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天涯

枫

莫奈

春分将至时，大雪终于纷飞，如繁复的心事汹涌而来又悄无声息，落地即化。

穿行于雪中，在大天大地间漫无目的的走，是件忧伤且欢喜的事。

莫奈

她说，时间有限，追索生命的诚意和真实，比什么都重要。

还是年前的时候，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觉得脖子的左侧隐隐作痛，用手碰触更加明显，没在意，每天有喜欢的事情要学要练习，觉得时间不够用。

有一天我边做着饭边偷闲看一眼天边血色残阳，突然想起，前一年冬天重感冒住院做全面检查，医生告知我有甲状腺结节，让我三个月或半年复查。

突然有些惴惴不安，心无力的往下沉了沉，一切都不大好了。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始终是个隐患。想着第二天去做个检查。然后又想，若是不好，在一切结束之前要做些什么。

周游世界，浪迹天涯。

八个字跳将出来，一激灵，这应该是我真实诚实的想法，是的。

遵循内心指示，做出判断，迈出脚步。

那么，带上积蓄，去那些计划中一直搁置未遂的地方，若有友同行，甚好，若没有，就独自天涯，也好。

以前跟女儿聊天时说过，百年之后，不要把我拘于墓地，囚于沉重冰冷的石头之中，把我放逐于或高山深谷、或草原森林、或大海湖泊，都可。不用祭奠，偶尔想起缅怀一下即可。

若能在睡梦中跨越生死之界，不受病痛的磋磨，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

若能化作一缕清风，一朵白云，是件多么风流快活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仅失笑起来。

这时窗外暮色深浓，从三楼望出去好小的一片天，如茫茫宇宙中一粒尘埃，小的让人绝望。

我一半活在现实中，一半活在幻想中，又真实又虚幻。

抽血化验，做彩超。化验结果要等一天。彩超报告单上很多字，有方块字、数字、㎝、㎜，回声血流之类的几乎写满。有事还是无事我肯定是看不懂。虽然想了很多也作了最坏的打算，但，心里还是有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

视死如归？云淡风轻？坦然面对？似乎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但，脚步坚实有力不打晃还是能够做到的。

把单子递给耿主任时，我说，您看看是不是不太好。

耿主任看了我一眼接过单子说，我看看有什么不好。片刻，笑着说，没事啊，就是有几个结节。

我说，真的没事？

耿主任说，没事。

用做手术把它切了吗？我又问。

不用，半年过来复查一下。

真的不用？

目前看不用。

哦，谢谢！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忽然想起一首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好旧的一首歌啊。

一进家门，女儿着急的问，怎么样？我说，没事。

然后女儿说，你以后有点不舒服就赶紧的去医院看，别拖着，你可真行，疼了一个多月不看，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啰嗦。

好奇怪啊，用手摸摸脖子，一点也不疼了。彩超可以止痛吗？

莫奈

靠在床上写这些的时候，是清晨4点多，我每天醒的比鸟早。快6点时窗外的麻雀才有了动静，到阳台看了一会。忽然想起年间破五那天，将近黄昏，我照旧在阳台看是否有美丽的夕阳，突然的，鸟的喧嚣声如雷般炸响，没有前因的，很突然的吓了我一跳，是从未听过的，且不是一种鸟的声音，是在我家楼下旁边的树上，我赶紧开了窗户，虽然眼神不济，隐约还是能看到大小不一的鸟，想着要不要回屋找个望远镜，呼啦啦的一群鸟就飞走了。楼下有一大一小倆人仰头看着。

什么情况？有点懵圈。

过了两天，在红旗吃饭时，听三哥跟豪老爷说，你们家旁边那个单元那个谁死了，今天刚打发了。豪姥爷问，那天死的？三哥说，初五。我忙问，什么时辰？三哥说，好像是快傍晚的时候。

我想起了那天傍晚时那群来去匆匆的鸟。

有联系吗？怎么会有这种联想。

新的一天，生活照旧。

我依然吃简单饭食，着简朴的衣裳，顶着一张有皱纹的素颜出门，嘿嘿嘿，戴上口罩。

对于吃穿我没有什么追求，也没有什么见识，我的生活粗糙又潦草。那些鸡汤文里说，女人要精致，我不知道怎样算精致，但，觉得精致很累。精致与我不沾边。

周游世界，浪迹天涯什么的可以缓缓。但，念叨了两年的稻城亚丁今年一定要走一遭。燕子每次见我都问什么时候去，还有单姐赵姐秦姐。有性情相投的姐姐们一起游荡，真是件开心的事情。

暑假带豪哥去什么地方玩呢，要想想，还要问问他。

时间不够用！

有的人和事不经念叨。此时，微信语音想起，一看是燕子。她说，咱们琢磨琢磨开始行动吧，……

哈哈哈，心有灵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