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这个特殊的生日 <p class="ql-block"> 有时，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亦或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总会让人在内心深处涌现出这样一股淡淡的幸福。比如，在今天这个“反主为客”的日子里！</p> <p class="ql-block"> 说是一份错误，是因为作为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有“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的传统规矩，而我，却在今天过了一个让我处在两难境地显得哭笑不得而又感觉极为隆重的生日。</p> <p class="ql-block"> 昨天，因为同事田老师的爷爷去世，我和几位同事一起去县城附近的田老师娘家老宅悼念，本打算下午返回的，结果被好久不见的几位县城工作的老同事留着一起聊天话家常。期间，另一位同事一条“再真正混成功了，娃们还要给他们董老师买水果买蛋糕！”的微信消息让我顿时想起了上周的事，坏了，准是这个不懂事的女儿犯的错，我一时显得极为尴尬。</p><p class="ql-block"> 上周，女儿拿着她妈妈新买的台历，突然问起我的生日，这才提醒我也意识到了自己即将跨过“33”的阶梯层，我俩一起回忆了去年她送我“开心蛋”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昨晚听到同事传来的这个“情报”，其实我也没怎么当回事，我想可能附近几位和女儿一起玩得最多的同学可能会来，到时候一起陪孩子们聊聊天也挺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可今天大清早我的电话铃响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学生们来家给你过生日了，孩子们很多，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孩子母亲在那头说。我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干嘛要告诉这么多同学呢？……怎么还真像同事说的“队伍浩浩荡荡”了？？这让家长朋友们还以为我这个当老师的人借生日之名向孩子们索要礼物呢？我这不是出现师德师风问题了吗？……一连串问题让我很不舒服。</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想归想，我第一时间急匆匆坐上回家的车，面包车空间狭小气味重，晕晕乎乎的我脑袋里面不断思考着:去了应该怎么办？批评他们不该买东西吧，他们会怎么想？带着祝福开开心心地来反倒挨了批评，孩子们的心情会怎么样？……啥都不说吧，像现实中大多情况下那样“大吃而喝”过生日庆佳节，我的内心又是极为讨厌的！</p> <p class="ql-block">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来不及我理出头绪，车子将我送到了门口，我忐忑地进了家门。</p><p class="ql-block"> “董老师来了！……耶……”刘同学看到我后激动地喊了这么一声。当我走进后院时，男男女女近二十张童真的笑脸挤在二楼楼梯边，打着整齐的节拍，“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好多年不曾有过不要意思感觉的厚脸皮竟然瞬间感觉烫烫的，有了“大闺女上花轿”的羞涩。</p> <p class="ql-block"> 顺着楼梯，五色气球挂满了护栏，一直到客厅，再到卧室，他们喊着退着，我也跟着笑着欣赏着，孩子们真实有心了，如果我还18岁，我会比当年在水坪小学哭得更投入，因为太过激动与幸福。卧室的小黑板上，张同学用一支粉笔勾勒出了一份简单而寓意满满的画面:蛋糕，气球，还有祝福语，两边分列写着“心有光芒，必有远芳”。创作者说她照着基金会送我的天猫精灵的盒子上内容写的。</p> <p class="ql-block"> 孩子们一个个的激动劲儿让我感觉到了天真和可爱，所幸我是个小学老师，没能在自己逐渐年增时消磨对童真的感触。孩子们七嘴八舌向我汇报他们从上周五开始秘密筹划，消息是从蒲同学那儿传出去的，不是小董宣传的(太聪明，大家都在打掩护，怕我批评董同学)，他们等得都快等不住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们在闲聊中摆好了蛋糕，水果，给大家都倒了果汁。同学们把沙发中间的地方让出来让我坐，说我是主角。我打趣地说，“你们刚才都把我这个主人变成客人了，欢迎我！那么现在我就应该重新回到我的‘主人’身份，你们也就回到自己的‘客人’身份，你们都坐沙发上，我坐在凳子上，好为大家服务”。孩子们很听话地“挤”好了，因为空间有限，家里又缺少必要的小凳子。此刻，我的心里逐渐有了思路，当一切就绪，好几个孩子便嚷着说点蜡烛、许愿望、吃蛋糕……</p><p class="ql-block"> “不忙不忙，让我先说两句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好！”(大家开心地鼓起掌来)</p><p class="ql-block"> “首先，我很感谢用心的你们，当老师十三年来，我享受到了第一个和同学们在一起的生日，谢谢你们！可是，此刻我更想感谢另一个人，我的妈妈，因为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苦日……”在大家的注视下，我先后六次拨打母亲的电话，均提示“无法接通”，我知道农忙时节的母亲一定在某一块我很熟悉的田间地埂上辛苦地劳作着，因为老家的大山深处没有信号。