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世界(二)拾草剜菜与吃水1、拾草的快乐

玉树金蝉

<p class="ql-block">▽ 前中是我后中是二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拾草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生活困难的那个年代,涛雒街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涛雒街圩子里,菜难剜草难拾,最难要数没水吃。”这段顺口溜真实反映了困难时期涛雒街人的生活状况,同时也是我家生活的真实写照。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东邻家的小姐姐出去拾草,再稍微长大一点就跟我二妹一起拾草了,那时的草长不高也不密,很难拾满筐子。 我们那时拾的草种类很多,只要是点着能起火头的东西都会拾来当草烧。</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我俩在工地西边路上拾草,那条路是当时修的机耕路,但是那时还没有拖拉机行走碾压,修那路只是为了等待心愿中的拖拉机早日到来罢了。所以只有人们经常行走的路中间是光滑的,大约只占路面的三分之一。路两边的地面上长着一种成墩的矮草,那草虽矮,但是根系发达,长在地上很难拔出,母亲叫它“撴倒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这名子确实反映了那草的难拔,同时也有可能是对拔草人的戏谑。那草毕竟是长在路上的,路人的踩踏使它们基本是贴地生长的,所以拔起来很费事,同时这草并不是好的烧草。但是我们能拾到这样的草却感到佷幸福,之所以说幸福,那是当时的真实感觉。因为那草难薅又不好烧,多数人不愿意拾这草,所以我俩可就算拣着“漏”了。那天,我和二妹用手薅用镰刀耪再用耙子搂,很长一段路被我们清理干净了,我们拾的草也晒了很大的一片!</p><p class="ql-block"> 太阳已上中天,深秋高照的艳阳晒在身上有点暖洋洋的,我仰身躺在那半干的草堆上,嗅着那草的香味,看着那天空飞过的不时变换队形的大雁,我想我要是能长上翅膀该有多好,我就可以爱去那里就去哪里了。偶尔有干活的大人们从路上走过,看着小小的我和二妹再看看那大大的草堆,都直夸我俩能干。拾草是我的强项,运输是二妹的任务,草是拾着了心里也被幸福和知足充满,可是那天拾的草超过了平时两倍,平时只拾草不往家拿草的我,那天也不得不背了一大筐草回家,可把我累坏了。看来平时有点磨滑的二妹是在养精蓄锐好完成她的任务呢,我有时嫌她可能是有点错怪她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好拾的草是大豆地里的草,割大豆和拾草是前后进行的,大豆收割时,地边上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劳动力们割完豆子抱出推走以后。我们这些拾草的就进地了,那时的地里还剩有一种根小长秧的草,我们叫它“蜀柴秧子”,还有较多的豆叶,用手薅一薅,再用耙子楼一搂,一堆草就拾得了。我觉得拾那种草一点都不累,好像还是一种享受,当看着那一堆堆的草,那成就感和满足感真是好极了。</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那么享受那种感觉,现在想想那简直是有点醉心的意思!只可惜能那样拾草的地方是有限的,每个生产队只种几亩豆子,收割过后的豆地,每家分到的只有一蔓或两蔓地,我家人口多,也分不到三蔓。所以那拾草的瘾还没过够,那分到的地就拾完了。有时为了过足那拾草的瘾,我会去帮助那些拾的慢的人,为这事还受到了一个我叫三奶奶的老太太的夸奖呢。那些年我还砸过麦楂、稻楂、甚至还去有杨树的公路边上串过杨树叶子。</p><p class="ql-block"> 那年月各家每年分到的那十几斤斗箕都会留到春节的时侯再用,每当我家的锅门口堆上豆秸的时侯,那一定是过年了。那时过年如果谁家没有烧上豆秸下饺子,那家的女主人便会被邻居们视为“不会过日子。”记的有一年的初冬,母亲捎着镰刀、耙子、扁担、绳子和“网包”,那网包是一种用稻草编织而成的大网兜子,好像还带着煎饼。步行二十多里路,到罗船沟我二姑庄里的山上拾过一次草。第二天父亲又带着扁担和绳子,同母亲一起挑回了她拾到的那两担柴草,那是我家烧过得最好的柴草。可是那代价太高了,不但路太远,好像那村庄里的人,也不太喜欢外人到他们那里去拾草。现在想来,村民们也并无过错,总之此后母亲再没去过!</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由于草的极度缺乏,于是人们烧起了煤。可是煤是需要“引火草”的,所以每到小麦收完打完后,各家分到的麦穰都不舍得放在户外,怕被雨淋烂了。因为那是各家宝贵的“引火草”!我家堂屋西边那间就是放草的地方。记得家里那时喂的几只母鸡,就是在这草垛上下蛋的。现在想起,每当听到母鸡“咯咯嗒”的叫声,伸手把那温热的鸡蛋捧在手里的时侯,还庆幸把草放在屋子里,丝毫没觉得屋子里放草有什么不妥。这样缺烧草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七十年代后期。</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在安岚中学上班的时侯,可能是七六年的春节前,学校发了二百斤煤炭票。为了这二百斤煤,我妹妹推着小推车,从涛雒步行到岚山头的煤场,买上煤后又推回了涛雒。我不知道那天二妹来回走一百多里路,该是怎样的苦和累!那该是怎样的稀缺才会如此。只记得那年的春节父母亲及全家人都很高兴,因为我那二百斤煤票的接济,才解了我家和三姑家的“燃煤之急”。因为那时煤碳是凭票供应的,各家发的“煤炭票”都不够用的。所以拾草剜菜是那个年代妇女孩子们的重要劳作项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