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开的记忆

东方木

【文字、图片、制作/东方木】

　　春有春的生机，山有山的魅力，花有花的俊俏，人有人的喜好，爱又爱的归属。

在春日暖阳的朗照下，山是翠的，叶是绿的，花是艳的，空气是清新的，真正的鸟语花香。每每到了这个季节，我便怀想起年少时的青涩和浪漫。

儿时的记忆总是充满甜蜜。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对山中的花草树木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特殊情怀。每当春天来临，山里的娃儿三五成群，结伴上山玩耍，采蕨菜、竹笋，找野菌，掏鸟蛋，或摘下一大把鲜艳的杜鹃花带回家中，插在自制的花瓶里，感受盎然春意散发在家中的芬芳。

最难以忘怀的是进入高中那一年，年少的我情窦初开，不识愁滋味。到了星期天（那时没有双休日），便邀上三五好友，当然也有喜欢的女孩，从容整装，嬉笑开怀，走进大山。

　　乡下的春天色彩缤纷，大山充满生机，万木葱茏，秀色宜人。那时的女孩很淳朴，循规蹈矩，梳着两条长辫子，或流着齐耳短发，与男孩在一起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牵手这样的小动作也不敢造次，但大家在一起玩耍，不仅玩得开心，而且十分快乐，毫无一丝之邪念。

大山对于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犹如扑进母亲的怀抱，那么温馨，那么欣喜若狂，甚至无拘无束，任意潇洒，随性所为。

女孩都是爱美的。尽管那时的我们对男女关系很懵懂，也很无知，甚至连女孩的手都不敢随便触碰一下，但喜欢谁不喜欢谁，心里都有一把尺子。乡下的大山多姿多彩，是春天生机勃发的季节，满眼是碧透的青绿，娇艳的花开，有知名的，也有不知名的。然最令人喜爱的，还是那一簇簇盛开的杜鹃花。男孩子懂得献殷勤，摘下一大把，扎成花环，戴在喜欢的女孩头上。女孩喜不胜喜，满脸含春，笑声中充满了娇甜和妩媚。

　　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和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女孩带着她弟妹上山去玩，女孩还带了许多好吃的。我们一起拔笋子，采蕨菜，还采摘了一大把杜鹃花。然后我们坐在绿茸茸的草地上，看着她的弟妹在山涧的水沟旁嬉戏。那时的我们不知情为何物，也不懂爱，只是心有灵犀，彼此喜欢。下山时，她一不小心崴了脚，不能行走，弟妹吓得又是哭又是叫，我只好背着她一路艰辛地回到家里。没想到这一次善举，在彼此心里埋下了爱情的种子。我考上大学那年，我们偷偷地爱上了，一不留意，她竟然成了我的初恋。

爱情总是与春天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因为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也是爱情滋长的季节。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春天，因母亲生病我回老家探望，正巧也碰到她回家休假。我通过她弟弟传递纸条，相约来到我们曾去过的山上。

　　初恋的感觉是醉人的，两情相悦让彼此的心里充满了甜蜜。与喜欢的人到一起，时光如同流水一样的过得快。我们一起摘花，一起采撷野菜，一起牵手奔跑。累了，仰卧在碧绿的草地上，手拉着手看着蓝天，静听山鸟啁啾，耳闻潺潺流动的水声，感受大山带给我们的清新气息。她还时不时地用我采摘送给她的杜鹃花在我脸上来回摩擦，痒酥酥的感觉也只有恋爱中的人儿才能体验到那种醉心的舒爽。说真的，那时的我们连接吻拥抱都不会，牵手都算是最奢侈的了，然心里感觉甜美。

从未走出大山的我，总是把一切想得那样美好。记得我回单位之前，还特意跑到山上摘下一大把杜鹃花，通过女孩的三弟传递纸条约她出来，把杜鹃花作为爱的信物送给了她。在一阵“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伤情别离时刻，彼此哭得那样伤心。

　　我本以为彼此有爱、两心相悦，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谁知我们在深爱四年后，女孩的母亲终于得知我们偷偷相爱的情况，用多种酷刑威逼女孩与我分手。其实我知道，女孩的母亲是嫌弃我的父母在农村，又上了年纪；而女孩的父亲是国家干部，门不当，户不对，最后是棒打鸳鸯散。

失恋对我的打击很大，但记忆中的那个春天盛开的杜鹃花，从来也没有凋谢过，因为那个春天属于我，属于我的初恋。尽管时光已经远去了四十多年，但来自故乡大山深处的杜鹃花永远盛开着，可是那个美好的春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