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南京鼓楼区的北京西路上,留存着南京规模最大的民国时期花园洋房和国外公使馆区,走进去,你可以看到一片欧式别墅,每一栋别墅都带有花园。南京曾经作为民国的首都,这里是国民党军政机关要员、富豪和外国人居住的花园别墅,以及众多国家驻华大使馆,被誉为“民国官府区”、“使馆区”。</p><p class="ql-block"> 1927年,中华民国定都南京后,依据《首都建设计划》,很快,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别墅陆续建造起来,其中云集在宁海路、颐和路、牯岭路、莫干路、江苏路、北京西路,有200多座民国政府要员的宅第公馆,是中国拥有民国公馆最多的地区,正是国民党的高官名流,达官显贵以及外国公使住所,被誉为“民国建筑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 受骑友公告召唤,在鼓楼公园集合,先到宁海路上的颐和路社区,位于宁海路54号大院内。这个社区非同小可,院内有海洋国防教育馆就算了吧,竟然还有一座将军馆,表明先后有63位戎马一生、功勋卓越的共和国将军在这里居住。</p> <p class="ql-block">海洋国防教育馆入口</p> <p class="ql-block">一个小小社区,居住过63位将军,全国仅有吧</p> <p class="ql-block">兵器模型陈列,这些豪华东西没一个能叫上名来</p> <p class="ql-block">走到楼顶才见馆名</p> <p class="ql-block">如此阵仗,陈毅元帅领衔,余下个个不凡</p> <p class="ql-block">我上不了墙,跑这里留影</p> <p class="ql-block">颐和路社区院内当然要留影,证明我来此一游</p> <p class="ql-block">社区对面是宁海中学,看仔细了,汪道涵先生题写校名</p> <p class="ql-block">果然不一般,始建于1890年</p> <p class="ql-block">该校初期叫文正书院</p> <p class="ql-block">一条颐和路,半部民国史。颐和路公馆区原来建有花园洋房9265幢,宫殿式官邸25幢,是1927年中华民国政府定都南京后,按照《首都计划》打造的上层人士住宅区,共划分为十二个片区。时间因素,我们只看第十二片区,位于江苏路、宁海路围合的三角形区域内,现保存有26幢民国时期建筑。</p> <p class="ql-block">颐和路公馆区有蒋纬国、马歇尔、陈诚、顾祝同、汤恩伯、阎锡山、马鸿逵、汪精卫、杭立武、邹鲁、薛岳、胡琏、周至柔、钮永建等名人公馆18处,但大部分都没有标明各自居所</p> <p class="ql-block">此建筑为陈布雷第二处寓所,原为私宅,建于1936年,为二层花园洋房。抗战后,陈布雷曾在此居住。陈布雷(1890—1948)曾任国民党中央秘书长,蒋介石伺从室主任。</p> <p class="ql-block">此处原为杨公达私宅,1936年建,是一座二层西式洋房。杨公达(1907—1972年)曾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立法院立法委员</p> <p class="ql-block">薛岳旧居,院内有一幢花园洋房,建于1936年。薛岳(1896—1998年),曾任民国时期贵州省主席,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p> <p class="ql-block">该处原为黄仁霖私宅,建于1930年。黄仁霖(1901—1983年)曾任国民党联勤总司令部中将副司令</p> <p class="ql-block">这户主人不知是谁,所以才敢在这里合影</p> <p class="ql-block">此路叫珞珈路,两旁依然都是公馆区</p> <p class="ql-block">西康路33号的西康宾馆,该建筑原为汪精卫官邸</p> <p class="ql-block">宾馆大院内的8号楼,1936年9月成为美国驻中华民国大使馆。1945年,新建花园式洋房和西式平房。1946年7月司徒雷登在此继任大使。</p> <p class="ql-block">这幢美国大使馆旧址,影视剧中经常见到的8号楼,别了,司徒雷登,我来也。</p> <p class="ql-block">休闲骑到此一游</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在“美国大使馆”午餐,吃的啥?我从来不发美食图片,大老爷们儿不屑如此。</p> <p class="ql-block">吃完从后门出来,回头看,改为美食苑了。</p> <p class="ql-block">漫步颐和路公馆区,看了,也吃了,回家。感谢同行的骑友,他们有人从小在这里长大,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家,沿路讲解环境变迁,原形原貌,感受解放前的南京就有这样的生活理念以及逝去的民国传奇。</p> <p class="ql-block">最后再韶几句,第一次做美篇,手忙脚乱,累出一身汗,都不会打字了。