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学的难忘故事

邢耀华

<p class="ql-block">张月田是我初中的同学。因为他说话喜欢咬文嚼字,同学们便送他个外号叫“酸萝卜”。在初中念书时,我和他的关系就很好。上学时,我路过他家,经常找上他一块儿上学。放学后,我也经常去他家玩。</p><p class="ql-block">1968年7月,我们响应上级的号召上山下乡,我和张月田都被分配到了达茂旗查干哈达公社白音赛罕大队。下乡后,我们也常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我俩的关系更加密切。后来,上级招工,他去了包头一机厂上班,我仍留在牧区。他走之后,我们还经常通信保持联系,一直到他成家为止。</p> <p class="ql-block">在牧区下乡时张月田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他的音讯。我们家是1992年元月搬回集宁的。回城以后,我曾到张月田父母以前住过的地方,想找他的父母,打听一些他的消息。但他父母以前住过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所以,也没有找到。后来,我又试着按照张月田40年前的通信地址给他去了一封信,当然,这封信是石沉大海,不见回信。</p> <p class="ql-block">前些时,我在整理往日的一些书籍和材料时,发现了几封张月田在包头一机厂上班时给我的来信。重新翻阅这几封来信,又一次感受到了我们的友谊是多么得可贵。</p><p class="ql-block">张月田在其中的一封来信中写到:往日的幼稚,穷欢作乐,常常是甜蜜的回忆。你还记得不?咱们在一块儿上毕力凯风景区消散龙心;站在房后的山顶上,看白毛呼呼飞舞咆哮;大井那儿的山顶上捉迷藏;顶着月光,几个人拾粪------想起往日,看看眼下,才更深刻地理解了“知己者贵,知音者少”啊!出了学校门,咱们俩是在一个屋顶下生活的时间最长的人,现在才发觉能有你这样一个知己朋友实属不易啊!</p><p class="ql-block">别人说“人情如烟云,人在人情在,人去烟云散”,我就不相信咱们俩也是如此。从我来说我常常想起你。你若有何事要办,我全力成全,我想你也一定能使我满意。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互相利用的铜臭关系。我们曾同呼吸共命运,同舟共济了两年多,当时的小摩擦,此时也成了美好而又有点可笑的回忆了。</p><p class="ql-block">望我们能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相扶持。</p><p class="ql-block">好友这些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把我的思绪又带回到过去一起下乡时的情景。许许多多同感与共的经历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其中几件往事更是记忆如新:</p> <p class="ql-block">那是我们到了牧区不久,已到秋天,大队领导决定让我们外出打草,我们只好离开队部,来到了打草的目的地。这儿既没有人家,也没有房屋,而且连个水井都没有,很是荒凉。我们只好搭了几个帐篷居住,吃水还得到别处去拉水。生活虽然艰苦,但我们还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大家觉得并不寂寞。</p><p class="ql-block">每天吃水都是由我们知青轮流到离这儿十几里远的地方去拉水。说起拉水也有一件趣事:这一天,由我和张月田去拉水。上午,我们套好勒勒车(牛车)出发了。去时比较顺利,我们拉上水在返回的途中,当车走到一片沙土地时,牛拉得很吃力,车也走得很慢,张月田用力抽打牛,这时车便东倒西歪走不稳当。忽然,一个车轮掉进一个小坑,由于车身重心不稳,车辕吊起,水也洒了,牛也脱出车辕。我俩想把车重新套好,可这时牛却不听使唤了,和我们发起了脾气。我俩套了好长时间,却怎么也套不进去,一气之下,张月田又狠狠地抽了牛一鞭,牛一发火跑开了,我俩用力拉牛,却怎么也拉不住,只能跟着牛跑,牛越跑越快,我俩也越跑越累,更是无法使牛停下。忽然,我俩同时摔倒,缰绳从我们手中滑出,这下就更无法使牛停下了。牛也看出我俩无能,便故意作弄我俩,我们不靠近它,它也不跑,我们一靠近它,它就跑开。情急之下我想用脚踩住缰绳,使牛停下,谁知脚踩在缰绳上,牛一跑拉动缰绳,不仅没使牛停下,反而把我重重地摔了一跤。看来我俩是无法捉住它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回营地找人求援了。</p><p class="ql-block">回到营地,我们叫了朱玉帮我们捉牛。当我们来到牛身旁时,不知是牛不想跟我们玩了,还是害怕这位身材高大的朱玉,总之,它乖乖地站在那儿不跑了,朱玉帮我们捉住牛、套好车、又重新拉上水,一起返回了营地。这次拉水使我俩丢尽了脸面,我们自己也觉得真够窝囊。</p> <p class="ql-block">我们下乡的年代也正是“文革”动乱的年代,即使象牧区这样偏僻的地区也是动荡不宁。