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个远去的时代，《只有峨眉山》情景剧剧场，“云之下”旧村里的那年、那月、那日……（“云之下”剧场散点篇章）

阿甘才是榜样

这是中华大地上，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庄。它傍山为邻，择水而居，一条从峨眉山山脉纵深流淌下来的川主河，润泽土地，是这个村庄里曾经的先民们，赖以在此生存百年、千年，解决饥渴与温饱的唯一理由。时光进入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拂过广袤的田野，也惊动了小小的高河村。春末夏初，送第一批去深圳打工的青壮年农民，为这个小山村，打开了一扇遥望外面世界的窗户，犹如一股清风，吹皱一潭池塘的波澜。走出去的人们，看到了外面一个精彩的世界，带回来的则是一个告别旧的传统、新的生活从此伊始。 这个村庄宛如一个舞台（它和《只有峨眉山》情景剧场联袂一起），每家每户仿佛都是一个戏剧的转场，上演着人间烟火，喜怒哀乐……夜色降临的时候，走进高河村，缓缓拉开一个时代的帷幕。 刚刚送走了一起光着“勾子”长大的伙伴，他们去了深圳，那是一个有着五颜六色、充满希望的城市，留下孤独的我提着一盏马灯，只有身旁竹林里的蛐蛐虫儿，鸣叫着内心里所有的无奈与惆怅。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何时我也能潇洒地出去走一回…… 一个村庄从历史的尘埃里醒来，是因为知识的光芒，照耀进这方偏域一偶的土地。渴望书本知识；今天的阅读是为了给理想按上翅膀，明天能够飞得更高，走的更远…… 依偎在窗口，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收到了他……从深圳寄来的第一封信，除了放下一颗惦记的心，另外还有对未来的日子，最为美好的憧憬。什么时候我能做你的新娘？什么时候我能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走进那个有霓虹灯的地方 老宅门口的一块长了青苔的石板，那是山乡人家的主妇们，专门用来清洗被褥衣服；一根木棒，捶打清洁着全家老小更换下的四季衣裳。 村东头的刘老二家，开了一家麻将室，无论农闲时候抑或夜幕降临，村上的老少爷们聚在一起，砌起“四方城”，不鏖战到“月上柳梢头”誓不罢休。 孩子——你专注的眼神在期待什么？一扇窗户之外，春风吹来“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青春年华如同一页白纸，新的时代任你涂抹五彩斑斓的颜色。 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再三年。村上手艺人的补锅工匠绝活，曾经惊动了街坊四邻……如今可还有人愿意学习继承这门手艺功夫吗？ 女儿就要出嫁了，当娘的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缎子被面，用上好的棉絮缝制一床厚实的被子，给女儿作为嫁妆。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要成为人家的儿媳，娘不能再守候着你；但愿娘的心永永远远温暖着我亲爱的宝贝。 不再仅仅从田间地头刨进刨出，填充肚子里的温饱，开一家村上的小卖部，针头线脑，香烟火柴，油盐酱醋，方便了邻里乡亲，日子也逐渐红火起来。忙碌了一天，盘点着一天的收入，也打整、盘算着未来幸福的生活。 依坐在家门口，手头上放不下的涮涮洗洗，你的眼神向着远方不停地张望；是与邻里之间交谈着家长里短、还是守候远方亲戚宾客的到来…… 恢复高考后进入大学的女儿，走出了山乡进了省城，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在当地最为引以自豪的大事。再苦再累这辈子也值了。当妈妈的虽然识字不多，只能默默地对在远方读书的孩子说一声：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一个即将要做新娘的女孩，慢慢整理着自己的嫁妆，等待着为人妻的日子，是忧还是喜？珍藏的是一份秘密，更是对未来生活的渴望与期待。 自家种的粮食，酿造用老辈子传下来的发酵手艺制作，储存的一坛坛芳香四溢的老酒，陶醉在老人家的眼神之中，那是存放着一家人生活的全部希望啊。 “把医疗卫生事业的重点放到农村去”――村里最后的“赤脚医生”，一根银针，一把草药，中西医结合，凡是邻里乡亲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用出远门，就能得到治疗。如今听起来，仿佛就是一段传说…… “收旧的家具嘞……”走街串巷的一声声吆喝，回荡在县城里的街头巷尾。生活的艰辛，背负在了你瘦弱佝偻的身躯，扛起岁月里的每一个日子，因为有你勤劳，才有了一个丈夫与父亲的伟岸！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一句时代的豪言壮语，同样鼓舞了乡村里的学子。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只有知识方能成就未来！临得高考前的努力，背负的是爹娘所寄寓的期待，在纸堆里寻找的是希望之路。 一盏孤灯，熬瘦了多少个夜晚。寂寞的乡村，心事游走在远方。躺下的是我的身躯，思想放飞在大千世界，青春不受土地的约束，我的未来不是梦想。 “叮叮当当”的锤击声，一块块石料在老石匠的手下，变成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一旁的老伴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心疼地催促着老头子：歇歇吧，劳累了一天了…… 针儿细，线儿长，一针一线衲出鞋垫一双双。白了你的头发，风霜了岁月的流长；用勤劳的双手，贴补了家庭的日常，圆了一轮盈盈的月光。今夜忙着为即将去深圳打工的孙儿，赶做几双鞋垫，孩子啊，别忘了奶奶，别忘记故乡。 谁说文学是“阳春白雪”？农村里的小伙照样有一腔诗歌的情怀。一本文学杂志寄托着我的梦想，山野、土地与河流，是我成为一名文学青年的奢望，总有一天我也会在文字的激流里，乘风波浪。 我不仅有一辆心爱的自行车，摆弄修车的技艺行当，更是我未来谋生的手段。摆上一个小小的摊位，我是修理自行车的行家里手。我还有一个很大的梦想：将来开一个销售自行车的车行，里面摆满了“飞鸽、永久与凤凰”。 我亲爱的孩子――你在哪里啊？离开故乡十多年了，没有你的任何音讯。我珍藏你儿时用过的童车，还有你上学时玩过的珠算器，守候在家门口，希望你能随时随地给我一个突如其来回家的惊喜……遥望星空，但愿我与你的目光同时在月光下凝聚团圆；我走近川主河，借助奔腾东去的溪流，送上故乡给予一个游子的所有祝福！ 儿啊，明天你就要去深圳打工，老汉儿我端起酒杯为你送行。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家乡却是你忘不掉、离不开的人生驿站。爸老汉儿，我要出去打工赚钱，等我回来咱们家里也盖一个贴瓷砖的新房。你和我妈好好保重身体！干了这碗酒，化作游子在外的泪水两行…… 抖落一身南疆自卫反击战的硝烟，退伍回到了家乡。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却依旧不忘军营里的戎马生涯。曾经的一个老兵，虽然已经解甲归田，但是，只要国家一声令下，军人的方队里，仍然会有我威武雄壮的身影。 忙里忙外辛勤地操持着一个家庭，烹煮着一日三餐，静候在田间地头忙碌的男人归来，还有上学的孩子马上就要放学，准备好的热饭热菜，虽然都是寻常人家的伙食，等到一家人齐聚一起的时候，才是这个家里最有生机的温馨时光。 新婚不久的小两口，厮守在这座贫乏单调的小村庄里，还没有机会去见识外面的大千世界；这不影响彼此的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买几页彩色的纸张，裁剪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也裁剪出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厨房里的涮涮洗洗，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是从往锅灶里填进的一把柴火开始。除了一家老少的一日三餐，还有屋前房后养的猪与鸡鸭。女主人舒心的笑容中，装满了这个家的全部所有。 村头的一个馄饨摊点，接待着食客三三两两。送走了一个个的黎明，迎来了一轮轮月光，生活的不易只放在心上，我的脸上写满了坚强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 庭院深深，“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平常人家，日升而起，月落而息，勤俭操持着生活的角角落落 屋里屋外温情光，劳碌整天仍匆忙，辛勤操持无怨悔，贤妻良母家中梁。守护着一家老小的平安，生活的琐事担在肩上，苦乐年华在岁月中流淌，平平淡淡的快乐写在了脸庞。 摆上棋谱，谋篇布局，你支你的“马走日”，我走我的“象支田”；吆喝来村上邻里老兄弟几个“杀”上几盘，那简单的日子也就宛如清风吹过竹林，过的悠哉悠哉，仿佛世外桃源。 辛劳了一天，终于得以喘息片刻。沏上一壶茶水，品尝的是生活的甘馨。庄户人家，伴随着日升月落，重复更新每天的日子。 又一个高考的机会就要到来，我在努力地复习功课。没有那么多的纸张作业本，这难不倒我，捡了一些粉笔头，坐在院坝里的石台上，写写划划温习所有的考试题。如果有一天，我能走进梦中的殿堂学成归来，我一定不让后来的孩子们，像我今天这般模样！ 你是一个乡村小学的女教师吧，忙碌了一天的“娃娃头”，此时还在备案第二天的课程。让所有的孩子好好学习，让他们将来有一个走出山乡的机会，我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这座养育了我的乡村。 家门喜事，儿子大婚，新的生活即将开始，老爷子为忙活迎娶新娘准备了彩礼，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地张罗。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时辰一到，把新人迎到家中。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还在“教训”就要做新郎的娃儿：你龟儿子好生听到，二天这个家，你要给老子撑起！ 我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我的胸膛内翻腾着走进一个新的时代里的滚动与思变！走出土地，去拥抱一个更大的世界！这就是改革开放年代，赋予我们乡村里年轻人的机会，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明天我将走上一个更大的生活舞台。 小小男儿读书郎，挑灯夜读为哪桩？