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树的往事 作者 宋英民

宋英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贾秀莲,多年仼专暑幼儿园院长,用她那博大的母爱,温暖着一代儿童的生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家,兄妹六个,文革时期父亲含冤离去,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核桃树的记忆从六二年老三所深宅大院里开始,我家是最后一排平房最东头那三间,八十年代各家房前都围成了一个小院,升火做饭院落连院落炊烟四起。 记不清是哪年春天,母亲在我家院里东南角栽下一颗核桃树苗,细细枝条上发出嫩嫩的枝芽,伴随着我们兄妹几个一块儿成长,慢慢地小树长大了,它枝繁叶茂,春去秋来,叶子绿了、黄了、凋零净尽,平淡的生活藏在树的光阴里。 不料,文化大革命打破了小院的平静,父母亲天天被批斗、抄家,家中物件所剩无几,剩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母亲的那辆自行车,一天晚上趁天黑,我和母亲把这辆自行车藏在了核桃树后,又用一些树枝遮挡才免遭一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核桃树长成了参天大树,到了夏天遮阳消暑,到了秋天结满了青青的果实。九十年代末,政府要重新修缮府衙,全院人都在忙碌搬迁,多数成材的树木被主人砍去拉走。我正和母亲收拾自家的旧家俱、衣物,邻居老姨们说,他贾奶,核桃木可主贵,锯了拉走吧!低头忙碌的母亲脸上突然绽放光泽,那可不行,这新修的府衙里还得种树成荫哩。 府衙恢复原貌多年,一直没回去过,前些年和几位儿时玩伴相约前往府衙大院找寻记忆。 一进大院,我似乎无心观赏,径直往后院走去,找寻那棵核桃树。走过前堂后寝、绕过偏房正殿,感觉哪里都似是而非,只有那棵熟悉的歪脖核桃树依旧挺立在那里,它长得更加高大挺拔,披风沥雨、经年度去,以迎来送往的姿态静候主人的到来,以处世不惊的淡然静观时代的变迁。 我疾步向前,抬头仰望,久久站立,它蓊蓊郁郁,向着太阳抱着晴空,油绿的叶子如手足般相叠互倚,努力生长,风吹过,随风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响声。恍然,我似乎听到了清晰而渺远的足音,看到了小妹坐在树下小板凳上给母亲拨掉覆在青丝上的几根白发,兄妹们笑语谈侃,房檐下的冰棱雪地的车辙……爱的微光在记忆最初将掩于岁月的往事一件一件点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临走,姐妹们在核桃树下留影,我俯身拾一片叶子,心中不忍释。 纵使时过境迁,我家那棵核桃树生生不息,温寻着旧梦诉说着哀乐,而母亲已逝,母亲的向善之举成后人的片片浓荫。如今我已两鬓飞霜年华老去,常常思念核桃树,思念母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