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牛郎和织女（三）

信兴贤

上回说织女要牛郎陪她到各处走走看看，好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牛郎心中暗喜：看她这架势是要留下来和我过日子吧！想想以后就要有媳妇了而且是仙女媳妇，简直就心花怒放了！ 　　牛郎天没放亮就起来，挑了满满一缸水，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张罗生火做饭。织女也早早起来和牛郎一起忙活。因为还不熟悉周围环境，就学着给牛郎搭下手。 　　人间生活第一餐。 饭食是粗茶淡饭，织女一点也不挑剔吃了好多。 饭食已罢，收拾停当。织女问：可以走了吗？牛郎说：就好，就好…… 牛郎到牛棚把大青牛牵出，又把拴牛绳挂到牛角上拍拍牛背：今天不干活了，你自己上山坡吃草去吧！ 然后，欢欢喜喜领着织女出门去了。 先在房前屋后转一圈，到菜园看看地里的时令菜蔬：这些青菜可以随吃随时采摘。 接着要领织女去自家的旱地水田看看。听着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嘿，这大青牛啥时候跟在后面呢！ 原来，这大青牛没去山坡吃草，一直跟在牛郎织女身后转悠呢！ “跟着就跟着吧。”织女一边摸着牛脑门儿一边说。 　　牛郎和织女，后面跟着大青牛。 一边走，一边看着山景。 到了自家的田地，牛郎站在地头把土地境况说给织女。看，那一片是水田，这片是旱地。 织女听着、看着、琢磨着，饶有兴致地询问田亩大小、土地肥力、物产多少等细节消息。牛郎也是不余所有和盘托出。 “这些”，牛郎指着这片土地，自豪地对织女说：“都是这些年我和大青牛开垦出来的。” 望着眼前这片土地，大青牛也哞、哞地叫了两声。 　　接着往前走。 大青牛发现，织女和牛郎走在一起挨得更紧了！ 挨那么近，走起来不费劲吗？ 　　路边有棵老桑树，树冠荫蔽如篷。 织女站在老桑树下，向山上山下仔细打量一番，指着一片山坡处对牛郎说：那片山坡应该栽桑养蚕。 说着她从老桑树上折下一些嫩枝细条，再把这些枝条撅成小段。让牛郎也和她一起照样儿弄，牛郎不知道这是要做啥用，只好依葫芦画瓢照样子干了。 织女笑着跟牛郎说：“一会儿你看到的都是我在天上用的技法，你看了就别大惊小怪的好了。” 说着，织女抓起一把桑枝小段向山坡处抛去。转瞬间，山坡上齐整整地长出一排桑树。 又抓一把抛过去，又长一排桑树。 牛郎看得目瞪口呆。也过去抓一把抛出去，桑枝掉落在跟前地上也没长出桑树哇！ 大青牛哞地叫了一声。 织女笑着让牛郎把桑枝拾起，织女接过来说：“这个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 说着抛出去，就看山坡上已经桑树成林了。 　　看着眼前这片桑树林织女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她跟牛郎说： “你从这棵树上多摘些嫩桑叶带回家，回去有大用处。” 牛郎听着照分咐办了。 　　到家以后，织女让牛郎拿两只笸箩过来，把摘回的桑叶均匀码放在笸箩里，摆在院里通风的地方，用竹帘子盖好。 晚上，这两只笸箩招来了好多蚕蛾。牛郎看到了告诉织女： “有好多蛾子飞进笸箩里边了。” “那是蚕蛾来在桑叶上产籽，你不要惊扰它们。” 　　睡觉的时候，听到窗外沙沙响： “哎呀，下雨啦！”牛郎说， “那些蚕籽能浇坏不？” “不是下雨，是蚕宝宝在吃桑叶。” “哦，蚕籽变成蚕宝宝啦！变得真快，吃桑叶的声音这么大。” 是不是织女对蚕宝宝也施了什么技法？回想白天的情景，心里对身边这位仙女的神通刮目相看。 私下和她商量：“把你那些神仙的技法传授给我一些好不好……” 织女笑着跟他耳语说：“这些都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沙沙……沙沙沙沙…… 牛郎和织女听着“沙沙”声睡着了。 　　牛郎早上一起来就过去看笸箩里的蚕宝宝。掀开帘子一看：呵！一宿功夫蚕籽咋成了这么大的蚕宝宝，把桑叶都吃光了。喊织女赶快过来看！ 