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全集)

徐峰

<p class="ql-block"> 序</p><p class="ql-block">从前年2月到现在陆陆续续写了一些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把我所了解和经历过的人和事作了一些记录。甲申村的存在只有短短的半个世纪,但其中发生的故事难以忘怀,我一九四九年出生在甲申村,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入伍离开了甲申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一九八二年八月退伍回上海,生活在原龙华石家巷,以后甲申村发生的事了解甚少。</p><p class="ql-block">在编写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过程中得到了我的老班长徐钟琪(同村)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为我提供了许多图片和文字资料,在此表示感谢!</p><p class="ql-block">去年2月底开始陆续编辑了二十二篇美篇,得到了众多親戚及好友们的关注,大家的支持和点赞及美评使我十分感动,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p><p class="ql-block">今天我把这二十二篇美篇合并做成一个美篇,便于浏览和打印文章制册保存。经统计二十二篇美篇30000多字,由于本人文字能力差,其中差错和语句不通顺肯定不少,能够得到大家的包涵深感欣慰。</p><p class="ql-block"> 2022.12.18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龙华塔,又称“报恩塔”,始建于三国吴赤乌十年(247年),位于上海市徐汇区龙华路2853号。</p><p class="ql-block">龙华塔系砖木楼阁式塔,八面七层,总高41.03米(自底层围廊地坪面算至塔尖)。龙华塔底层塔心室地面与底层围廊地坪面高差0.44米。每层伸出平座围以木栏,以斗拱向外挑出飞檐,出檐甚宽,檐角悬铁马(俗称铜铃)。龙华塔在自身纤细、轻灵、飘逸的基础上,融入了吴越文化,是中外建筑文化合璧的产物。</p><p class="ql-block">2006年5月25日,龙华塔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龙华历史照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这是清未龙华塔及周边河道,上图是20世纪40年代龙华塔和龙华公园大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龙华庙会历史悠久,每年农历三月十五举办,时长一周至半月,庙会期间热闹非凡,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龙华庙会,比过年还开心,没有事就整天在庙会里逛,每一个摊位前都要驻足许久,最最钟爱的是卖拳头(练功卖狗皮膏药),这些江湖人赤膊,腰间用长长的布缠着,穿着灯笼裤,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他们用白灰划了一个大圈,让大家站在圈外,手敲大锣吸引游客,常常是光说不练,快要练的时候又开始说起来了,我们孩子好奇,总想看个结果,看看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往往等了半天,他的狗皮膏药卖完了也收场了。但下次看到卖拳头的还是继续看,继续上当,这就是小孩心理,当然也看到有真功夫的,用手指钻砖块,把坚硬的砖块钻出一个洞来,还有可以把磁碗碎片手捏成粉未,还有的吃电灯泡玻璃,在嘴里咬的嘎嘣响还吞咽下肚等等硬功夫。</p><p class="ql-block">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但也有人怀疑这些导具做过手脚,至今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这张资料照片是从兵工厂(中国人民解放军7315厂)宿舍朝甲申村方向拍的,白色的水泥挡板是该厂的围墙,围墙外就是甲申村,我家的老房子清晰可见,我小时候兵工厂用铁丝网作围栏,由于铁丝网容易遭到人为损坏,后来就用围墙作保护兵工厂的安全。</p><p class="ql-block">这围墙也成了市区和郊区的分界线,围墙的北面(兵工厂)属徐汇区,围墙南面(甲申村)属上海县,一墙之隔在当时年代里待遇相差太大了,凭票供应的物品市区供应量比郊区多,孩子就读就业条件也不一样,谈恋爱也分市区和郊区,市区姑娘都不愿意嫁到郊区来,郊区的姑娘都想嫁到市区去,这应了一句古话: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p> <p class="ql-block">这是放大了的我家老屋,两间矮楼房是我家,右边低的平房是叔叔家房子。</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在上海龙华古镇,上个世纪1944年,日本人投降前,为了作垂死挣扎,强行扩建上海龙华机场,把原居住在龙华机场附近的村民强行赶出村庄,我家也被日本人赶了出来。</p><p class="ql-block">为了安置众多的村民,在龙华镇北面天钥桥路以东,兵工厂(现7315厂)以南一块荒地上新建一个村庄,1944年适逢甲申年,该村庄取名为甲申村。小时候听爷爷爸爸讲,当时他们在飞机场里有自己的房产田地,生活还算可以,还有自己的桃园,出门头经常会撞到熟透的桃子,龙华的桃子桃园当时很有名气,好多文章中描述龙华桃花红,就是当年的情景,据说当时龙华盛产的是水蜜桃、蟠桃,东洋人(日本人)来了以后没有了好日子,尤其他们为了扩建龙华机场,强行把村民赶出村庄,当时没有马路也没有交通运输工具,只能肩扛人挑把房屋拆下来的木料拿出来,砖瓦笨重的东西无法运出,这样在甲申村的荒地上重建家园,可见当时的困苦是何等地步,村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生活更加艰苦。</p><p class="ql-block">解放后(1949年5月),成立了互助组、初级社、合作社,人民公社,村民一部分务农,另一部分到各个工厂务工,这样甲申村分成居民户和农民户,成为农工合成村庄。记得当时整个村庄有几百户人家,热闹非凡,闲下来时村民互相串门聊天,有的讲家事,有的说新闻,有的论国事……孩子们则满弄堂窜,玩着土了掉渣的游戏,不亦乐乎,到晚饭时间大人们也是满弄堂的呼唤自家的孩子回家吃饭,有的孩子玩在兴头上回家端了饭碗在弄堂里吃。</p><p class="ql-block">早晨家家户户在弄堂里生煤球炉子,弄得烟雾缭绕,妇女们拎着马桶倒粪便洗刷马桶,刷马桶的声音很有节奏感,但这个时候村庄里散发出很浓重的气味儿。</p><p class="ql-block">午饭前家家灶头里火光闪耀,房顶上的烟囱里喷出炊烟袅袅,各种味道的菜香夹着饭香充满整个村庄,下午各种小贩进村叫卖,各式音调的叫卖声响彻整个村庄的上空,这个时候孩子们格外兴奋,问大人们要几个小钱解解馋。</p><p class="ql-block">到了晚上,忙碌了一天人们聚集在昏暗的路灯下谈山海经,讲前朝八代的故事,分享一天来种种趣事,东家长西家短的议论着,人们抽着烟喝着茶,享受着人生的快乐,晚上9点家家户户闭门休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进行着。</p><p class="ql-block"> 2020.2.17初稿, 2021.2.25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甲申村由于当年规划有序,所以房屋排列整齐,弄堂笔直,从头门口进村是一条倒Z字型大弄堂,可供二辆汽车并排开,小弄堂大部分是东西走向,西边直通天钥桥路,东边到东浜,东浜是一条南北向的小河流,供全村人洗衣洗菜洗刷用,由于该河通黄浦江,是一条活水河,所以水质清澈良好,几十年来未见污染,河中鱼儿欢快的游荡,人们在水桥上淘米,细碎的米粒漏进河里,一群群的川条鱼争抢米粒,其情景和现在我们到景区去投食给观赏鱼吃一样,村庄西北角还有一条小河,呈园形的,我们称它西浜(上海话:西浜就是村西的河),也是供村民洗刷之用,河中建有水桥供人接近水面洗东西,西浜也是活水河,小时候我们在这河里游泳。在村庄东北部还挖有一口公用大水井,水井直经有十米左右,井壁用水泥砌墙涂水泥,这口水井是我至今见过的最大水井,我们叫他大井,建村初期没有自来水,可能供全村人的饮用水,后来有了自来水,人们围在井边洗衣淘米。七十年代未有个叫汤永仙的女子抱着孩子投井,二人毙命于大井中,成为大井的悲剧,当时人们讲她精神上有毛病,按现在的说法得了产后忧郁症。</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村庄村民的饮用是自来水,当时整个村庄只有在头口门设一个给水站,两个水龙头,家里用水全靠排队用木桶接水担回家放在大水缸里,后来在后村86号那里增加了一个给水站,也是两个水龙头,每个给水站安排一个老奶奶看守,负责卖水筹(一分钱一根),一根水筹接一大桶水,也负责给水站的秩序。给水站门前有一块水泥地,还有下水道,爱干净的人家在这里洗衣服(嫌河水不干净),所以这里也是十分热闹,妇女交流谈山海经(上海方言:聊天的意思)的地方,用现在的话讲这里是一个交流的平台。后来好象到了七十年代,政府为了方便大家,出资为家家户户安装了自来水龙头,给水站退出了历史舞台。</p><p class="ql-block">甲申村当时算比较大的自然村,从头门口进村走到村尾要十几分钟,但村里哪家几口人,住几号,家庭状况等信息大家都一清二楚,家中无秘密,连亲戚进村都知道是那家的,因此只要发生任何事情很快传遍全村。尤其那家发生争吵,他家场地上站满了人,有劝架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兴风作浪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好象是一场大戏拉开了帷幕,各种角色都在表演。</p><p class="ql-block">由于大家彼此熟悉,陌生人进村就象现在的摄像头一样一路跟踪他的行动轨迹,因此家家大门敞开没有失窃案件,再说那时社会风气良好,而且大家乐意互帮互助,谁家有个困难众人相帮,孩子放学归来家中无人,他(她)们可以在邻居家做功课或玩耍,就象在自己家中一样,大人根本不用操心家中的孩子,晚上孩子们象小鸟一样各自归巢。</p><p class="ql-block"> 2020.2.18初稿, 2021.2.26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我家住在甲申村95号,大弄堂进来最后一排,我家后面有一排铁丝网,铁丝网北里面就是兵工厂(7315厂),家门前有一条小弄堂,向东到东浜,向西到天钥桥路。</p><p class="ql-block">说到天钥桥路,它原来是一条煤渣铺就的小马路,北起徐家汇,南至龙华镇西端,汽车走过象投了一颗烟雾弹,路人躲避不及,这条路全长老人讲3里路,实际上有近3公里,记得我小时候这条路上很少有汽车走过,只有间隔好长时间有一辆56路公交车走过,它的起点为徐家汇中百六店大门口,终点港口镇的泰山耐火材料厂三号门(该厂正门),当时56路公交车是烧柴爿(木柴)作为动力,汽车的后屁股有一台锅炉,里面有炉火,用柴火烧的很旺的,象老式蒸汽火车一样,用蒸汽机推动汽车行进,这个蒸汽公交车时间不长,就换成烧汽油的汽车,这样干净,动力也大,为了多装载人员,后面还拖了一节车箱,所以得有二个买票员管理乘客上下车。到60年代初期自然灾害年代,汽油紧张,56路改烧煤气,每辆公交车车顶上装一个大气袋,气袋充满气后鼓鼓的,当气快用完了气袋瘪下去了,非常直观,直到后来改烧柴油,动力大增,又发展成二节连在一起的巨龙车,二节车箱连接处有一个大圆盘,汽车转弯时圆盘跟着转动,圆盘二对面设置二个长椅供乘客坐,我们叫它香蕉椅,当年有一次小学生春游活动,学校包公交公司的公交车,半道上一个学生从香蕉椅连接处缝隙中掉了下去,被这辆车后轮碾了过去,孩子当场身亡,从此学校活动包车专门排老师在香蕉椅位置处负责监管孩子的安全。现在公交车变成空调车,电动汽车,一代代公交车更新換代,56路营运了70年,它是这条路上历史发展的见证。</p><p class="ql-block">再说甲申村村庄里的路,当时财力有限,不管大弄堂还是小弄堂全都是土路,天好没问题,下雨后土路实在难以行人,大家穿着雨鞋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行走,不时还会滑倒,弄得一身泥水,尤其到了冬天雨后土路上冻,待天气暖和点土路化冻后更难行走,这泥路粘的很,雨鞋踩下去拨不出来,村民为了好行路吃足苦头。到了六十年代中期不知是谁联系的,将上海华原染料厂(染料化工十厂)废弃料拉来铺设村庄里的大小道路,该废弃料呈红颜色,刚填好大家感到路好走了,下雨天也不是深一脚浅一脚了,大家感到解决了出行的大问题,很是高兴。