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我的小山村,只添欢喜不添愁

如月

<p class="ql-block">最近心情不佳,当接到老父亲的电话,希望我回去帮他干点农活时,我当即应许。晚上便启程返乡,妹夫驱车去高铁站接的我,到家已是晚上9点多,简单的洗漱完毕,我的房间还是我离开时那个模样。铺好被子,把自己裹进去,熄灯,窗外幽暗的光线渐渐填平房间,村庄里蛙鸣声声入耳,它们在躁动。快入睡吧,明天要早起同父亲一起动劳作呢。</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起床,天气真好,我的小村庄尽收眼底,它平平无奇,却独一无二。明黄黄的不是只有梵高的向日葵,我的小村庄也是明黄黄的,油菜花儿盛开,绿水青山环抱,高楼一栋栋三三两两排开,安安祥祥。鸡儿四散开来在各处觅食,狗悠然自得地在屋前屋后踱来踱去,鸟儿你一声我一声地啁啁,蓝天镶着朵朵绵软的白云,太阳温柔地照耀着这个小村庄,一幅活泼泼的油画展现在我面前,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清晨空气,醉了醉了,叫我如何不爱她。</p> <p class="ql-block">父亲早已在菜地里忙活,穿着我给他买的棕黄色衣服,跟土壤的颜色好相似。</p> <p class="ql-block">我移步不紧不慢地继续撒我的种子。玉米种是种子公司经过处理的,浸了药水,是红色的玉米粒,染我手上也是红色的。种玉米要经过四道工序,先是把整个土地翻新打出条条行子,然后放肥,撒种,最后掩土把肥料和种子都掩埋起来。不用浇水,天公自有安排,一切交给自然,你不得不相信大自然的神奇。万物生长,你很难想象一粒种子是如何拼尽全力地生长,是以喜悦,以期许,以勇气吗?</p> <p class="ql-block">你所期盼的和不在你期盼范围之内的都会一一发生——静待花开吧!就是最好的态度。第一天劳作,我和父亲共完成六块菜地,都上大大的菜地,我估不出面积。哈哈,晚上歇着时腰是酸的,腿也酸,连屁股都疼了。</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继续种玉米,还要种花生。昨晚父亲就做好了安排,交给我第一任务是早上起来把家门口那些长得不太茂盛的油菜给拔了,父亲要把它翻新来种花生。</p> <p class="ql-block">上我近8点才起来,身子还没缓过来,老父亲比我早起两个小时,他已经在地里干了好一阵了。我吃了早餐就去菜园拔油菜,昨天还跟妈妈说我要拿鎌刀割,那样会快些。妈妈却说直接拔要快些,父亲沉默没说话。我来到油菜地,它们的确长得不壮实,却开着它们引以为傲的花。如果不是为了种其他作物,我不会去破坏它们的。</p> <p class="ql-block">今天的太阳还迟迟不见踪影,朝露还未退去,我俯下身用手触碰油菜杆时,一滴滴清亮的露水渗到我手上,一点也不冰凉,反倒像是接触到了婴儿的皮肤,滑嫩舒服,清晨的朝露也滋润着我。我捏住油菜的杆茎轻轻向上一提,一整株油菜就被轻松拔出,原来它们的根系扎得不太深呢,真佩服妈妈的农事经验。她的判断很准确,我的鎌刀计划用不上了,一大块地我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p> <p class="ql-block">我又来到父亲干活的菜园,父亲埋头做最后一道工序——掩土,听到我喊他却仍低着头干活,接着问我油菜拔了没?我说已经拔完了,我要求帮他把这里的活干完。父亲说,那你来掩土吧。看着父亲一大早的劳动成果,四块长条形的菜地像工艺品一样展现在我面前,接过父亲粗糙布满老茧的双手递过来的锄头,我们四目相对,父亲的眼睛不再有以前的光华,深深浅浅的皱纹里刻满倦容。