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铺兄弟

平原

本来去年11月吉安开会便准备去泰和，但种种原因未能成行。这次到赣州公干。办完事，3.23赣州至杭州东高铁到泰和。今天车真空。下车无意间听见乘务员抱怨：今天太空了，南昌才500人…… 到泰和只有一个目的：看罗，——我同学4年的下铺兄弟！ 根据指示，从泰和站打车到友谊花园。罗在小区门口接。一见面，发现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因听说他身体不好，——而且是从不同渠道听到的消息——离不开吸氧。楼上楼下各有一个氧气瓶。所以，现在是哪儿也去不了！但是，今天一到，只见他满面红光，声音宏亮，气韵生动神采飞扬。这架势，和以前有什么两样？——他说，这是他自2018下3次病危通知单以来最好的时候。——尤其是我一来，激动的！不管怎么说，老样子。一下子，心里踏实了！ 这是他家的别墅。挺不错！左边竹，右边树。树，是当年他搬进来时种的，20多年了。是在赣州见过很多的那种榕树。 这是泰和当年第一个别墅小区。 别墅有车库，但他用不着，成了杂物间。 两口子，3层楼。 挂的条幅，仔细一看，居然是他自己写的。只知道他会写文章，不知道他会写字。大学4年，没见过他玩书法！我说“夜月"两字最好。 他说这边的更好。——手顺了。我说：好什么呀？——顶天立地，没一点章法。 准备去吃中饭，门前合个影。几十年了，以前从来没有合过影。真是老了，想到照相了！他弟媳成了摄影师。 他说我高一点，应该把手放他肩上。——咋滴啦，岂不是要抱着，像个老基友？ 反正你要勾肩搭背就勾搭着吧，别怪我放肆老大不恭就行了！😀😀😀 上下铺合完。三个同学来一个。肖，也是大学同学，泰和人。当过吉安一个学院的校长。退休后，也回泰和住了。罗说我高一点，要我站中间。其实，他是要把C位让给客人。行啊，客随主便。两个泰和分两边，亨哈二将吧，哈哈！ 连按了好几张。 选了一张发同学群。 罗夫人也来合一个。嫂夫人也上海知青。如今不但两户口整回了上海，而且两孩子也都在上海成家立业了。她是1970年下放的。就下放在罗的老家书院村。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当时一共12人下放到他村，6男6女。第二年，有位同学就病殁村中。是男生，和罗玩得很好。 后来都陆续离开了村子。她则当了老师，最终成了泰和人。 这张合影，当时便发了班群。 还有，这一张也发了。 下午他侄儿开车，他们3人带我去了蜀口洲、快阁（详见下篇《泰和蜀口洲》）。晚上79级小廖同学从吉安赶来会我，请我们到这里吃鱼。酒桌上才知道廖曾为罗写过4篇评论。最具代表性的，是那篇双方都满意廖张口就来的《生命的压抑诗性的张扬》。一万多字，发在戏剧研究大刊物上。我一直有个心结。写过的评论虽不算多，但也不会太少，二、三十篇总有吧？而且，江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甫一成立，我便担任过副主席——人戏称＂周副主席＂。因此，官样文章，应酬之作，不是没写过。但是，居然没给下铺兄弟写过一篇评论。提起这事，便感觉很不地道。很有点歉意。很有些耿耿于怀。后面，会再次提到。廖，喝酒真是豪情万丈豪气干云。本说不喝因当晚要开车回吉安。结果叫来代驾，又叫来一位当年泰和师范的学生，加上我同学肖在那儿当过校长。于是三个泰和师范的喝上劲了。加我4人，喝光了2瓶。我因中午喝了，故只是意思了一下下。他们每人平均至少6两。肖，也这么能喝，有点意外。 赣江的扁鱼真大！据说有4斤多。没吃过这么大的扁鱼。 晚饭后，先送肖回家。也是三层小别墅。 不但有鱼池有菜地，而且还有个篮球架。 下午从3点多出门到8点多回去，罗一直没有吸氧。——很不错嘛！👍👍👍💪💪💪 当晚，住龙信大酒店。从1202，又搬到了1201。 23号最有点扯的对话。下铺兄弟张口就是：以后你一个星期来看我一次！上铺兄弟则回答道：以后争取一年来看你一次！ 24号早饭后，跟嫂夫人又到罗家。罗早上第一个节目是喝虫草汤。每次，2-3根。据说，这玩意儿对提升他的免疫力有明显疗效。 喝完汤，取出书给我签名。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本书了。 ——有可能。