给照片配文字,断断续续,相较游记确实有不同的节奏。凑乎看吧。</p> <p class="ql-block"> (以下为祭奠父亲)</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感恩节,祝朋友们节日快乐!</p><p class="ql-block">心怀感恩是被动,慈悲为怀是主动。 感恩与慈悲皆是敬畏!</p><p class="ql-block">也是天人合一。</p><p class="ql-block"> (2015年11月26日)</p><p class="ql-block">今天在医院第14天了,伺候老人。昨天病区来一老人,今天下午被殡仪馆拉走了 。中午来一87岁老人,刚开始蛮平稳,突然不行了,医生护士急走如飞,惊心动魄一小时,抢救过来,120立即转鼓楼医院,家属还一个劲的不理解,唉!医生尽力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琢磨一天,想到上面几句话 。</p> <p class="ql-block"> 今天天气依然灰蒙阴沉,我们心里充满灿烂阳光。</p><p class="ql-block"> 鸟儿轻快地飞跃。微风轻轻吹拂,杨柳甩着长长辫发……</p><p class="ql-block"> 我们今天出院回家!</p><p class="ql-block"> (2015年12月1日)</p> <p class="ql-block"> 今天好累!</p><p class="ql-block"> 发一点感慨……</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5日)</p> <p class="ql-block"> 在医院,心里堵。明知不必为而为,做毫无意义的努力,就是给自己良心上一个安慰,给将来不留遗憾,心安理得。</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7日)</p> <p class="ql-block"> 逝者已去,生者坚强!</p><p class="ql-block"> 公元二千一十六年一月七日……</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9日)</p> <p class="ql-block"> 今天头七,祭奠。</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13日)</p> <p class="ql-block"> 今天大寒。晚上两件事,一是携女儿冒雪在湿地公园徒步两圈5公里,她在前面慢跑,我在后面亦走亦跑气喘吁吁……我是不是真的老啦?二是炒了一盆素什锦,老婆孩子喜欢吃!</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孩子爷爷“二七”,白天就忙这个了……时间过的好快哦,14天过去了,感觉父亲还在他房间里休息。</p><p class="ql-block"> 今天天气好冷……</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20日)</p> <p class="ql-block"> 27号是父亲“三七”。因为农历新年将届,这种事情是不能拖过新年的,剩下时间不多了,就把“五七”“百日”一块做了,那天上午带领一家人前往墓地祭奠。</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的太突然了。这个噩耗突然降临,让我们毫无思想准备。和他长期相处这许多年形成的生活习惯和思维定势,一下子还转不过来,直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就是感觉他还在 。邻居和房客也有同感,说早几天还看他散步,和我们聊天,怎么说走就走啦。</p><p class="ql-block"> 我们4号早晨7点多钟离开家,带他去医院,他坐在后面,还和我们聊天来着。当时谁都不会想到,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来了,到7号早晨7点多钟,整整三天三夜72小时,尤其是在转院后进了重症抢救区,那惊心动魄的最后44小时……我倍受煎熬,我不得不承认,生命就是一场竞赛,我们最终都会输。</p><p class="ql-block"> 重症抢救区是个大厅,里面躺了很多病人,所以家属不得入内,一切由医生护士处置。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外面等待,随时听候召唤。我就利用送血检单缴费单等各种机会进去看他一眼,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挂水。这时他是完全清醒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碍,他说想喝水,医生不让他喝 。我看他嘴唇干裂,就跟医生说了,医生说他不能排尿,而且还在挂水,病人不能喝水 。我把女儿的润唇膏带在身边,给他涂抹嘴唇。大妹妹说一会儿带杯水进去,给他润润嗓子。