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读的书（三）——《行者无疆》

耘梦

　　二零一九年暑假，去天津好友玉君家里，她刚从欧洲回来，拿出在欧洲游玩时拍的美照做成的美篇书给我看。照片拍的很漂亮，哥特式建筑，盛开着郁金香的原野，碧蓝的天空下绿油油的草地，具有异域风情的小镇……每幅照片下配了简短的介绍拍摄地点的文字。玉君告诉我，她每年暑假都会约几个喜欢旅游的闺蜜到处去走走，国内的著名景点差不多都走完了，这几年开始往国外走，从西欧开始，每年去欧洲的几个国家，如果不是疫情，今年应该是要去北欧的。

　　我很羡慕她，我对于欧洲的了解，基本来源于文学作品和电视画面。文学作品让我知道了欧洲一些名胜古迹和历史文化，电视纪录片让我坐在家里便能云游西方，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了解异域的风土人情。但隔着纸页和电视屏幕感知的欧洲毕竟不如双脚踩在古罗马斗兽场残留着血腥的地面上，双手触摸着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温莎城堡来的真切。如果条件允许，退休后是一定要去欧洲游历一番的。

　　在美梦变成现实之前，我翻开了余秋雨先生的《行者无疆》，打算先跟着余秋雨先生的文字神游欧洲，这是我寒假阅读的第四本书。在自序里，余秋雨先生说曾经有人告诉他很多到欧洲旅行的中国人，身边都会带上这本书，这让他亦喜亦忧，所忧者是作为导游读物此书并不合格。

　　的确如此！此书中没有旅游攻略，没有著名景点自然风光的介绍，更多的是对欧洲文化的探寻与思考，以及对中华文明的比较与观照。余秋雨考察了欧洲二十六个国家九十六座城市，从南欧到北欧，从美第奇家族的府邸到巴黎现代的咖啡馆，从一所所几百年历史的大学到北欧海盗的转型地，历史、现实，比较、思考，阅读、写作，他带着我们走入“那些人们熟知的精神老宅”，走近“那些神圣长髯”，聆听“那些黄铜般的哲言”，触摸“那些被黑色披风裹卷的诗情”。

　　《行者无疆》是一部考察西方文明的随笔集。分为南欧、中欧、西欧、北欧四卷。在南欧卷，罗马、威尼斯、佛罗伦萨、巴塞罗那、里斯本都留下了余秋雨的足迹。

　　在罗马，他驻足因火山喷发而毁灭的庞贝古城剧场遗址，感怀庞贝城灾难降临时老普林尼身上闪烁的人性之光；他穿行在罗马假日空寂无人的街道，思索着把个体休闲权利看得至高无上的欧洲人生哲学；站在元老院的废墟，从斑斑驳驳的象牙白回想罗马的历史，凯撒、安东尼、尼禄、奥古斯都，这些活在历史剧中的重要人物演绎着罗马的兴亡。

　　漫步水城威尼斯的小巷，他感受着欧洲生活的平和、厚重、恬淡。

　　一盏灯油，一尊塑像，但丁这位受了委屈的游子被佛罗伦萨满怀歉意无比真诚的供奉着。佛罗伦萨是欧洲文艺复兴的摇篮，诞生了但丁、达芬奇、米开朗琪罗等文学艺术大师，富有的美第奇家族功不可没。

　　每一座城市都会有一个主题，巴塞罗那的主题是流浪。随着余秋雨的步履行走在巴塞罗那的流浪者大街，你会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者在这里卖艺卖物，你可以慢慢欣赏真人雕塑、滑稽小品，你会感受到这里处处洋溢着的艺术气氛和快乐情绪。逛累了，那就去海边的广场吧，在航海家哥伦布的塑像下感悟流浪者的本性：不问脚下，只问前方。

　　来到西班牙，怎能不去斗牛场呢？西班牙到处都是斗牛场，有的气势雄伟，有的古朴陈旧。但斗牛实在太血腥，不看也罢，还是去欣赏弗拉门戈舞里蕴藏的西班牙风情吧，还是去看看阿汗拉不拉宫的“死前细妆”、历史图像吧。

　　走在塞维利亚古老的窄街，去邂逅塞万提斯与那个伟大的骑士唐吉诃德，去寻找博马舍笔下机敏可爱的理发师费加罗；徜徉在塞维利亚各式各样的精致花园，风流热情的贵族公子唐璜也许会与你擦肩而过，妖丽、邪恶又自由的吉卜赛姑娘卡门也许会邀你起舞。当然，你还可以去西班牙最古老的萨拉曼卡大学去看看那座屹立五百多年的贝壳屋。

　　从南欧来到中欧，音乐之都维也纳的浪漫令人沉迷，但更让人流连忘返的是奥地利的山区农村。随余秋雨先生走在因斯布鲁克到萨尔茨堡、林茨的山路间，你看不到色彩艳俗的别墅和度假村，呈现在你眼前的是最完美的自然：满山满坡地毯般的绒草，一片片整齐的绿色森林，色调单纯明丽，原木色或灰褐色的农舍前，鲜花簇簇。

