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青春 回望芳华” 赴滇支边五十周年(1971-2021)纪念文稿

舞者

<p class="ql-block">编者按:</p><p class="ql-block"> 今年4月18日,是我们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去云南支边51周年纪念日。回望芳华,真可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p><p class="ql-block"> 特别再次发布曹蓉撰稿并于2021年3-4月为纪念支边五十周年制作的美篇《旗手》,以飨读者。</p><p class="ql-block"> 本文封面题图是作者曹蓉2011年6月11日,参加纪念成都知青赴滇支边四十周年文艺演出节目《旗手集结》表演的剧照。</p><p class="ql-block"> 本文记叙了自己在支边八年的青春岁月中,那些并不如烟的“九死一生”的小故事和成长经历。</p><p class="ql-block"> 本文题为“旗手”,是借题抒发心中的支边知青情结,并非自诩为旗手,知青中有很多优秀的能人是自己学习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本文引用了部分战友的照片,借此展示当年支边青年的风彩。</p><p class="ql-block"> 本文的核心内容是:致敬青春 回望芳华,向战友们亲友们朋友们,分享自己作为云南支边青年的感受和感怀:</p><p class="ql-block"> 八年知青生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 那段经历,刻骨铭心,魂牵梦绕,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段经历,塑造个性,锻造心灵,踏实肯干只争朝夕; 那段经历,指引后来,造福一生,悟得了生命的意义和真谛。 </p><p class="ql-block"> 八年知青生涯,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它锻造了我们知青共同的特性: 那时,我们特别能吃苦,特别爱学习,特别友爱团结;此时,我们特别会珍惜,特别热爱生活,特别热爱生命。</p><p class="ql-block"> 2022年4月16日曹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旗 手 </b></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p><p class="ql-block"> 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 曹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为《旗手集结》剧照 2011年6月11日</p> <p class="ql-block">  当我在纪念成都知青赴滇支边四十周年文艺演出的《旗手集结》上亮相时,当我代表八团举旗上台时,当战友们的欢呼和掌声响起时,我感到的是豪迈,是凌云壮志再次赋身。我高高举起旗帜,昂首挺胸,坚定而自信地前进!</p> <p class="ql-block">图为《旗手集结》剧照 2011年6月11日</p> <p class="ql-block">  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成为节目中的八团旗手。我欣然应允并抽出时间参加排练,那是因为心中那份浓浓的云南知青意识,那是因为青春时光中那不可磨灭的记忆,和自己潜意识里的那份旗手情结。</p> <p class="ql-block">  1971年4月,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边疆去,“屯垦戍边”种植橡胶,我和同学们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八团三营新建一连,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兵团战士生涯,“同学”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战友”。那年我们十六岁。</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1年4月初中毕业照:前排左一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  我们到达驻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披荆斩棘、安营扎寨,立柱竖梁、筑床修房。发给我们的第一把武器就是刈刀、锄头或斧头,用来砍树和竹子,搭建我们当晚就要入住的窝棚和竹床。</p><p class="ql-block"> 我们接受的第二项任务就是:烧荒斩坝、开带挖穴,种植橡胶。