她出来对我们说,偷偷地给他喝了一口水,老爷子还说,快把杯子藏好,别给医生看见,就像小孩子一样。我们都笑了。他需要做各种检查,医生让我们把他抱到车上 。他体格健硕,我们抱不动的。他自己就能移到车上去,不需要我们辅助 。他一辈子都不愿意麻烦别人。我们感觉一夜病情平稳 。</p><p class="ql-block"> 但医生不是这样认为,这一夜医生时不时会找我们告知,病人病情很凶险,需要做哪些治疗。我们这次确实大意了。他以前身体一直很好,就是有哮喘的老毛病,每每在季节转换的时候会发作,挂几天水就好了 。上次住院还是2012年春天,就是因为哮喘,已经快4年没去医院了。平时也做些简单的体检,体温血压都正常,说明他没有炎症,每天喝点酒,抽几根烟 ,一切安之若素 。到了2015年11月份,他有点身体不适,喘气困难,我们都认为老毛病发了,后来又发现他有胆囊炎。医生交代,他日常饮食要少糖少盐少油腻 。我们都谨慎地遵照执行 。而且他也没有牙齿,他的饭菜可难做了,但我们都想方设法地满足他。我们还乐观地认为,让他悉心调养,先把哮喘治好了,到春天暖和了带他做个微创手术,把胆结石取出来 。他右腹部有压痛感,一直以为是胆结石作怪。</p><p class="ql-block"> 6号早晨,他对我说,感觉很饿,想吃一碗烂面条。他在元旦前就进食很少,元旦后基本就没吃了。我很开心,父亲有了食欲,说明他在好转。我跟医生说了,医生说他不能吃东西,我们给他挂水,水里有营养成分的,他的营养是有保证的,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渠道进入体内。这个过程中,我和父亲有简单的间断的交流,因为医生不让我在里面待太长时间。他说的只言片语,我永远都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 6号上午开始查房会诊,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了。上午就有医生和我笼统的交谈,说你父亲目前状况很不好,如果住院的话,普通病房不敢收,只能进重症病房。11点左右,有个自称是肾科主任的医生找我交谈,就在父亲病床边,我说我们出去谈吧。这是最后一个找我谈话的医生,相对来讲也是最全面最坦率的一次谈话 。我们来到一个小房间,他说那病人是你父亲吧,他现在病情非常糟糕,肾脏功能基本丧失,已经不能排尿,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其他器官并发症,现在他的心,肝,肺等脏器都不行了。我说不会吧,他现在状态很好,神智非常清醒。医生说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旁边护士插话,你们多久没给他体检啦,这是量变质变的过程。医生说下一步需要做血透,给他排尿排毒,而且费用蛮高的,所以要征求你的意见。我问能取得什么效果,他说就是排尿排毒,对肾脏功能没有任何改善,再说我只负责肾脏这块,其他器官还需要别的医生 。我说最终能有什么结果,他说救不一定有希望,不救肯定没希望。他说你父亲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器官已经老化衰竭……毛泽东邓小平也有这一天……如果继续治疗,你要有人财两空的思想准备……当时我心里就开始发堵,情况急转直下 。我说考虑一下再答复你。</p><p class="ql-block"> 那天是6号,小寒,天气阴沉,很冷。我开始电话会商,都拿不定主意。这时我脑子里全是父亲对我的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的生命已经非常接近他漫长历程的尽头。我无能为力,我一点都不坚强,我开始颤抖……</p><p class="ql-block"> 其实医生已经给了我明确暗示,在这种时候,是继续治疗还是把病人接回家,只要我们同意签字即可。很多人也是这样做的,把病人接回去,在家里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来临……</p><p class="ql-block"> 但我想,还是不能把病人接回家,接回家就是等死。人在医院,有医生在,就一定会有办法,就会有希望,说不定他有这个造化呢……我马上去找医生,要求积极治疗!</p><p class="ql-block"> 在救治的整个过程中,每隔两小时做一次血检。在把检查报告交给医生前,我仔细观察报告单上数据的变化,很多重要数值已经超过正常值的几十倍几百倍,但我还是把事情往好处想,他不是还在治疗中吗!</p><p class="ql-block"> 做积极的治疗,是我自己当时作的决定,并没有和父亲沟通,也没机会和他沟通了。他或许也有预感,他可能并不想继续治疗,他前面说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护士也有几次叫我,说你父亲喊你进去,等我跑到他面前,他已经无法表达了。护士向我抱怨,说病人不配合治疗,然后把他手脚缚住 。我每次进去都看到他枕头歪到一边,说明他在挣扎在扭曲,我就把枕头扶正,他每次都很配合地抬起头来。他在生病后,不总是躺在床上的,他自己能够仰卧起坐。他躺久了,会呼吸困难,坐起来会好些,有时候也下床走动散步。