</p><p class="ql-block">可是好景不长,大家发现栽的树枯萎了,路边不长草了,蛇虫八脚(蜈蚣)没了,青蛙不叫了,这才感到大地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当时人们没有这个意识,也不懂得环保,全村人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景象好象过了一二十年才缓过劲来。</p><p class="ql-block">实际上人的健康也遭到严重的威胁,也没有人去评估危害有多大,我认为这是申申村人的悲剧。</p><p class="ql-block">行路难,我们小时候深有体会,现在好多农村还存在着行路难的问题,目前城市行路不成问题了,也不需要套鞋(雨鞋)了,雨天晴天都穿皮鞋,水泥柏油路,平整又宽敞,出行交通工具多样化,私驾车如同以前自行车一样普及,公交地铁四通八达,长途高铁飞机随心乘,快捷便利,小小一条路折射出社会的巨大变化。</p><p class="ql-block"> 2020.2.18初稿, 2021.2.27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甲申村建村初期没有电灯,村民照明全是用油灯,点灯的油用菜油,后来改用火油(煤油),条件好的人家用洋灯罩,灯芯可以调节光线亮暗,由于煤油燃烧时产生黑烟,把玻璃灯罩熏黑,要时常拿筷子缠着布头擦,由于玻璃灯罩相当薄,弄不好打碎了灯罩,被大人们埋怨或吃生活(打),因此擦洋灯罩要十分小心。如果那家办大事,大人们不知从那里借来汽灯,也是烧煤油,灯芯象没吹大的洋泡泡(汽球)一样,可能用石棉做,烧不坏的,点灯时先往气罐里打气,然后拧开开关听到喷出雾化了的煤油气体呼呼响,汽灯点亮如同白昼,孩子们见了兴奋呀,因为平时见不到黑夜里有这么亮的场景。</p><p class="ql-block">到了解放后第三年(1952年)政府出资,甲申村开始安装电灯,村民们高兴呀,从此摆脱了黑暗,记得当时电杆是用老虎塌车(板车的一种,二个大轮子用汽车轮胎做的,可以载重)拉进村的,工人们沿着弄堂隔几十米挖个坑,把电杆竖在里面,然后拉来大盘的电线,工人们徒手用脚蹬爬上高高的电杆装横担把电线固定在上面,每个电杆上还装一盞路灯,然后把电线引进家家户户,当时我还是个小屁孩,兴奋的跟在工人后面转,这样好像忙碌了有近一个月,在通电合闸前进行了用电安全教育,我记得最可怕的是讲到电会吃人(触电),千万不能碰,触电要死人的,触电是高电位(通电电线)和低电位(人体)接触后产生电流,电流流过心脏,使人的心脏受到电流干扰而停止跳动,而且大电流通过人体产生高温,把人烧伤烧焦,当年人们对电的知识不懂,普及用电安全教育很有必要。</p><p class="ql-block">到通电那天村庄里象过年一样,家家户户亮堂堂,整个村庄亮了起来,村民们的激动的欢呼起来,当时的情景不亚于目前外滩的亮灯,从此甲申村告别了黑暗,到了六十年代中期,我撑握了一点电的知识,把家里的白炽灯換上了日光灯,更明亮了。</p><p class="ql-block">记得通电后不久爸爸在旧货商店淘来一台无线电(收音机),通电打开后木盒里传出美妙的声音,有说话的有唱戏的还有唱歌的,我趴在桌子上看,爸爸讲里面藏着小人,当时我相信了,记得爸爸休息天把无线电放在场地上开大音量,周围邻居围着无线电开心地聆听着。每到晚上爸爸喜欢听沪剧和评弹,爸爸一边听一边给妈妈介绍剧情,时间长了,我也懂得无线电里唱的是啥,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各种戏剧,对戏文中的唱词对白那种精练描述十分欣赏。为我日后接触到浙江越剧、安徽黄梅戏、湖南花鼓戏、陕西秦腔、河北梆子、河北评书、河南豫剧等戏曲很快喜欢上打下了基础。</p><p class="ql-block">由于爸爸买的无线电是二手货(美国制造),有时也坏掉,爸爸请厂里同事来修,师傅修无线电时我凑上去看里面的小人长啥样子,实际上里面全是灯泡(电子管)小炮仗(电容器)线圈电线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换了小炮仗(电容)后,无线电又唱响了起来,从此我对无线电开始感兴趣。</p><p class="ql-block">慢慢长大了,终于懂得了无线电的原理,在二哥徐国华的带领下,自己也逐步摸索着安装矿石收音机,半导体收音机,电子管收音机,扩音器(音响),成为一个无线电爱好者,为日后参军进军校学习兵器专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並且运用无线电原理在部队完成一项技术革新,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回地方后也完成了一项技术革新,为企业昂贵物资防盗技术上得到了保障,从此再也没有发过一起被盗案件,当年上海科技报刊登了我的事迹。</p><p class="ql-block"> 2020.2.18初稿, 2021.2.28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今天说说甲申村的几大家族和徐家概况,由于没有考证仅凭自己观察和听老人的介绍,年代悠久加上本人记忆力衰退,好多名字记不住,只能用小名或绰号替代,十分抱歉。</p><p class="ql-block">汤姓及汤家在甲申村属于大姓,而且大部分种药草为生,经济条件比较好,从住房宽敞高大上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出门穿着光鲜,说话口气也足,说明经济地位决定社会地位。王姓王家也是从事草药种植,和汤家不分上下,但稍逊一筹,王家也是大人家。接下来是杨家了,杨家门有工有农,条件也是不错的,但势力不大。</p><p class="ql-block">接下来讲讲我们徐家了,依我看徐家家族比不上上面所讲三个家族,我们徐家门是一个老太太(太爷爷)传下来的,好象老太太有四个儿子,我爷爷外还有三个伯爷爷或叔爷爷,他们老弟兄四个分别传下来儿子的有老芋头、阿弟哥二个亲兄弟,徐和尚、徐富根、徐文源(小毛囡)三个亲兄弟,毛爿(音)、徐泉弟(阿泉)二个亲兄弟,还有我父亲徐桂汀和爷叔徐桂根二个亲兄弟。除了徐泉弟我叫爷叔外,其余的和尚、富根、小毛囡、阿弟哥、老芋头、毛爿我都叫他们老伯伯,我们老太太传下来的四个大家庭中一半工人一半农民。当时我们徐家门经济条件都没有其他三大家族好,当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了,大哥徐国荣当上大队领导干部后,徐家门总算翻身了,所以讲权和钱是说话的底气。</p><p class="ql-block">在我印象中我家和徐文源(小毛囡)家走的近一点,经常往来,也有可能小毛囡老伯伯是个剃头匠,每个月要光顾他家或请他到我家来帮我们剃头,我家七个兄弟们加上爸爸共八个光头,小毛囡老伯伯剃头时喜欢给我们讲故事,所以我们剃头时都很乖,不吵不哭不闹。我渐渐的大了,发现小毛囡老伯伯口音中夹杂着客邦话(普通话),我好奇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就陆陆续续的给我讲起他的往事,他小的时候学生意(理发),可能不好好学,他的爸爸就打他,他就逃出去了,最后给国民党抓壮丁抓走了,因为他会剃头的手艺,在国民党队伍里面也是帮士兵们剃头,跟着部队一路上来到了四川,当时抗日战争时期,四川是个大后方,由于他是剃头匠,行军的时候他可以不跟着大部队,在后面慢慢的走,有一次他开小差,逃离了国民党部队,一路乞讨回到上海,吃尽了苦头,他就一辈子给人家理发,直至中风病倒,躺在床上十来年走了。</p><p class="ql-block">我的爷爷叫徐祥林,当时他生养的全是女孩,旧社会封建思想严重,在家族中遭受叔伯爷爷们排挤,如果没有男孩,今后家产归叔伯爷爷们,还好到了1925年时,爷爷50岁时生了我父亲,过了几年又生了我叔叔,村庄里人叫我爸爸大阿弟,称叔叔为小阿弟,当年老来得子是一桩特大喜事,关键在家族中可以昂首挺胸了,爷爷特别疼爱二个孩子,送他们上了私塾学堂读书,终因家庭困难父亲只上了三年私塾就外出学徒。</p><p class="ql-block">我们爷爷留有尺余白胡须,雪白发亮,爷爷没事喜欢捋一捋自己的白胡须,全村人都叫他老白苏,从我记事起爷爷由二个儿子轮流供养,叔叔家住龙华后济公滩,我很小时(可能四岁)去叔叔家把爷爷接回家(叔叔家离我家有二里地),他拄根拐棍另一个手牵着我,我帮他提一个铜茶壶,来到我家他天天要去龙华镇茶馆店吃(喝)茶听书(评弹一种),我一直跟着他去,他经常会买一些小零食给我吃,我乖乖的坐在那里听艺人们说书,当时听不懂艺人们说的什么内容,但我很喜欢这种氛围,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957年我上小学。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奶奶,据说也是死在抗日战争时期被东洋人害死的,爷爷和爸爸叔叔从来没有提起过。</p><p class="ql-block">爷爷年轻时在兵工厂(7315厂)干活,老了干不动了回家吃老米饭(由儿子养老),那时候没有退休养老金的,所以养儿防老观念甚重,爷爷特别喜欢喝酒,酒量挺大,听人家讲有一个晚上爷爷和人家二个人喝掉一东洋瓶(三斤以上)烧酒(白酒),可见他的酒量,我印象中爷爷每顿饭前都要喝酒的,可以讲无酒不吃饭的,记得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无酒供应,苦了爷爷,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有一次我们躲猫猫把爷爷的一瓶酒打碎了,爷爷大发脾气,在我印象中爷爷从来不凶过我们,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至今我内疚在心,爸爸下班后见我们闯祸马上安慰爷爷,然后骑了自行车到处去寻酒,最终买回来一瓶五加皮(药酒),我知道爷爷只喝烧酒不喝五加皮的,但也只能将就了。</p><p class="ql-block">到了1961年爷爷支撑不下去走了,他走的时候我们正在客堂里吃晚饭,突然听到爷爷躺在床上有异常响声,赶紧过去爷爷安祥地走了,享年86岁,这个岁数在当时是高龄了,当时的经济条件和医疗水平,村上好多人五六十岁走的已经算正常了,因为爷爷高龄离世,所以丧事办的很隆重,来了好多亲戚,可惜平时走动很少,好多比爸爸大的亲戚叫爸爸娘舅,我感到奇怪,长大了才懂得辈分关系。</p><p class="ql-block">爷爷安葬在老沪闵路上海中学对面的公墓里,没几年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墓地被砸被挖,再也找不到爷爷的安葬处了。</p><p class="ql-block">爷爷在晚年得子,现在传下来的子孙枝繁叶茂,这是爷爷没有想到的,愿爷爷安息。</p><p class="ql-block"> 2020.2.19初稿, 2021.3.1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甲申村是农工村民混合居住,村里有居民委员会(管居民)和农村生产队(管农民),甲申生产队全称是:上海县龙华公社龙华大队第三生产队,简称龙华三队。居委跟水泥厂公房合并,居委会设在水泥厂公房里,我小时候看到居委干部是大干部了,也是了不起的干部,居民大小事居委干部说了算,谁家有矛盾和邻里纠纷全到居委会去评理,居委干部的调解决定相当于现在法院的判决书,要不折不扣地执行,不得违反。</p><p class="ql-block">原来我家一直是居民户口,全家十来口人靠爸爸一个人上班养活,当时爸爸挣七十多元钱工资不算小了,但人口太多还是养不活,当时爸爸下班后去七宝、泗泾贩蔬菜供母亲第二天去卖掉贴补家用,后来还是不够用,母亲就出去做小工,记得造天钥桥路上万红新村(现在的天钥新村),母亲去做过好长时间的小工,再后来到亚美电器厂(后来叫上海无线电廿六厂)做临时工,该厂在现在中山南二路口龙华西路上,当时现在的强生花苑是一片农田,是龙华三队的地,我们叫伊崇明滩(以前有几户崇明人住),甲申村往西穿过崇明滩就是亚美电器厂。</p><p class="ql-block">这样母亲在亚美电器厂做了几年临时工,到三年自然灾害(1959年至1962年)工厂下放工人回农村,母亲失去了工作,这时不知怎样我母亲和顾根娣,还有剃头妈妈(小毛囡家)三个人进到生产队务农(可能下放工人回农村),但我们三家一直是居民户口呀,在生产队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发觉她们不是农村户口,所以要辞退她们,如果要继续干就把户口转成农村户口,当时爸爸妈妈考虑再三,在生产队干有了稳定的收入,就把户口转成了农村户口,爸爸一人还是居民户口,当时顾根娣和小毛囡家也转成农村户口。</p><p class="ql-block">户口变性后,我们当时有点懂事了,心里不开心,这样以后只能做农民了,农村活又脏又累,风里来雨里去,酷暑寒冬,其辛苦比工厂不知多多少倍,还低人一等,当时上海人讲农村人是阿乡(乡下人),所以思想上还是有抵触情绪,不安心农村劳动。