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明了,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一切都是靠自己艰苦劳动来创造。好像是一无所有,又好像是拥有一切,因为: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p><p class="ql-block"> 砍树、伐竹,翻地、挖穴,稚嫩的双手与坚硬的工具不停地摩擦,血泡的剧痛嘶咬着肉体,盐咸的汗水浸湿了衣襟,接受再教育的使命浸润着灵魂。这就是锻炼,这就是脱胎换骨的改造。我们忍受着这一切,接受着这一切,因为我们是知青,因为我们是战士。 当一排排竹瓦房盖起,当一层层橡胶带开出,当一段段公路筑起,我们的手茧厚了,我们的体魄硬了,我们干起活来更加灵巧和有力了,我们似乎懂得了自己的使命。</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1.6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五班战友在自己搭建的茅草房前合影。前排右三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1年6月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曹蓉于驻地外围站岗</p> <p class="ql-block">  这年大会战结束时,我意外地获得了全团标兵的荣誉称号!在全连大会上,邵冠群指导员拿着团部的嘉奖令念到:“曹蓉同志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后边讲的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知道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得到了嘉奖,我知道高举旗帜的是旗手,是领军的人物,是知青的榜样!从此我干活更卖力了,学习更积极了,好像上了永不停息的发条一样。再苦再累都愿意,再苦再累都值得,哪怕是累死病死在工地上——这是我在那个岁月的真实想法和做法。</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正在定植橡胶树苖</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2.6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战友曹蓉(右)元燕在练习射击</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p> <p class="ql-block">  那么多知青拼命干活,那么多知青努力表现,那么多知青苦干加巧干,为什么我能获此殊荣得到标兵的称号,成为旗手呢?也许是自己的苦痛打动了战友和长官,也许是自己的英勇和无知造就了“英雄”,也许是自己的勇气加运气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回想起来,故事不少,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p> <p class="ql-block"> 扑救山火,烧焦眉发 </p><p class="ql-block"> 我们新建一连,可谓是全新的连队。战士全部是新的,都来自成都市百花潭中学;驻地是新的,就在南定河畔原始森林旁的一个山坳里;劳动工具是新的,锄头、刈刀、斧头、钢钎和锒头;生产任务是新的――开荒斩坝种橡胶。所以最初的工作就是斩坝――把连队周围山上的树木杂草统统砍光,待其风干后,点火烧光,就是一片面黑内红的沃土了,就可以开带挖穴种植橡胶了。这种生产方式其实就是祖先们遗传下来的刀耕火种。</p> <p class="ql-block">  四五月份的南疆正值旱季,阳光炽烈,风力劲猛,砍下的草和树,几天就干了,一碰火星立马会成燎原之势,燃烧不息。所以,清理防火带是一个艰苦又有技术含量的活,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p><p class="ql-block"> 连队的长官,比如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都是上级派来的老复原军人、老工人或老知青,他们来自湖南、上海、昆明等地。在他们的传帮带下,我们很快掌握了劳动技能,并有与其一争高低的气势:比比谁的锄头先挖小,比比谁的锒头舞得圆、比比谁的手茧厚、比比谁的工效高。尽管有的比得赢,但经验不足,问题就出来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傍晚刚收工回到驻地,回望山上,浓烟滚滚、火势熊熊,战友们还带着疲惫的微笑僵住了。猛然间,连长的哨声、指导员的喊声急促有力:“全部集合!”“上山扑火、清理防火带!大家跟我来!”原来是某班的防火带没有清理好,或者是宽度不够或者是风力过大,总之,火势蔓延开来,并迅速向连队的营房靠近。</p><p class="ql-block"> 情势万分危急。我和战友们迅速向山上跑去,接过连长砍下的树枝,奋力地扑打着火苗。