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捍胜

<p class="ql-block">文/付福庆</p><p class="ql-block">图/崔海生</p> <p class="ql-block">1948年我出生在太行山上一个普通的山村里,父母一生务农,后父亲在学校当大厨给老师学生做饭。从记事起,我就帮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以减轻父母的负担。先是放牛、拾羊屎蛋。年龄稍大,家里担水、担土调煤,就成了我的自然任务。上学后,农忙学校放假,就跟着大人犁地牵牲口、点种籽、<span style="font-size: 18px;">赶車拉粪、杀蒿熏荒。</span>上了陵川县高中,农忙回村挑粪、扛锄爿玉茭圪套、下地跟垧蹬圪垃、抠后塄下歇苫、割谷捆麦、打核桃、沤麻,都干过。从部队退伍后,我当了中学老师,后任教导室主任、校长,是高级教师职称,也没有少参加农业劳动。特别是土地下户后,自家的地锄草耧地,收秋担挑,都是自己干。</p><p class="ql-block">现在年老了,总爱回忆往事,难以忘怀年少的无忧无虑,童年趣事常在脑海里闪现,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拾羊屎蛋</span></p><p class="ql-block">羊屎蛋就是羊吃草后拉出来的屎,样子黑黑的、圆圆的像黑枣,我们当地人叫它“羊屎蛋儿”。把晒干的羊粪碾碎,撒在地里,能吃几年劲儿,庄稼吸收了羊粪的营养,大概和人吃了羊肉一样得劲吧!民间早就流传着“羊粪如土,上地如虎”的俗语。</p> <p class="ql-block">我上初小时,正是农业合作社时期,那时没有化肥,种地全靠农家粪,羊粪是主要粪种之一,羊黑夜住的屋叫“羊屋”,地上垫上土黑夜让羊屙尿在上面,若干天后再垫上一层土,如此反复达到一定厚度,刨开担到屋外成堆发酵,这个过程叫“出圈”。有的地远,为了省担粪工,就在地旁山坡边用粗树枝或石头围成一个羊圈,黑夜让羊在垫上土的圈子里屙尿,若干天<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后再垫上一层土,如此反复达到一定厚度,刨开就近担到地里撒开犁入土中在地里自然发酵作底粪,这叫“登圈”。春秋或夏收后,黑夜把羊赶到没庄稼的地里,让羊直接屙尿到地里叫“卧地”。</span></p> <p class="ql-block">那时我上学只有语文和算术两本书,放学回家没作业,就是星期天也不布置作业。星期天我就和小伙伴们挎上篮子或小箩头等候在羊圈外边准备拾羊屎蛋,羊拉屎有个规律:刚出圈门儿,差不多的羊都会拉的,这给人们出门前要上厕所的习惯差不多。于是,就要把羊集中到羊圈门口,停一会儿,让它们拉。正因为这个时候的羊屎蛋儿很多,就属于“集体财产”,是不允许我们拾的。只能等到羊群上岭的路上和羊在草地里吃草的时候,我们才能拾那羊屎蛋儿。</p> <p class="ql-block">在山坡上我们几个小伙伴都目不转睛地瞅着羊屁股,只要那羊一拉屎,我们就高兴。你争我抢地迎上去,两只小手一起往篮子里抓,都没有一点点嫌脏嫌臭的感觉。遇上有的羊拉稀,就用树叶垫着拾。若还是沾到了指头上,就顺势往鞋底上一抹,指头就算是很干净了。</p> <p class="ql-block">孩子们的耐性是有限的 ,不大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打斗嬉戏,不再专注于拾那羊屎蛋儿了。在草地上打滚;你踢我一脚,我抡你一拳;甩那羊倌的放羊鞭……。直玩得日照中天,饥肠咕噜,才猛然发现:今天拾的羊屎蛋儿太少了! 若是这样回去,说不定会挨打呢!就赶紧收住野性,老老实实地再拾一会儿羊屎蛋儿。</p> <p class="ql-block">拾的羊屎蛋儿,就把它积攒起来,多了交给生产队换工分,拾斤计一分工。</p> <p class="ql-block">记得一个星期天,我和路发挎着篮子在石窝山上拾羊屎蛋。山上已经有人拾了好几遍了,零零星星,大半天才拾了小半篮子。石窝坡上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据说是早年人们开采石料留下的废弃物。平时我们也喜欢在石头堆里玩,这天我转悠到石堆里歇息,突然发现一块石头下面有个大马蜂窝,就绕到石头上面想搬动石头抄了这个蜂窝。一个不小心,从石头上滑了下来惊动了马蜂,呼的一下全都飞了出来,吓得我连滚带爬狼狈逃窜,还是被蜂在脸上、头上蛰了三个大包,疼得嗷嗷直哭,嘴还不服气地嚷嚷:等叫我哥回来,非把你们砸个稀叭烂不可!路发拔了一把灰蒿,在我头上、脸上搓揉,听大人们说,灰蒿可以解蜂毒。</p> <p class="ql-block">回到家里妈妈心疼地给我抹了好多万金油,妈妈说幸好遇到的是小黑蜂,要是大黄蜂那可不得了,还给我煮了一个鸡蛋作为安慰。我虽然头上疼,但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我吃到了鸡蛋。要知道,那时候一个鸡蛋到供销社能换一卮煤油,足够家里点半个月灯,平常我们可是吃不到的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