没想到现在的阿乡吃香了,现在想当阿乡还当不成,城镇户口不允许转成农村户口,阿乡因为有土地,有地就是王,上海的闵行区富有,就是占据了靠近城市又有地的有利条件,我的二哥就是不愿意在农村务农,1964年10月报名去甘肃兰州,在兰州西固区兰州化学公司302厂工作。</p><p class="ql-block">虽然户口变性了,我们三家还是受到生产队有些社员的排挤,因为生产队是集体所有制,多了三家,盘子(土地)就这样大,生产的东西就这么多,分配就少了,他们也懂得分子不变分母变大了,拿到手的就少了,而且他们讲:他们当时合作社互助组加入时有投资的(土地和生产工具),你们是空着两只手进来的,实际上想想也是,集体所有制的资产集体所有,我们加入后平分了集体资产,老社员肯定有意见,但常期听这些话心里也不舒服,参加生产队劳动也付出的,没有吃干饭呀。我的大哥因为有文化而且肯干,进生产队后派出到公社四清工作组,后来到公社畜牧场当兽医……这样被公社定为干部苗子,不久担任大队领导干部,从此生产队的婆婆妈妈们闲言碎语没有了。</p><p class="ql-block">当时生产队长汤四福、副队长汤生根是大好人,他们没有排挤和歧视我们三家,从派工到分配一视同仁,还时常关心我们,让我们得到集体的温暖,我们三家参加集体劳动积极肯干,吃苦耐劳,服从分配,很快融合到集体大家庭中,当时龙华三队因为经营中草药和种植蔬菜,上海80%的中药房和我们生产队有业务关系,我们生产的中草药由上海药材公司包销,因此经济收入相当好,从此我家也慢慢的走出困境,因此要感谢生产队和生产队的领导及社员们。</p><p class="ql-block">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由于我们家变成了农村户口,这样全家子女没有一个插队落户和去边疆农场的,全部在上海,也是因祸得福吧。</p><p class="ql-block"> 2020.2.20初稿 2021.3.2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身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当年建村时每家分配二间房的宅基地外加门前一块场地,我们家爸爸他们二弟兄分到四间房的宅基地,由于当时爸爸刚成家,叔叔没有成家,家里只有四个人(爷爷、爸爸妈妈、叔叔),加上经济条件不好,就造了二间平房,每间房子中间用板壁隔断,房间在北面,南面大门和客堂,按照哥东弟西规矩,我家在东面。房子两边各留一间宅基地,当时叔叔住济公滩,所以两间房基本上是我家用,后来叔叔家房间借给一个我叫公公(矮子新根)一家住,房租4元/月,留下的东西二间宅基地种菜种树养鸡鸭用。</p><p class="ql-block">记得西边一块地上种了二棵桃树一棵橘子树,还有一些柳树,每年三月(农历)二棵桃树桃花开满枝头,我记得是粉红色的,十分好看,那时候甲申村很少有人家种桃树的,这个时候正好是三月十五龙华庙会,每年的龙华庙会十分热闹,全国各地的小商贩们到龙华摆地滩,卖全国的农副产品和南北杂货,还有各式农用生产工具,练功夫卖拳头推销狗皮膏药的,玩杂耍的,很是热闹。上海人(市区)也纷纷到乡下来踏青、郊游,这个时候是龙华最热闹的,小滩头从龙华加油站一直摆到电钟(在龙华庙东边一电杆上有一个大电钟)过去的保久电器厂煤球行。</p><p class="ql-block">这时候也是我家二棵桃树发挥经济效益的时候了,爸爸把桃花枝头剪下来,再剪一些柳树枝,这样二枝桃花搭上几枝柳树枝,绑好用报纸包好,拿到庙会上去出售,很受上海人的欢迎,他们拿回家插在花瓶里观赏,每捧2角5分,我当运输工,把爸爸剪好的桃花拿到龙华给妈妈卖,后来我长大点自己也会卖花了,每年三月十五庙会,家里种的二棵桃树为我家创造了可观的收益贴补家用。</p><p class="ql-block">由于这二棵桃树为我们家产生经济效益,所以爸爸也精心管理,松土施肥,所以这二棵桃树枝繁叶茂,到了文革(1966年)后破四旧,庙会取消,这二棵桃树完成了历史使命,砍了造了一个小猪圈,养了一个大母猪,繁殖猪娃继续产生经济效益。</p><p class="ql-block">当时桃树后面有一棵大橘子树,但从来没有结过一只橘子,爸爸讲这是雄树不结果,但它终年是绿油油,枝头上还长满针状的刺,所以没人敢攀爬,那时候卫生条件差,每到夏天男孩头上长热结头(疮),待到疱熟了里面都是脓,爸爸到橘子树下摘下一根刺擦干净,用这刺把热结头挑破把脓挤出就好了,这样做从来没有感染过,是天然的医疗工具。</p><p class="ql-block">后来在我们住房东面偏北点种了一棵桑叶树,好象二哥徐国华种的,桑树长的快,没几年就长的很高大了,品种好,桑叶大而厚,结的果子桑葚也是个大而甜,每到秋天,这棵树上挂滿了紫色的桑葚果,这时候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拿凳子垫好爬上去摘了吃,那个年代家家条件差,买不起水果给孩子们吃,这桑果子是我们最好的水果了。有了这棵桑树后,我也年年养好多蚕宝宝,从蚕宝宝籽开始自己孵化,孵化出来的小蚕宝宝像蚂蚁一样黑黑的,刚开始只能采摘嫩的桑叶给小蚕宝宝吃,慢慢小蚕宝宝长大脱皮,经过几次的脱皮,变成雪白的大蚕宝宝,十分好看,因为养的多,喂桑叶时,蚕宝宝吃桑叶发出"沙沙"响声很好听,再长大后蚕宝宝身体通体透明,这个时候它们要上山结茧子了,结好的蚕茧待一段时间茧子内蚕宝宝变成蚕蛹,再过段时间破茧飞出小蝴蝶,这时候我把写过毛笔字的大楷簿一张张撕下来铺垫好,让蚕姑娘产籽,收藏好来年再孵小蚕宝宝,周而复始,好多小朋友看到好玩,我会一分钱二条卖给他们,积下的零钱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p><p class="ql-block">我还在家门口挖了一个大坑,用水泥和砖砌的个小池子,里面养了好多金鱼,金鱼也会产籽,孵化出小金鱼,那个时候家里面没有围墙,为了防止人家偷金鱼,我在小池子上面用铁丝网做了一个盖,晚上用大锁把它锁了起来,小金鱼也可以卖钱,小朋友都是很喜欢的,毛主席讲过穷则思变,想想我小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经济的头脑,可是到大了,经济头脑没有了,思想也僵化了,守着铁饭碗,一直到退休,现在只能拿退休工资度日。</p><p class="ql-block">我家门前还种了几棵大杨树,杨树是寬叶,树杆高大,夏天树荫也大,在树下十分凉快,所以我家场地上天天有好多小朋友玩,由于我家弟兄多,小朋友都喜欢到我们家来玩,我家的场地成了小朋友的集散地,所以我们的童年虽然生活艰苦但很快乐。</p><p class="ql-block"> 2020.2.20初稿, 2021.3.3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1945年建村时抗日战争即将胜利,中国还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状况,人们的思想观念还是老式陈旧,所以建一个村庄它的配套有庙宇,可以供奉神灵和菩萨的地方,希望菩萨来保佑全村人的平安。</p><p class="ql-block">那么甲申村建造时也考虑到人们有朝拜菩萨的地方,在村庄的西北面,临天钥桥路以东建了一座东山庙,庙门朝西面临天钥桥路,其规模不算小,L型造了十几间房子,宽敞明亮,南面还有一大块场地,场地上竖有一旗杆,记得房间里摆放的大大小小菩萨很多,菩萨个个栩栩如生,色彩艳丽,有的眉目清秀,有的威武雄壮,还有的手持兵器……小时候东山庙香火很旺,不仅是本村人前来礼拜,外乡外村人也慕名前来烧香朝拜,东山庙在龙华一带小有名气。</p><p class="ql-block">在甲申村的东南还建了一座大仙堂,就一间高爽的房子,里面供奉一尊大仙菩萨,面目有些吓人,怒目圆睁,手持兵器,身披大斗篷,好象是镇妖魔的,我小时候一个人不敢去看,晚上路过躲着走(在阿弟哥老伯伯家隔壁)。</p><p class="ql-block">东山庙、大仙堂和龙华大庙座落在一条直线上,估计当年建造时看过风水,可能佛教上有一定的讲究。</p><p class="ql-block">在甲申村东南方有一座千年古寺龙华寺,相传是三国孙权时所建,龙华寺山门正南有一座龙华宝塔,这宝塔也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了,它们是龙华古镇的宝贝。龙华寺和玉佛寺、静安寺齐名,是上海的佛教胜地,我们龙华当地人称龙华寺是大庙,习惯叫法是龙华大庙,大庙前面宝塔旁就是龙华老街,分成东街西街,在西街顶头有座财神殿,供奉财神菩萨,财神殿西南有座漕河庙,再南面有一个草庵(现在还在),当年在龙华近周有好多大大小小的庙宇。</p><p class="ql-block">严格来说庙是中国的道教,里面是道士,寺是印度佛教(外来教),里面是和尚,庵里面住的是尼姑出家人。</p><p class="ql-block">从前医疗条件差,卫生条件差,家里孩子病了就到庙里求神拜菩萨,让孩子平安健康,所以村村建庙,保一方平安,如果村里菩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到龙华大庙里去拜大菩萨了,求万物灵念,有求必应的大菩萨保佑平安无事。</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村庄里有人病重,久治不愈,就请道士来家做道场,这时候也是小孩子的集中地看热闹,天灵灵地灵灵…,道士们一身黑衣,头戴道士帽,有的手持小铜铃,有的手握如意板…,驱鬼神,捉妖孽,叫灵魂,持续念经几天几夜,如果这时病人好了,人们对做道场的神功更加深信不疑,如果救不了,说明此人该走了,菩萨都救不了了,这里面神奇的力量就目前科学知识无法解释,也许天地之间存在着神奇的物质左右着世界。</p><p class="ql-block">我爷爷故世时也请了道士(以前也叫吹打)做了几天道场来超度亡灵,有人讲这是迷信,也有人讲这不是迷信,是一种人的信仰,国泰民安时期庙宇里香火特别旺盛。</p><p class="ql-block">到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甲申村的东山庙和大仙堂也被敲砸,东山庙改成小学,后变成聋哑学校,大仙堂变成老妈妈们纺羊毛的场所。</p><p class="ql-block"> 2020.2.21初稿, 2021.3.4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我在甲申村生活了二十年有许多趣事和乐事,有些事情记忆十分深刻,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在中山西路小学(现龙华中学校址),到二年时就转学到了爸爸厂办的子弟小学读书,全称是上海协昌缝纫机厂子弟小学,当年大型国营企业都是自己办学,教师都是厂里工人抽调的,教育质量可想而知,关键图个读书免费,到了我三年级时弟弟徐志强(徐国群)也上一年级到了协昌缝纫机厂子弟小学读书了,由于学校离家较远,我带着他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刚开始兵工厂在我村庄西北角开个小门,我们从兵工厂走到学校比较近,兵工厂(7315厂)和缝纫机厂一条龙华路上门对门,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个小门关闭了,我们就爬铁丝网进兵工厂去学校,再后来他们不让我们爬铁丝网,我们只能从龙华镇绕路去学校读书,这样路远了二倍左右,那时人小走不动,而且贪玩,沿途走走看看玩玩,多半要迟到,起先害怕老师批评,后来习惯了就老油条了,加上工人老师管的不紧,第一节课迟到学生多,老师一般复习旧课,不上新课,所以学习没有落下,考试中上,记得每逄三月半庙会,我俩有时看看庙会热闹就逃课,往往庙会上卖狗皮膏药的光说不练,我们想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就站在那里等他练功夫,但刚要练了又讲了一大通狗皮膏药的好处,一直是这样,我们小孩不知道这是卖关子,傻傻的等呀等,最后半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回家后叫爸爸写病假条第二天交给老师,次数多了,老师发现怎么兄弟俩一直一起“生病”,找我们谈话,没有办法从实招来,象我们这样的学生多了,后来学校索性庙会期间放假,让我们玩个够。</p><p class="ql-block">还记得有一次上学前下了一场暴雨,我们上学是沿着一条小河走的,快到龙华镇时只见小河里许多鱼上下乱蹦,把我们兴奋的,当即决定下河捉鱼,我先下河堵堰,叫老四弟弟回家拿盆,我们俩用盆把小河中水舀干,舀了半天总算见河底了,这时许多鱼跳啊蹦呀,我们高兴的把鱼一条条抓进脸盆里,这天抓了满满一脸盆的鱼,把上学读书的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p><p class="ql-block">这样到了1963年我进了中学,我和四弟徐志强上学分开了。上了中学就没有了逃课记录,一是中学管理严格,二是中学学课多,三是人长大了些,懂得读书学习的重要性,最重要的一条逃课没有了搭档。</p><p class="ql-block">可是到了暑假我俩又在一起去割牛草买给当时的六牧场,一担草(一百斤)六角钱,当时我正在玩半导体收音机,家中没有钱给我买零件,只能靠自己创收挣钱,我把想法告诉四弟徐志强,他也很乐意和我一起去割牛草,我们俩用铁丝做了二副担子,一人挑着一副担子就外出割牛草,收入归各人自已,这样我也有个伴,由于我家岁数挨着近,又在同一学校读书,因此我们兄弟俩一起的时间比较多。