织女看着吃得胖胖的蚕宝宝，抓一把桑叶放进去，对牛郎说：“今天，我去放蚕；你和大青牛去砍些老竹子回来，我要作一架织机。” 　　牛郎和织女分头行动。 牛郎上山挑那些成色好的老竹子砍了，修整干净捆在大青牛背上驮着运回家。 织女带着蚕宝宝到桑树林里放蚕去了。 下午织女先回来，在家做好晚饭等牛郎回来吃。 　　牛郎把竹子运到家交给织女。织女按照天上织机的样式，和牛郎一起用竹子仿造了一台织机。现在，由于年代久远这台织机早已不见了制作方法也失传了。 　　从此，夫妻二人分工合作。 牛郎每日牵着大青牛去田地里劳作，春日耕种，秋日收割。自从家有仙妻在侧，牛郎日加勤奋干劲十足。 织女在家操持家务每天一日三餐、缝补浆洗，桑林菜园之外，空余时间全都用来纺纱织布。 这是最原始的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天长日久，日积月累。 牛郎织女的家境日见殷实。 　　别忘了织女是织女星下凡，她纺纱织布的速度无人能比；她织出的丝绸锦缎不是世间少有而根本就是人间没有。 　　牛郎看着家中的丝绸堆积如山不知作何使用，就劝织女别再织了。织女说：“还得再织一些，我织的这些丝绸是有大用场的宝物。” 　　过了好多时日，织女找牛郎商讨： “你说咱们家这个地方，山青水秀的为什么不见有人到咱们这地方来呢？” 牛郎回答说：“这还用问嘛，咱这个地方山高路险的，谁愿意来。” “看来，没有路就是不行！”织女进一步跟牛郎说： “我想修路，修一条通到山下的路。” “修路？”牛郎不是没想过修路，可是修路工程浩大单凭一己之力无法实现： “下山的路那么长，山那么高，悬崖那么陡。就靠你和我怎么可能修出路来呢！” 牛郎为织女的想法感到吃惊。 　　织女看出牛郎为修路犯难，笑着跟他说：“其实呢，我早就把修路的事琢磨好了，我看不是太难的事。” “怎么能不是难事……就算你是神仙本事强大。”牛郎急着和她争辩，“怎么说你也是个纤弱女子，修路这么粗重的差事不让你作。” 　　织女看出牛郎是爱护自己才阻止她修路，就近前一步牵住牛郎的手：“牛郎，你看我织了那么多的丝绸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修路啊！我早就想用我织的丝绸修一条上山下山的路，让我们进出山里更方便。用我们山里的物产换回来山下的财物，我们的日子不就会过得更好吗！” 牛郎听得晕晕乎乎，那么柔软的丝绸怎么能修路啊！ 明天修路的时候你就知道啦！ 　　第二天早上起来开始准备修路，牛郎找出挖山破土的工具要带上，织女把他拦下不用带： “把我织的丝绸尽量多装几匹，让大青牛驮着。再把我准备的干粮带上，其它的什么都不用带了。” 牛郎怀疑就这样子能修路？不光牛郎怀疑，就是我也怀疑——其实我知道路不可能是这么修成的。可是故事讲到这了，怎么也得往下讲不是！ 　　织女先拜过山神土地，说：织女我要修一条上山下山的丝绸路，造福沿途黎民苍生。烦请各路神仙辅助协同行方便。织女敬拜！ 　　她跟牛郎说：修路就从咱们家门口开始修吧，修一段就知道怎么修啦。 她让牛郎拿过一匹丝绸两个人将它展开铺在要修的路面上，然后织女将手一挥，变魔术一样丝绸不见了变出一段平整结实的路面。 牛郎看傻了，大青牛上去用蹄子使劲刨，一点儿土星都刨不下来。 　　接着再修一段，手一挥又修好了；再修一段；再修一段，道路一段段延伸，越来越长。 　　眼瞅着丝绸不够了，牛郎和大青牛一路小跑回家去取。 中午饿了，牛郎和织女吃着带来的干粮，喝口天河水，大青牛到山坡吃点青草。过午接着干！ 　　转眼到了悬崖处，牛郎担心这么险的地方路得怎么修。 织女站在悬崖边上向下观察，规划着路径的走向。然后让牛郎和她一起把所有的丝绸都展开铺到悬崖边上。 织女站起身向长天呼喊：风，助我！然后将丝绸依次一匹一匹地抛到天上。 天上长风劲舞，吹着丝绸一匹接一匹地飘落到山崖，转眼就化成了山路十八弯的盘山道。 天河从此有了这条十八弯的盘山路，上山的人渐渐的多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也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