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子】河东文化擎旗人

夏夫子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认识王雪樵老师,屈指算来,业已三十多个年头。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景克宁教授领衔创办的《运城师专学报》,在全国反响不小。而在最初的几期上,经常能见到两个名字,一个是柴继光,一个是王雪樵。柴继光老师连载的是《河东盐池研究》系列文章,王雪樵老师连载的是《河东方言语词辑考》系列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一年秋季开学不几日,我去景教授家送稿子,遂与雪樵老师不期而遇。经景教授介绍,彼此寒喧了几句,这算是我与雪樵老师的第一次照面。但见当时的他,刚四十出头,腰板笔直,温文儒雅,说话虽慢声细语,但底气十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转眼间,到了国庆佳节,也不记得是谁坐东,约请景教授、雪樵老师等河东文化界人士同赴饭局,而我有幸作为小字辈忝列其中。席间,大家举杯交盏,谈笑风生,更加深了我对雪樵老师的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之景教授周围聚拢了一批河东文化学人,彼此打交道的事愈发频密,我与雪樵师接触的机会逐渐增多,慢慢地也就成了熟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由于当时的家用电话尚不普及,我与雪樵师的交流,一是学报编辑部或景教授家里,一是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因我住在老运师(即现在的盐化中学,彼时老师专栖息于此),离老东街报社并不算远,骑车不多会儿功夫即可抵达。记得很清楚,每次去雪樵师的办公室,他不是在披阅或审读报社的稿件,就是在埋头撰写有关河东文化研究方面的文章,从未见他手执茶杯闲着无事。间或去他家,他的书桌上总是摊满各种书籍,撰写半截的稿子放在前面。由此足见,雪樵师首先是位勤奋刻苦的学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对河东文化研究方面,雪樵师总能在宏观上把握准确,微观上深入到位。他写的每篇文章,皆立论有据,考信无疑。每次我俩共同出席市里有关河东文化研究座谈会或恳谈会,他的发言总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令我佩服不已。尤其是他对方言语词的考释文字,爬梳钩沉、稽册查典、穷源竟委、沿流溯溪,无一字不真,无半句妄言。由此足见,雪樵师也是一位严谨求实的学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些年,随着电话与手机的普及,我与雪樵师见面的机会反而少了。过去,在河东文化方面,若我有吃不准或靠不实的困惑或问题,每每跑去面见他,请教求益,探讨品藻,他总娓娓而谈,析疑释惑。而现在,一般用电话或手机直接交流,他仍耐心细致,有条不紊,侃侃无倦。由此足见,雪樵师还是一位诲人不倦的学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而这些年,地方文化研究如火如荼,其中的区域优先之现象,则司空见惯。在河东文化研究中,有些问题尽管讨论多年,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意见难以一致。雪樵师每每遇到此种情况,从不轻易否定他人结论或一味固执己见,而是本着查寻坟典资料或凭借考古成果,让大家各抒己见,相互辨驳。由此足见,雪樵师还是一位虚怀若谷的学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前年九月,自从安邑历史文化研究会成立伊始,我与雪樵师作为顾问,不时相聚研讨,见面的机会骤然增多。研讨会上,雪樵师的发言总能高屋建瓴,洞析入微,足见他对河东文化如数家珍,了如指掌。有时开完会工作餐,饭桌上大家你言我语,畅所欲言,热闹非凡。此时,只要雪樵师一开口,大家顿时鸦雀无声,聚精会神,聆听他的宏言高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一向认为,雪樵师是一位勤于学习,善于思考的学者。他对河东文化研究的最大贡献,无疑是他提出了许多不刊之论,如“这里最早叫中国”、“古中国”概念等等,并且他撰写文章,引经据典,旁求博考,逐一仔细论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行文至此,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件事来。2005年,我在澳洲莫纳什大学访学,有天晚上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忽然心血来潮,欲去中文书库看看。虽然费了不少周折,但到了中文书库,却令人耳目一新。里面的的书摆放有序,特别是台湾出版的学术著作,在国内从未见过。甫一到语言学专柜,立马看见雪樵师的《河东方言语词辑考》一书,喜出望外,遂从书架上抽出,翻看借阅记录,81人次,再抽出几本其他中文版图书,大部分都是3~5人次。于是,我不无自豪地把它介绍给正在查阅资料的澳洲人士,嘴里不住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毋庸置疑, 过去,景克宁教授健在时,河东文化学者无不把他视为理所当然的擎旗人。今天,景教授故去,我常对人说,雪樵师则为当之无愧的拏云手、调鼎者、擎旗人。</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