</p><p class="ql-block">暑假天气很热,我们为了找到好的草源要走好多路,割到好草的地方记住,过一段时间草长出来了再去割,这样循环的割,这活也是十分辛苦,一个月挣个十几元钱。</p><p class="ql-block">我们俩整个暑假就是这样渡过的,记得有三个暑假是割牛草挣钱,到了1965年弟弟也考上中学,和我一个中学,这样我们又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1966年我初中毕业,正值中考时文化大革命开始,学校停课闹革命,我年龄稍大点加入了红卫兵大串连的队伍到北京、兰州、成都、重庆、南京、無锡、杭州转了一大圈,后期提倡步行串联,我和同学们走散了,他们走北线(铁路)到杭州,我一个人走南线(公路)到杭州,我走了近4天到了杭州,这一次真正的锻炼了我(当时才16岁),说是串联,实际上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免费游山玩水的机会,通过串联,课堂上学的中国地理知识进行了实践,枯燥的书本理论知识变成了现实的实践知识,如果地理课再考试的话成绩肯定会大大提高。</p><p class="ql-block">弟弟因为小一点没有参加串连,1967年3月爸爸见我这样下去怕出事,叫我回乡参加生产队劳动,当时才17岁。</p><p class="ql-block"> 2020.2.21初稿 2021.3.5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幼年、少年、青年时代我大部分时间在甲申村生活,对甲申村充满着浓浓的感情,回想起那段时光是多么的留恋和想念。</p><p class="ql-block">昨天回忆了和四弟国群相处的点点滴滴美好的时光,今天回忆和二哥国华共同走过的路程。</p><p class="ql-block">徐国华在家兄弟里排行老二,我是老三,记得小时候我是一个跟屁虫,由于和二哥相差二岁,所以紧跟着他,是我至今难忘的是二哥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二哥由大哥带着去中山西路小学上学,为了走近路从农田跨过一条小河到学校,二哥第一天上小学时我紧跟着要一起去,大哥二哥背着书包在前面走,我哭着跟着他们,要他们带我一起去学校,当年我也不懂学校不能带小孩,等到他们跨过小河,我没有办法过河,哭的更凶了,大哥二哥在对岸劝我快回家,我就是不回,他们劝了好长时间,后来估计要迟到了,让我快回去,他们朝学校方向奔去,我见他们实在不带我去学校也就自己回家了,从这以后他们上学都避开我偷偷的离家去上学,二年后我也到了上学年龄,才知道学校不能带孩子的。</p><p class="ql-block">在村庄上玩的时候我也是紧跟着二哥,大哥和我差四岁,我感到年龄差距很大,所不跟着他,再说大哥不象我们整天野在外面,他好象不太出门,在家里看书学习做作业。再后来二哥带我到徐家汇玩,这时候开眼界了,徐家汇这么大,商店那么多而漂亮,华山路、徐镇老街让我流连忘返,那时没钱,来去徐家汇全靠步行,二个人走半天才能到徐家汇,再大一点二哥带着我到淮海路、城隍庙、外滩、南京路玩,这个时候更是看到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记得每年过年我俩城隍庙是必去的,十一国庆节之夜到人民广场看烟花也是必到的。</p><p class="ql-block">到这些地方二哥带着我在徐家汇乘26路无轨电车,当年电车票价4分、7分、1角2分三档,记得二个人买一张4分车票到八仙桥下车(实际上要7分),卖票员见孩子从来都不查票,实际上很人性化,现在想想要感谢这些买票员叔叔阿姨们。</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年我们俩国庆节到人民广场看烟花,晚饭二哥买了一盘炒莲藕,二份米饭,我正值换牙年龄掉了牙齿,藕片咬不动,哥问我好吃吗?我连连讲好吃好吃,哥讲好吃就多吃点,把菜拨给我,这下我苦了,菜的味道鲜美可是咬不动(没牙了),这顿饭我吃了好长时间,哥在那耐心等我吃完,这一顿饭也是我终生难忘最甜美的一顿饭,二哥请我吃第二顿饭是在兰州,后面再叙。</p><p class="ql-block">就这样二哥把我带出道了,为以后我对市区的熟悉打下了基础,在14、5岁时我一个人逛上海的无线电零件商店时已经熟门熟路了,二哥多才多艺,竹笛吹的很好,口琴也吹的好,我也跟着学,用割牛草的钱也买了一个国光牌口琴,可惜我不是这块料,吹笛子和口琴始终没有大的进展而放弃了,二哥也喜欢装矿石收音机,我也跟着学,这方面我倒有灵感,成为一个无线电爱好者,后来到军校深造,通过对无线电理论系统的学习,为今后部队和地方上技术革新奠定了基础,曾经上海科技报上报道了我的技术革新成果,这也是二哥引导出道。</p><p class="ql-block">记得二哥1963年初中毕业后没有上学了,可能家庭条件不好,供不起孩子们继续深造,当时留在家里不读书又没工作的叫社会青年,二哥做了一段社会青年后进生产队务农,1964夏季甘肃兰州化工厂来上海农村招工,二哥报名到兰化工作,他坚决要去兰化,我分析有二个原因,一是二哥心大,不愿意在农村务农,当一辈子农民。二是当时他和邻居姑娘杨芝芳很投缘,杨芝芳爸爸抗美援朝志愿军,在新疆脱军装后留在新疆工作,1964年杨芝芳爸爸回家探亲时把杨芝芳几个子女带回新疆,二哥的初恋不在上海了,他也想离开上海到兰州,这样离新疆路程近一点。</p><p class="ql-block">前十年杨芝芳回沪看望她妈妈,我们见面时谈起往事,她十分想念二哥,问我要了二哥的照片,並告诉我当时她已经在新疆阿克苏帮二哥找好工作,准备到兰州去接我二哥到新疆工作,没有想到二哥这个时候病故,他们俩没有这个缘分,二哥也没这个福气,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想着他。</p><p class="ql-block">记得当时龙华大庙场地上放露天电影,只要他们二个人去看电影,我也跟着去,现在想想我是在当电灯泡,他们俩也乐意带着我去看电影。</p><p class="ql-block">二哥到了兰州我记得是兰化302厂工作,是生产硝酸棉(炸药原料),工作服夏天穿绸冬天穿呢料,只有这样的工作服才抗腐蚀,他好学上进,钻研技术业务,写信回来要我们帮他买工具书,我按书名到福州路新华书店买书经邮局寄到兰州,这些书本对二哥掌握业务技术起了很大作用,能在較短的时间里掌握工厂操作技能,从而成为技术能手。</p><p class="ql-block">1966年文化大革命,我串连到北京,在北京呆了好长时间等毛主席接待红卫兵,左等右等毛主席没有接待红卫兵,我就到北京火车站领了一张到兰州的火车票,想去见见二哥,到了兰州我打电话给二哥,告诉他我到兰州了,询问怎么乘车到他西固区的工厂,二哥告诉我他在上班,待有空了出来见我,我留了一个招待所地址给他,第二天二哥到城里找我,在兰州市一家饭店吃了一顿饭,谈了一些家里事,从谈话中知道他十分想家,由于他还要上班,我们见面二、三个小时匆匆分手,临走他给了我20元钱(当时他半个多月工资),叫我早早回家,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想想心痛,50多年来只要想起二哥总是热泪盈眶,而且时时想起,这种親情永远也割不断,所以我们拥有的时候千万千万要珍惜,一旦失去再也无法得到。</p><p class="ql-block">1967年12月1日家里接到兰州厂里电报讲二哥病重,叫家里派人速去兰州,当接到电报,家里乱成一团,知道凶多吉少,紧接着兰州来了第二封电报,说二哥故世去办后事,当时好象天要塌下来一样,爸妈这个时候已经瘫了,最后商量派我的叔叔和我二人去兰州处理二哥的后事,当时文革武斗厉害,二派斗争你死我活,兰州武斗也厉害,爸爸怕二哥是武斗致死,临去兰州时爸爸嘱咐我们到兰州先看看风声,不要急于进厂里,怕遭不测,我和叔叔经过一天二夜的火车来到了甘肃兰州,见兰州风平浪静,就乘车直奔西固区兰化工厂,接待我们的是厂领导和二哥的工友们,这时也见到了我二哥,只见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象熟睡了一样,任凭我们千呼万唤,二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嘴唇发紫,缺氧所致,二哥就这样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事后工友们介绍二哥病史和11月30日故世的情况,当晚厂里放电影,二哥可能身体不适没有去,一人留在宿舍里,等工友们看完电影回来发现家手拿一个杯子倒在宿舍走廊里,人已经没了。工友们介绍他心脏边上长了一个瘤,压迫到心脏,医生建议做手术,大家劝他回上海治病,二哥认为出来三年没回过家,回家了却要做大手术,怕爸妈担心,坚持在兰州做手术,当时兰州二派斗争厉害,医生也分成二派,所以医院没有正常上班,只能等待,没想到二哥病情发展太快,现在想想二哥可能是职业病……后来厂里派木工做了一副棺木把二哥安葬在兰州公墓里,出殡那天下雪天,卡车拉着二哥的棺木和送葬的工友们艰难的上山,二哥的坟地上立了一块碑。在兰州期间工友们热情的招待我们並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做客,可见二哥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工友们说他们失去了一个好友,希望我到兰州去哥厂里工作,和他们在一起。当时我已经在生产队务农,他们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心动,但爸妈死活不让,因为他们刚失去一个孩子,怕再失去我,这样去兰州工作的念头打消了。</p><p class="ql-block">但是我不愿当一辈子农民的想法没有改变,过了一年农村征兵,我就积极报名,身体及格,接兵人员到生产队调查时,有人说我关节不好,这次接兵去新疆,高寒地区腿脚不好他们不要,这样没有去成。但我心不甘,1969年下半年征兵开始我又积极报名并做通爸妈工作,答应他们三年期满复员后马上回家,这次爸妈同意,身体也及格,我专门对生产队的老妈妈讲,请他们不要多嘴,这样我顺利穿上了军装,1969年12月踏上北去的列车来到陕西宝鸡,开启了13年的军旅生涯,从1975年开始我一直梦见二哥,说他一个人在外很孤单,很想回家,这样的梦时常出现,我常常梦中泪湿衣襟,可能亲兄弟有心灵感应,二哥知道我离他比较近,所以一直托梦给我,这样我就有了要把二哥的墓迁回上海的想法。</p><p class="ql-block">由于部队当时属兰州空军,司令部在兰州夏官营,由于业务关系我经常出差到兰空司令部,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未,我去司令部出差时间比较长,抽空到兰州市区找二哥的工友,凭着记忆在兰州临夏路我找到了二哥的工友付胜田老哥,付大哥很有义气,我二哥死后他毎年上山为我二哥扫墓,我把想把二哥墓迁回上海告诉了付大哥,他赞同我的想法,他先做准备工作,利用一个星期天他帮我找了一个老汉,他在厂里做了一个木箱,我买了一瓶白酒,二包香烟,再买了一些纸(动土时烧给二哥),我们三个人上山,酒烟我给了这个老汉,另外给他50元辛苦钱,在公墓里找到二哥的坟地,老汉开始挖,我们辅助,挖到棺木完好无损(甘肃干燥),打开棺木见到二哥已是一副白骨,我含泪告诉二哥,弟弟领你回家,请你动身。</p><p class="ql-block">老汉认真地把二哥遗骨小心用纸包好按顺序放进木箱里,我把二哥的遗骨木箱先带回部队,装有二哥遗骨的木箱放在我部队床下三个月,这样我陪伴二哥三个月(当时我一个人住一个宿舍),我们親兄弟以这样特殊的方法相伴了三个月,待探亲回上海时我将二哥的遗骨带回上海,把二哥的遗骨安葬在自家的自留地里,甲申村因建龙华烈士陵园动迁,我二哥的遗骨没有动,留在了龙华烈士陵园里了。</p><p class="ql-block">自从二哥墓迁回上海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二哥,二哥你安息吧!,这也是我们兄弟一场的缘分。</p><p class="ql-block">希望来世我们还做好兄弟。</p><p class="ql-block"> 2020.2.22初稿 2021.3.6修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十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徐 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我们家从我记事起一直住在甲申村,我的家是甲申村95号,原来我们家东边有一大块空地,是97号汤家种菜派用场,后来搬来三家(50年代中期),在这块空地上造了三间房子,门牌号编成95号甲,95号乙,95号丙,这样甲申村95号有4家,95号甲挨着我家是钱家,他们有5个孩子,95号乙是梁家,也是5个孩子,95号丙是小毛头家,他妈妈我们叫她挑水妈妈,当时甲申村居民家里没有装自来水,家家户户吃的水都到给水站挑,挑水妈妈帮家境好一点的人家到给水站挑自来水,赚点苦力钱生活。