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十五) 作者姜乃成

开心鱼

前言改革四十多年，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有必要以小说的形式把千变万化来呈现，不仅让当代人重温以往，也为子孙后代留下几许记忆。这就是我创作本书的目的。 社会五彩缤纷，故事多姿多彩，一本小说不可能包罗万项，只能节选其中一部分色彩斑斓的情节加以著述，是否能满足广大读者，不敢打保票，只能尽力而为，力争以优美的故事情节，以恰当幽默的语言送给读者，不祈求举觞称贺，但愿带来欢乐。读者开心喜悦，我的愿望达成，不枉费心血。 时代日新月异，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小说内容只能停留在某一历史阶段，某一时间点上，过时与无法超前难免，还望读者谅解。2021.1.9 　　内容简介故事发生在某一大中城市，不同类型的人，在大槐树下展露出他们的人生过往，以交谈的方式述说每人的曾经的经历，虽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他们的人生却与国家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几个人的遭遇能反应出社会的面貌。书中刻划的理发匠，退休干部与工人，外地迁渉者，开黑出租车的农村人等，他们的故事组成一部交响乐，虽说不是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也足以让人茶余饭后愉快消磨，但愿如此。还望读者斧正。2021.1.9 　　(第十五）钱字当头，方向迷失。 自从张仁跳出狼窝回到家里，安稳几天便又出去与原先的酒肉朋友，狐朋狗友搅和在一起。 那天小兰来电话把他叫到街上，告诉他有个好生意可做。 小兰叫兰竺比张仁小五岁，因身材苗条人俏丽一副娃娃脸，大家都称呼她小兰。 张仁认识她是在传销窝里。 一次小兰与传销组织里的一个男管理员吵起来，张仁打抱不平帮了她，如果没有张仁帮她十有八九会被那人欺负甚至性侵，眼看小兰被他拖入他的卧室，没等他锁上门张仁一把把门拽开，大喊，“谁敢欺负我女朋友！”他们从此以后相处甚笃，俨然未婚夫妻，因而没人敢对小兰动手动脚。 解救出来后小兰为答谢张仁曾请他吃饭喝酒，去旅馆开房。 小兰家住农村，对张仁这个城里小哥情有独钟，从开房住在一起几次后，一心一意想嫁给他。 张仁对她也有好感，慢慢地喜欢上了她。 张仁问小兰什么生意，小兰神神秘秘地说，“这生意说出来难听，我不好意思说。”小兰害羞难为情，“我怕说出来你打我的脸。” “别磨磨唧唧的行不？我又不是别人，快说！” 小兰拉着张仁的手，“正因为你不是别人我才难于启齿，我是你的人，这是让你戴绿帽子的买卖，所以不敢说，你答应不骂我不打我，我才能说。” “我答应你，保证不打不骂你，买卖没做，生意没开张，可以研究商量吗？” 小兰俯耳把她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个不留全告诉了他。 “这不行，这怎么行？把你交给别人一回也不行！” “是假的！不是真的，有你保护我还能叫他们得手占便宜吗？” “一旦得手咋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把小孔叫来，你们俩人总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 “我哪有这个脑袋瓜子能想出这个法子，是跟甜甜姐学的。” 　　小孔叫孔水，甜甜叫杨甜甜，都曾在传销窝里干过活，孔水解救出来后没回农村老家在市内干些短工、零工和力工维持生活。 杨甜甜比小兰大四岁，比张仁小一岁，她在干传销前曾开过洗头房和足疗馆，被解救出来后重操旧业开了个洗头房，找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农村小姑娘在洗头房里给人洗头和按摩，实际在卖淫。由于甜甜认识男性朋友多收费安人安点，买卖红火，告诉小兰，小兰动了心。 张仁找到小孔，答应每晚给他一百元，帮忙守护别出问题。小孔一口答应下来。 小兰先去甜甜那里取经学艺，学成后回农村老家找来几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教会她们按摩。 张仁回家要了几千元，租了房子，购置了床等器具，买卖开了起来。 因为城里面有许多打工仔无住处没老婆，洗头房就成了他们的安乐窝，有地方住有女人陪，虽然花钱多一些他们也顾不了这么多。 另外那些大款一掷千金来买处，小兰生意如火如荼特别红火，仅仅一个月就有三五万元的收入。 张仁乐得手舞蹈拍手称快。 