只为父母有期望，只为国家能富强。祖祖辈辈守山乡，如今赶上好时光，发奋学习立大志，远大目标走四方。 一壶清茶，杯中自有乾坤，一部收音机，那里面有从未听说过的世界。一把蒲扇，摇出夏季里的几许清凉，人世间里的悠闲烟火，胜过神仙居住的天堂。 墙头靠满各式各样的农具，还有一捆捆的树枝柴草，你是一个家庭里的“顶梁柱”，也许你刚从田间地头进了家门，或许从荒山野岭砍柴归来，劳累了一天坐下小歇片刻。我们的祖祖辈辈们，何曾不是这样一路走来…… 父与子的对扯，只有当地人看得懂的“二七十”纸牌，每一把胡牌的快乐，填充着农闲时候的无聊与清闲。今晚再陪老爸玩上一次，然后我要和村上的年轻同伴出去打工，等到我下次回来再和你对扯，我不得再让你赢我。 躲在闺房里的姑娘，此刻正对着镜子，寻思打量自己清纯的面容，或许心中有了意中人，脸上悄悄地淡出一抹红晕。 每天忙忙忙碌碌田头地尾，操心着一家老少小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闲暇的空余，摆弄一下宅院门口的花草，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家庭里的主妇，总有操持不完的家务。日子不算富有，但是凭借勤劳的双手，将一家人的生活安排的有条不紊。除了温饱，还有全家人的体面，缝缝补补，干净整洁，一针一线，串联起的都是对家人满满的爱！ 书本里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全神贯注地进入思索的状态……少女的心思只有她自己明白，也许你在编织着一个明天的梦想；也许你突然醒悟：书中自有颜如玉，一个五彩缤纷的明天正在向你招手。 女儿外出打工多年，在外结婚生子，如今外孙将满周岁了，我这个做外婆的思念心切，一针一线衲出一双虎头鞋，希望宝宝穿着它，学会走路，慢慢长大。亲爱的孩子，别忘了故乡还有你的外婆，无论你在哪里，你都在我的心上！ 生长在祖祖辈辈农家宅院里的孩子，终于长大了，是继续父亲、爷爷他们的日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走出村子，走出泥土，去寻找一方新的天地？今夜无眠的我，是走进成人世界以后，思考的最大问题。 一扇打开的窗户，借助外面的路灯，为自己的内心世界照亮一片光明。我是一个农家中学生孩子，努力学习好每一门功课里，有爹娘赋予我的期待，更有自己对于未来的日子里，寄托着全部的向往；那就是用我学到的全部知识，改变自己与家乡的命运。 村庄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有这样一位吃苦耐劳的女性。她们和男人一样下地耕作，收获着四季；又为家庭养儿育女，撑起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在这个烟熏火燎的方寸之地，从走进这个家庭的少女一刻起，逐渐成了大妈，成了皮肤松弛的年迈老妇；最终成为这个村庄历史演变的直接见证。 热闹了一天的庭院，终于安静下来，一场婚庆迎娶的“九大碗”，送走了前来祝贺的四方相邻八方宾客。了结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娘的；终于可以歇歇啦…… 那个年代的乡村恋爱，不是花前月下，更不是沉浸在窃窃私语里，而是城里的年轻人热衷的一把吉他，也被农村里的小伙子青睐。弹奏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于是，姑娘羞涩的心房中，被身旁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装的满满…… 儿子从深圳寄来的信，虽然话语不多，看了无数遍，几乎都能背下所有的内容。只要空闲下来，忍不住又要捧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从未离家走出过远门的儿子，可晓得你在外面的每时每刻，都牵动着一个父亲的心哪！ 高河村里的年长一辈，你们的心里装满了曾经的艰辛与苦难。如今这世道正在改变，你的眼神里充满了年代的沧桑；却又看到了新的社会，即将到来的新的希望…… 远方的客人，欢迎您到我们村里来。挥一挥手，我把微笑送给你；把您所有的祝福留下。无论您走到哪里，别忘记：这个小小的村庄，同样是您梦中的家乡。 村口的告别，另有一番别样的惆怅。如果您看到的是一出“戏剧”，那您早已成为我们其中的“演员”。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每一个昨天、今天与明天里，我们一起演绎着小小的村庄与祖国同命运、共富强的大戏，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共同担当。《只有峨眉山》是一个新的起点，从这里出发，我们再书写人生的辉煌。 戏里戏外的旧村老书记，土生土长的高河村人，你的人生角色可以称之为奇；你传承着你爷爷的爷爷，世世代代守候的这片土地。你的青春也曾穿上军装，在南疆自卫反击的战场上，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士兵。服役期满你又回到家乡做了村支书，一声“老书记”喊到了花甲之年，生养你的村庄“戏剧性”地成为了一座幻景剧舞台，命运为你做了小小的转变：你自己演出自己的角色，只是角色里填充增加了中国农村的整体元素。再见！一部令人流连忘返的“人生大戏”，在这里的相遇和再见，是一场生命之歌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