他们三家搬来后我们这一排热闹了,房子挨着,晚上在场地上乘凉也不怕了,以前我家东边是菜地,夏天在场地上乘凉总考虑是否有野兽或蛇等动物从菜地里钻出来,非常害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我们家一共有八个孩子,大哥徐国荣,二哥徐国华,我老三徐国蘭,四弟徐志强(国群),五弟徐志华,六妹徐荷芳,七弟徐志敏,八弟徐春华。我的名字也有故事,徐国蘭是爸爸起的名,中学毕业后我自己跑到派出所改成徐峰。原来的名字在读初中时年轻的班主任(大学刚毕业)把我当成女生安排和女生同桌(学号13号),这下伤了我的自尊心,为此同学们还把我国字去掉口字,把我叫成徐玉兰,徐玉兰国家一级演员,在电影红楼梦中演贾宝玉,至今同学聚会还有人叫我徐玉兰,所以初中一毕业我自己到派出所把名字改成徐峰。改名后也碰到麻烦,1982年8日从部队回上海后分配进上海耐火材料厂工作,好多同学打听到我在这个厂工作,他们想联系我,就到厂里用徐国兰的大名寻找我,回答他们厂里没有这个人,后来通过其他途径同学们找到了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由于孩子多靠爸爸一个工作难养活全家,白天爸爸在龙华济公滩大明火柴厂上班,工余就在济公滩二块地里种些蔬菜等供家里吃,我记得这二块地很大,加起来有半亩多,这二块地离开有百把米远,起先爷爷帮着打理地里活,后来老了干不动了,就爸爸一人干,这二块地都是靠近龙华港,浇地十分方便,那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到济公滩地里,他干活我在地里玩泥巴,有时候在地里拉大便,爸爸就地取材用南瓜叶子给我擦屁股,因为南瓜叶子上有毛刺,我喊痛时爸爸讲又没擦出血痛什么,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知道出血了才痛,出血是痛的标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当时地里种了好多珍珠米(玉米),甜芦粟(甜杆),南瓜,青菜,韮菜,洋山芋(土豆),黄瓜,刀豆,长豇豆等等,吃不完的菜拿去卖掉,我们家韮菜种的特别多,因为韭菜割了还长,管理容易,产量也高,基本上没有病虫害,每天爸爸割回来好多韮菜,要我们帮着拣干净,每个孩子分一堆拣,大哥每次分到的韮菜最多,我小少一点,那时候人小,我一根一根拣,拣的很干净,人家买回去不去拣了,可以直接洗好烧了,每天拣韮菜任务烦人讨厌,但也没有办法,拣好的韮菜妈妈拿到街上买钱养孩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夏天爸爸每天从地里采摘一大包珍珠米(甜玉米)和砍了一大梱甜芦粟(甜杆),烧好的珍珠米特别香糯,甜芦粟甜而水份多,我们小孩围在一起吃,这时候是最开心的。爸爸八个小时上班是工人,八小时以外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吃饱,我们小时候吃的玉米和甜芦粟在村上是最多的,其他孩子们还很羡慕我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爸爸一辈子吃苦耐劳,奋斗了一辈子,济公滩的地后来发展建房子,我们失去了依靠的土地,这时候快是50年代未,龙华大中染料厂因事故关闭,厂房拆除变成荒地,爸爸在这里一点点开荒种地,由于这里原来是厂房,开荒特别困难,砖石特别多,我还帮爸爸把地里的砖石一块块拣出来,每翻一次地可以拣出一大堆砖石,这样年复一年努力,硬是把地慢慢种熟,由于这里是出路头(来往行人多),所以只能种一些粗品种的菜,玉米和甜芦粟种不成(没熟就被偷光了),但不管怎样,收的菜可以补充家里吃菜问题,再后来我们家变成了农民户口,生产队分了一些自留地,这样生活更好了一点。当时在我们家的房前屋后只要有一点地都要种上蔬菜供家里食用,所以爸爸工厂下班就忙碌地里活,每天干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回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每年春暖花开季节,爸爸总是买回好多小鸡小鸭,所以空闲下来了还要管理这些鸡鸭,总是把菜皮切碎了喂鸡鸭,翻地看到蚯蚓抓回家给鸭子吃,那时候养的鸡鸭全是散养的,白天鸭子下河吃小鱼虾,鸡子到处溜达找虫子吃,见到爸爸下班回家,它们全都回来了,知道爸爸会喂食给它们吃,等到鸡鸭长大了把公鸡公鸭杀了给我们补充营养,母的留下来生蛋,由于家境困难,爸爸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吃饱吃好一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全靠爸妈的努力把我们八个子女养大成人,这里面的心血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其中大哥也为家里付出和承担了很多,我们心里有数,大哥为了大家庭委屈了自己默默一个人承受,我20岁参军入伍,十三年后才回家,对大家庭付出最少,只有在生产队劳动三年不到点算是给家里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1972年10月我提干后有了工资,寄回家帮衬一点,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十分内疚,年轻时不懂事,不知道为爸爸妈妈分担一点重任,爸爸妈妈、大哥我对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2020.2.23初稿, 2021.3.7修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二)</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今天说说我给爸爸送午饭和到七宝、泗泾贩运蔬菜的点滴。</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记得爸爸在龙华前济公滩大明火柴厂打包间上班,为了省钱,午饭都是家里烧好送去或者上班时自带,爸爸一直节俭,平时舍不得用一分钱,烟酒不沾,粗茶淡饭一辈子,我当时4、5岁吧,妈妈中午饭烧好后叫我给爸爸送饭去,当时人太小,拎着饭盒从甲申村走到济公滩要走好长时间(有一公里多点路),饭送到厂门口,不让小孩进去(可能出于安全),门卫到车间门口喊我爸爸出来,我在边上看着爸爸吃饭,当时菜十分简单,一些蔬菜和一个荷包蛋,每次爸爸饭吃完,在饭盒里把荷包蛋留下叫我吃,而且每一次讲吃饱了,吃不下了,我就天天开心的把荷包蛋吃了,因为有荷包蛋吃,所以我也很乐意给爸爸送午饭,这样一直送了一段时间,后来大明火柴厂和胜美缝纫机厂合并成上海协昌缝纫机厂,爸爸在缝纫机厂机工车间上班,这时可能午饭时间长了一点,爸爸骑自行车回家吃午饭,匆匆的吃完马上骑车回厂里上班。</p><p class="ql-block">当时人太小不懂事,爸爸讲吃不下了也信以为真,长大了每每想起爸爸给我吃荷包蛋的往事就自责不已,爸爸付出的劳动力那么多,吃的是蔬菜米饭,唯一的一个荷包蛋还省给我吃,想起来就感到心酸和痛心。</p><p class="ql-block">每年蚕豆和洋山芋(土豆)下来了,爸爸下班或休息天骑上一辆破自行车到七宝、泗泾镇贩运蔬菜,当时用大麻袋装土豆和蚕豆,每次要载近二百斤的菜骑行十多公里路回家,回家后村上居民来我家买菜,赚点差价贴补家用,买剩下的菜第二天早上由妈妈大哥挑出去买。逢爸爸休息天,一天要来回二次七宝或泗泾,泗泾比七宝还要远七、八公里路,但菜价比七宝便宜,当时爸爸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有时候爸爸把我带上一起去七宝和泗泾,他一次买几大麻袋的菜,他先骑回家一部分菜,留下几麻袋的菜让我看管好,把我放在麻袋上坐在那里,那时我才四、五岁的孩子,也知道尽心尽责在那里看管几麻袋的菜,从不下麻袋离开半步,等爸爸第二趟回来骑回家,我感到要等好长好长时间才等到爸爸来,看见他已经是汗流浃背,知道他是在拼命赶路担心我的安全。我上了学后就没有再跟爸爸去贩运蔬菜了,再后来贩运蔬菜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国家不让干了。</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这二件事也是记忆深刻。</p><p class="ql-block">记得我家是1963年从居民户口转为农业户口,户口转变后生产队分了好多自留地,爸爸每天下班后忙于自留地的管理劳动,把自留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全家人吃菜全部依赖爸爸种的菜。再后来分产到户,生产队把蔬菜大棚也包在社员,我家包了二个大棚,这样爸爸更忙了,一下班就在大棚里忙碌,由于大棚里种的蔬菜,有的蔬菜生产周期短,需要经常翻地下种收摘,这样付出更多的劳力,所以从我记事起总看到爸爸整天忙忙碌碌,一刻没有闲,爸爸为了撑起这个家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他自己从来舍不得花一分钱,他可以讲没有休息过一个星期天,他吃的最差的,付出最多的,任劳任怨一辈子,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由于长年超负荷的劳动,爸爸因二次脑溢血于一九八九年大年初六病逝,享年才64岁,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最最痛心疾首,无法弥补,爸爸妈妈,如有来生,我们还做您们的子女,我们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p><p class="ql-block"> 2020.2.24初稿 2021.3.8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三)</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一、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家两间平房,我家住东面一间,西面一间是叔叔家的,他们家在济公滩有住房,所以这一间他们租出去了,租给我叫公公的一家三口,外面人都叫公公矮子新根,他儿子叫金仙福,大我四、五岁。</p><p class="ql-block">我们二家隔墙上有腰门,所以去他们家很方便,因为他们没有工作,一般都在家里,二位老人很慈祥,我小的时候喜欢往他们家去玩,他们也喜欢我,经常拿吃的给我,我们家里大人不在,他们帮着帮助我们看小孩,我们二家关系很融洽。</p><p class="ql-block">等我大一点了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领养親戚家的,仙福自己的家是在垃圾滩(上海水泥厂),他的弟弟阿明(和我一样大)经常来玩,他们一家一直住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搬走了,好象搬到垃圾滩去了。</p><p class="ql-block">公公家没有工作,维持生活靠公公(矮子新根)的一手绝活,人家关节脱位、脱臼、腰椎盘突出他用一双手轻松的无痛复位,十分神奇,病人来时痛苦万分,有的手用纱布吊着,有的不能行走用拖车拉来,不要十分钟他就能帮人家治好,病人满脸笑容地离开,所以十里八乡很有名气,经常有人来要求治病,而且费用不高,生意很好。那时我很佩服公公的手艺,只要有人来治手腿脚脱臼病,我站在边上看,一会儿功夫在病人无痛和不知不觉治好了,真的十分神奇,当时我想长大了跟公公学习这门技术,为病人解除痛苦,可惜当年人太小,这个愿望无法实现,很可惜这绝活现在失传了。后来我在医院里看到脱臼复位,病人痛的嗷嗷叫,这时我就想起公公的技术。</p><p class="ql-block">二、上世纪五十年代甲申村还有一家生产洋泡泡(小汽球)的小作坊(是借用甲申40号王汤福家),那散发出来的橡胶气味很剌鼻,但我们小孩都愿意在那里玩,拣一些他们生产出来的废洋泡泡玩,那时候小孩能有洋泡泡玩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这个小作坊失火(生产洋泡泡用的溶液是易燃品),然后停止生产搬走了,我们小孩还有点不舍,我们也缺少了可以玩的洋泡泡了。</p><p class="ql-block">三、甲申村后面是个兵工厂,解放初期修理过水陆两用坦克车,他们把修理好的坦克车开到黄浦江里试车,从机场那里上来沿龙华天钥桥路开回厂里,我们只要听到坦克隆隆声,马上到天钥桥路上看水陆两用坦克车,只见坦克车浑身是水和泥一路上开过来,每天有几十辆坦克车在马路上开,十分壮观雄伟,当时我想会开坦克车的人一定很有本事,几年后不见兵工厂再修过水陆两用坦克车,但每天听到的是机枪声,达、达、达响个不停,后来才知道他们把修好的机枪进行试射校验,他们把打靶下来的子弹壳倒在篱笆墙边,我们在篱笆墙下面挖个洞,子弹壳就顺着洞滑了下来,我们用竹篮子装满子弹壳拿回家玩,那时家家都有好多子弹壳,大人见了害怕家里怎么有子弹壳,叫我们扔掉,我们就把子弹壳藏起来玩,说实话我们小时候没有什么玩具,就自己想法找东西玩。