现在他没有了活动的自由,没有和我说话的机会 。我当时签字同意后,医生护士全来,仪器管子全上,开始对他“折腾”。我不知道我最后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这种毫无意义的努力,只是为了我自己良心上过得去,自己问心无愧,自己将来没有遗憾,对父亲其实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促成了他“早走”</p><p class="ql-block"> 7号凌晨,进入最危险最紧张最后的阶段,我进去看他,俯在他身边,问他还能认识我是谁,他缓慢睁开眼睛,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他很烦躁,有几次把管子拔掉了,鲜血喷涌而出,内衣如同血衣。那管子都是一次性的,我还得继续交费。我能做的事就是交费,就是想救他……后来他开始语无伦次,医生护士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我能听懂。我又一次在窗口交好费用,一个护士跑过来,说你父亲不行了。我赶快跑过去,他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反应了,只不过那条曲线还没有拉直……他处在弥留状态,他的灵魂渐渐离开他的躯体,在空中萦绕……我对医生说,给我一个准确时间吧……一月七日七时四十二分,终年八十三岁。</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噩耗发出去,她们急急地往医院赶,因为医院的事情做完了,来不及悲痛,也没时间追思,思绪马上进入另一个程序,事情转入另一条轨道。</p><p class="ql-block"> 等我回来时,他们已经把父亲推出来,一条蓝色的布单把他包裹着,我手里还抱着父亲的衣服,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我本能的跑过去,护送父亲去了太平间……</p><p class="ql-block"> 在医院这个短暂时光里,尤其是最后24小时,那个过程,那些画面,那些场景,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父亲走了,我对着殡仪馆的灵车三鞠躬。</p><p class="ql-block"> (2016年1月30日)</p> <p class="ql-block"> 冬天已然过去,这个冬天对我来讲终究是令人心碎的不堪回首的终生难忘的异常寒冷的。</p><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调整心态,积极生活!</p><p class="ql-block"> (2016年2月4日)</p> <p class="ql-block">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祝福天下父母都健康平安快乐!祝福大家新春快乐!开心如意!</p><p class="ql-block"> (2016年2月7日)</p> <p class="ql-block"> 又到一年扫墓季,新坟要在惊蛰前祭扫。28号上午谐同家人给父母扫墓。</p><p class="ql-block"> “祭之丰不如养之廉”,这是我从小读书就知道的道理,一直以来把古人的这个理念谨慎地小心翼翼地诚惶诚恐地做为日常生活的根本遵循。</p><p class="ql-block">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她有先天性风湿性心脏病,长年累月吃药。这种病往往会在夜晚、寒冷的季节,或者风雨交加的日子发作,所以我们经常就在这种天气恶劣的环境送她去医院。每次都会收到病危通知书,我们早已习以为常了。那些年的遭际真是一言难尽。后来听父亲说,医生曾经讲的,母亲这种身体和病情生育是有生命危险的。母亲是冒着生命危险生育了我们。我们对母亲的反哺做的再好都不为过,都不足以表达我们对母亲的感恩。</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他们那一辈是最小的,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早已过世。母亲十八岁就嫁给父亲,五年之后才生了我。据说在我前面有两个姐姐没有养活——我要真有两个姐姐多好啊!也是母亲告诉我的,我从小就没有人带,就会满地爬,爬到哪里累了就睡在哪里。后来渐渐长大了,经常会有长辈们说,在同龄人里面,我是最苦的孩子。不知道父亲那一辈,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矛盾,1949年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个家族发生了重大变故,二伯去了外地,大姑妈一家退居海外。这些矛盾和父亲毫无关系,那时候父亲还是个孩子。父亲说他小时候跟着哥哥嫂子生活,哥哥嫂子家也有一群侄儿侄女。那是个经济极度匮乏的时代,嫂子对父亲极度的刻薄,父亲说他小时候差点饿死。后来他们那代人的关系一直不好。