　　移步布拉格，山丘，河流，形态各异的大桥，古典建筑，手工作坊，画室艺廊，音符，色彩，人流，老城广场的钟声，被苏联坦克压碎的“布拉格之春”已惠风和畅。把小职员变成甲虫的卡夫卡 ，写了《好兵帅克》的哈谢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作者米兰.昆德拉都诞生在这里，布拉格还让一位作家登上了总统高位，他叫哈维尔， 他让捷克人可以时时享受来自权力顶峰的美丽思想和美丽语言。

　　下一站是德国，这是个大师云集的国度，余秋雨写给她的文字有八篇之多。在柏林，余秋雨“追询德国”：“是一种什么力量，能使它在喧嚣野蛮背后，保持起沉静而强大的高贵？”“为什么它的文化价值能悬浮在灾难之上不受污染？”是什么让“莱辛、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这样的精神巨峰”得以高高矗立在德国？余秋雨用一个比喻做了解答———德意志有大森林的气质：深沉、内向、稳重和静穆。

黑格尔的《墓地荒荒》，却成了后人静读的好地方；洪堡大学随意悬挂的《黑白照片》竟是从这里走出的近三十位诺奖得主；《慕尼黑啤酒节》群体狂欢后的醉态让人从自我“囚禁”中释放；海德堡古城堡最大的酒桶诉说着《庞大的无聊》；魏玛的歌德、席勒故居见证了二人的友谊，世上已无歌德，《谁能辨认》席勒的头颅；海德堡大学的《学生监狱》呈现给参观者“历史的幽默”。

瑞士是中欧之旅的最后一站。穿过首都伯尔尼的《阿勒河》显示了瑞士的自然之美，因文学作品而被人熟知的日内瓦湖、希隆古堡成了欧洲旅游的打卡地，诞生了相对论的爱因斯坦故居则低调地隐身于一家小餐厅楼上。《战神心软了》，这个曾经只能输出雇佣军的贫困国家跃上了世界富裕的峰癫，世界各国的资金进入了“瑞士银行”，《瑞士手表》“游走在世界的手腕上”。

余秋雨说：“一路行来，最可爱的城市还是巴黎”。进入巴黎，也就开启了西欧之旅。巴黎的热情、悠闲、包容让这座艺术之都气宇轩昂。“沙龙文化”让一个个文化巨人相聚于贵族夫人的客厅，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协和广场、埃菲尔铁塔、蓬皮杜艺术中心也相继加入了塞纳河畔的聚会，让这座热热闹闹的现代化大都市散发出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吸引我的当然不止这些，还有萨特、波娃写作的咖啡馆和法国的美食。如果让我选一个最想去的欧洲城市，我可能会选巴黎。

既然如此，英格兰、爱尔兰、荷兰那就走马观花一下下吧！随余秋雨到英国王室的行宫温莎堡一览秋色，去赫赫有名的伊顿公学看看这里如何培养了具有绅士风度的英国贵族，怀揣《哈利波特》《爱丽丝漫游奇境》，在牛津大学圣玛丽教堂的塔顶感受英国人的顽皮与天真。当然，如果时间允许，还可以去看看丘吉尔的出生地布伦海姆庄园，最好也别错过那个埃文河边的小镇斯特拉福，因为在那里诞生了伟大的莎士比亚。

　　余秋雨说“爱尔兰浑身是质朴的力，满脸是通俗的笑”，读了《行者无疆》才知道，萧伯纳、王尔德、叶芝、《尤利西斯》的作者乔伊斯竟都来自偏僻岛国爱尔兰。

阿姆斯特丹被誉为色彩之都，吸引游客来到这里的不止是风车和郁金香，还有境遇悲惨的两个大画家伦勃朗和梵高，他们都是荷兰人。

　　欧盟总部和海牙法庭也位于中欧，还有夹杂其间的几个玲珑小国，作为一般游客，怕也难得去看看的，毕竟更多人还是喜欢往人多处去的。

　　北欧是余秋雨的最后一站，也该到我文章的结尾了。在丹麦，长夜和寒冷净化的纯粹与高贵诞生了童话大师安徒生，他编织的那些美丽而梦幻、简单而真挚的童话丰盈了我们的童年；在哥本哈根，漫漫长夜的黑暗和寂寞诞生了伟大的哲学家克尔恺郭尔；斯德哥尔摩则是散文大师斯特林堡的故乡，让娜拉出走的易卜生是挪威人。

　　北欧不止出了这么多文化大师，北欧的社会福利保障体制也是全球最完备的，而完备的福利保障体制使悠闲成为一种广泛的可能。收笔之时，我眼前出现的是冰岛冰清玉洁的世界，是辛格韦德利火山岩间北欧海盗们自发接受法律仲裁的那块巨石，是北极村的冰天雪地、狗拉雪橇和有着红屋顶的小木屋以及围着火炉靠比划尽兴交谈的带皮帽的老人们。

阅读的意义也许就在于可以到达身体不能到达的地方，可以遇到众多有趣的灵魂，可以看到别样的风景，可以感受多样的文化。囿于学识浅陋，对欧洲的历史地理乃至文学文化了解不深，所有对欧洲的认识差不多都来源于当年自考所看的《外国文学》，所以，本文仅是对《行者无疆》这本书的一个内容回顾与罗列，也算又将外国文学复习了一遍，对作者贯穿全书的深刻的文化思考只能避而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