烧鸡,在物资极度匮乏艰苦的七十年代,这可是最大的“奢侈品”了。</p><p class="ql-block">吃午饭的时候,李连长从他的旅行包里拿出了这两只烧鸡,并交代:吃烧鸡可以,但是不许把鸡骨头扔在地上,必须将鸡骨头放在桌子上。李连长话音刚落,桌上的两只完整的烧鸡早已四分五裂不见了踪影。</p><p class="ql-block">不一会儿桌子上就堆满了大家啃剩下的鸡骨头。此时,只听李连长不紧不慢地操着浓重的乡音说:“通信员,把鸡骨头收集一下,拿炊事班烧个汤再端上来……”</p> <p class="ql-block">四十一、《中断的琴声》</p> <p class="ql-block">今天我在整理保存的铁道兵战友旧照时,目光停留在了昔日一位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活泼开朗、双眼皮大眼睛、我们宣传队的小提琴手、漂亮女兵王丽丽的照片上。</p><p class="ql-block">听山西太原的战友朱林臻大姐说,这位昔日的女兵战友因癌症而英年早逝。在她病危期间,朱大姐一直陪护在她身边,她是在温馨的微笑中、在对人世间无比的留恋中、在流着滚滚的热泪中、永远的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那悠扬的琴声从此而永远的中断……</p><p class="ql-block">忽然感受到,人活着真是一种美丽、真是一种幸福、真是一种骄傲。为此我觉得,我们活着的人应该时时的告诫自己:要在无限的宇宙无限的时空和无限的未来之中,昂首阔步地走好属于我们自己活着的这一段精彩的漫漫历程。</p><p class="ql-block">愿我们铁道兵的战友情常在,愿我们铁道兵战友音容笑貌永存。</p> <p class="ql-block">编者寄语</p><p class="ql-block">拜读了毛松云大哥的军营系列散文故事,特别是当看到那张他拉着二胡与我弟弟、和靖九江的合影,又把我带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少年时代,又回到了久别了的铁四师师部磁家务的山坡上,让人浮想联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电视机,更没有其它娱乐生活。做为随军子女只有十一、二岁的我们,放学后到师部礼堂观看宣传队的排练和演出,便成了我们最大的乐趣和享受。所以故事中描写的人和事,时时会闪现出张张熟悉的面孔,感觉十分的逼真和亲切。</p><p class="ql-block">绿色的军营深深的爱,浓缩着浓浓的战友情!所以让我产生了将这些散落的故事汇集起来,按照部队从北京磁家务~天津蓟县~山西太原的行动轨迹进行了编辑整理,分享给革命大家庭里的哥哥姐姐们。 (孙建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