再后来母亲嫁过来,他们没人看得起我母亲,母亲受了他们太多的委屈和欺侮。到了我这一辈,在男儿里面,我又是最小的,在我成长的初期,不但没人带,后来还受到他们的欺凌。延续到后来许多年,包括大伯二伯家一大堆堂哥堂姐,说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们要团结起来,我们要相互走动。他们言不由衷地喊一声老叔,父亲就开始很热情了。父亲是个善良的人,也是耳根很软的人,他们就谈笑风生,他们就推杯换盏,而且他们还当我母亲不存在。母亲拖着羸弱的身躯忙忙碌碌给他们吃喝。母亲长年累月生病,几乎每年都要住院,他们从来没去看过母亲,从来没人去关心过她。但是……我必须维护母亲的尊严,维护这个家的尊严,维护我的尊严,也维护父亲的尊严。我在背后对父亲多有责怪。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就这样他们和父亲好一阵,闹一阵,反反复复。父亲总认为都是他的侄儿侄女。但我不行,我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我,我始终坚定地站在母亲一边,所以他们了解我做人的风格,他们不敢靠近我半步,他们不敢随便和我说话,尽管我是最小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不晓得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母亲,她追着打我,而且追出去很远,那次我哭的很伤心,母亲把我拖回家,把我搂在怀里说,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妈妈其实舍不得打你的。后来我穷尽一切回忆能力,这个场景是我能够回忆起来的关于母亲的最早的印象。那时候我还小,父亲要忙他的事情,这个家庭生活的全部重担就压在父亲一个人身上。母亲就经常一个人自己去医院看病,有几次就被医院留下住院了,我们到天黑还不见母亲回来,父亲就一家一家医院去找,晚上我们三个小孩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希望父亲能把母亲找回来。不记得是哪次临时住院了,父亲说,你妈在医院没有碗吃饭,你送个碗到医院去。那时候我也不认路,父亲就画个路线图,再告诉我病区和床号,我真的就找到母亲了。走的时候我已经来到外面马路上,母亲站在楼上阳台喊我,她在向我招手,她让我走在路上小心点。这个场景我永远印在脑子里。那时候我为母亲只能做到这么多,我还不到10岁。</p><p class="ql-block"> 三个孩子中我是老大,对两个妹妹的照顾我责无旁贷。不管是谁欺负我妹妹,我会勇敢地冲上去。其实我打不过别人的,那时候我又矮又瘦,上学都坐第一排。清晰的记得小学毕业时,体检表上体重一栏才63斤。遇到这种情况我先下手为强,那个比我魁梧多的男孩被我打的鼻血横流,血染前襟,我跑回家以为没事了,结果那男孩父亲晚上带他儿子找到我家,可能是想讨个说法。再有一次,有人把我妹妹欺负哭了,我就地取材,捡起砖头盲目的向对方砸过去,结果把一个围观的男孩砸的头破血流。这次事情闹大了,双方父母带那个男孩去了医院,过了很久伤才好,这其间男孩母亲还来我家又哭又闹。印象中父亲好像并没有更多的责怪我,他知道他的儿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那时候我很朴素地认为,我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妹妹,让她们有安全感,就是给父母分忧。</p><p class="ql-block"> 别人家孩子有零食吃,有饼干吃。两个妹妹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我家父母买不起。那时候我就捉了很多龙虾和螃蟹给她们当零食。我那时还太小,看到比我大一些的男孩每次总能捉不少回来,就问他们哪里搞来的,带我去吧。他们没人愿意带我去,生怕我抢了他们的营生。我就到处去找。每到暑假时节,广阔天地就是男孩子的天下。我每次都能弄好多,用蛇皮袋背回家,用酱油煮上一大锅,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后来越弄越多,吃不完,母亲就拿去卖,把钱攒着给我们缴学费。那些人就来找我,让我带他们去,对不起,猪往前拱,鸡往后扒,各有各的路数!许多年以后,风行吃螃蟹龙虾,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我坐在一旁看着老婆孩子吃的有滋有味,女儿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吃,我说爸爸小时候家里穷,这些东西吃厌啦,女儿或许听不懂我的话。小时候家里烧煤炉,那种带孔的蜂窝煤。那时煤是按计划凭证供应的。冬天我去紫金山拾柴。节省一块煤就能节省三分钱,父亲就把节省下来的煤运到江宁那边跟人家换大米。我就这样渡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我能够深刻地体察和领会生活在社会底层人们民生的艰难。