小兰提议房子太小，应多租几套专供夜里在这过夜的人使用。 两人又租了两套，小兰又发动员工找来一些小姑娘，生意在扩大，收入在增加。 时长久了出了名，但是也在扫黄办挂了号，在一次扫黄中被取缔了。 虽然受到了经济上的处罚，但并没有把他们搞垮。 洗头按摩这行不能干了，小兰又想到骗婚的主意。在各种小报上刊登征婚启示，专门骗外地缺心眼的人上钩。 　　小兰是在晚报上看到骗婚消息后才动了歪主意。 十月四日那天的晚报上报道市民于春艳在全国各地的小报上刊登“有女性要借种生子，寻找陪游、交友等，许之以高额回报”，诱骗想凭借“富婆”一夜暴富的人。 浙江人朱某看到于春艳刊登的广告，在与于连系后在短短一个月内给于指定的账户汇款138万元，这些款项是以给于交公证费、过户费、遗产税等各种费用为借口骗得的。 得手后于春艳中断了与朱某联系，朱某才知受骗，另外她还诈骗了孙某143万元。 为了弄钱小兰见招就学，张仁积极配合。 广告登出不久就有人上钩，电话联系小兰，小兰以丈夫独子意外死亡，家有巨额财产需要借种生孩子为名，把外地人一个个骗来，再用各种借口把他们带来的钱骗到手，最利害的一招是让张仁和孔水冒充警察把他们抓奸在床，外地男子只好乖乖地把钱交出来，因为害怕被公安局带去，宁可交钱走人。 一个月左右竟然有五六人上钩，骗得脏款三四十万。 有一次，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龙江人，被小兰骗进了宾馆，那人交了钱开了房，小兰还没拿到钱反被那人强奸了。 那天张仁和孔水贪杯，酒后找错了房间被保安轰了出去。 小兰吃了亏，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她还不敢对张仁报怨。 张仁心里明明白白，表面装糊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事后总结经验绝对不能饮酒，喝酒误事。两人心照不宣，达成共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问题。 　　小兰又从晚报上看到“地沟油”赚大钱的报道:武汉市年产90万吨泔水，可提炼泔水油——地沟油15万吨，只需一口大锅，一个土灶，步骤是撇出浮上来的油，再加入火碱等去臭、脱色、水洗、沉淀，这时的油黄亮黄亮且无异味，再与正宗的色拉油掺在一起，即可销往城乡接合部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 张仁和孔水试了几回没成功，两人去武汉订购，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润。 销售地沟油成了他们又一新职业。 小兰骗婚被人举报，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取证，公安部门对她进行了处理，交给市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判处她有期徒刑十年，张仁三年，孔水二年。 当大槐树下的人纷纷知道这件事后，背着张为议论开来。 “这事就怨张为老婆，孩子要钱就给，也不问问干啥用。” “也怨张为教子无方，对儿子缺乏严格管教。” “也怨张仁不学好，不好好工作，交些不着调的人为朋友，把自己带下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人生没交到好朋友，就要吃亏，宁可没朋友不交坏朋友。” “这事跟家庭教育固然有关，脱不了干系，但也与社会影响，一切向钱看有关，都想发大财，所以歪道层出不穷。” “归根结底还是从小没教育好，人长歪了，大了直不过来。” “张为的心现在如刀搅，见面多安慰少嘲笑，让他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 “人生不易，谁家摊上这样的孩子都是丢人现眼的事，老人面子肯定过不去。” 　　张为因为儿子的事在家闭门思过几天，今天又出现在大槐树下。 他闷闷不乐仍认真给人理发。 钱那载着康馨园里的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扬长而去。 我倚着大槐树看着乔处长几个人在那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打扑克，比赌博场上的输赢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张牌落地就别想拿回来换一换。 正在我好奇看着他们时，女儿在报摊边上向我招手，叫我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走到近前问道。 “刚到！才下车，还没回家呢，看你站在那才招呼你。”女儿化着淡妆漂亮的发夹把飘逸的长发夹得牢牢的，不让零散的头发在面颊上飘着，手里拎着个购物袋。 “回来有事吗？” “给你买件衣服。回家试试，不合适再去换。” 自从女儿参加工作以来没少给家里买东西，我的衣服，她妈的鞋子，她弟弟的包，家里吃的用的林林总总纷纷籍籍不胜枚举。 养女儿就比养儿子得济，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是爸爸的小大衣，一点不假。 “爸爸，想啥呢？快走几步，试完我还得回去上班呢？” 女儿一句话打断了我的联想。 “挺好！挺合适，长短肥瘦都不错，与量身定做的一样。”老伴站在一旁夸奖。 “妈，给你也买一件？” “别，别介！不用给我买，我的衣服买现成的不容易碰到合身的，不象你爸是个穿衣架，我又矮又胖，买不到合身的，有你这分心就行了。 “爸爸，你照照，看看满意不？” 我在穿衣镜前站着看看的确没毛病。“谢谢你的一片心！” “没事我回去了。”女儿开门想走。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说不准。爸，别去外面跟他们玩了，在家看看书写写画画多好。”女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着我说。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打算出去玩了，天凉了别把关节炎老毛病弄犯了。” 　　关节炎是在1986年为了赶写《会计原理》培训教材落下的毛病。 出版社急等着，常常催稿，我为了赶时间在三个月时间里起五更熬半夜，坐在写字台前一动不动写稿子，稿子交出去我的腿得了关节炎，经过一段时间治疗总算好了，但是一到冬天天冷时还会犯。为这事老伴、女儿和儿子常提醒，“天冷了要注意。” 从女儿提醒以后，我就不再下楼，有时乔处长在楼下呼喊“老江！三缺一，下来！”我也不理会，装作没听到，最多是打开窗子喊一声“没空！下不去。”时间长了，他们知道我在家看书也就不再喊我了。 刚坐下看书那几天，有时疲惫了心想还想下楼看看，但一想到女儿的话，回忆起犯病时走路的难受样，还是一咬牙挺了过去，采用车轮战术，面前放着几种书，轮换着看也就解决犯困和疲惫问题了。 我先看过去曾经喜欢但没时间没机会看的中外古典长篇小说，再看名人传记，还看过过去被划为禁书，如今可以见到的一些书籍如《金瓶梅》等。 大约半个月以后，心才真正沉下来，思想不被外界干扰，心平气和安安稳稳地看进去了。 过去看小说图快不讲究品味，多半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追求个热闹，现在是一字一句一章一节细嚼慢咽，读起来的感受与以前大不一样。感受多多，心得体会多多，把自己融入书中。所以能悟出许多人生哲理和明白更多道理，自然而然爱不释卷手不离书了。 “老头子，来帮我处理处理鱼。”每次做鱼老伴都叫我刮鱼鳞剐肚子，处理干净了她才做。 此时，我最烦躁了，看书看到节骨眼上最不愿放下书，去洗鱼或干其他事情。 　　“好吧！马上来。”每次都这么答应，然后依依不舍放下书。毕竟民以食为天，只看书不干活终究是不行的。 “干完活再看！”成了老伴口头禅。也是我的安心丸。 儿子不在家，家就成了二人世界，家务事、家务活就落在两个人肩上，我理解，所以喊我时都会痛痛快快应声而去。 一天楼下人潮汹涌，人头攒动，我好奇地看了一会，到楼下去看个究竟。 原来在人行道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人们挑来选去，我问了一下，“书怎么卖？”按重量计价。便宜！你买吧。” 下楼没带钱急忙回来取。 “你要钱干什么？”老伴问。 “楼下来了卖书的，去买几本。”我从老伴手里接过钱快速返回书摊前。 买了《辞海》、《成语词典》等工具书，买了《中医养生》、《千金方》等医药养生方面的书，还有《三言两拍》、《说岳全传》等古典书籍。 “喂！老江，你真舍得花钱，买那么多书干啥。”老杨站在那里奇奇怪怪地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他没念几天书，大字认不了一筐，写封信都要求人，他怎能理解我的心境呢？跟他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我平淡地说，“回家看呗！” 乔处长也选了几本，高高兴兴拿回家去。 老卫买了一本《摩托车修理》，老钱买了一本《羊皮卷》，赤峰老肖买了一本《洛克菲勒家史》，黑龙江老肖买了一本《自我养生百事通》，张为选了一本《生命密码解读》。 “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我抱着书向家里走去时回头对他们说。 　　