一阵风刮起浓烟扑面而来,指导员一声“卧倒!”,我们统统趴下,咽干、炝鼻、头晕、睁不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几乎窒息过去。烟子一过,马上又起来拼命地扑打火焰。我高举树枝,迎向烈焰扑去,火随风势迎面扑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闻到一股焦臭味,我还是全然不顾,迎风而上、扑打不停,终于制服了那一片火势。等战友们上来,一起清理防火线时,大家都看着我笑,原来我的眉毛和前额的头发全部烧焦,抬手一抹,不仅火飘飘的痛,连眉毛都抹掉了。好在我们扑救及时,保住了营房、保住了连队人员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p><p class="ql-block"> 事后指导员告诉我们:迎着风向灭火是对的,因为你身体所处地方的易燃物已经燃过了,如果顺着风向反而危险,很可能就势被烧。但是当风火猛烈刮来时,要顺势避让,才能保住安全,像刚才曹蓉那样是非常危险的,不管风还是火再大一点,不烧死也会炝死。在当晚的大会上,他还表扬了曹蓉同志无私无畏勇扑烈火的英雄精神。此后若干天的疼痛和脱皮,是我的英勇和无知的代价。</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1年6月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曹蓉于南定河畔</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1年6月二师八团新一连曹蓉(左)吴嘉蓉于南定河畔</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p> <p class="ql-block">(眺望南定河畔)</p> <p class="ql-block"> 深山割草,蚂蟥吸血 </p><p class="ql-block"> 为度过雨季,需要给我们居住的竹笆房房顶加盖茅草。</p><p class="ql-block"> 初夏的一天,我们五班的任务就是到后山上去割思茅草。这种草有点像麦苗,比麦苗高大一两倍,叶子又宽又长,从盖屋避雨来讲,是茅草中的上品。每人的任务是一天一大挑。这“挑”是个有走攒的量词。为了割到更多更好的思茅草,我们翻过一座座山岭,绕过原始森林,找到一处山洼,肥美的草甸出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蓝天白云下,我们欢快地、奋力地挥舞着刈刀,忘记了劳累,忘记了潜在的危险,像跳丰收舞一样,割下一缕缕茅草,捆成一把一把的草把。汗水浸湿了衣裳,茅草割伤了手臂,已经累得浑身酸痛了还是全然不顾。为了让自己这“挑”更多更加扎实,我不肯歇息一小会儿,拼命地干着活儿,直到班长招呼大家一起返回连队。</p><p class="ql-block"> 我们挑着沉重的担子,拖着沉重的的脚步,翻山越岭,向连队迈进。慢慢的,我掉队了,我觉得越来越累,担子也越来越重。我告诉自己,我比别人割草割得多,挑子当然重了,坚持就是胜利。我咬着牙,努力跟上队伍。我开始用背诵毛主席语录来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一遍又一遍地念。我开始力不从心,咬牙挣扎着前进,掉队越来越远了……。</p><p class="ql-block"> 快到连队了,终于看见连队的炊烟了。班上的两个女同学完成任务后返回来接我,我如释重负地放下担子,感激地看着同学说不出话,她们突然大叫起来,曹蓉你咋个浑身是血啊?!我回头一看,自己右侧的半个身子、肩膀以下的衣服、裤子全部被鲜血浸透,心头一紧、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同学们马上叫人抬我回到连队,经过卫生员极力抢救,保住了性命。后来才知道,我是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而过度失血的原因是两只大蚂蟥的功劳。 </p><p class="ql-block"> 多数云南知青都领教过这热带雨林中蚂蟥的厉害。它们咬人就是为了吸血,而且一次可吸大量的血,相当于其体重5—10倍的血。能在寄主未察觉的情况下,从寄主吮吸大量的血液,这是由于它有锐利的、精细的切割皮肤的工具――带齿的颚,并在切割时能实行局部麻醉(其唾液中可能含有麻醉剂),因此当蚂蟥吸血时人不感到痛。更要命的是,蚂蟥吸血时的唾液腺会产生抗凝剂(蛭素hirudin),使血液不致凝固,如果你没有察觉和及时处理,就会流血不止。 岁月过去了几十年,当看到蚂蟥,或是觉得在蚂蟥可能出现的地方,我仍会有一种对这“吸血鬼”悚然的恐惧。</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们在思矛草丛中留影</p> <p class="ql-block"> 带病挖穴,痛昏工地 </p><p class="ql-block"> 我自幼体弱,在读初中时就患有慢性阑尾炎。来到云南,高强度的劳动,立马把病累翻。小腹时常隐痛,发起病来,更是疼痛难忍、颗子汗满头,甚至痛得在地上卷成一团。但是,为了锻炼意志、为了接收党的考验,我经常带病上山,坚持苦干。</p><p class="ql-block"> 一次是在连队附近的地带上工――为种植橡胶开带挖穴,本来我就右下腹疼痛,还是坚持出工了。