父亲还是叮嘱了我,要我掩土时细心耐烦点,肥料和种子都要掩埋好,肥料深埋,种子浅藏,这样肥料不流失,种子也容易破土而出。“嗯”是我对一切嘱咐的应允。父亲又捣鼓了一下别的什么就离开了。我掩土比昨天细心了些,难怪昨天婶娘经过我家的地时对我说,“娟啊,肥料还露在外面呢,玉米粒也还看得见。”我还嘻皮笑脸地说,“算是留给鸟儿一点余粮。”现在想想,当时父亲应该是心疼的。</p> <p class="ql-block">太阳终于冲破云层出来了,周围的一切都明朗起来,暖意洋洋。一个人安静地干活,时不时地从这山头传到那山头的几声鸟叫,又从这处传到那处,三月天里,人们都忙着耕种,鸟儿它在忙什么呢?思想开始游离,我等下干完活去不去山里边晃晃?是的,我很快结束这里的活儿。这是干嘛的呢?父亲掏了几个牛蹄般大小的洞,里面也放了肥料,这是有何用意?算了,索性也把它用土掩了。我的这一举动后来被父亲训斥了一番,他是用来种南瓜的,南瓜种都没放,就被我用土给埋了,害他又重新把土掏出来,用父亲的原话说是:帮倒忙。我捂住嘴使劲笑,哈哈哈,这是我的想当然自以为是,没农事经验弄出来的一个笑话。</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我面前总是不苟言笑,只有跟妈妈在一起时,他才会变得幽默,时常逗得妈妈咯咯笑个不停。我在一旁看着他俩一答一讪,心中也甜滋滋的。老来伴,老来伴,就是有个知冷知热的可以搭话的伴,平平淡淡相守,安安乐乐生活,知足!</p> <p class="ql-block">下午,父亲又抡起锄头去开垦我早上拔了的油菜地。我坐在地坪晒着太阳看父亲劳作,父亲年岁大了,力气不及当年,挖一阵歇下气,或双手扶立在锄头把上站立着歇息一下,或放倒锄头坐在锄头把上点根烟歇下气。歇好了吐口唾沫在手上,搓搓抡起锄头干活。父亲满头大汗,我自告奋勇说我来挖。我接住父亲递过来的锄头,一股烟味也顺溜地飘过来,闻闻锄头把,那是老父亲的标志味道,从小闻到大。我很少干农活,挖土挖得自然就少,但看得多了,也会挖的。我站好姿势双手高高举起四齿锄头过头顶,一股劲使向地面,齿头深深吃进土里,我把锄头用力往前一翘,一大块土被我翘松了,由此反复,挖了几行,身上冒汗了,手有点儿疼了。</p> <p class="ql-block">“哎噢……哎噢……喔嘻……”叫唤声是从田地里一位大娘口中传出来的,好纯熟的音阶、音量,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得到,这是我们村里人惯用的用来赶走飞禽的音调,别小瞧这份力量,真能怔住那在天空称作厉害的家伙呢。赶走麻雀这类小物就用不着这大音呗,“嘻……喔嘻……”用小声量加上肢体动作就能驱赶它们。人类真的很“自大”,自己飞不起来,却可以用传音之法吓跑天上飞物,人是万物之灵,一点没错。</p> <p class="ql-block">妹妹带着俩小侄子回来了,不到两岁的小小孩,走路一踮一踮的好可爱。妹妹感冒了,鼻塞,我的鬼主意冒出来了,要妹妹来挖土,戏说她出一身汗感冒就好了。妹妹接过我手里的锄头,她来继续。我展开我的一双手,妈呀,两个血泡,忍着吧,不可邀功。父亲坐在大门口抽着烟,瞧着他俩个小外孙眉开眼笑。</p> <p class="ql-block">土挖完了,父亲负责打行子,我放肥料,妹妹撒花生种,父子三人齐上阵,一块大大的花生地播种完工,盖上黑色尼龙网,完美收工。</p> <p class="ql-block">此行在家呆了五天,点点滴滴不尽详述,这是我第三次与父亲一起干农活,我们虽很少交流,但父女之间流淌着默契,父亲的爱是沉默的,如大山。我回到我的小山村,只添欢喜不添愁,陪伴父母,添些心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1年3月2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