为了健康，封笔收官，应该是明智的。 翻了翻，其中历年所写但未曾发表的作品不少。 这是他的经典表情！或者，表情代表作？至于这是什么表情，见仁见智，兄弟就不评论了！ 和太太在一起，还是一副挺严肃的样子。 和第三代在一起，是不是轻松了些？ 以前曾送我好几本书。比如这本—— 还是回到今天这本《天地悠悠》吧。开篇这段“牛”语，很能代表他的精神个性。 最后自嘲为“孤独的行者”，不无道理。别人从县城到省城，他却从省城到县城。而且，回到老家县城，一呆就是40年！当年下放时流行一句：扎根农村一辈子。这一句用在他身上，倒是挺合适的。别说北上广，就连省城州府也谈不上。作为一个剧团的编剧，还有比这更低的层级更小的码头吗？然而，就是立足于这小小县城，硬是凭实力、靠才情、拼作品，一路过关斩将，越州过府跨省城，直接冲进了京城。而且，进京后，顿时震动朝野名扬京畿一口气拿下了包括“文华奖”“曹禺奖”在内的中国戏剧界的最高奖项，以及为各级党政官员所最为看重的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一个底层编剧，居然跻身为国家一级编剧，拿了国家特殊津贴，作品一再轰动以致获奖无数，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孤独的行者”，其实也并不孤独？ 这位评论家我不认识，但她的这段评论文字有两点值得特别关注：第一，作为中国戏剧界发表戏剧作品的顶级刊物《剧本》，有多少编剧穷其一生之精力也未能在上面发表一部作品，“哪怕一个小剧本”。然而，罗曰铣，既不是省地级更不是中央级艺术院团的编剧，而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级剧团的编剧。但是，就是这个蛰居、窝居县城的编剧，“却在8年之内在《剧本》上推出7部作品”。——这的确令人咋舌，不可思议。不过，我在这儿要补充的是：罗曰铣，在《剧本》这一国家最为权威的顶级刊物上，前前后后一共发表了10个戏剧作品。——顶级刊物，10个剧本。这一纪录是不是绝无仅有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的凤毛麟角！第二，评论还特别写道：“他的作品能搬上舞台的并不多”，原因是“由于种种艺术之外的因素”。但是，“一旦有幸被搬上舞台，却又总能让人为之一震。”就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连续拿奖。——而且是拿大奖。——拿国家级最高奖。 这篇评论文章不长，但很有意思。 这个创作年表，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在《剧本》上发表的10个剧本，以及所获各种各样的奖项，皆有案可查。补充说明一下：省级二等以下（含二等奖）的奖项，他皆忽略不计算。没办法，所以我说他牛人牛逼牛气冲天也牛脾气！ 井冈山大学廖教授，就是前面提到过的79级小廖同学。他对罗的研究比较深入、比较系统，也比较持久，难能可贵！尤其是，他做了我这个上铺兄弟应该做但没有做的事，我应该向他表示由衷的谢意和敬意！ 胡敦伦也是大学同学。他是省艺术研究院的。不错，我们这位胡公子（他老爸是鼎鼎大名的胡守仁先生。我们念书时当过系主任）也写了一个相当有水平的评论。照录！ 突然想起，我对我的下铺兄弟，还是写过一点东西的。那应该是2000年，省里召开了一次关于他的《远山》作品座谈会。会上我有个发言，后来登在《影剧新作》2001年第1期。由于是发言，而不是发文，所以只是写了一个简单的提纲。由于当时正在做第2个国家社科项目，所以也没能抽时间写一个更为完整的东西。因此，2011年在出这本文集时，我敝帚自珍，把这篇小东西收进了评论篇。并在下面特别注明：该剧编剧为在我下铺睡了四年的大学同学罗曰铣，此文为《远山》座谈会发言稿，载《影剧新作》2001年第1期。不管怎么，也算是一个纪念吧。这也是我这部文集中惟一的一篇发言稿。 这是上一本书的题照。我的下铺兄弟，当年就这模样。只有一个想法：衷心祝愿他健康长寿！约好了，下次带着夫人去看他和嫂夫人。 2021.3.25附录下午发了朋友圈，针对朋友们的议论我又作了几点说明。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