我一锄一锄地挖,梯田一样的地带一米一米地开出来。开带挖穴的规定是:带宽两米,长度不限,随山势而转,每三米挖一个穴位,穴洞的下底、高度、上底以70、80、90厘米见方;女生一天任务是挖四个,男生一天任务是挖六个,也就是说我们一天至少要开带十二米,出土十余方,如果遇上陡坡,土方量大增甚至上倍,如果遇上岩石地段,难度就更大了,钢钎锒头都不好对付。</p><p class="ql-block"> 干了不多一会,我的病情发作了,疼痛难忍,我不得不回连队卫生室打针,当打了青霉素针和阿托平止痛针后,稍感疼痛减轻,我就又回到工地上干活。“干革命就是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越是有病痛、越是困难大,就越是锻炼人”,“我一定要完成任务!”我这样想并这样做,其结果是再度的剧痛让我几乎昏死在工地上。当战友送我回到连队驻地时,我已是面唇刷白、汗水湿透、浑身无力。卫生员一边给我打针一边说,如果阑尾穿孔,不仅止不到疼,而且要死人的哈,你还是去团部治疗吧,我已经没有办法了。</p><p class="ql-block"> 在当晚的日记中我写到:“这就是脱胎换骨的改造。这就是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在后来的连队会战庆功联欢会上,战友们编写和演出的一段快板书说到:“曹蓉同志意志坚,带病扛锄就上了山……”就是这么几句话,过往几十年,每当遇到困难我都会想起,战友的声音犹如就在耳畔。因为这样的付出,是年轻生命中那刻骨铭心的体验。吃苦耐劳对坚韧不拔的品质的培育,也成为日后成长的精神财富和动力。 </p><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日月不变,星转斗移,我相信不会再有这样左得可爱的傻子如此这般地卖命干活了;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也不会相信当年有许多知青就是这样“革命加拼命”、“苦干加巧干”地奉献着自己的热血和青春,而且无怨无悔。</p> <p class="ql-block">图为吃苦耐劳的姐弟俩(新一连战友)</p> <p class="ql-block">图为二营一连割胶能手吴清蓉,在1977年勐撒农场组织的农业学大寨竞赛中,实现了个人年产1吨干胶的竞赛目标。</p> <p class="ql-block">图为勐撒农场生产的橡胶干胶</p> <p class="ql-block">图为割胶能手二营橡胶实验站指导员王定清战友</p> <p class="ql-block"> 药物过敏 险些丧命 </p><p class="ql-block"> 在兵团,带病上工成了我的家常便饭,痛苦不堪。由于我的慢性阑尾炎经常急性发作,在战友们的劝说下,我终于下决心到团部去作彻底的解决――手术切割。 </p><p class="ql-block"> 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连队的医疗条件很差,团部也好不了多少。给我做手术的王医生,后来我才知道,也是第一次给病人开刀,拿我当试验品了。问题在于手术前没有询问我的过敏史(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药物过敏),总之术后的青霉素链霉素抗菌消炎,差点要了我的小命。</p><p class="ql-block"> 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是那种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感觉:人们离我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心里难受,却无法表达,口干气紧、喉头哽咽,想要呼救,却说不出话来。接着是昏睡,然后又有点知觉了,迷迷糊糊地又开始挣扎。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但是我想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努力去睁眼睛,努力去想连队的战友和工地,努力去抓东西。我终于度过难关清醒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看到了医生的笑脸,他询问了我的感觉后判断我是链霉素过敏,并庆幸我能清醒过来。我还看到了“小罗汉”的笑脸。原来是连队的邵指导员专门派他的通讯员杜先云(外号小罗汉)代表全连的战友来团部看望我,并给我捎来了在老乡寨子里去换的母鸡和鸡蛋。我像看见亲人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流啊,心里可是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小罗汉还不好意思地连说对不起,不小心把鸡蛋打烂了几个。我连忙说,没有关系,你翻山越岭来看我已然不易,我已经非常非常感激你了。这只母鸡和几个鸡蛋是我术后仅有的营养品,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是非常精贵和难得的,对帮助我恢复身体至关重要;而这些物品的意义,饱含的情义也是对我精神上的极大支撑和鼓舞。