先是“划分阶级成份”,紧接着又是挖“内人党”和“清理阶级队伍”。公社把部分牧民和知青召集到公社开会。我和张月田也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一开就是没完没了,眼看到了农历腊月,没来参加会议的知青都回家过年走了,而我们却因为会议没有结束不能回家,所以,心里只盼望会议能够早点结束。</p><p class="ql-block">会议一直开到腊月二十四、五才总算结束。我们返回大队,本想赶春节前也能回家过年,但是,这时上级又下来指示:知识青年春节不放假,就地“抓革命、促生产”,和贫下中农一起过革命化的春节。上级的指示下达之前,许多知青就已经回家过年去了,而我们没走的知青,大队领导却劝我们留下在这儿过年。没办法,我们只好留下在牧区过一个年吧。</p><p class="ql-block">从公社回到大队后,大队的食堂已不开伙了,我们只好自己做饭,可是,我们既没有面,也没有肉,这个年该怎么过呢?</p><p class="ql-block">不知张月田从哪儿拿回两颗圆白菜,(可能是和牧民要的)他把白菜切下两大盆,并对我说:“咱们把大队领导找来,让他们看看,我们过年只有吃开水煮白菜了。”于是,他拉着我去找大队领导。到了队长那儿,说明来意,队长听后领我们来到食堂保管员那儿,让保管员给拿了些米、面、肉、油等,让我们回去好好地过一个年。我们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家中,看看那两大盆还没下锅的白菜,不由地大笑起来,我们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可笑。</p><p class="ql-block">过年了,我和张月田想炸点“面食”,但我们都不会炸,只好试着炸吧。我们是用冷水和的面,而且面又和的很硬。当把切好的面食放在热油锅时,面食便在锅中“乒乒乓乓”爆个不停,我们的身上溅了很多油,手也被溅上的热油烫着了,情急之下,只好盖上锅盖,任由面食在锅内爆吧。等到听不见爆炸声时,揭开锅盖一看,面食都成了黑色,放在嘴里一尝,感觉真苦,当然这些面食是不能吃了。</p><p class="ql-block"> 从年三十晚上到正月初二,我们这几个被留下的知青相跟上到附近的牧民家去拜年。无论走到那家,牧民们都很欢迎我们,并热情地招待我们。这儿的牧民都很憨厚,蒙古族牧民还特别爱喝酒、唱歌,我们就在牧民家吃饭、喝酒,和他们一起娱乐,真正是和牧民在一起过年,我觉得这个春节 过得很有意义。</p> <p class="ql-block">在牧区,我们居住的地方并不固定,而是随着季节变化或不同的劳动经常变换地点。有一次,大队领导让我和张月田、还有两位牧民去阿夏忽少盖一间牛棚。队里的马车把我们送到阿夏忽少就走了。这儿没有住房,我们带着队里的蒙古包,搭起以后就住在了里面。</p><p class="ql-block">一天中午,我们正在蒙古包内做饭,外面刮起了大风,而且越刮越大。突然,我们的蒙古包被大风掀起,摔出十几米,大家惊呆了,等定下神来,再一看,幸好还没伤着我们,但是,蒙古包的“哈那”和“唐脑”都摔烂了,无法再使用了。</p><p class="ql-block">我们没了住的地方,两位牧民回大队汇报情况,我和张月田留下看守东西,并等大队派车接我们。因为这儿离大队有六、七十里,大队派的车当天也来不了。我和张月田用损坏的“哈那”栅和围毡,每人搭了一个“窝棚”,准备晚上在里面过夜。“窝棚”很小,只有蹲下身子、弯下腰,才能钻进去。晚上,我俩钻进了我们各自的“窝棚”睡觉了。</p><p class="ql-block">睡在半夜,忽然电闪雷鸣,并下起了暴雨,我们被惊醒,穿上衣服,蹲在“窝棚”里面等待雨停。雨越下越大,地上马上出现积水,并流进了我们的“窝棚”。一会儿,我们的被、褥泡在了水中了,脚也泡在水中了,我们感到又冷又憋,实在难受。就这样,我们在里面整整蹲了大半夜,一直等到天亮,雨停之后,我们才钻了出来。后来,大队派车把我们接了回去。</p> <p class="ql-block">像这样有趣的经历还很多。四十多年过去了,但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回味无穷。让我觉得我们的友谊是多么的可贵,我也得珍惜这份友谊。</p><p class="ql-block">直至2017年,我才从初中同学那里打听到了他的电话号码,我们很快就联系上了,并加了微信。他现在在天津定居,虽然再没见面,但我们都可以方便联系,但愿那一天我们能够再次相聚,再在一起叙叙旧、好好地交流一下我们友谊的感情。</p> <p class="ql-block">张月田的近照</p> <p class="ql-block">本文作者:邢耀华</p><p class="ql-block">1951年在内蒙古集宁出生,1968年到达茂旗查干哈达公社白音赛汉大队插队(知青),1972年参加工作,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先后在达茂西营盘中学、大苏吉中学、集宁四中任教,2011年退休,现在在集宁定居。</p><p class="ql-block">本人喜爱摄影、旅游、练太极。</p>