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

平原

　　好喜欢香椿，与春天齐名，逢春乃生，不秀美，但蓬勃，不清翠，但乖张，香椿的香悠远，恒久，颇具个性。

没见过现实版的香椿树，应该是生长在北方的山区，电视上见过，寒冷的初春，苍凉的、光秃秃的枝头上，俏丽地站着才出来探世界的香椿芽。这在绿茵满地、早已经鲜花盛开的南方许是不稀奇，但在北方就罕见了，小草还没有任何消息，最后的黄叶还挂在树上，这么鲜灵的枝芽就是鲜活的希望。

据说吃香椿的时间很短，大概一周左右，超过时间就是二茬香椿，二茬香椿因为在世上混久了，沾染了世俗，粗老苯杂，味道也没有那么清新了。小时在北京生活，吃过香椿，就是传统做法：炒鸡蛋。小时不喜欢辛烈味道的我，竟然不讨厌香椿，可见它的亲和力是有的。少年在四川生活，似乎吃的并不多，可能四川可吃的太多了，特别是春季，香椿的功力也就不那么出众了。记得有一年春节到福州，拜访公公的老同事，餐间有一道腌香椿，香到我了，竟然在冬天可以吃到香椿！仔细问了做法，在有香椿的季节也学着做，为了把春留住。其实很简单，就是把香椿用开水烫了再用盐腌，密封，吃时拿出来切细拌豆腐。

但是我发现，新鲜香椿拌豆腐有一股土味，一定要用香油，盐也要多点才压得住，所以，香椿也是有追求的。虽然出自农村，有着春天清明的气韵，质朴，纯洁，但是它希望有更高的平台，只用开水焯的话，会激发出它的劣根性，本质的东西是去不掉的，而炒鸡蛋就没有这种土味，能把它独特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永不相忘，所以，平台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