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小时读古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朝地图一看,东南方是闽,妈呀,我知道,闽是古代越国东南方的一种蛇!想必那里遍地是蛇,所以才叫闽,所以孔雀才徘徊。</h3> <p class="ql-block">书上说,闽和蛮都是蛇的一种。看字形,“闽蛇”是越国东南方山区生长的眼镜蛇,而“蛮蛇”花纹更繁杂,是五花蛇吗?</p> <p class="ql-block">或许,古代吴越人断发纹身,把身体打扮得跟条五花蛇似的,在中原人眼中,吴越的人也是蛇的一种。</p><p class="ql-block">后来,我喜欢上了一首福建民歌《采茶扑蝶》:“春季-里来好风光~,采茶-的姑娘满山岗~,手提-着篮儿把茶采~,片片-采来片片香……”</p><p class="ql-block">听着轻快的旋律,像舞曲,想必那孔雀和蛇,都跳着舞舞到别处去了。我一向喜欢招蜂惹蝶,可以在茶山上色迷迷地扑向美丽的蝴蝶,诱惑啊!我也想去五里一徘徊,东南方或可一游。</p> <h3>于是我又对那里的茶山好奇:总想弄明白,那茶叶明明是绿的,干嘛叫白茶?还有茶叶为什么要跟贾宝玉似的披件大红袍?乌龙茶是不是把球踢自家球门里了?</h3> <h3>上周正好有个机会,可随一群吴人去福鼎和霞浦一游,便欣然入夥。好在现在的吴人,只断发,不纹身了。</h3> <p class="ql-block">和以往出游一样,行前我必做案头准备。但文案本本的封面标题,竟然被我少打了个“福”字——将“福建福鼎五日游”,打成“福建鼎五日游”,少一“福”字,这么重要的一个字!问题很严重!这是兆示我命中福薄吗?</p> <h3>第一站便是大嵛山岛。大嵛山原来叫大盂山,因岛上众山环峙,中有大湖,形似一盂钵而得名。坐上小艇,20分钟就上了岛。</h3> <h3>岛上一小镇叫马祖,不是台湾那边的马祖,镇上没台独份子,尽可放心。</h3> <h3>看网上图片,大嵛山的天空是这样的,草色是这样的。</h3> <h3>可实际上我们那天看到的天空是这样的,草色是这样的。</h3> <h3>这都怪我少了一个福字啊,好在旅伴们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打死也不能说。</h3> <h3>不像陆地上的山,一说海拔,其实感觉不到跟海有毛关系。在大嵛山则不同,岛上的山,海拔541米,很直观,真的是从海面上“拔”出来的。<br></h3> <h3>矮点儿的坡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茶园,一级级台阶,跟我孙子学校体育场看台似的。</h3> <h3>啊啊,这就是采茶的姑娘了,并非歌里唱的“采花姑娘满山岗”,也不是“手提篮儿把茶采,片片采来片片香”,而是:手端一只塑料盆,头罩一块花布裙,橡胶手套露两指,好像蜜蜂花里巡。</h3> <h3>这么多年,咱被《采茶扑蝶》骗了!我试着用自编的词儿还唱那个曲调,更顺口。</h3> <h3>我绝不伤害人家的茶树,可下面那几位,好像还偷掐了人家的茶吔。嗨嗨,不带这么玩儿滴!老哥我朝这儿一站,头上白,四周茶,白~茶~ 没错,完美!<br><br></h3> <h3>可这位是白茶她老婆“黄茶”?</h3> <h3>这是乌龙茶的表妹“银龙茶”?</h3> <h3>这是大红袍娘家二嫂子“大红背心”了?</h3> <h3>霞浦的三沙镇,号称“光影小镇”,这里沿海岸建了一条长达2.3公里的观光栈道,据说是观赏晚霞的最佳处。说不定“霞浦”的地名就缘于此。</h3> <h3>栈道是好摄之徒的天堂,据说每天可生产晚霞图十万张,快赶上印钞厂了。你看,连公厕都设计成这样子。</h3> <h3>可风尘仆仆赶来的我们,却没见一片晚霞,灰蒙蒙x灰蒙蒙x灰蒙蒙=灰的3次方,古徽州级的灰呀!只有潮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单调的声音:“福~乎?何~福?福~乎?何福?……”</h3> <h3>只有我一人知道其中原因——少个福字,都是我的不慎哪!嘘,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br></h3> <h3>他们都在明修栈道,只有我像肇事者一样暗渡陈仓。</h3> <h3>夜里下了一场春雨,乾坤一洗。翌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信可乐也!</h3> <h3>导游小姑娘一路夸着她的家乡。</h3> <h3>大巴车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仿佛武陵渔人穿过山洞: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h3> <h3>可是,小导游说,那土地、屋舍、那良田,都是漂在海水上的。莫非是海市蜃楼哦?</h3> <h3>这是什么所在呢?我们决定乘小船抵近侦察。</h3> <h3>先绕行一周,再登岛上山。</h3> <h3>摆着辽宁号航母司令视察的样子</h3> <h3>从山顶朝海上一看,矮马,可不嘛,那些红顶蓝墙的木房子,和由这些房子组成的“村庄”,真是漂在海上的!