</p><p class="ql-block"> 带着这份遗憾，我突然想到了第二周给孩子们分享过的有关史铁生的故事以及颉老师用《秋天的怀念》参赛的故事，所以我征得孩子们的同意后第一次以一位数学老师的身份，用蹩脚的普通话朗读了这篇文章，随着“雨的印记”背景音乐缓缓播放，我拿着手机逐字逐句的读着，孩子们越来越安静，有的用眼睛专注的看着我，有的则边听边发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而我，脑子里全是自己儿时记忆里有关母亲的满满回忆……现在母亲也真是老了！</p> <p class="ql-block"> 文章读完了，大家还在思考，静静的，我也是。</p><p class="ql-block"> “ 好了，我们可以吃蛋糕了！”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我在孩子们的歌声祝福里点燃了三根蜡烛，按照他们的要求许了愿望，也根据他们的反复提醒“千万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而默不作声。接下来，我给每位同学切了一小块儿蛋糕，大家都说只要“一点点”，呵呵，原来他们担心分到最后给我没有了，真令人感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分到最后，除了我们在场的每人一份外，早有同学将一份送去了还在看文具店的“师娘大人”，还剩一份，都不吃，说让我吃两份，后来，两位小姑娘送到了学校值班室的颉爷爷那里，还带了一个果冻，挺好！</p> <p class="ql-block"> 尽管前期做了友情提示，我们过个文明有意义的生日，万万不可将奶油互相乱涂乱摸，但依然有几个孩子趁我不注意小小的在我鼻尖儿和脸蛋儿上点了几下，或许在他们看来，不这样做就是不完整的生日一样，呵呵！</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多，闲聊起来，可我始终没放弃任何一个恰到好处的教育契机。</p><p class="ql-block"> “老师，我们刚刚买水果时还讲价钱了(砍价)”</p><p class="ql-block"> “太棒了，一句话能成事也能败事，语文课上的口语交际不是用来考高分的，而是用来交流使用的，砍价要懂礼貌，讲道理，做到真心打动，以理服人！”</p><p class="ql-block"> “老师，我们每人才花了十几元钱”</p><p class="ql-block"> “已经很多了，爸妈的钱来的不容易，要是在解放初期，这个数额更了不得……”接着讲到了历史上饿殍遍野的艰苦年代，讲到祖国的发展，讲到了钱学森、华罗庚、程开甲……</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们似乎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孩子们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每一次回答我总会在“嗯？老师，那是为什么呀？”的追问中戛然中止，回以“我也不太清楚！”有些其实我是有点了解，可是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多么希望孩子们能够自己去寻找到答案，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p> <p class="ql-block"> 时间不早了，孩子们的“师娘”为他们人均买了一份擀面皮，大家开心地又一次吃起来，对于穆斯林的回族小朋友，征得他的意愿后用饮水机烧开的矿泉水泡了一桶清真泡面。</p><p class="ql-block"> “老师，我的擀面皮袋子打不开结！”“对，我的也是！”“还有我的！”……</p><p class="ql-block"> 原本接过袋子准备帮着一一打开的我突然停下来，问了一句:“你们几个打算让我直接打开还是愿意再做一下尝试和努力？”</p><p class="ql-block"> “老师，那我自己再试试”“对，我也试试，还不信它了”，呵呵，小事见大事，看来平时我们的家长给孩子如此锻炼的机会太少了，孩子小的时候忙着替孩子“打开结”，等孩子长大了自己却不会自己“打开结”，甚至不断地为自己的生活“打了结”。</p><p class="ql-block"> “老师，我打开了！”一个声音惊叫着，他满脸兴奋。</p><p class="ql-block"> “耶，我也打开了！”陆续几个孩子的袋子都被打开了。</p><p class="ql-block"> “老师，我的实在打不开”康同学很难为情的又拿来了，这次我主动帮忙，他说，“老师，要不找个剪刀吧！”，我没有找，边说边试，“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凡事不急躁，一定能干好！”最后我在扣扣揉揉中打开了，他笑了，我也笑了，几个孩子跟着一起笑了……</p> <p class="ql-block"> 孩子们有的在茶几上吃，有的放在窗台上吃，一个个笑容满面。</p><p class="ql-block"> 这个活动即将结束，我要求孩子们将桌上的水果带几个给自己的家人吃(这是师范时张老师的教诲)，然后带上自己喜欢的气球玩，路上一定要小心慢走注意来往车辆，千万不能独自在外面去溜达……孩子们说着“老师，再见！”，然后问我康老师的生日在那天？当我说不知道时他们说自己去偷偷打探，呵呵，这群小鬼！</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过了一个不该过的生日，犯了一次不该犯的错！还是华老师的那句话，“错若化开，成长自来”！作为教师，作为一名小学数学教师，我该再次玩味什么是教育？怎样去教育？华老师说——我不是教数学的，我是用数学来教小学生的。那我呢？</p><p class="ql-block"> 孩子们回家了，我躺在床上思考:教育，要给孩子指出一条怎样的路？哪里才是孩子们勤奋努力最终要回去的“心灵之家”？</p> 2021.3.21 董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