</p><p class="ql-block"> 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一个堂哥带我去他们学校玩。那个学校在搞基本建设,建新的教室。那些哥哥姐姐们都在参与学校的建设劳动,我在一边看着。那是我第一次在头脑中有了“学校”这个概念。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们都在吃晚饭,邻居大姐过来,说我可以报名上学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紧张和胆怯。这是我人生成长过程中一个全新阶段的开始,只不过我当时并不具备这种意识。那时候是春季入学,在一个春寒料俏的上午,是母亲带着我去学校报名的。母亲没有上过学,她没有文化,所以她显的木讷、愚钝,不善于言谈,无法做到真实意思的完整表达。我们到了学校,那里熙熙攘攘,母亲都不知道怎么给我报名,还是一个高年级的同学主动帮我们办完全部手续,然后告诉我们,哪天直接过来上学就行了……我无法揣度母亲当时的心情,她或许颇为自豪,她的儿子开始读书了 。她或许充满期待,因为我是她的全部希望所在。</p><p class="ql-block"> 我上学的时候已经是“文革”中期,整个社会的教育依然不尽人意,大家无心向学。我那时又矮又小,坐在教室第一排,离老师最近的位置。一次课堂上,老师报着词组,让我们默写,整个课堂乱成一锅粥,谈笑风生,老师感觉仅仅报给我一个人默写,勃然大怒,拂袖而去。</p><p class="ql-block"> 在学校里,我也是调皮的男生之一。我会做各种玩具,我看别人玩什么,我就回家学着自己做。我有很好的水性,在10岁左右的时候,父亲游泳就追不上我。夏天我们同学在水里玩猫捉老鼠游戏,我如鱼入水,浪里白条,我捉他们如老鹰捉鸡,他们七八个人逮不到我。</p><p class="ql-block"> 但我在学习上不敢造次。我渐渐成为家里的小顶梁柱,成为父亲的小帮手。家里有做不完的事情,我全部的学习和作业都是在学校抓紧时间完成的,他们对我学习上几乎没有过问和干预,我和父母之间也没有交流和沟通。所以父母对我在学校的情况几无了解。不是他们不闻不问,父亲哪有空闲?母亲一切茫然。印象深刻的一次,语文老师让我们背课文,一个一个的过关,背出来就放学回家。我当然是第一个背完,第一个回家的,至于后面到底是那些人背好回家的,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下午,换个老师来,说今天继续,昨天背好的可以回家了,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抬腿走人,我才知道昨天只有我一个人能背下来。后来一个女同学遇见我父亲,说起这件事,父亲回家还问我了。其实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一定能给父亲带来些许宽慰。几十年后同学聚会,还有同学提起这件事。可能是别人都不爱学习的缘故,虽然我也调皮,但我学习成绩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在同学家长口中,我经常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在我幼小的心里一直有着幼稚的想法,我只有好好学习,才是对父母含辛茹苦最好的回报,给他们带来哪怕一点点尊严、欣慰、光彩。</p><p class="ql-block"> 小学毕业时候,“文革”已经结束。但经济上依然局促,依然缺吃少穿。上午到第四节课时就饥肠辘辘,都无法集中精力听课。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改善我们的伙食,她知道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年秋天,刚进家门,满屋弥漫着萝卜炖肉的香味,最是垂涎欲滴时。母亲炖了一大钵子萝卜烧肉,几乎全是萝卜,母亲用筷子仔细地翻着,试图找出一小块肉来搁我们碗里,她舍不得吃的,尽管她虚弱的身体更需要营养……</p><p class="ql-block"> 1980年我初中毕业了。整个社会进入拨乱反正,改革开放新时代。国家开始重视教育了,“中考”就是从我们那一届开始的。在此之前的初中生都是直升高中。那时很多中学就没有高中了,只有很少一部分初中生能够通过“中考”进入高中“深造”,而且高中又分文理科、快慢班,这都是80年以后实行的。我在理科普通班,高中毕业时还要通过预考才能参加高考。我们班50个同学,只有3个男生通过预考,我是第一名,宣布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看着我。那是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代,我确实努力了,但我终于没能跨过高考这个门槛……据说那年我们学校无一人上榜,有些同学复读,第二年考入理想的大学。我没有这种经济条件,俩个妹妹还在上学。就在那年的深秋季节——11月4号,我和一帮同学去了遥远的地方……。那天天气阴沉闷热,不久天空惯下瓢泼大雨。