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屋(莫北)的美篇

莫北（唐屋）

《 便江趣事》

早春二月聚便江

今天是阳历三月十四，农历二月初一。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小雨，难得今天小雨转阴。上午十点多钟，天空厚积的云层渐渐散去，老天露出了久违的笑靥，沐浴着这初春的阳光，披着和煦的春风，我和老同学五一俩口子驾车从福城出发，前往故乡便县，去参加一个小型同学聚会。

永光告诉我，作东的是灵芝同学，约了两桌人。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便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一一距县城不到五华里的便江山庄，山庄座落在便江河畔的斜坡上，一栋红砖碧瓦的老式房屋，占地约三百平米。屋后建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泥坪。河的对面，崇山峻岭，峰峦叠翠，河的中央，薄雾氤氲，小鸟翻飞，河的岸边，流水潺潺，绿草成茵。

下得车来，同学们大都先我到了山庄，有的在搓麻将，有的在扯字牌，有的在品茶聊天，有的在歌声中交流广场舞，有的则爬上附近的山岗扯笋去了，场面甚是热闹。在这些同学中间，有近些年交往过的，也有光武、小夫、莫云等几十年未成谋过面的。

寒喧过后，我便在茶桌边坐了下来，跟甲会、友生、美兰等同学聊了起来。甲会跟我说，小学一年级，我们互换过自来水笔，我摸了摸头，实在是想不起这件事来，但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谁拥有一支自来水笔，那在同学中间是件很神气的事情；友生同学原在县化工厂工作，后因企业改制而下岗。他跟我说，去年，他因病需做一个大的手术，是同学们在群里发起募捐，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个事我也知道，记得当时同学们捐助十分踊跃，尽管许多同学并不宽裕，但患难见真情，充分展现了同学们之间的互助、友爱的高赏品德和感受到了同学群这个大家庭的温暖；美兰心直口快，精明能干，曾经创过业、经过商，是个生性豁达，经得起风雨的人。早些年也因身体不适，前后动过两次手术，但都坚强的挺了过来。她说，一个人只要心态好，就什么都会好起来！她还告诉我，她不但战胜了病魔，还收获了爱情。她指着不远处在剥着小笋的那个老帅哥说，他曾经跟自己在一条街上经商数年，但彼此却没有搭过几句话，如今俩人单身了，他表白要跟我一起过日子，我说自己身体不好别拖累了你，他却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哪怕明天你有什么不测，我今天也要跟着你！美兰说到这里，幸福的笑容在脸上洋溢着。而我心里则对这个男人充满着感动和敬意！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干净而美好的黄昏恋祈福！

说着说着菜开始上桌了，第一道菜是小笋炒土鸡、第二道菜是红烧兔子，小笋是同学们上山扯的，鸡和兔子则是灵芝自己农庄养的。这两道主打菜由曾经开过酒家的莫云亲自掌勺。食材上乘加上厨师技艺高超，让大家味蕾大开，赞不绝口。酒是自酿的土酒，度数不高，温和香醇，好入口，家乡的人家大都会酿这种酒，由米或红薯作原料酿造，分为米酒和红薯酒。计划经济时代，由于粮食少红薯多，廉价的红薯酒是桌上的主角，米酒往往是逢年过节才能上桌。如今生活富裕了，红薯酒慢慢淡出酒桌，米酒成了家常酒，这种酒喝惯了，反倒对瓶装的高端酒不感兴趣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若是回家乡不喝这种米酒，心里空闹闹的，便会有种找不到家乡味道的感觉。

酒过三巡，心里热乎起来，激情开始上涌，话匣子也就打了开来。在这拔同学中间，我和永光、五一接触最多，我们叁人同在福城工作，从青丝到白发，冒间断过往来，吃吃喝喝几十年，尤在永光家里聚的多，永光玉凤俩口子从小学同到中学，又同下放在一个大队，然后又双双高考中榜，毕业后在同一座城市工作。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情深意笃，天赐良缘，真是前生修来的福份。几十年来，俩口子相濡以沫，恩爱有加，称得上是同学中的模范夫妻，加上俩口子乐善好施且做得一手好饭菜，因此，我们想改善伙食时，便找个由头去永光家蹭饭吃。这种几十年来结下的深厚友情，也让我们彼此之间随意又随性，扯常是调侃起来口无遮拦、妙趣横生。你看，几杯老酒下肚，就互相调侃起来了。

五一举杯给永光的祝酒词是：祝你想吗狗（什么）就有吗狗（什么），想哪咯（个）就有哪咯（个）。永光笑道：想哪咯就有哪咯，你想湘萍就有湘萍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湘萍在一旁只是笑笑，毕竟是班干部出身，在单位也是领导，显得从容淡定；我就调侃五一老夫少妻，赶紧生一个叫我们爷爷；永光则忽悠五一的媳妇喊大家“曼曼”（叔叔），并许诺喊了就封个红包，五一的媳妇是星城妹子，到底大城市的人大方，张口就是一声“曼曼＂！于是同学们欢笑声一片，并纷纷举杯庆贺荣升……

这当儿，有同学告知，今天是灵芝老公的生日，于是，由能歌善舞的芳芳同学起头，大家全体起立，高举酒杯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在欢快曼妙的歌声中，大家将酒一饮而尽。这时，灵芝把一碗寿面端了上来，恭恭敬敬地递给老公，深情的说道：老公，你辛苦了！这些年来，在你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下岗的困境，创办了农庄，我们起早摸黑，风雨无阻，养鸡养鸭、种菜种树，有了一定的收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现在，我就图你有个好身体，好心情。我们不求大富大贵，不期望长命百岁，健康就好！平安就好！灵芝质朴的话语湿润了老公的双眸，也深深的感动了现场所有的人。是呀！一辈子不容易，健康就好！平安就好！

这时，只见西装革履的中学时代就有“老馆子”爱称的贵云同学，离桌走到坪的中央，用浑厚的男中音动情地唱起了王佑贵的《我们这一辈》：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上山练过腿，下乡练过背，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我们这一辈，学会了忍耐，理解了后悔，真正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人生无悔！……歌声飘出山庄，穿越树林，在烟波浩渺的便江河面上久久回荡，久久回荡……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一群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上过山、下过乡，就过业、下过岗的花甲老同学，正在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的便江河畔，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欢度着幸福快乐的时光，泼墨着一幅现代盛世版的清明上河图。

这正是：

春光潋滟二月花，

东风轻拂皓首发。

山河无恙人间美，

桑榆非晚正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