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写下一段大坞的史话 </p><p class="ql-block"> 2019年,书院小学杨颖校长应邀来大坞讲座,会后与联区王兴涛主任、中心小学徐永校长等闲谈时,杨校长饶有兴趣的谈起了大坞的“坞”字。这也引起我的浓厚兴趣,后经多番考察,广查资料,历史的脉络也逐渐清晰起来。今天就让我们试着拂去历史的尘埃,看清历史本来的面貌。</p><p class="ql-block"> 据我们看到的资料,关于大坞的来历,民间盛行这样一个说法:唐初,张氏在此建村,村中有眼泉,但泉水浊,故名“乌泉”。村因泉得其名,后因觉“乌”字不雅,遂更名“大坞”。初读此记载,可谓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但细细品味,又觉这说法有些不对的地方,大坞真的是因为“乌泉”得名的吗?</p><p class="ql-block"> 据记载,在清代,大坞境内确有永清泉与乌泉两眼名泉,当地人称为东西“永清泉”,并于泉旁分别立有石碑,。在东坞村东的废弃水塔下,我们找到了东“永清泉”嘉庆年间所立的石碑,字迹基本清晰,内容为:“此泉坐落城西北,距城三十五里,池围二丈五尺,河长十八里,由独山湖入运。嘉庆八年正月谷旦。知滕县事、宛平蔡临立”。该碑立于清朝嘉庆八年即1803年,高0.75米,宽0.52米,距今也已有二百多年。西永清泉碑我们没有找到,但庆幸的是,现住大坞村的陈道文先生保存了西“永清泉”碑的拓片,西“永清泉”碑为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立,高0.8米,宽0.55米,额题“西永清泉”,碑文为:“乾隆三十五年出泉……二里入大乌(坞)泉,共四十里入独山湖。河涯泉夫免差。滕县正堂王。乾隆三十八年二月立”。从这段碑文中我们不难看出,“乌泉”还有个名字——“西永清泉”,而且泉水喷涌出时间为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大坞村因泉得其名,难道唐代大坞有袁天罡、李淳风式的人物,能预知1000年后此泉喷涌,并预先起好了名。大坞街人士、山东省文史办原主任张国梁老先生就曾谈到“乌泉”与大坞,他这样深情说:“乌泉之说,应是泉水喷涌量大,泉眼深不见底,看似发乌发黑,故而得名。济南的墨泉之得名,亦是如此。乾隆年间,我的祖上就曾在乌泉旁开“枕泉茶庄”,直接从乌泉取水烧茶做饭,何来泉水污浊之说。”并且老先生还提及其祖上著有的《五公集》一书,今已不知散失何处,深以为一大撼事。</p><p class="ql-block"> 看来,乌泉不“乌”,且“乌”与“坞”这两个字,字虽不同,但音同,叫起来没有什么区别。既然要改名,为什么就不改个好听的名字呢?改名一说不确。其实,用“坞”命名的地名还是很多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有生产年画的“桃花坞”,有董卓筑金屋藏“貂蝉”的郿坞。很显然,答案只有一个,大坞不是因为“乌泉”得名。</p><p class="ql-block"> “桃花坞”因桃花河畔广植桃花而得名,郿坞是因为在郿这个地方筑坞有名。那么,大坞又因何得名呢?我们认为,大坞古人一直坚持一个“坞”字,千年不改,必有深意。而且,古人遣字造词的准确能力,不是今天我们能够想象到的。</p><p class="ql-block"> 让我们来看看“坞”字的本来意思,一般讲,有以下三种意思:一指小障蔽物,防卫用的小堡,亦称“庳城”;二指水边建筑的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三指山坳,泛指地势周围高中间凹的地方。首先应该排除的是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大坞虽然离微山湖较近,但停船或修造船只显然不如滨湖地区方便,不可能如此舍近取远,这有悖常理。再者,大坞北部虽有绵延的凫山山脉,但其地势也不是周围高中间凹的山坳。那么,这个“坞”就只能解释为:防卫用的小堡,亦称“庳城”。据此,我们认为,大坞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曾建有防卫型的小城堡而得名。</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大坞西边的郁郎时,仿佛一切就有了答案。据《公羊传》记载:“隐公九年(前714年),夏,城郎。”“昭公九(公元前533年)年冬,筑郎囿”。也就是说,在公元前714年,有一个鲁国大将费伯率军队,在今天的大坞西部的郁郎一带建了城。到了公元前533年,郁郎附近成了鲁国国君打猎的地方,其实就是训练军队的演武场。那么在郁郎的外围兴建防御、示警性的小城堡不是很合情合理的吗?从地理位置看,大坞在春秋时就建有城堡是极有可能的。同时,我们注意到这么一个有趣的故事,1959年,毛主席南巡,途径兖州,滕县县委书记王吉德奉命向毛主席汇报工作。当时毛主席问起微山湖真有四个鼻孔鲤鱼,王吉德作了肯定回答,当问“郁郎国安在”时,王吉德一脸茫然。其实主席提到的郁郎国指的就是西汉时的郁郎侯国,在元朔三年(前126年),汉武帝封鲁共王子刘骄为郁郎侯,建立郁郎侯国(今郁郎一带)。到了元鼎五年(前112年)“因酎金免”。而在大坞镇驻地东边的休城,据历史记载:西汉孝景元年(公元前156年)楚元王把儿子刘富封到休城任休侯。由此可知,大坞地处于鲁国与楚国之间,那么大坞到底属于鲁地还是楚地呢?今天的我们已经无法确切知道。那么在西汉时期,两国在其东西部边境要冲的大坞附近建有防御城堡是不是有可能呢?完全有可能。</p><p class="ql-block"> 另据有关记载,大坞在唐代称“使相乡”。“使相”是一种官名。晚唐时期,为了笼络割据一方的藩镇节度使,朝廷授予他们同平章事的头衔,与宰相并称,号为“使相”。“使相乡”是不是说大坞曾经出过节度使或者有藩镇驻节在这里而得名呢?果真如此,大坞建有军事城堡是可能的。</p><p class="ql-block"> 另据张国梁老先生回忆,五六十年代,大坞周围尚有城寨子,城寨外是海子(壕沟),宽二三十米,深五六米,极具防御性。看来大坞在历史上建有城堡,并因此而最终得名。只不过这些城堡随着历史变迁而荒废并永远消失,最终淹没在历史的云烟中。但“大坞”、“小坞”、“东坞”这些村名却像活化石一样被留了下来,向人们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我们有理由相信,最终那些城堡里的士兵有的留在大坞,生息繁衍,一代又一代。同时,我们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小坞一带的段姓村民世代好习武强身,滕州市梅花拳研究学会就落户小坞,大坞当地很久以来就流传这样一句话,“大坞张,小坞段,和福的杨家也不善。”“不善”是土语,与善恶无关,想来应是武艺高强之意。这些都可以从一个侧面加以佐证。</p><p class="ql-block"> 也许,我们永远看不到那些曾经的城堡了,但“大坞”这个名字却一直存在下来。在土豆飘香中,“大坞”走进了一代又一代大坞人的记忆;在时代更迭中,“大坞”也书写着新的历史。 </p><p class="ql-block"> 作者:冯君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