有几个同学来送我,走到转弯地方,我回头望见,父亲、母亲、俩个妹妹站在门口还在目送……在雨中我们毅然奔向中山码头,在上海换船,我们在海上漂了36个小时……周围一片辽阔的大海……</p><p class="ql-block"> (2016年3月2日)</p> <p class="ql-block"> 今天清明了——</p><p class="ql-block">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对不起 ,从未让你们骄傲,你们却待我如宝……可是我已没机会报答了。</p><p class="ql-block">——致父母</p><p class="ql-block"> (2016年4月4日)</p> <p class="ql-block">祭父亲</p><p class="ql-block"> 时间流逝的真快,一晃两年过去了。今天翻看两年前写的几篇文字,真实的记录了当时痛彻心扉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两年前元月4号,我们是早晨7点多钟离开家,带他去医院,他坐在后面,还和我们聊天来着。当时谁都不会想到,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来。到7号早晨7点多钟,整整三天三夜72小时,尤其是在转院后进了重症抢救区,那惊心动魄的最后44小时……我倍受煎熬,我不得不承认,生命就是一场竞赛,我们最终都会输。</p><p class="ql-block"> 在医院那个短暂时光里,尤其是最后24小时,那个过程,那些画面,那些场景,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公元二千一十六年一月七日七时四十二分,父亲在平静中走到他八十三年生命历程的尽头……6号上午,医生与我作了坦率的交流,让我做最后决定,那天是小寒,天气异常寒冷,当时我一点都不坚强,我浑身颤抖……“在医院,心里堵。明知不必为而为,做毫无意义的努力,就是给自己良心上一个安慰,给将来不留遗憾,心安理得”——这是当时写的几句简短的话。</p><p class="ql-block"> 一切安顿结束,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写过一些祭奠他的文字,逝去的岁月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我当兵走的那天,临出门时他把我抱起来了,那时我已经是18岁的大小伙子了,个头和他一般高了——这一幕愈远愈清晰!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是家里独子,他舍不得我背井离乡……我感受到如山的父爱!</p><p class="ql-block"> 他生前用过的日历还在,永远定格在2016年1月7日。今天是他两周年忌日,填词一首以祭之。</p><p class="ql-block"> 《渔家傲-祭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置冬祭陈年案,</p><p class="ql-block">举族后人驱酷寒。</p><p class="ql-block">旁观也叹龙人传,</p><p class="ql-block">宗谱览,</p><p class="ql-block">源脉屈指我大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醉醺山路独蹒跚,</p><p class="ql-block">回首灯火已黯然。</p><p class="ql-block">一弯冷月一星伴,</p><p class="ql-block">遗梦远,</p><p class="ql-block">松柏依岩度流年。</p><p class="ql-block"> (2018年1月7日)</p> <p class="ql-block">提亲</p><p class="ql-block">(2021年2月9日)</p> <p class="ql-block">试妆</p><p class="ql-block">(2021年4月3日)</p> <p class="ql-block">求婚</p><p class="ql-block">(2021年4月24日)</p> <p class="ql-block">领证</p><p class="ql-block">(2021年4月24日)</p> <p class="ql-block">探视</p><p class="ql-block">(2021年7月)</p> <p class="ql-block">手术拆线</p><p class="ql-block">(2021年7月)</p> <p class="ql-block">留存</p><p class="ql-block">(拆迁期间)</p> <p class="ql-block">婚礼</p><p class="ql-block">(2021年10月2日)</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生娃(2024年3月29日)城哥,高天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