那个年代孩子玩的东西很多,都是就地取材,自己制作,大家玩的不亦乐乎,十分开心愉快。</p><p class="ql-block">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有趣好玩。</p><p class="ql-block"> 2020.2.29初稿 2021.3.13修改</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四)</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今天回忆我们甲申村的当兵人的情况及我和班长徐钟琪的军旅生涯点滴。</p><p class="ql-block">甲申村当兵参军,在我印象中从抗美援朝开始,无数的好男儿从军保家卫国,有好几位我的上辈人当年积极加入志愿军入朝参战,有的因为在战场上受伤致残。随后历年有好多大哥哥们积极参军,只要有人入伍,当时是敲锣打鼓把光荣人家大红纸条贴在家门上,那个年代家家户户是平房,开出大门就是弄堂,所以只要那家大门上贴有光荣人家大红纸,说明这家有孩子在部队里,而且每一年过年时再換上新的光荣人家纸条,这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当兵光荣的种子,我估算了一下咱们甲申村先后入伍有一个连的兵力。</p><p class="ql-block">到了1969年春天,部队上来接兵,这一年我积极报名参军入伍,体检政审合格,这一年春季是新疆兵,部队接兵到生产队了解情况,不知谁给接兵的讲我有关节炎病,这样新疆接兵部队就拒绝了我的入伍要求(新疆高寒地区)。到了1969年下半年又开始征兵,而且还是空军部队,我又积极报名,又全合格,这次我给生产队的老妈妈们事先打了招呼,叫她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瞎说,这样我顺利的当上了兵,我们生产队徐钟琪老班长也顺利通过合格,这样我们俩人一同参军入伍,而且又分在同一部队。</p><p class="ql-block">1969年12月下旬我们乘上西去的闷罐车,火车走走停停,到兵站下车吃饭,记得火车到了西安火车站停了好长时间不动,事后才知道部队间在调整兵员,我们上海兵由工程兵部队接的兵,他们怕我们吃不了苦,和兰空后勤部接的兵对调,兰空后勤部正需要城市兵,记得12月26日晚上到达宝鸡车站,由部队大卡车把我们拉到山里,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集合点名,点到者出例站到另一边,然后我们一帮新兵被陶汉斌助理带到宝鸡火车站乘火车来到西安,到了西安又分成二部分,一部分由陶助理带走去西关,我随另一部分兵来到了西安三桥,在三桥住了一晚上又被大卡车拉到三原县大程部队,在这里进行了新兵集训,集训完毕又回到了三桥,在三桥进行业务训练。</p><p class="ql-block">当时我们都是新兵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懂得为啥拉过来拉过去,几个月后一才闹明白,我们部队是新组建的部队,把我们送西安是培训业务的,这样在西安学习三个月后我们回到宝鸡,凭着我们在西安学到的技术,在宝鸡部队成了技术骨干了,回宝鸡后我和徐钟琪老班长分在一个分队,分别三个月后我们俩又在一起了。</p><p class="ql-block">由于工作刻苦努力,入伍第一年入了团,评上五好战士,下半年(1970年)调入分队直属班任副班长,徐钟琪为班长,我们二人调到一起了,到了第二年八月份入了党,刚入党被派到湖南外调,入伍第三年(1972年7月)部队送我进军校读书,这年10月提干,入伍前三年一年一个样,1974年初军校毕业(当年是速成班),毕业时军校领导谈话要求我留下当教员,我执意回部队,回部队后一直从事技术工作到1982年8月脱掉军装回上海。</p><p class="ql-block">在部队十几年,感到刚入伍前二年的印象深刻,我和徐钟琪老班长搭档分管分队直属班,直属班有二十多人,工作上分文书,化验员,统计员,仓库保管员,油漆工,木工,炊事员等,五花八门全有,工作时各管各的,要协调好这些人员有一定难度,但我们人性化管理,尤其徐钟琪老班长管理有方,二十多名战士都能自觉干好本职工作,战友间互相帮助,相当友爱,从来没有发过不愉快的事情。化验室工作比较特殊,有的化验项目需要连续工作不断人,老班长会把饭菜打好送到化验室,他事事处处以身作则,带头作用好。当年部队生活艰苦,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分队直属班在王家山脚下水磨地种了一大块地,徐钟琪老班长发挥参加过生产队劳动的种菜技术,叫家人邮来好多品种的蔬菜种子,还特地邮来甜芦粟(甜杆)种子,由于地肥管理又好,年年蔬菜大丰收,茄子挂满,西红柿一棵挂果十几个,青菜长势很旺…,尤其甜芦粟长的又粗又壮,甜度高水份多,比在上海种的还好吃,老乡见我们吃的很欢,他们搞不懂了,还说这些当兵的怎么吃高樑杆子(长相和高樑相似),感到不可思议,老乡见我们长期吃甜芦粟,忍不住也来尝试一下,这一尝就不得了了,他们说当兵种的高粱杆子这么好吃,以后就种不住了,还没成熟,都给老乡偷光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种过甜芦粟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种的蔬菜自己吃不完,魏文章教导员叫我们把多余的蔬菜拿到总部家属院卖给家属去,得的钱就买猪肉补贴部队的伙食,记得有一次魏教导叫我到家属院卖菜,由于我不习惯卖菜,所以不去家属院,魏教导非要我去,我坚持不去,这样就僵持了下去,此时老班长见到这样不好,主动提出他去卖菜,他给我打了一个圆场,至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之间工作一直配合默契,直到现在50多年过去了,在组织老战友活动的时候,还是我们俩搭班,徐钟琪老班长把舵,我具体操作,从2015年开始,我们多次组织大型活动,2015年回部队探親,2016年到太原探访老战友,2017年到广西、云南文山等地探访老战友,2017年八一建军节回部队欢聚,2018年到东北辽宁新宾县探访老战友,2019年到湖南、贵州探访老战友,2019年还组织战友到新疆旅游等等。我们上海的战友每年多次欢聚,通过这些聚会,把我们半个世纪的战友情更加巩固加深,丰富了我们的晚年生活。</p><p class="ql-block">人生有一次军旅的生涯值得我们骄傲,部队的故事太多太多,半个世纪以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在此希望我们的老战友们身体健康,平安吉祥,阖家欢乐,万事如意。</p><p class="ql-block"> 2021.3.15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十五)</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徐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今天讲讲我们甲申村生产队的故事,它的全称是上海县龙华公社龙华大队第三生产队,我们这个村庄是工人和农民混合而组成的村庄,也就是说住在甲申村的人有居民也有农民,因为我家在自然灾害后期由居民变成农民,我们长大以后也就做了农民,所以对生产队的事情比较熟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龙华三队主要是生产中草药和蔬菜,由于老的社员在解放前就从事草药种植和生产,解放后成立了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所以就延续了中草药的种植和生产,当时生产的中草药主要供应给上海的中药房和药材公司,品种有霍香、佩兰、紫苏、芦根、茅根、红花、蔷薇花、荷叶、荷梗、枇杷叶、柳枝、生地、柴胡、一剪仙、麦冬等等,当时上海中药房用药有鲜货{新鲜的草药)和干货之分,鲜货药效高,治病效果好,所以当时的老中医开药方有鲜货的就开鲜货,处方上注明鲜货用量和干货用量,中药房没有鲜货就用干货来代替,所以我们当时每天早晨都往上海各大中药房送鲜货中草药,送货量都是上海各大中药房隔天打电话给生产队预订,我当年也给上海各大中药房送过中草药,最远的送到上海吴淞中药房和闵行中药房,当时没有汽车,全部是用自行车作为运输工具,自行车到吴淞要三个小时,到闵行要骑两个小时,所以当年在生产队干活是十分辛苦的,如果中药房需要的药材我们没有,我们就到外地去采购,因此出差机会也比较多,采购回来的药材加价卖给中药房,因此我们这个生产队收入比较好,我记得我刚进生产队的时候,平均每个月工资要50多块,当年上海工厂小青年的工资才36块钱一个月,那时候有句口号叫36块万岁,我们虽然是农民,但是收入比他们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当年我们生产的中草药量大,鲜货用不完就加工成干货,干货就要切片晒干,以前切片就使用中药房的那种切刀一片一片的人工切下来,费时费力功效低,这时聪明的社员动了脑筋,自己研制了切片机,功效大大的加快,晒干中草药,碰到天晴还可以,把这些中草药铺在水泥地板上自然晒干,但上海阴雨天气比较多,加工出来的中草药不及时的晒干就容易产生霉变,这时候我们就到附近工厂联系,利用上海水泥厂和上海耐火材料厂的窑炉产生的高温,把中草药烘干,当时工人阶级是老大哥,农民是兄弟,老大哥无偿提供援助,工农一家人,农民兄弟有难,工人老大哥鼎力相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芦根和茅根没有办法种植,我们就派出劳力到外面去采挖,芦根是长在水里面的,在黄浦江的沿岸滩涂自然生长,生产队的一些老社员用特殊的工具到黄浦江沿岸去采挖,时间长了,基本上就给我们挖完了,这时候就想到崇明岛上有好多地方都是芦苇荡,而且崇明沿江被长江水长期的冲刷,芦苇荡就一点一点的坍塌下去,这样芦根头就暴露在外面,我们每个月就到崇明岛上去拾芦根,然后托运回上海,当年我也参加到这个队伍里,到崇明岛上拾芦根是有生命危险的,因为我们站的是在长江边上,不知道底下是不是给长江水冲刷空了,随时都会发生坍塌事故,所以拾芦根的时候要十分的警惕,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发现情况马上撤离,我们生产队有一个老年社员因此而丧生在长江里。为了生活,我们还是坚持每个月去崇明两次(按潮水涨落面定),每次去在那里工作一个星期,捡到的芦根打包托运回上海,电话通知生产队派人到码头接货,当时崇明岛的电话算长途,又没有直拨,我们在邮局登记,然后由他们一级一级传到上海,电话接通以后才叫我们听,一般需要等候两个小时左右,那个时候通信设备实在是落后,碰到台风还听不太清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茅根生长在空旷的野地里,一般我们都到飞机场的跑道外围去挖,上海机场挖完了,就到外地去,最远的跑到江苏的徐州,挖回来的茅根还要清理,这样就发包给生产队的社员每家每户,按份量记工分,这就苦了社员的小孩儿,大人在地里面劳动,小孩在家里面清理茅根,农村的娃苦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生产队的故事很多很多,今天就讲这些,以后接着讲下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2021.3.17于上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六)</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今天接着讲我们甲申村生产队的故事,说到生产队大家都比较熟悉的,生产队是挣工分吃饭,也就是凭劳力吃饭,所以我们刚进生产队的时候年纪比较小,身体还没有长成,因此只能拿最小的工分。我记得当时我只有三分半工分(以八小时计),也就是说,干一天只有三分半工分,全劳力是十分,好多工作不是计时的,是计件的,比如送货到中药房,送一次为一天的工分,我们小青年送的最远,也是一天的工分,当时我被安排送七宝、莘庄、闵行一线,如果回来早到大田劳动还可以挣工分,所以一天挣两份工分不稀奇的,当时我们生产队分红,每个工分两毛五左右,所以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有50多块钱(上个世纪60年代未)。如果出差,比如说到崇明拾芦根,还有出差的补贴,虽然工作比较危险,但是大家还是抢着去做,出了事故以后,好多人都不敢去了,生产队长就派我们小青年去,因为小青年灵活,我也乐意去,这样可以增加收入。</p><p class="ql-block">在生产队干了一段时间以后,我认为挣的工分太少,就要求参加重工组(当时生产队分轻工组和重工组)参加重工组后同样送货到闵行一次工分值就高了,轻工组大部分都是老妈妈们,和她们一起劳动没劲(这也是一个因素),重工组都是壮劳力,重工组的工分基数比较高,重工组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压担子(这里的压担子不是当领导的担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压担子,也就是说,你能肩挑180斤的担子,而且从早挑到晚,刚开始真的受不了,一天下来,人累的快垮下,肩膀红肿,为了多挣钱,只能咬牙坚持。