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br> 因为疫情,春节姐姐们都没有回家,天气渐暖,二姐两口挂着老父亲母亲,就趁周末从青岛回泰安待了两天。他们也都五十多岁了,来回一趟挺不容易。姐夫是一个素质很高的纯孝之人,回来时车里还带着工具箱和电钻,把家里所有能修的东西都检修了一遍,耐心地陪着两个老人说话,听他们回忆其实已经听过很多遍的陈年旧事。<br> 第二天他们就要走了,晚饭后送他们回宾馆,看着他们相扶着渐行渐远拐过弯去,初春的夜风带着少许凉意,我站在马路中间,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br> 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儿时最怕送人走,那种繁华热闹之后的怅然若失我打记事起就害怕经历。小时候大舅带着表哥表弟来探亲,他们走时都是我依依不舍地送到学院门口的汽车站,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能回忆起当年小小的自己看着远去的汽车时心里那种空空的落寞。<br> 很多年没有这样了。送他们回来后我就一直不由自主地在回忆年少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生活都不富裕,姊妹三个住在一个小房间挤在大床上睡,大姐出嫁时我才上初中,之后的十余年都是我跟二姐在一个房间里吵吵闹闹,几乎没有什么温情的互动。我脾气比较温和,轻易不跟人有冲突,但就邪了门似的跟二姐三天两头的吵架,全是琐碎的你的表情不对我的语气不好之类的一地鸡毛,谁也不服谁,有次老父亲气得说:“将来你俩一个嫁天南一个嫁海北,谁也别见谁!”。如今我们虽然没有天南海北,都在山东,一年也见不了一两次。这几年无论是在国内国外,在遇到为难的事时,都是二姐二话不说义无反顾地支持我,经常我们视频通话聊起来就一个多小时,什么都聊,姊妹之间什么都不用提防。我有点小成绩她就高兴地给人说她妹妹怎么样,我遇到困难她说:“没事,还有我呢,我不会不管你的!”,就好像她是个大侠似的,写到这里我又落下泪来,在姐妹的世界里,她对我就像是一个大侠。每次见我,都送给我各种各样的首饰和衣服,她曾经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想这句话她自己可能早忘了,她不是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刀子嘴豆腐心,性子直爽,像个炮仗一点就着,她一直很鄙夷我写诗弄词动不动流泪,都是硬邦邦地告诉我不能这不能那,但是她内心对我这个妹妹的温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br> 我微信上告诉二姐看他们走我哭了,她回复:“感动!姐妹情深!也许我们也足够老了,能更深刻地感受生死离别,更清楚地认识到来日并不方长。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机会”。<br> 外面突然淅淅沥沥下起春雨,夜雨敲窗,是啊,来日并不方长,亲情如此珍贵,我当倾心珍惜。<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