又一次的大难不死,让我增加了毅力和阅历。</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合影。左起叶开福、陈斐昌,右一杜先云就是当年的“小罗汉”</p> <p class="ql-block">图为纪念支边46周年时我和新一连战友崔娜(右一)合影。我在云南支边期间,曾因扛木料摔伤了腰,一度不能生活自理,在团部医院治病疗伤时,连队派崔娜战友来照护我。深情厚谊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战友合影,后排左一为王玉琼。我在云南支边期间,曾因扛木料摔伤了腰,一度不能生活自理,在团部医院治病疗伤时,连队派王玉琼战友来照护我。深情厚谊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 学习嫁接,新建果园 </p><p class="ql-block"> 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主要是为生产橡胶而组建的。为了这神圣的使命,我们来到云南,我们种植橡胶,开始向大英百科全书上所划定的植胶禁区发起进攻。但是,科学是不会因为人的决心而改变事物本来的规律的。橡胶树属热带作物,寒冷是它的大敌,无论是高纬度还是高海拔,都与温度息息相关。尽管中国的第一带橡胶人把大面积植胶纬度向北移到21-25度之间,植胶高度突破海拔1000米,而且生产水平超过了许多典型热带地区的植胶国家,创造了世界植胶史上令人瞩目的奇迹。</p> <p class="ql-block">注:我们农场低海拔区种植的橡胶品种是“600” 号和“86” 号,生长快,产量高,但不耐寒;而山顶上的那一片是耐寒新品种“107”号,全分场万余亩胶林,只有山顶这一片是“107”,所以大家都管叫它“107号胶林”。 “107”号胶林准确的海拔高度是1070(1136)米,这个海拔在你眼里肯定算不得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海拔800米就是国际公认的种胶禁区,1070(1136)米,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世界之最,同时也是全世界橡胶“高海拔种植”的标志性林地。 它至今仍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橡胶林,而且还在产胶!(引自新一连战友程裕华文:“107号㬵林”)</p> <p class="ql-block">  但是,就在我们眼看着胶树成林、逐步投产之时,云南遭受了两次特大寒害。为救胶林,我们给胶树干包上干茅草,我们甚至熬更守夜地燃烧篝火希望提升气温,但都无济于事,突来的寒流侵袭着一株株即将成材的胶树,成片的胶林在寒风中变黄、枯萎……。 </p><p class="ql-block"> 为了解决生产问题,我们不得不迁徙,不得不改种其他经济作物。新一连按照团部的指令迁往更高海拔的“畜牧组”。新一轮的开荒斩坝、开带挖穴开始了。所谓“带”,就是长条的梯田,随山坡地势起伏而挖掘的阶梯式平地,既方便种植,又能防止水土流失。而这时的我们体魄更加强健、技术更加娴熟、更会苦干加巧干了。</p><p class="ql-block"> 沿着山坡地形开出来的梯带,绝不整齐划一,却是曲折有致;没有对称重复,但见均衡韵律。虽是随心所造,顺山势而为,但每一层都在同一等高线上,宛如测绘专家画成的等高线地型图。云南温暖而湿润的气候,促使土壤中的铁离子逐渐被氧化为稳定的三氧化二铁,虽然含量微乎其微,但它们足以让大地呈现出深红的色彩。尤其是新开的带,宛如大山的百褶裙换了红色的图案。浸满汗水和饱蘸青春的那片红土地,至今还是那样美得让人着迷,魂牵梦萦。</p> <p class="ql-block">  我们开始在大山上新开的红土带上试种果树。种柑橘,按常规要七八年才能投产,搞嫁接则只需三年就可挂果。作为知识青年,我们有了发挥长处、大有可为的用武之地。我们成立了科研小组,学习试验促进作物高产快产的“九二0”植物生长激素,学习测绘和规划果园公路,学习果树栽培和嫁接。我和项葆明作为科研小组的骨干,专门到昆明农科所学习果树栽培中的选种、套种和授粉,到重庆中国柑橘研究所学习嫁接和购买良种枝条(用于嫁接的芽条)。回到连队,我们把学到的知识和技术教给大家,开始大手笔绘制蓝图:改造百亩大田。这是我们在云南干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不论是那时候还是今天,我仍然骄傲地如此认为。</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科研小组(左为杨海虹、右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新一连科研小组正在定植嫁接的柑桔树苗</p> <p class="ql-block">  学习嫁接技术,需要心灵手巧,全靠熟能生巧。切片要薄、切面要平、芽苞要完整,芽片和砧木才能结合得紧密,成活率才高。身为分场团委副书记的我,做啥都得率先勤学苦练,我的技术可谓高超而且手脚麻利,因此成为战友们的技术指导员,被战友们呼来喊去地活跃在嫁接战场的各个地带。