“哎呀！你咋买这么多书？一百元不够吧。”老伴迎上前接过几本书问。 “没花了！还剩几个。” 她看看定价说:“一本三四十，二百也不够，你向别人借钱了吧？” “没有，就你给我的一百元。” “哪是咋回事？我不明白。” “书是按斤卖，不按定价，若按定价也得三百多。” “卖书的赔了吗？” “赔不了，印刷费没几个钱，都是些盗版书。你懂啦？”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不是破坏了知识产权了吗？” “一点不假，这种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才给读者大开绿灯，我们不管那些，侵权的事由工商管理部门去管吧。” 我把书分门别类摆进书柜，放在不同的书架层板上。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儿子一进门就大声问。 “炸小虾，清蒸鱼，青椒炒肉片，猪头肉，还有一个鸡蛋汤。” “我去买瓶二锅头，再买袋花生米，跟我爸喝两杯。”话音一落，儿子蹬蹬蹬下楼。 过了一会，儿子回来，打开酒瓶，父子对饮起来。 “妈，你来一杯？”儿子问。 “你们爷俩喝吧，我喝瓶可口可乐。” “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地主家过年还强。”我接着说，“小时候去东院老王家串门，春节时他们家也不如我们家现在吃的好，他是村里有名的大地主，过年桌子上只有猪肉酸菜粉条，血肠，猪下货这几样，没鱼没虾，喝的是自家酿的酒。” “我们要珍惜当下好生活，不能忘了本。还要艰苦奋斗，勤俭持家，不能铺张浪费，大手大脚。老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什么时候都不忘本，好了疮疤忘了疼，是忘恩负义哟。” 　　早饭后，我站在大厅落地窗前向外望着，马路依然车水马头，人来人往，唯独没有老由头的报摊。 “老伴，老由头老两口今天为啥不出摊？” “我哪知道，兴许病了呢？” 我返身到写字台上看着《从战争到战争》。 此书是英国前首向温斯顿.丘吉尔所著。 此书的铭言是: 战争时:坚决刚毅 失败时:顽强不屈 胜利时:宽容敦厚 和平时:友好亲善 我从序言看起，想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连续看了几个小时，感觉有点困意，我把书放下重回大厅向外张望，老由头报摊没了，原来那地方空无一人。 我疑惑不解又回到写字台前，捧起《生命的不可思议》看起来。 这本书是胡因梦的自传。 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更不用说对她的了解了。一无所知，这本书也是刚从街边书摊上称重买的。 看看她的誓言:我不属于任何教派，我只服膺于真理以及诚实面对自己的人。 再看她的自述: 台湾演员、作家与译者、“身心灵课程”引导讲师。1953年生于台中市，12岁以前的童年生活都在台中度过。1971年考进辅仁大学德文系。20岁主演《云深不知处》，从此展开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演出过《梅花》、《海滩上的一天》、《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等40余部电影。35岁之后，完全停止演艺工作，专事有关“身心灵”的探究及翻译与写作，首度将克里希那穆提的思想引介到台湾，并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等议题。著有《胡言梦语》、《茵梦湖》、《古老的未来》，译有《般若之旅》、《超越时空》、《克里希那穆提传》、《人类的当务之急》、《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转逆境为喜悦》、《不逃避的智慧》和《钻石途径系列》等书。 这么多电影，这么多书籍，可惜一部影片一本书没看过，这本自传让我对她有个肤浅的认识和一星半点的了解，不得不说她是个才女，看照片又是个大美女。 这本书看到吃午饭。 吃完饭想小憩片刻，走到大厅前又向窗外瞅两眼，报摊还是空空如也只有大槐树下有几伙人在打扑克，还有老钱的车停在道边。 “我下楼看看，一会就回来。”告诉老伴后开门下楼。 “老江，你咋来了？”老钱在树下看他们打扑克，一抬头看到了我。 “老钱，老由头哪去了？” “不干了！报摊黄铺了。” “为啥？” “不挣钱呗！” “原来卖的好好的，怎么不挣钱了呢？” “老江，你长时间不下楼，不知内情，现在买报的、订报的越来越少，一天也挣不到十块八块钱，还不如捡废品挣的多，所以老由头不干了。 “他从政府允许在街边支报摊干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没人买了，也没人卖了。报业怎么办？” “听说报社连工资都开不出来，归到广播电视局去了。” “都是电视、手机闹的，看报看杂志的人少了。” “老由头老两口不卖报干啥？” “捡破烂，捡废品呗！八十岁的人还能干啥。” 我替老由头感到悲哀，二十年前不卖报去工厂干话或打更也比今天下场要好，农村人进城没有老保，老了指望儿子恐怕指望不上，俗话说得好，指地不打粮，指儿不养娘。往后日子难熬哟。” “老江！你俩嘀咕啥呢？过来摸两把。”乔处长望我一眼。 “谢谢老乔，我得赶紧回去睡一会。” 说完慢悠悠回到家里。 “回来了，睡一会吧。”老伴关心地说。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老由头。 就是因为大半辈子在农村务农，老了没有退休金，八十多岁还得去垃圾箱里捡废品，不知捡到啥时候是个头。 回忆自己也差不点走着老由头的路，是妈妈逼着我去上学，我才一步一步从小学到初中，再从初中到高中大学，今天老了退休金保障我吃穿住不愁。人不学习不上进老了老去日子难过了，老了，后悔已经晚了。 　　“老头，快来看！” “什么事令你大惊小怪？”我抬头看了一眼老伴。 “老由头在垃圾箱子里翻找废品呢。” 我顺着老伴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老头戴着胶皮手套，拿着带勾的棍子在垃圾箱子里寻找可以卖钱的废品，纸壳，易拉罐瓶，塑料瓶等等。 老由头身穿一件旧大褂，好象是一件风衣，戴着花镜，脚下放个大塑料袋子，装着刚刚从箱子里淘出的宝。 “别看了，回屋看你的书去吧。”老伴的话在提示我少操心别人的事。 我回屋在本子上写到:人啊！为了生活，为了生存，贱也是人，贵也是人，只要凭自己的双手劳动，不偷不抢，人格就不低微与卑贱，社会分工不同，人与人地位、环境、条件不同，生活水平不同，能安分守己，不影响别人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可赞可取的。 我们不应歧视捡废品的人，不要小看收破烂的人，人人社会地位是平等的，认为不平等的是心里和观念出了问题。我支持老由头的勇气，支持他…… 我在认真思考如何写下去。 下午四点多，太阳挂在树梢上，打开窗户通风换气，抻一抻懒腰。 此时，手机铃响，老杨在电话里头问我，“手里有没有钱”，我问问老伴告诉他“还有几百元，你干啥？” 他说“这点钱不够”，女儿在农村建塑料大棚用。 老伴告诉我，以后除了至亲其他人向你借钱一律说没钱。 现在有些人借钱磕头作揖，管你叫爹叫娘，可是叫他还钱比登天还难，世道人心大不如从前。 　　老伴还说，“我娘家侄借给朋友五十万，当初言之凿凿，一年后就还，结果拖了八年也没还上。侄媳妇为这事没少和侄儿吵架。这种事哪都有，欠债的成了爷，讨债的成了孙子。” “我明白，我知道，今后一般人一律不借给他钱。” “儿媳妇她姐姐盖大棚种蔬菜，要借两万元，说一年后卖了蔬菜就还钱，你说咋办？”老伴问我。 “这得借，一是亲戚，二是干正经事，如果是买股票，打麻将赌博坚决不能借。是亲戚也不行，因为借他就等于变相支持他干歪门邪道的事，使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那好！明天把两万元给儿媳妇，让她去处理。” “老伴，借给借给，你要有思想准备，一年后不能还也不能逼着儿媳妇要钱。大棚生产受自然条件影响，谁也不能保证稳赚不赔，借出去就当给出去了。这样心里能宽心一些。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对，我同意你的观点，亲戚来要也得给，谁叫咱们是亲戚了呢，儿媳妇姐姐有困难不帮，儿媳妇心里咋想，肯定背后指责我们小抠，吝啬鬼，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亲戚就得帮，连亲戚都不帮那还是人吗？” “光顾着说话唠嗑了，我得去把凉干的衣服收回来。”老伴去阳台收衣服，我回屋里继续看书。 胡因梦在大陆版序言中写到:早期家庭生活中耳濡目染的价值观与信念，会根深蒂固地决定一个人对生命的认知；认知若是扭曲，整个社会也会跟着颠倒。 精辟，不能不说胡女士的序言写的引人入胜。 在书中她说，“自然是不需质疑，也无需解答的，但误入迷途的人类却需要层层的探索与揭露，才能褪去自我的武装，回归本初的面貌。” 　　正在聚精会神看书时，牟定位咚咚咚敲门。 “老牟，什么事这么急，脸上都出汗了。” “老江，我二哥的儿子在大学里出事了，他问我咋办，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登门向你求教。” “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坐下慢慢说。” 