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姥姥走了

那些花儿（拒聊）

2007年6月21日（阴历五月初七）我的姥姥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25日出殡。

姥姥比姥爷大三岁。她身高不足五尺，一生养育七个儿女。姥姥的病是因为姥爷被查出食道癌住院所引发的。姥爷到现在也不知道姥姥已走到了他的前头。

两周前，我们去医院看望姥爷，那时医院的切片诊断书还没出来，但是通过做胃镜和看片子，懂医的姥爷已经猜到自己的病了。

姥爷身高近一米八，肥大的身体，肤色幽黑，浓眉大眼，大家都说他确有老县长的派头。姥爷很坚强，躺在病床上，还是像从前那样大声地说话，爽朗地笑，时而还开开玩笑。看到我们都来了，喜欢热闹的姥爷兴奋地拿出手机给姥姥打电话，在电话里还不忘调侃老伴：老太婆，快来吧，好好打扮打扮，孩子们都来了。我想，那时支撑姥爷活下去的勇气，恐怕是不放心姥姥吧，老两口一生相濡以沫，很少见他们吵架生气。也许到了最后的关头，唯一支撑他们的是对方的存在吧。

姥姥那时身体很不好，吃不下饭，睡眠也不好，神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所以家人没有告诉她姥爷病情的真相。她来到医院后，寸步不离地守侯在姥爷的身边。当别人和姥爷聊天时，她就默默地坐在那儿，一双浑浊的眼睛，显得很茫然。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老伴老伴，老来相伴”的含义。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下午，我坐在沙发上打了盹，梦见了姥姥。梦中，我们都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绝尘而去，只余下她一人，寒风中，惊惶失措地东张西望。醒来后，我已泪流满面。第二天，姥姥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四天后，意外地，撒手人寰。

姥姥走了，她像一盏熬尽的油灯，渐渐熄灭了人生之光。经常忆起她的音容笑貌。忆起那天在医院里见到她时，我扶她下楼，扶她坐电梯的情景，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眼神涣散，步履艰难，我突然想起《布诺门乐手们》中老驴说的一句话：老了，真悲惨啊。

是啊，老了，真悲惨啊。可谁又能长生不老呢？每个人都会老去。对于姥姥来说，她是有福气的。据母亲说，姥姥走时，十分安祥，就像睡着了一样。而这样的离世，一般都是百年修来的。

姥姥走了，而活着的亲人珍爱生命、好好生活，才是姥姥最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