但谁料不慎,锋利的芽接刀划破了我的拇指,鲜血如注地喷涌而出,我赶忙一边用右手掐住左手腕力图止血,一边往山上的驻地跑,当连队卫生员为我包扎伤口时,我又一次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苏醒后看到那么多战友关切的眼光,我笑着说,没得事、没得事。</p> <p class="ql-block">图为1972.7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科研小组观察嫁接果树(左一曹蓉、左二杜先云、右一元燕、右二连长杨祈富)</p> <p class="ql-block">  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三年以后,我们的果园真的是硕果累累、品种齐全;我们连队附近的几匹大山,全是梯带式的果园。柑橘和凤梨还有华盛顿脐橙,由于它们的坐果时间不一而赋予每片梯带不同的色彩和韵律。这梯带式的果园仿佛是山地新换的百褶裙,层层叠叠,色彩斑斓,风情无限。丰收的喜悦和付出的汗水成正比,欢快的歌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回荡在山坡上果园间。</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八年知青生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 那段经历,刻骨铭心,魂牵梦绕,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段经历,塑造个性,锻造心灵,踏实肯干只争朝夕; 那段经历,指引后来,造福一生,悟得了生命的意义和真谛。 </p><p class="ql-block"> 八年知青生涯,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它锻造了我们知青共同的特性: 那时,我们特别能吃苦,特别爱学习,特别友爱团结; 此时,我们特别会珍惜,特别热爱生活,特别热爱生命。</p> <p class="ql-block">图为1991年纪念支边20周年新一连战友聚会。前排左二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演出剧照。中间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2007年5月2日新一连曹蓉、项葆明回到自己修建的土坯营房前留个影</p> <p class="ql-block">图为2007年5月2日,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曹蓉(左一)、二营五连陈建(右一)回到勐撒农场橡胶林地现场割胶</p> <p class="ql-block">图为2007年5月4日,二师八团三营新一连曹蓉、项葆明,二营四连王定清、二营五连陈建、张素杨回到农场与来自上海、昆明的战友相会</p> <p class="ql-block">图为2007年5月1日新一连曹蓉(右)与原新一连指导员后为勐撒农场党委书记黄树森(左)一起采茶聊天</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1年6月11日纪念支边40周年文艺汇演时八团战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1.6.11纪念支边40周年文艺汇演红土地艺术团演出剧照,中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5年11月3日国营勐撒农场(原二师八团)建场60周年文艺汇演,上海、昆明、成都知青、湖南老工人后代四人诗朗诵:风雨征程——我们一起回来了!(诗词作者:段洪文,笔名庄严)左二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5年11月3日国营勐撒农场(原二师八团)建场60周年文艺汇演,专程赶回农场参加庆典的上海、昆明、成都知青表演小合唱:《我站在巍巍的高山上》</p> <p class="ql-block">注:《我站在巍巍的高山上》为八团宣传队上海知青徐频莉创作的歌曲,是兵团战士最喜爱的歌曲。(本文末配有我们用二胡学拉的这首单曲)</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5年11月3日国营勐撒农场(原二师八团)建场60周年庆典,八团的五位连队文书回到农场参加庆典。左二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八团王仕陆战友撰写的《勐撒农场六十周年赋》</p> <p class="ql-block">图为2015年11月3日国营勐撒农场(原二师八团)建场60周年庆典,曹蓉、项葆明伉俪回到农场参加庆典</p> <p class="ql-block">图为二师八团新一连曹蓉项葆明伉俪再次回到农场参加建场60周年庆典</p> <p class="ql-block">图为今日农场</p> <p class="ql-block">图为今日农场</p> <p class="ql-block">图为今日农场</p> <p class="ql-block">  在后来的变革中,考大学、干工作,我老爱给自己定目标,然后努力去实现。我总是要求自己尽力做得更好一些,努力做得更出色一些,好像心中的旗手在呼唤。