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慢慢的身体也结实了,这也是人生的一个飞跃,我们长大了,成人了可以当壮劳力使用了。</p><p class="ql-block">同样在生产队干活,工分值也是参差不全的,根据劳动力的大小,劳动的态度,劳动的效率等等多种因素综合评价,生产队每年评工分一次到两次,采取自报公议的办法,就是晚上大家集中在一起,个人自己报能得多少分?然后社员们对他报的工分值进行评论,大家都可以发表个人的意见,十分民主,真正做到公开公正公平,使人心服口服,有的社员自己把工分报高了,通过评议把它工分压下去,也有的社员比较谦虚,把自己的工分值报得过低,通过评议把他的工分值拉了上来,我认为自报公议这个办法很好。</p><p class="ql-block">生产队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站,社会上是复杂的,也是锻炼人的一个大学校,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我这里讲的所谓坏人不是专干坏事犯罪分子,就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比如讲我们刚参加重工组的时候,身子骨还不硬,有的老社员就使坏,盘大粪的时候(挑粪路程远,进行挑粪接力,一人挑一段路),他们把大粪桶装干的还装满满的,这样一担远远超过180斤,用这种办法你挑不动自己退出重工组(农村集体所有制,盘子一定,你得少了,他就多得了),大部分老社员是好的,指责他们这种使坏的办法,压坏了小青年的身体是大事,但是我们也不示弱,咬着牙关顶过去了,再说我们小青年身体一天比一天壮实,而这些使坏的老社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有一天我们整他们的时候,把他们整的趴下来,自己退出重工组。</p><p class="ql-block">生产队的劳动是艰苦的,首先是露天作业,顶风冒雨,工作时间没有八小时之分,而是根据季节的特点,一天干16个小时是常事,当时我们有一句话,鸡叫一直干到鬼叫,顶着星星出工,又顶着星星收工,夏天顶着烈日,冬天北风劲吹,尤其我们是种草药和种蔬菜,比棉粮地区的农村人还要苦,鸡毛菜一茬十五天就成了,也就是说,一个月翻地就要翻两次,棉粮地区的农民一年才翻两次地,其中田间管理也是十分辛苦的,浇水浇粪除草十分频繁,摘菜也是十分频繁,当然付出的多,收入也多,每年分红的时候,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家一户都可以分到几千块钱,上个世纪60年代,几千块钱是不得了的大事,可以盖一间楼房的钱,当时一桌喜酒钱只有40块钱,而且是相当丰盛的菜肴,农村故事多,暂时就介绍到这里。</p><p class="ql-block"> 2021.3.18.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七)</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说起龙华甲申村,从一九四四年建村到一九九四年动迁,整整半个世纪,作为一个村庄只有五十年的历史,似乎时间短了一点,在中国千年古村有很多很多,由于历史的原因注定了甲申村的命运。</p><p class="ql-block">一九四四年,抗战即将胜利,日本人为了扩建龙华机场,强行把住在飞机场附近的村民赶出家园,村民们无奈在龙华镇以北,兵工厂以南,天钥桥路以东的乱坟场上建村,这一年适逢甲申年,有一教书先生就把这个村庄定名为甲申村。从此村民们在这里安家生活,由于这里交通便利,前面有龙华古镇,生活日用品一应俱全,后有上海副中心徐家汇,繁华的商业更是林林总总,村庄四周还有农田河流,虽谈不上世外桃源,但也是生活佳园,我在甲申村生活了二十年,一九六九年冬季应征入伍,从此离开了生我养我的甲申村。</p><p class="ql-block">在这二十年的日日夜夜,我对自己的出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离开后还时常在梦境中来到甲申村,甲申村的故事太多太多,村民们在这里生儿育女,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p><p class="ql-block">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叶,村庄里纷纷扬扬传说村庄要拆迁了,这时整个村庄热闹了,一到晚上村庄大弄堂里三五成群都在议论拆迁的事情,有的人情绪激动,有的人依依不舍,更多的人谈论着这次拆迁到那里安家,有的老人感叹命运如此不好,一生中面临第二次大搬迁……。</p><p class="ql-block">实际上中央和市政府早就有在龙华建烈士陵园的打算,因为这里曾经是国民党政府的上海警备司令部,还设有关押革命进步人士的监狱,在这里被国民党杀害了许多革命先烈,为了纪念先烈和教育后人,把我们的村庄列为用地范围。一九九四年正式宣布动迁令,动迁组进驻甲申村做前期工作,丈量每家每户住房面积,制图造表,作为日后补偿依据。</p><p class="ql-block">这期间村里老人自发组织多次上访市政府,要求撤回动迁令,每一次都是由市府安排好大客车把他们送回来,最后村民们感到动迁是铁板上钉钉的了,就考虑孩子上学就业等实际问题,因为动迁到闵行区莲花路以西(属闵行区),政府在那里已经造好平南一村供甲申村人搬迁过去,当时在好多市区招工条件上写明不收闵行区居民,给人印象住闵行区低人一等。以后上访主要条件解决户口归属问题,市府经考虑户口归属应属地化管理,最后给了一个政策,孩子户口可以不迁入闵行区,在徐汇区自寻出路投亲靠友,这样平息了上访风波,平稳的签约离开了生活几十年的甲申村,从此甲申村在龙华版图上消失了。</p><p class="ql-block">从此甲申村的地块归入龙华烈士陵园的版图之中。</p><p class="ql-block"> 2021.3.24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八)</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前一段时间我写的“我的出生地甲甲村的由来和变迁”,一共写了十七篇,当时我想写的差不多了,到此为止,现在看来甲申村还有故事可以回忆,因此现在开始只要有题材和素材继续写下去。</p><p class="ql-block">我的出生地甲申村从一九四四年建村,峰到一九九四年因龙华烈士陵园修建而拆除,一共存在了半个世纪(五十年)。在历史长河中这五十年是一瞬间,千年古村古镇太多太多,但对我们来讲甲申村的五十年是一段难忘的历史,也是不能割舍的浓浓乡愁。我们的童年、青少年在这里度过,这里的回忆太多太多,现在还常常梦回甲申村,醒来又是一场空,虽然是一场梦,但这个梦还时常做下去,因为梦境中是多么的甜蜜,多么的美好,多么的想往。</p><p class="ql-block">最近我的战友(同村)徐钟琪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甲申村虽然拆除了二十七年,也是甲申村消失了二十七年,但甲申村留下来有一棵老槐树还在,这棵老槐树就在烈士陵园边上,天钥桥路人行道上,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兴奋,没有想到甲申村拆除了二十七年后居然还有一棵树尚在,它是甲申村的象征。</p><p class="ql-block">今天这棵树主人的侄子相约和我们在这棵树下碰头,共同回忆往事,上午九点胡玉龙(老槐树主人的侄子)、徐钟琪、我三人准时到来。胡玉龙(原住甲申村15号)介绍了这棵老槐树的经历,这棵树的老主人是胡玉龙的姑父、姑妈家种的,当年的门牌号为甲申村西1号(甲申村西南端),这棵树是种在他姑父姑妈家院子里,主人叫汤志福,这棵老槐树紧挨着天钥桥路,后来天钥桥路扩建,所以这棵树屹立在天钥桥路人行道上,一棵不起眼的老槐树现在成了甲申村唯一的遗物,对于甲申村人来讲成了一个念想,可以了却一下乡愁。今天我们三个人研究了拆除甲申村时把甲申村全部夷为平地,寸草不留,为什么这棵大树能保存下来?由于没有资料,不得而知,我们猜想这棵老槐树靠近天钥桥路,又在龙华烈士陵园规划线外,不影响天钥桥路的人行道修建,这样由园林局保存下来了。</p><p class="ql-block">乡愁难改,喜欢怀旧,甲申村是我们的血土地,十分眷恋它,最近发现居然1994年动迁拆除了甲申村,还有一棵树留了下来,今天我们把照片发在朋友圈,我的小弟兄汤云福讲:他以前上下班走过此地都要看看小海根家弄堂口的这棵树,说明乡愁和眷恋老屋的思想人人有之,现在留下这棵老槐树,以树为标准可以定位原甲申村的方位。根据徐钟琪保存资料图比例测算,原甲申村门牌号有百三十多号,人家有三百户左右,人口千人以上,占地面积有八十多亩土地,在当时可以算上一个大村庄。</p><p class="ql-block">甲申村的兴起到动迁只有短短的五十年,但这五十年中故事多多,本人由于参军入伍,在甲申村生活了短短二十年,我所了解的只是本人片面的认识,差错肯定存在,在此要感谢徐钟琪和胡玉龙二位朋友提供信息和资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十九)</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好长时间停顿写甲申村了,经过回忆,感到还有东西可以写写,留作纪念吧。</p><p class="ql-block">今天想回忆一下我们当时的居住条件,房子作为人生活的重要要素之一,家庭的生活条件好坏从居住的房子可以直观的看出来的,如山西乔家大院和王家大院,安徽商贾大户,外表一看就是有钱大户,穷人家只能盖毛草屋,只求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我们家以前也是十分贫穷,孩子又多,只靠父亲一个人工作养活全家十来口人,住房虽然是瓦房,但只有一间房面积又小,拥挤不堪,随着我们逐渐长大,住房变成一个大问题了,当时甲申村人家基本上都面临这样的问题,那个时代又没有公有住房分配,少量的公有住房又轮不上我们,唯一的出路靠自己想办法改善住房条件,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这几十年期间村庄里造房忙,有宅基地的造新房,没有宅基地的拆除旧房(平房)造楼房,向空中发展。</p><p class="ql-block">那个时代物质匮乏,建筑材料有钱买不到,记得那家要造房子,首先打报告申请,经核实后批复同意后才可以动工,凭证明到生产资料商店里可以购买到一点木料(门窗用料),其余的材料自己想办法解决,为了造房,准备材料往往要一年多时间,有门路的找人开后门购买一点材料,没有门路的就土法上马自己生产建筑材料。造房消耗最多的材料就是砖,当时砖瓦厂生产的砖十分抢手,一般是买不到的,好多人家穷也买不起,一块砖二分多一点,但造一间房需要几十万块砖,一般人家化上千元钱买砖没有能力,所以穷则思变,自己土办法生产砖,用煤碴和电石污制砖,电石污是气焊时用电石和水产生乙炔气而产生的下脚料,有刺鼻的硫磺味,当时也顾不上这些了,由于大家都这样做,煤碴和电石污又变成了紧张物资了,千托人万托人才能搞到一点,做这砖(大型砌块)也是重体力劳动,好多人光着膀子干,干一会儿身上油光光的(汗水),造大型砌块的模具用厚厚的铁板做成,十分笨重,先用机油把模具内层涂均,把拌好的料铲在模具内,再用铁板做成的重棰夯实,这样反复加料反复夯实,最后把制成的大型砌块脱模,继续做第二块大型砌块…,做好的大型砌块自然凉晒风干。</p><p class="ql-block">当时家家都是这样干,为了住房每个人都在奋斗,记得村上有一家造好的房子到晚上墙面时常出现绿莹莹的火光,十分可怕,人称鬼屋,后来才知道,这家人造大型砌块的煤碴是火葬场里烧死人的煤碴,煤碴内含有大量的磷,碰到气温和湿度合适时,磷会自燃,发出绿莹莹的火光,白天和打开电灯时光线强看不见,晚上闭灯后黑暗中火光就显现了。</p><p class="ql-block">砖备齐了,造房需要大樑,买不到木樑,就自己预制水泥樑,是川沙干建筑的姨夫指导我们怎样预制水泥樑,水泥樑顶面还要预留好多小钢筋,用作日后固定木条用,屋面板可以钉在木条上,瓦片铺在屋面板上,我们家第一次造房子没有经验,全靠姨夫指导帮助,解决好多技术问题,我们家第一次造房在宅基地上造一间楼房,大樑和楼地板樑都是水泥预制件,几十根水泥樑制作也费了好大功夫。</p><p class="ql-block">为了解决屋面板的问题,父亲礼拜天休息骑车到处转,寻觅合适的屋面板,一次他在斜桥一木行内看到他们有用边脚料做成一块块象台子面一样的洗衣板(市区条件差的人家用),搁在两个橙子上作台面洗衣服,父亲一看这个蛮好,这个洗衣板用木档子钉成一个长一米多,宽60公分左右的木框,上面有小木板铺平,他就买了一块回来,姨夫看后说可以代替屋面板用,随后购买这洗衣板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利用下午课余时间骑车到斜桥负责采购洗衣板,当时就这个也是紧张商品,一人一次只能买一块,我去了次数多了,买洗衣板的人问我,你天天来买这板派什么用场(人家买一块有的用了),我实话实说,人家看我一个小孩从龙华骑车到斜桥也不容易,他每次卖给我二到三块,我第一次碰到大好人,就这样用了好长时间才备齐屋面板。