牟定位端起茶水从头到尾讲起他的侄儿来。 孩子叫牟年收，小时候如果没有他妈阻拦就过继给牟定位，他是老三，两个哥哥先后参加了工作，牟年收在山东城建职业学院上大学，今年是大二。 23日那天晚上给一个同学庆生，班里几个要好的男同学聚会，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叫宋阳与牟年收比起酒量来，谁酒量大喝的多奖学金给谁。 宋阳喝了两斤白酒当场死亡。 出事地点在济南市彩石镇双彩大酒店的一个包间里。 他们从六点左右一直喝到八点半，九点半急救车赶到现场，宋阳已没了呼吸。 宋阳今年二十岁，家里还有一个姐姐，烟台莱阳人，牟年收与他喝的是38度白酒，俩人一人一杯对着干，宋阳喝了八九杯后，一下子栽倒在桌子上。大家以为他睡着了，隔了好久才发现不对，1米85以上，喜欢打篮球身体素质棒棒的竟然喝死了。 宋阳父亲闻讯赶到学校，要求追究牟年收的责任，学校打电话叫家长牟定刚，也就是牟定位的二哥火速去一趟。 牟定刚没了主意向牟定位询问，牟定位心里没底拿不出主意。 我听了全过程后说:“同学庆生聚会饮酒司空见惯，喝死人倒是首次听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我分析你侄也没多大过错，过去划拳喝酒是常事，出了事自己负责，这次是带有赌博性质，你侄也不会担更大的责，平时无冤无仇，不是借酒泄愤杀人，两相情愿，所以你告诉你二哥，一不会进法院判他有罪，二也不会被开除学籍。现在的最好办法是息事宁人，适当给他们家一点经济补偿。” 　　牟定位听了我的话急匆匆打的士来到了他二哥牟定刚家。 “二哥，我求教了大槐树下最有知识，最有办法的老江，他分析孩子啥事没有，既不会被判刑，也不会被开除，最多是批评教育或给个处分，你要去见死者家长，私下安抚让他从悲痛中缓过来，可以答应给他一部钱或用别的办法安慰他。 牟定刚相信了弟弟的话立即赶赴济南。 牟定刚在学院招待所见到了宋阳的父母，他好言相劝，又提出给予赔偿，可是人家不答应，哭哭啼啼要儿子，牟定刚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到哪里给你弄个儿子来？” 宋阳父亲说，“我们家不缺钱，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儿子给我养老送终。” 突然失去爱子，思维错乱，牟定刚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这种要求，更不可理解的是怎样才能给他送终。 牟定刚把这种看似可笑的要求告诉了儿子。 牟年收沉默一会突然说，“这事好办！你问问他，毕业后我去他家给他当干儿子，侍候他们到老不就行了吗？” “好主意！”牟定刚恍然大悟。急忙去与宋阳父母商量。 没想到他们竟然愉快地答应了。 原来宋阳父母进校后见到了牟年收，觉得与自己孩子相差无己，心里产生此念又不能明说，后来又询问了政治辅导员知道牟年收还有两个哥哥，更加坚定了这一信念，策略提出不要钱只要养老送终。 结果如愿以偿，并按照当地的风俗在招待所举行了认亲仪式，牟年收叫他们为义父义母，这事才圆满解决。 从济南回来，牟定位知道了整个过程，他支持二哥“干的好！做的对！”随后又把消息告诉了我。 我认为宋家不过格，这点小小要求无可厚非。牟家痛痛快快答应显示出高风亮节，值得表扬。如果遇事双方都能彼此体谅和谅解，多为对方考虑，社会就会和谐。 　　“老江，你说说什么都能造假，我在夜市买几个鸡蛋，回家打算炒韭菜，没想到竟然是假的，表面看和真的一模一样，破壳后往碗里一倒露出了真相，鸡蛋黄怎么用筷子搅动也不散，味道也与好的一样，你说科技发展到这分上，什么都能造假，真伪难辨，以后还怎么去市场买东西？” “这是一切向钱看的必然结果，人人不惜任何手段去谋利，只能走造假这一条路，假产品成本低利润高，所以造假者趋之若骛，假烟假酒假酱油，就连一点牛奶没有也能造出与牛奶不差分毫的假牛奶。社会发展到今天高科技一旦被不法分子利用人民便会生活在假货中，有心无力去面对，只能寄希望于国家和全社会共同打假。” “老江，什么时候没有假货，中国才会真正强大起来。” 这话能从牟定位口里说出来，我特奇怪也倍感诧异，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竟然能联想到假货与国家强大，我心有疑虑，忙问道:“老牟，你为何这么说？” “我是这么想的，比如一个家庭有人整天说假话干假事，谁喜欢他，一个国家全是假产品，谁敢跟你贸易做买卖，你在世界上名声臭了臭名远扬还怎么混，出口出不去，没有外汇，进不来先进的机器设备，一句话没人愿意与你玩，你不自消自灭自取灭亡了吗？