当地人管这些“村庄”叫“海上渔排”,它是由数十万个油桶、竹筏搭建起来的“村镇”。美其名曰:海上威尼斯。</h3> <h3>小岛最高处,面积不过一个篮球场大小,有一间废弃的广播站,它的东、南两面墙上,都安装着一排大喇叭。它是当年海上对台宣传战用的。这里离台湾控制的马祖岛,最近处只有9公里。</h3> <h3>“蒋军弟兄们!台湾同胞们!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下面请听歌曲,《一定要把胜利的旗帜插到台湾》……”</h3> <h3><br><br></h3> <h3>半月里畲族文化村,是我很感兴趣的地方。在浙南和闽北交界的这片区域,是我国畲族的主要聚集区。<br>这块石头上其实是有个错别字的:作为一级社会组织的“里”,从来没有什么“繁体”,只有现在作“内部”解的“里”字,简化前写作“裏”,也可把衣字移到左边,写作衣+里,是裏字的异体,就像碑上这样。里和裏,是因为简化,才变成了同样面孔。但半月里的里,显然不能这么写。作为一名老编辑,出于职业习惯,我见到错别字,本能地要咬文嚼字一番。但我不敢声张,因为我也写过不少错别字。更严重的是,前天竟然还少写了一个重要的”福“字!已不正,何以正人?</h3> <h3>在半月里,我们看到了许多千年古树,它们和古老的建筑、古老的习俗,古老的民族服饰一起完好保存着。</h3> <h3>畲族传统文化中有一首民族史诗《高皇歌》,它和《江格尔王传》《格萨尔王传》《玛纳斯》等民族史诗一样,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h3> <h3>四个月前,我作为长三角民歌邀请赛的几评委之一,刚刚欣赏过这部史诗片段的表演。</h3> <h3>同时作为那场赛事晚会的撰稿人,我在写作介绍这部史诗的文稿前,还作了较为深入的学习和研究。</h3> <h3>半月村里许多老态龙钟树,在我眼里,它们也是树类的“少数民族”。平时喜欢借一头白发倚老卖老的我,站在比我不知老多少辈的树下,不禁赧然苦笑。</h3> <h3>老树巨大的树冠,足有半个足球场大 ,祼露的树根,紧紧抓住山石,像一只青筋突暴的手,紧攥唐宋、揪牢明清。</h3> <h3>在杨家溪村,也有许多榕枫老树,他们活得太久太久了,见过的风雨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们平和恬淡、不愠不恼。管它雾锁云浮,还是夕阳贴金,绝不喜怒于颜。哪像我,稍有“轻阴”便怨天尤人,甚至迁怒于那个少写了个福字的本子。唐朝苏州老乡张旭诗云: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h3> <h3>我的一番海论,得到了在场院里散步觅食的村鸡们的赞赏。有只眉眼清秀的母鸡朝我直嚷:哥哥对~!哥哥对~!</h3> <p class="ql-block">登太姥山是此行的重头戏。太姥山傲岸秀立于东海之滨,主峰覆鼎峰高达917.3米。</p> <h3>看它的山形,与黄山、九华山、天柱山都有些相似,但它的绝妙处在于临海,它不屑于拿云海来冒充海,它的脚下,就是太平洋真海!<br>登上峰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是……喂马劈柴恐怕不行。</h3> <h3>在七八百米接近的峰顶的“山脖子”那里,居然还修有环山栈道。走在栈道上面,有恐高症的人会吓哭。头上是深邃的蓝天,脚下是万丈深渊,将身体探出栈道外,你就能体验宇航员在舱外太空行走。<br><br></h3> <h3>这些奇石,随你想象,你看它像什么就是什么。</h3> <h3>过这个山洞,请“合肥人”止步,因为它最窄处,宽不足三十公分。</h3> <h3>巅峰上那块巨石,是我们今天才安上去的。</h3> <h3>美女们举着帽子模仿山的样子,山说:我从不戴眼镜的,你们把墨镜摘了就像了。</h3> <h3>俗话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其实这些奇峰怪石,都是溪水“割”出来的,溪水就是一把锋利的刻刀,它和海风互相协作,把山峰雕塑成想要的样子。完了溪水还不忘拿面镜子给山照照影,就像理发师剪完了头,举着镜子边照边问你:“剪得还满意吗?”<br></h3> <h3>之后,溪水们就汇集到山下,流向大海,等待着下一个班次,让太阳把它们再变成云,让海风把它们再变成雨,继而变成新的溪水。就这样三班倒,忙得不亦乐乎,在大自然的循环中获得了永生。</h3> <h3>我们想乘着竹筏,随溪水去看海。溪水高兴地答应捎我们一程。</h3> <h3>于是,激流冲浪惊歌起,竹排已过忘忧滩。</h3> <h3>当我们跟着溪水又回到海边时候,潮水正一次次涌来。</h3> <p class="ql-block">这回我听那潮水在说:福兮福兮,福祸相依,福是上一个祸尾,祸是下一轮福启。人生啊,是福与祸的轮替,这就是生命的涵义……</p> <h3>离开福鼎那天,我在微信朋友圈里晒了段顺口溜,录于后,算作本文的结语吧:江南南,海湾弯,高皇嘉树畲村边。岛上天如海,海上水如天。处处海庙供妈祖,从来山上住神仙。幸福全在忘忧态,且趁东风舞蹁跹。人间烟火,贵在平安。最美处,太姥山。踏破铁鞋何足惜?谁是神仙?我即神仙!</h3> <h3>谢谢观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