</p><p class="ql-block">老百姓造一间房很不容易,尤其是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更不易,水泥、沙石料、石灰、瓦片等都是紧张商品,连做好的木窗配窗玻璃都是千方百计托人划一点玻璃配上,父亲为了造这间房费了极大的心血,当新屋造好,面积大增,生活条件大改善,一家人十分开心。</p><p class="ql-block">我在部队当兵期间,我们家又造了一间楼房一间大厨房(有20多平方)和一间炮楼(小楼房,父母亲居住),这其中家里父亲和哥弟们又是付出太多太多,等我回家,看到家中大变样,心里既高兴又内疚,我一人在外帮不上家里忙,让家人们受苦了,父亲为了我们一生操劳,象燕子衔泥做窝一样,一刻不停的努力奋斗,直至自己生命终止,现在常常想起父亲,十分心酸,没有机会来孝敬回报父恩。</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二十)</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说起甲申村,虽然这个村落只存在半个世纪,但从小生活在这个村庄里,对甲申村的感情相当深厚,时不时的回忆起小时候的玩伴和趣事,今天回忆小时候村庄周边跳伞运动或训练。</p><p class="ql-block">记得我幼年起到初中这十几年里,我们在村庄里常常看到天空中朵朵伞花,那是村庄南面龙华机场起飞的飞机上撒下来的伞花。</p><p class="ql-block">龙华机场在解放前曾是远东第一大机场,解放后曾是上海唯一的民航机场,机场内有二个大型的飞机修理厂,一个归属空军,另一个归属民航局,机场跑道共用。</p><p class="ql-block">有一段时间(持续了好几年)飞来了几架安二飞机(军用称运五),双层机翼,螺旋浆发动机,飞行速度不快,飞行高度也不高,据说该机型滑翔的距离很远,比较安全。</p><p class="ql-block">这些飞机来了,只要晴天,风速不大,它从机场跑道南端滑向北端起飞,声音很大,我们在村里朝东看,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安二飞机起飞时的姿态,然后它在空中盘旋爬高,当达到一定高度时,我们看到飞机肚子里出来一连串的小黑影,不一会儿,飞机远离他们,一朵朵降落伞打开了,伞下挂着一个小“黑人”,小“黑人”随伞晃荡着缓缓下降,“小黑人”越来越大,当看清他们的真面貌时,他们也就到了地面。</p><p class="ql-block">刚开始时我们看到的降落伞都是圆型的,象一把大雨伞一样,全是白色的,过了几年看到降落伞变成长方形的,也有五彩的颜色,在空中看到朵朵的伞花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当时也是我们小孩子的一大乐趣,只要听到螺旋桨飞机发动机声音,孩子们都站在各家场地上仰望天空,开心快乐欢跃着,当年净空条件好(没有高楼),空中的降落伞的动向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从飞机上跳下来后都从飞机场方向移动,最后降落在机场指定地点,然后又乘上飞机来回训练,一个上午来来去去不停的练习,我们也站在那里看一个上午。</p><p class="ql-block">事后听大人讲今天有的伞没有操控好或风向突变,有的挂在树上,也有的挂在人家房顶上,还有的掉在黄浦江里,也有的降落时受伤,这样的新闻常常从大人的嘴里传来…,</p><p class="ql-block">由于当时我还小,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的跳伞训练是运动员训练还是部队的伞兵训练,至今是个迷。</p><p class="ql-block">当兵后看到了真正的降落伞,都是用絲绸缎做的,轻薄结实,折叠好后放在伞包内,伞兵训练时背两个伞包上机,一个主伞一个副伞,万一主伞打不开,副伞可以备用保安全。</p><p class="ql-block">当年的看跳伞情景在我们这代人脑海里印象深刻,现在在一起时常常谈论起儿时观看跳伞的趣事,今天回忆点滴,也是甲申村生活中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两张降落伞照片和运五飞机照片均为网络照片下载的,也是我们看到的降落伞一模一样。</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二十一)</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今天讲讲小时候看电影的往事,我们小时候是祖国刚解放,一切都是从烂滩子上重建,一切以建设为重,所以文化娱乐只能缓一缓,但大家还是渴望着丰富的文化生活,当时条件有限,技术落后,孩子们只能玩一些土掉渣的游戏取乐,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看露天电影,电影的故事曲折扣人心弦,画面清晰,声音效果好,这是大人小孩最最喜欢的娱乐项目。</p><p class="ql-block">我家当时是城乡结合部,属于乡下郊区,文化设施不齐全,所以每周放电影只能在老华寺(我们通常叫大庙),旁边的操场上,用几根大毛竹搭成一个冂样的方框,一顶端两头各绑一个滑轮,大麻绳穿在里面,放电影当晚将银幕挂好,在银幕前方安好一张桌子和两个三角架,把两台电影放映机固定在三角架上,桌子上放了一台扩音器,两个大喇叭绑定在毛竹框架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天黑了,电影就开始放了。</p><p class="ql-block">看电影的有的自带小凳子占据有利位置坐在那里闲聊,整个操场热闹非凡,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没有带凳子的找个好位置站着看电影,当电影开始时,吵闹声中的操场突然间静了下来,大家专心地欣赏电影情节,大家的心情和情绪都跟着电影情节跑,个个都入戏了,看到激动之处鼓掌叫好。</p><p class="ql-block">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龙华镇有二个放映露天电影的地方,一个是上面讲的龙华大庙边上的操场,另一个是龙华机场内民航102厂大操场。龙华大庙内放电影需要买票入场,每张票几分钱,我们小孩不用买票,跟着大人的人流混进去,当时检票不严,你跟在大人后面,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我看他们也懒得问,所以每次都是这样混进去的。飞机场放电影是免费的,只能是厂里职工和家属才能进去,这里把门的十分严格,小孩都是大人牵着手进去的,我们不是家属小孩,当然无法混进去了,不过我们也有办法进去看电影的,我们就采取爬和钻铁丝网进去,飞机场的铁丝网有两层,中间还有一层电网,一共要通过三层障碍物,我们还从大人嘴里得到信息,只要他们放电影,电网不通电,为的是确得安全,不能误伤孩子们,所以我们小孩子们胆大了,模仿电影里八路军游击队钻铁丝网的办法溜进去看电影,当时我们在教科书上学“网开一面”成语,理解的不透,现实中对“网开一面”理解深刻,这是真正的网开一面。</p><p class="ql-block">以前没有电话、微信,但信息十分灵通,靠口口相传,一会儿那里放电影,放什么电影都传遍了全村,我们早早地吃好晚饭,跟家里大人讲:看电影去了,这样通报一声就出门了,约上几个要好的小伙伴高高兴兴的上龙华看电影了。龙华大庙看电影的话,在门口等人流高峰时混进去,飞机场放电影的话,在电丝网外面观察地形和里面巡逻人员动态,天一黑都一下子都钻了进去,没有一次失手的,看好电影随大流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口出来回家。</p><p class="ql-block">如果电影好看的话,问大人要一毛钱,有时我们到飞机场5703厂家属院礼堂(龙山新邨)或徐汇区工人文化宫(徐家汇)看电影,这二个地方凭票入座,没有票进不去也无座,混进去也给纠察拉出来的,当时徐家汇还有一个衡山电影院和徐汇剧场,这二个地方票价贵(好象二毛钱一张票),属于高档的场子,我们孩子无法享受。</p><p class="ql-block">虽然那个时代文化生活简陋平乏,但小时候我看的电影最多,基本上出一部电影看一部电影,没有遗漏的,到改革开放后基本上不看电影了,一是家家电视机普及,电影电视剧在家就可以看到,二是现在看电影成本太高,票价动则上百元,这就放弃了电影院看电影。</p><p class="ql-block">电影伴随着我们这一代人成长。</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甲申村的由来和变迁</p><p class="ql-block"> (二十二)</p><p class="ql-block"> 徐峰</p><p class="ql-block">近来,上海新冠肺炎疫情比较严峻,政府要求大家少出门少聚集,我在家闲了,想起继续回忆儿时的种种往事。</p><p class="ql-block">今天回忆一下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的事,上个世纪50年代,人们生活比较困苦,自行车是大家向往的一大件,我家比较穷苦,不会去买自行车的,也买不起自行车,但是我爸考虑到自行车可以代步,是一个交通工具,靠它可以到远处的郊区贩菜,所以咬咬牙买了一个旧的自行车,买回来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爸爸是个钳工,所以他自己慢慢的把自行车修好,这辆自行车为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礼拜天他骑着车,带着两三个大麻袋,到远郊七宝、泗泾去贩菜,赚一点差价贴补家用。</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刚读小学的时候,也想学骑自行车,当时我的个头还没有自行车的龙头高,看到家里的自行车闲着的时候,就偷偷的推出去自己练习,刚开始推都推不稳,两个手刚够上龙头的把手,慢慢的推自行车可以稳当了,我就一个脚踩在自行车的踏板上,另一个脚在地上蹭,记得这样练了一个星期,另一个脚可以离地稳稳的自行车向前走了,也不会摔倒,心里高兴啊!慢慢的一只脚通过自行车三角架踩到自行车的右踏脚上,起先只能踏半圈回半圈,在村庄小弄堂里串来串去,这样熟练了就可以踏全圈了,由于人小脚短,踏全圈人随着脚踩下去,整个人也跟着下去,屁股一扭一扭的,踏了不多远人就累的不行,滿脸通红,大汗淋漓,但心里十分高兴自豪,我终于没人扶靠自己练,学会了骑自行车了,当时这种因为人矮小在自行车三角架里骑车叫穿梗子。</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年人长高点了,可以跨在自行车的三角架上了,这样骑车省力多了,但还是坐不到自行车的座垫上,总盼着快快长大,能稳稳的坐在自行车座垫上骑自行车是多么幸福的事呀。</p><p class="ql-block">自从学会了骑自行车,家里的小事情就安排我去干,如到街上买油盐酱醋的事,还有家里做了一点好吃的,爸爸叫我给外公外婆家送点去,那时我很小就骑车四、五里地从龙华骑到茶陵路大木桥路外公家,到了初中自己骑自行车在市区到处转了,最远骑到吴淞老街买半导体零件…</p><p class="ql-block">学会了骑自行车,我的活动半经就大了,没有事了就到处转悠,练了车技熟悉了市区的道路,为后来在生产队干活时送草药到上海的各中药房熟门熟路,这样可以摆脱农田劳动,送草药相当于观光游览,起码可以免除田间日晒雨淋、寒冬酷暑之苦。</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学车时最怕摔倒,摔痛了无所谓的,怕把自行车摔坏了,那时候自行车可是宝贝,由于我小心翼翼,所以学车时没有摔过,以后骑车也没摔过。当时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两个輪子的自行车不会倒下来,而且行走自如,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想,一直想不明白,直到上了军校,才搞明白了其中奥秘,这就是陀螺的定轴性原理,原来,旋转的物体都有保持自己自转轴不变的特性,这也被称为陀螺效应。所以,自行车在行进中,车轮旋转,保持着轮轴的位置,自行车就不会倒,速度越快越稳定,当自行车速度为零时,没有了陀螺效应,自行车就容易倒下来。</p><p class="ql-block">知识和技能可以创造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