相反商品无假货，出口受欢迎，经济大发展，国家自然强大了。我说的对不对，一孔之见而已。” “你说的完全对，深入浅出令人敬佩。真没想到你的思想水平还不低呀！以后还得向你多学习。” “哪里，哪里！真正有学问还是你，我不过是照猫画虎，鹦鹉学舌说那么一句半句。” 　　“老江，张为侄子和姪女都毕业了，田螺真讲究，答应的事都给办了，全部去了开发区小花工厂上班。这几天张为乐的又是歌又是舞，笑的合不拢嘴，已从他儿子的伤心中解脱出来了。不信？明天你下楼看看。” “好！我的头发也该剪剪了，正好边理发边与他唠扯唠扯。” 次日，我吃了早饭喝杯水就下了楼。 “老江来了，请坐。” “给我剪短点，有点长了。” “你几个月没下楼了？” “ 大概有两月吧。” “看你的头发就知道，不止两月。” “我说张为，听说你侄儿和姪女都毕业了。” “是的。” “在哪上班？” “在小花工厂，这事还多亏了田螺。” “田螺答应你的事就不会不管，这小子可是个实诚人。” “谁说不是的，一年前答应的，现在兑现了。够意思。” “你们是亲戚，咋能红口白牙说了不算，拉出的屎又坐回去呢？” “说话不办事，糊弄人的人有都是，不仅亲朋欺骗，连亲爹亲妈都骗。” “这样的人和事是有，但是象田螺说话算数的还是多数。” “我相信社会上还是好人多。老江你说呢？” “那是，如果坏人多，这个社会就倒退了。他们在工厂里干的咋样？能适应吗？” “听田螺在电话里讲，干的不错，叫干什么干什么，不怕脏不怕累，田螺打一次电话表扬一次，我算放心了。” 说话间，头发剪完了，“行不行？”张为把镜子举起来，我向镜子里一看，觉得不错，“挺好挺好！” 我起身掏钱递给张为。 　　老杨来到大槐树下脸色阴沉地对大家说，“今天向大家来告别，我要回农村跟大女儿家一起生活，帮他们看山养人参。” “不跟儿子跟闺女，真是个怪人？”乔处长似问非问。 “老乔，你有所不知，儿子和媳妇走歪道了，我拉都拉不回来，根本不听我的，看着就生气，还不如回农村生活在青山绿水之中，呼吸着多氧的新鲜空气，快乐自由，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 “到底咋回事？你儿子和媳妇走什么歪道了？说给我们听听。” 老杨便把儿子和媳妇的事讲了出来。 儿子杨天义看到单位同事买彩票中了大奖，又买房又买车，十分风光，他的心态完全变了，开始做起发财梦。天天数落妻子，唠叨个没完没了，“你不买怎么能中奖呢？”这句话成了口头禅。 儿媳妇叫梁晓洁在私家企业工作，每月二千多元，加上儿子的工资不到六千元，租房子住，房子买不起，这点收入还得交房租，供孩子上学，平时省吃俭用。 在杨天义墨迹下也心眼刾挠起来与丈夫一样做起了一夜暴富的发财梦。她以为买的越频花钱越多中奖机会越大，把以前积攒的五千多元和结婚时的金耳环都交给了丈夫，让其天天去买。 几个月过去了，钱已全部花光，仍不见中奖，妻子着急了训斥丈夫，“我把家底都交给了你，这么多心血钱都打了水漂，你真是个败家子”，丈夫也上火了，当初买彩票是经过妻子同意的，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的错。原本温馨和睦的家庭，不再和谐太平，妻子没完没了的埋汰丈夫，唠叨丈夫的过错，心不顺还打孩子出气，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老杨实在看不去也待不下去，想一走了之，去农村躲清静。 　　“摊上这样的孩子没办法，活神仙也能被气死。老杨，我赞成你的选择，支持你回老家生活。人生百十年，何必好日子不过，非要生气上火，一走了之，这是高明的选择，是真正为自己活而不是为儿女活。”乔处长大发慷慨。 “人应该为自己活，不去管孩子的事，学学美国人，学学西方人，这一点人家做的对，孩子十八岁推出家门叫他们自力更生自谋出路，我们的习惯应改改了。老杨，你带个好头，我向你学习。”黑龙江老肖鼓励说。 “回农村好是好，但还是寄人篱下，毕竟不是独立自主生活，与女儿一家还要搞好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对！女儿与儿子不同之处是女儿心细会照顾老人，我回去不能闲着，还要为女儿一家多出力，多做贡献，看来不会有问题，如果女儿对我不好，不孝顺我租房子自己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身体健康即可。 “老杨，心里准备好了，我相信你能生活得开心快乐，祝福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有个幸福快乐的晚年。”老卫说。 “回去，别忘了大槐树下的老哥们，有事打电话来，人参长成了让大家尝尝。”我说。 “你们大家放心，保证叫你们尝尝我种的人参。”老杨信誓旦旦。 “你啥时候走？” “今天晚上的火车。” “祝你一路平安！” 老杨起身向家里走去。 大槐树下的人目送他走进康馨园。 “老杨前途未卜，回农村去女儿家也有风险，能干活时啥事没有，一旦干不动叫人侍候那天就难了，女儿不说啥，女婿心里恐怕有想法，有儿子叫女儿养活肯定过不了这道坎，这个心结难以打开。我说的对不对，老乔？” 　　“有一定道理，有儿有女，一般情况下靠儿子养老送终，除非儿子忤逆不孝，子女多了往往在养老问题上子女有分歧，老人能劳动，儿女争着抢着要，老人不能动弹那天，都想甩包袱，没办法就轮换着养老人，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老人此时最难熬。” “谁都有老的那一天，谁也不能保证谁比谁命好，所以不能笑话别人，老杨的命运是好是孬谁也说不好，我们只能祝福他一切都好。 “老由，你来了，我们正唠扯老杨回老家的事，你过来坐坐休息一下。”牟定位见老由背着个大塑料袋往大槐树下走来。 “老由，干这活与卖报相比哪个好些。”张为问。 “各有利弊。卖报不用出力，整天坐着，捡废品天天不闲着走动，从早忙到晚，累是累一些，但自由，干多干少，啥时候干无拘无束，卖报定时定点绑人手脚，收入也不一样，卖报收入少，捡废品收入多。相比之下还是捡废品好。” “老江，老杨咋的啦？你们都在议论他。” “没咋地，老杨今晚回吉林老家给他女儿看山养人参去了，以后不回来了，他来向大家告别。”我告诉他。 “也好！农村不见得不好，搞好了不比城市差多少。楼房，瓦房，液化气罐，自来水，宽带，电视，手机啥都有。吃穿用也与城里一个样。不同的是你得和土地打交道，还得靠天吃饭，看天老爷脸色过日子。” “老由，你说的不差，农村与城市比还有一定距离，虽然工农差距在缩小，城乡差距也在缩小，现阶段还是有点差别。”我说。 　　老钱把车靠道边停下，走了过来。 “老钱今天收入如何？”张为问道。 “今天还可以，三百多块吧。”老钱又说，“张为，晚上有趟活，答应给二百元，我正在考虑接不接这趟活。” “去哪？” “去比较远的一个海边小渔村。” “依我就不去。” “为啥？” “你想白天一百元就够了，给你二百元为啥？还不是叫你上钩，黑灯瞎火如果拉的是坏人，你呼救都来不及，这种冒险的事给多少钱也不能干。前些日子天还没黑，一个年轻小伙上了一个女司机的出租车，半路又上来了一个，天黑时一个小伙要下车方便，司机车一停，另一个马上把司机拽下车，想抢劫这辆车，女司机掏出手机报警，电话没打出去，就被另一个歹徒刀架脖子上，两人在道边水沟里把司机轮奸了，然后把司机绑在树上，嘴里堵块毛巾。 次日被人发现，车子现在也没找到，案子正在侦破中。” “我打电话辞了，爱找谁找谁”，说完挂了电话，对方苦苦哀求，又加一百元。老钱没有犹豫，果断地说，“另找他人，我肯定不干。”他挂上电话说，“又给我加一百元，他越加我越觉得不对劲，晚上的活给多少钱也不能干。” 张为说:“这就对了，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钱也不会一天挣完，一天一天慢慢挣呗！不能过于贪心，歹徒往往抓住人的贪心诱惑人上当。女司机就是为了多挣钱吃了亏。安全重于一切，一定注意防范风险，偏僻无人的地方给多少钱也不能去。白天多跑几趟，晚上回家放心睡觉。老钱，听我的没错。” “言之有理，不能拿生命开玩笑，饭要慢慢吃，钱要一个一个挣，悠着来。” 　　作者简介姜乃成，男，1945年出生于辽宁海城甘泉镇一个烈士家庭。1970年毕业于辽宁财经学院(今东北财经大学)。其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书海徜徉。高中曾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文章。工作期间编著出版了《会计原理》、《工业会计》等教材，发表过《浅论“膨胀”与“消胀”》等经济方面的论文数十篇，有的论文被收入《中国金融文库》。1991年评升为高级讲师，事迹被写入《中国专家大辞典》(1392页)。 退休后，十二年间，舞文弄墨，精心耕耘，汗洒纸上。至今，写出小说三部(草稿)，近百万字，诗歌和歌词各五千多首，人生札记六百多万字，自传、读报感言、人生感悟、心灵鸡汤等一百多万字。每天近十小时在文字海洋中搏击，留下点点白帆。 其誓言是：没有崇高的理想，青春就将枯萎，没有伟大的志向，生命就将暗淡无光。 插图春花网选插曲春天汇制开心鱼 121 愉乐台 2021.3.26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谢谢关注</li></ul>

大槐树下(十五) 作者 姜乃成

开心鱼

大槐树下(十五) 作者姜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