在新时代,我们幸运地有了更好的条件,我尝试着去追求“忙得有成果、闲得有情趣”,好像这才是最好的珍惜,好像这才是知青的宿命。 </p><p class="ql-block"> 旗手,犹如冥冥之中一盏灯塔,指引着我的生命历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注:本文为作者曹蓉(原云建兵团二师八团新一连)2011年9月为纪念支边四十周年撰稿、2021年4月18日修改定稿,为纪念支边五十周年特别制作的美篇:《旗手》</p><p class="ql-block"> (注:本文首次公开发表于2021.4.18)</p> <p class="ql-block">图为二师八团新一连纪念支边45周年战友聚会</p> <p class="ql-block">图为二师八团新一连纪念支边46周年战友聚会</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额济纳胡杨林</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翠云廊</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色尔古寨</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游览阿西里西韮菜坪</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阿布扎比</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张家界天门山</p> <p class="ql-block">图为战友相聚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守獏部落</p> <p class="ql-block">图为红土地艺术团演出剧照。后排中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游览潼南崇龛油菜花景区</p> <p class="ql-block">图为2021年4月18日赴滇支边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红土地舞蹈队演出剧照,左一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红土地舞蹈队在成都知青赴滇支边五十周年庆典上演出“阿佤人民唱新歌”的剧照,后排右一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2021年4月18日赴滇支边五十周年纪念活动全体演职人员和筹备组成员合影。前排右四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图为成都知青(二师八团)赴滇支边五十周年纪念活动主题背景</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的新老对比照片</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的新老对比照片</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的新老对比照片</p> <p class="ql-block">下面上图为段洪文战友(笔名庄严)撰写的勐撒农场史料:《高高的橡胶林》。感谢洪文于支边46周年纪念之际赠书给新一连全体战友,下图为作者曹蓉去成都火车站取书。</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的知青盅盅</p> <p class="ql-block">图为作者的支边纪念服</p> <p class="ql-block">图为三营三连战友薛小桂保存的胶刀</p> <p class="ql-block">图为特别的胶碗</p> <p class="ql-block">  注: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八团后因兵团改制而为国营勐撒农场。</p><p class="ql-block"> 本文题为“旗手”,是借题抒发心中的支边知青情结,并非自诩为旗手,知青中有很多优秀的能人是自己学习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本文引用的照片,除了自己收藏的还有战友们珍藏的照片,因为本连队照片的缺乏还引用了兄弟连队的照片,在密切关联文意上有所欠缺,主要想借此分享展示我们支边青年的风采。特此致欠致谢!</p><p class="ql-block"> 感谢战友们的深情厚谊、感谢战友们提供的珍贵照片、感谢陈斐昌战友精心编辑的照片!(文中照片上有文字说明的均为陈斐昌战友编辑。)</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二师</p><p class="ql-block"> 八团三营新建一连曹蓉</p><p class="ql-block"> 2021年4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